(瞧他眉宇轻蹙,心下了然,匆忙松开手,背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一场火将少年的无措,烧出个原形毕露。谷杭里外转着圈儿看,自己只觉着聒噪,眼前的人群、火光、颓境,都不抵他那只,挡在自己身间,湿淋淋的衣袖,袍上是祥瑞纹,身领是亲王衔。)
(他或许不明白,自己口中所说的不该是他,正是因为这样的对立面。我一直都固执地将他比在高殿上的死敌,哪怕我也不知道这理由是什么。可现在呢,山崩地裂动摇间,又是他紧紧把自己护住,他教我看的天地,是仁义,是宽恕,唯独没有独行死路。 )
(尽管我本已经,坦然面对这生死了。)
方才——(张了口,怕人多耳杂,又隐下去,垂眼道。)叫人来同你先看看吧,我不打紧。
(低着头,就这么被揉了一把,脚步未站稳,差点儿栽了个跟头,谷杭搁身边接过,嘴里嘟囔着,两位祖宗,歇歇吧。确实是不知该如何接他一席话,明明想着这火蹊跷,也要同他细细辨来,却又觉着,他自然也明白,自己太多此一举,这般来去的,也就有人请他去看看伤势。)
大哥。
(见他转身,又喊过一句,彼此拉远了些距离,借着未灭透的火,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匿在这场惊心动魄的火里。)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
(不论你与十方,不论几多恶险。但提及十方,脸色有变,鲜少如此,待许久,才慢慢同他讲。)
别告诉他我在里头,就说咱们是一起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