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墙内的革命之后,托洛斯特区成了人类反击的最前线。今天从午后开始,就下起了冰冷的雨。
艾尔文将马匹绑在后巷里的空屋屋檐下,等待这场冰冷的雨结束。身边因为连日来的繁重业务而疲惫不堪,还得忍受这冷冽的空气⋯⋯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不禁摇头叹息。
「咦?团长竟然在这种地方躲雨啊?」
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小路窜出身影。
她是参与革命成功的调查兵之一,隶属于里维小组的士兵⋯⋯名字好像叫做莎夏・布劳斯。
「我要是被这种程度的小雨打败,以后要怎么带兵⋯⋯一半算是在休息。」
看着莎夏她大概是忘了带雨具而冷得发抖的样子,于是催促她到屋檐下躲雨。
「那么你呢?我的记忆中好像今天的里维小组并没有勤务。」
「因为我听说运送马匹的商人来到军团,所以要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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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夏穿着军团的外套。应该是为了跟卫兵交谈,能够顺利通过大门管制吧!
「连休假都要擅用士兵的特权,这点让人不敢苟同⋯⋯难道有什么原因吗?」
「很抱歉⋯⋯我听说是马匹商人,想说会不会是父亲来了,才会⋯⋯以后我会注意的。」
「啊啊!当初出现巨人时,有个村子提供了马匹⋯⋯对了,那是你的故乡啊?」
「是的。在我是小孩子的时候还从事狩猎,不过现在专门养马。」
这让他想起旧王政的政策。为了能够有效运用墙内的有限资源,限制狩猎野生动物⋯相对地让原本以狩猎维生的民众从事畜牧。
「那不就是很稳定的工作吗!你不继承家业却成了士兵啊?真是勇气十足。」
「其实理由说起来也不是那么响亮⋯⋯只是爸爸要我去看看广阔的世界⋯⋯」
尽管是这么回答,少女仍旧很开心地聊起父亲的事。听着伴随雨声而来的那段父女之间的回忆,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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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推着艾尔文前进的那股热情,无疑是奠基在小时候,父亲所阐述关于世界真相的那个假设。
如果那时没有听说过那个假说,或者是内心有疑问却不曾说出口的话,那么现在艾尔文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也说不一定。基本上,可能根本就不会成为士兵之类的吧⋯⋯
「——团长?看你好像在发呆呢⋯」
这种不得要领的思绪被对方直率的话语给打断了。
「啊啊,不⋯⋯只是回想起从前。我志愿成为士兵也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呃⋯⋯是在说团长的那个假设啊,你是回想起了那个吗?」
「是啊。话说回来,父亲他⋯⋯在我还没成为士兵之前就过世了。他应该一直在诅咒儿子。」
尽管莎夏对于「关于世界真相的假设」并不是非常地了解,不过她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于是接着又开口说了。
「⋯⋯那个,团长被怨恨的理由我不太明白。」
看着艾尔文一脸惊讶的表情,莎夏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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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这个嘛⋯⋯因为,团长的父亲应该一定就跟团长一样,都是头脑很聪明的人吧?所以他也非常清楚知道把想法告诉自己年幼的孩子,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对不是吗?」
艾尔文突然想到总是在意着自己所犯下的罪过,却都没有去探究当初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很清楚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危险,还是要把那个想法⋯⋯托付给我⋯⋯这个年幼的儿子⋯⋯」
「因为,艾连的父亲也是将钥匙交付给当时年纪还很小的艾连啊⋯⋯这样让我觉得父亲对于孩子的事,应该也不是完全都不信任的吧!那个,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艾尔文制止了赶忙道歉的莎夏并顺便转移话题,将那股涌现的情绪藏在心里。
「⋯⋯也是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吧!你的父亲一定也是相信你能够变得更优秀,才会把你送出家门。」
「是、是这样吗?」
「当然。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就要挨骂了。你今天也没勤务,好好休息吧!」
在莎夏不熟练的敬礼动作目送下,艾尔文迅速跨上马匹。
感觉自己被雨水打湿而感到寒冷的身体,跟当时父亲的年龄很接近,自己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