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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穿堂风，抬手将大氅拢紧些，耳畔听着他随口应答，却并不大信，“她那么勤快？”
年初一，正经人谁早起。
侍童应其声，捧着碟盏奉去屋内，我细看，都还氤着热气。侧身让开路，长长的一个哈欠，“昨日是你留我，今日又要赶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徐徐然地，哼笑，也作揶揄，“以我看，昆吾兄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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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晚了！”
抬手揉过眉心，也应着景儿还了一个哈欠过去，想起来袅袅嘱咐的事情。
“说是陪小荷往什么山上去还愿，女孩子家家的门道多，还给你带了吃食来。说是夜里在王府尝着不错，想着你会喜欢，便又叫做了一品，我放在灶上煨着了，就等你起身下饺子了。”
我一贯看他二人成婚至今，情谊倒是多年不减，不由也起了说要成家的意思。
“底下人递了刻着馅料的木牌，你抽到哪个便只能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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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单身太久的缘故，脾气和心思都愈难琢磨。我这样想着，也就宽宥他了。
袅袅居然是真的已经来过，不由流露出一丝微讶，再聆始末，始略颔首，只予两个字评价，“难得。”
“我能先问问，都有哪些么？”四只木牌整整齐齐地递来目下，从左到右巡睃一遍，到底懒得再思量许多，随手挑了一只抛予他，“算了，酸菜剔掉就行，其余随缘罢。”
一壁毫不客气地点菜，“时辰还早，再添盏南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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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接下他扔来的木牌，睼了一眼，笑了。
“香菇肉的——大年下的，我没这功夫去腌了酸菜再包饺子，余下有白菜、三鲜，再并上一品鱼肉的，就是了。”
我抬手招呼了侍童去给小厨房递话，道是这位霍大官人醒了，没熄的炭火赶紧的燃起来。
刚想招呼他往鸳江春泛去，这便又听他得寸进尺，当即一个白眼送了过去。
也没好气儿——
“早煮好了，还等着你？饿不饿，我等了你这许久，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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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不挑食，只不吃酸菜，算是生理上的厌恶——至于南瓜粥，好甜味，则是另外的小癖好而已。
他向来安排得妥帖，无须额外言语，我承他情，也肯向他道一句谢，“这么丰盛，谢兄有心了。”
“……饿。”昨夜团年吃得晚，现下其实还好，但迎他白眼，识趣地咽下原本答句，从善如流。并往后退了一步，“那就劳谢兄再等上一时半刻，我更了衣裳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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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也没错，我都等了这多时了，并不在乎再多等一时半刻的，当即颔首。
“且去且去，晚了可就没有南瓜粥了，连带着袅袅送来的吃食——”我寻思了一下，觉得到底还是要给袅袅面子才是，遂改了说法。“我大概也只能给你留个两三口。”
心情甚好，拢了肩上鹤氅，信步便往鸳江春泛去，末了又想起来件事情，趁着那人还未走远。
“你正巧顺路，别忘了去小厨房端了饺子来吃！”

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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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