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另一位。论衣着论身段定然是哪门的名家贵族,偏偏张口尽是孔儒夫子,回想初遇那日,甚是精彩。他的马车半路滑入泥坑,下了一宿的雨,春日里的寒气最是渗人,这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拦了我的马。就这样,我带他去了客栈,替他付了饭钱,隔日我便收到一份邀帖,这才明白,原来眼前之人竟是皇商后裔。
云溪山是个极其讲究的人,也是个酒量不好的人。但凡喝的多了点,便是礼义廉耻忍耐克己。有几个瞬间我甚至在想,老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这样?
但我与他的缘分也并没有就此止步。一张酒桌,两人对坐。
云溪山问我:“江兄台,足下何来?”我喝着酒眼皮子都没抬。“姑苏。” 云溪山愣了愣,不解:“江兄台,前日听闻是自小与父母走失,寄居临安。这…”我一口酒没呛着,缓了缓,竟不记得前日喝酒都把底儿掏的这么干净了。“那我就是临安的。”我怕他再问,赶紧补一句:“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在姑苏,后来再没回去过。”
那顿酒,我吃了四个大肘子,以至于至今我看见肘子直接离席。没过两日我和晏疏久相约泛舟,在路上遇到了云溪山,他看见晏疏久甚是激动,后来才知道,他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失联的晏家。晏家早年遭遇不测,从此落没,天下之大,想找个人谈何容易,索性,三个有缘人碰到了,便就故事了。
临近冬日,我于庐陵的游学也即将结束,准备启程那日,这两小子也收拾了几马车的东西,决定随我一路北上。
就这样,我的马儿不再孤独,我,也有了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