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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31 10:18回复
    (与额娘的对峙,结束的悄然,所有的硝烟炮火都吞入腹中。待跌撞着回到四所的路上,阳乌破云,直瞰我的窘态,而所有的言语,都化成咒,以围海成势,万滔作阵,将我一举击溃。)
    (错骨分筋,喉腥心噎,全然不顾已被寒雪濡透的靴, 太痛了,哪里都很痛,看不见,抓不住,甚至想夺刃相割,都找不到源头。谷杭不放心,将自己交代给身侧额娘安排来的人,先行去替自己拿回靴袜换来,面对他离去的身影,只默不作声,眼中发红。)
    (大氅掩盖下,自己无非是,一条毫无用处,需得人耳提面命,打一巴掌,再给点甜头的——破烂走狗。)
    (旁边的人欲要伸手搀扶,猛然打落,怒目而视,仍旧因动气祸心,而不能固元以被病摧。站步摇晃,却阻断所有人怜悯地善心,语句断续,依稀能辨的,无非是个滚字。)
    (背襟已经湿透,步履却不停,跑——要跑,离开这儿,去哪里都好。甩开身后人,不停在这长宫中奔波,目及云中的一株积雪压松时,突然周身卸力,跌坐在门前,手死死扶着门扇,任由袍与雪交缠,偎坐在这里,喘着破碎的气。)
    谷,谷——
    (只觉发寒,齿根发痛,眼底烧得通红,半分音也出不得。青天白日里,我又做了噩梦,这魇,却是我的本身。)
    @爱新觉罗严澹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8-3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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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也不知道你也要甚么,但额娘很明白,惟有无止境的往前,才能保住你……”)
      (话音如藤脉,盘旋耳周,连同身侧嘈杂慌乱的人影、脚步声,共凑成一场攻围。融月织水,困牢驯兽,这便是我如今的处境,可即便如此,即便奔亡如此——慢慢支起身,醒眼重开,而这眼中,独留犀火骤燃,将所有的寥廓愁重,都杀得片甲不留。)
      (我欲要行,谁也不能断。)
      (不知觉间,已烧得很厉害,眼位夺红,气轻力虚,就这般固执撑着,任由奴才奔走,去喊谷杭。没等来他,就骤然跌进一个怀中,带着人世的滚热,我知道这温度是谁,他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却在提醒着我,歧路难走,误奔恶道。)
      (回来。)
      (今日的云中,其实很雅致的,松腰玉瘦,鱼嚼梅影,我命人种了一棵松,它生长得很好,如伞遮熠,如瓦撑雪。可我却狼狈的不能再狼狈,因着怒而冲疾,心再难守,崩裂开来,便是伺物狩咬的混账。所以是泥是雪,是气是雾,我什么都分不清。)
      (我跌坐在他怀里,懊恼般地这样想。)
      十方……是十方啊。
      (耳边再无沸闹,他声一镇,背脊绷直,捋着气息,慢慢从口中吐出这个名字,腔里都是腥甜味,是方才紧咬的破口。自己喘着,在他发令下,松开了手,再无支撑,只得背靠在他怀里。仰着头,手摊开,是勒出的红痕,那痕同自己的眼底的色几近,就这么不解地看着他,但很难从这个角度看到他的眼,只能瞧见下颌,及身袍的云纹瑞兽。)
      我靴子湿了,你帮我——叫谷杭来。
      (两个人都很是荒唐,坐在这里,他屈着膝,袍尾都被揉皱,这才想起来,他是去上早朝的。但他今日为何要来,他是想把自己从沼里剥离开吗。)
      (如果剥离不开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9-02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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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烧得昏沉,眼中影微,过闪如电,宫柱纵横,门扉喑哑。是这烂透的、困住我的笼。)
        (我在追赶着所有,额娘口中的所有,自己所许远志里的所有,我要与这里不死不休,缠争到底。我的笔下理应是自己以命相搏的山河图,可现在却仍旧两手空空,惟攥着的,是自己海覆激浪里,漂泊跌宕,却不得余地,而依靠的浮木,是他。)
        (没再说话,任他将自己带去内殿,谷杭低着头,神情仍是紧张,手里是他翻找来的靴,他并没有欺瞒。但所有事都有变数,看他被十方斥责,也只是缄默不言,松开的氅是拆解了禁锢,自顾解开领口,得以喘息般,回过了神,蜷坐在踏上,眼中濡润,唇齿咬痕,像是只被雨水打湿的兽。)
        袍子也湿了。
        (这句话的语气,明显变得平和了些,如果不去细细辨析,就发现不出里头的颤抖,但这是说给谷杭听的。见他点头,替自己更换了靴与袜后,将将要退去找袍子,就被十方一声定住。)
        (门外奴才应声前去太医院,自己便展直了腿。)
        方才谷杭先替我回来找靴袜的,是我自己跌了一跤。(指尖缚热,是他的掌心,仍旧握着,目光探过,微屈了屈指,示意他可放开了。)先前的风寒没好罢了,我换件袍子,你要不要去前厅等我?
        (佯装方才的是云散烟消,不去提及,不去解释,哪怕对上他担忧疑惑,又隐有自责的神情。只是将脸稍稍避开,长袍的领口松散,露出的脖颈上有着自己方才因顿气难咳,而抓出的印,如梅捎水,洇色成纹,方才挨了冻,如今屋中热气足够,才觉着有些痒。)
        (伸出手去挠的时候,就被一手牵制住。抬头一见,他蹙眉,未置一词,方才是我抓着他的袖,如今是他不松自己的手。我也不明白,不明白他今日的动怒,是因他的英雄气度,还是本心所忧,可我不愿问,不管是哪一个,我想得到的,从来没有。)
        十方,你有没有听我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9-0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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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掠过,似有意无意带一把钩,将它烧得烫红,就这么的,欲要钩的人体无完肤、丢盔卸甲。但这招对眼下的十方,并不怎么管用。)
          (登时一头被衾,压的自己身姿微弯,硬生生逼出一音咳。也不恼怒,更不言辞相向,只是缓缓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瞧着他气着跳脚般,不由扬起了笑,将头歪了歪,颇为不解地问道。)
          不穿就不穿,何必这么生气。
          (屋内金猊穿香,雾梭漱金,熏得人袍袖沾沉水。被里头窝着,委实是难受的很,就借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转了个身,将衾背跌在自己身侧,背对着他,慢慢解了里衣的系带,露出雪鹤般的颈、瘦嶙如山的背,如月踏竹间,豁然云破,一截儿白,就现了出来。琼寒玉生,雪胎梅骨,不润、却很淡,寸寸是驳冷色,镇得封欲。很是没有人情味的一张皮囊,自然没什么好看。)
          (不以为意,将里衣抓在手里,就这么侧过来点儿,递给他。)
          (如若不能解释,那么平息怒火的法子就得另找,他不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但总得找对,才能避过一劫。目光对上他,语气放得很温和,扬起来的脖颈处,仍有於印。)
          总得换件衣服,我再躺下吧,我可不敢跟你犟,你一打我一个准儿,怎么还真想动手了呢,现在你也胜之不武啊?
          (见人把衣服,自己再把被子往身上一拢,端坐在榻上,周身干爽,很是魂识归位。)
          换了衣服我就躺下,就别叫太医了吧,受寒发热,让嬷嬷熬一碗我平日里喝的药不就成了,这般大动声阵不大好,明日四所的几位弟弟又得笑我身娇体弱,到时候怎么办,你能帮我揍他们吗?
          (许是被水濯洗过,眼中发亮。)
          你还生气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9-07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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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当我是昨日未睡好,魇住得了。
            (他合该是个沙场宝将,周遭通背而起的气势腾万里,威震我而不留余力。本是一张苍白脸,下颌有意无意隐在被褶里,算是个潦草习惯,当是心慌拿不定时,总得有点依仗。可心湖封冰千丈远,他举火屠寒,一瞬间,这般滚烫的热,自那闭门里,骤然轰开流散,散至四肢百骸。)
            (眼尾衔着那一寸红,贴在皮肤上,有些硬凑,明明是个棱角分明的五官貌,偏出来点艳煞气。许是他不由分说,将自己重新拽临着人世间,更让自己无计可寻,连同被角都不能隐了,只得靠着他才行。)
            (这把火,我孤身难掐,任由气焰高涨,将我困束去,他——真是好心机啊。)
            (坐久了,腿有些麻,便不再盘窝着,正逢他靠近,抬头凑了凑,略有些不满这尺距,就又凑凑。他喉中字句,将自己步步紧逼,我不推翻,他就更加放肆,敛去浪荡资,有模有样,可骨子里头并非是庄贤辈,这般对弈,明显是原形毕露,狷介、且招摇。)
            (鼻息喧宾夺主,察觉到他去了早朝,所以他这身袍子,攥住的,定是今日熏好的香。)
            我为何要让他们看见,又为何要他们救,不是有你么。
            (冷鳞的兽藏起獠牙,片刻就能寡淡的装出点儿温顺来。自己侧头探过去,不解似的看向他,眼底是浩荡的江海,循序渐进般,要将他也包裹吞并,要他吃进去点儿自己身临来的人世风情。即使如此,为何不一起呢,是你先招惹我的。)
            (平白一副他恶人先告状的语气,惹得人家略有不快,赌气一样,背对着自己,瞧着他坐挺的背影,眼底明灭渐晃。只消停了一会儿,谷杭便犹犹豫豫,拿着干净里衣走进来。)
            (示意他放在踏上就出去,待人离去,十方也不言语,就这么干坐着。)
            (耳边还是他那最后的话,里头裹着点不由辩驳的冷淡味,可是把自己冤枉坏了。无奈一叹,因他燃之不断的一把火,早把自己烧得通明,当即从被子里自顾剥了出来。)
            (伸手扯扯他的袍袖,没回应,暗自道,罢了,罢了。)
            我哪里敢,你也太冤枉我了,这不是由着你说的做,只不过太医来了瞧我这一出,是不是也不大雅观?贝勒爷,劳您贵手,替我换上一换吧。
            (手顺势一探,指尖固住他的腕心,翻转来,就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眼底带笑,算是得逞。声里头带着点儿哄劝,一时还真不知道谁是祖宗。)
            你摸,不烫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9-1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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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敢情好,日后人情走账,都出在你府里,我收月奉就是了。
              (静等着他帮自己换衣,却未曾如愿,瞧他神情一动,自己目光也跟着抬去,琢磨片刻,故而笑得意味深长。)
              (世间最难是什么?不是由俭入奢,而是贪荤吃入腹中,再教他身形俱定,不得再贪。浪客成君子,美人既做灯,可观可赏,不能动,怎么着都是个极为困难的驯服路,但自己乐此不疲。)
              (只因摸出来个廓,来日就是被拆骨入腹,也是自己松绳刻意而为罢了。)
              (我同他身侧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便是结果,也不强求,在他极为“刻意”地隐帘之下,自顾将里衣穿好,避开那些轻描淡写的风月间事。那头听着寒暄,一瞬头疼又现,不轻不重靠在衾榻上。)
              (谷杭办事牢靠,请来的自是额娘安排跟着自己诊症的太医,见其行礼后,点了点头,手自然而然搭在被衾上,就听十方字里行间的关切。目光与神情皆是没变,在太医开口前,自己便将一军,发号施令。)
              感了风寒,不碍事,前些日子的药吃得很顺,不如再开几副吧。
              (堵上他要说的一截儿话后,他便捋着同十方肯言,打消他的顾虑,自己八风不动,谷杭麻利奉茶,端上了茶点。视线触及,示意十方入座,那糕点皮薄馅儿多,豆沙塞了个满,入口倒是甜的,胃里头却能翻江倒海,自己惯是口头挑剔,不怎么动。)
              (更何况是额娘差人送的。收回手,冲十方道。)
              喝口茶歇歇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9-15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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