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缠绵的爱人对着自己挥刀,这滋味确实不好受。刀刃没入骨肉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瘆人,这一刀正好穿过自己的肋骨,直直插入心脏。
“为了保护脆弱却又重要的心脏,人类生出了肋骨”
山崎想到自己当初是如何手舞足蹈地给他的爱人比划着,如何找到人两根肋骨间的间隙,把刀刺入心脏。想不到自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电视剧中那些失望透顶的苦笑都是骗人的,山崎极力地扭曲着脸上的肌肉,想让自己看上去悲壮一点,但他根本做不到。痛苦让他面部狰狞,他心里知道,自己死后的模样怕是不好看。
也是,曾经见过的那些尸体,没有一个是体面的,哪有轮到自己就安详去世的道理呢?
眼皮沉着,终于睡着了。
……
……
是自己被救走了吗?按着一般套路,自己不是应该鼻腔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在刺眼的白光下醒来吗?山崎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的景象还是没变,屯所的屋顶,屯所的地板,还有那股熟悉的男人扎堆的味道。
山崎不明白为什么副长要把他带回屯所,而不是医院,他试探着动了动肩膀,生怕牵扯到伤口。可胸口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他腾地起身,像吃了什么不得了的药一样,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别说伤口了,就连女人留下的唇痕都没有。
“喂!山崎,还不起来,冰箱里的蛋黄酱都吃光了,还不去买!”
自己这是……穿越了?
起初还算收敛的敲门声变得越来越狂野,眼看着那扇脆弱的门就要经受不住摧残,山崎一把拉开门,也不管自己的衣服还没有穿好。
“你怎么穿成这样,做春梦了?”
副长显然有点生气,嘴里的烟随着他的话不断上下跃动着,烟圈和口中的呼出的哈气混在一起,飘到空中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大截没来得及掸的烟灰在烟卷上耷拉着。
于是山崎眼睁睁地看着这截烟灰离开烟卷,掉在了副长的手上。
他没有心思思考副长被烟灰烫伤的手,他只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也是这么冷的一天,副长烫伤了手,他第一次遇到了万齐——那个那时还自称为河上玄明的男人。他抱着蛋黄酱,撞在了万齐身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难不成自己真穿越了?
山崎似乎坚定了这个想法,胸口被插了一刀,没死就算了,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不是穿越是什么?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像所有晨间剧的主人公一样,来个完美逆袭,报复人渣。
报复万齐的第一步,是帮副长买蛋黄酱,否则自己有可能会死第二次。
在超市里,他抱着一大堆蛋黄酱,留心着自己的位置,他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万齐。曾经撞到万齐是无心之失,但现在他决定故技重施,再撞那么一下。
得逞的笑容还没有出现在山崎脸上,哗啦一声,把山崎从想象中拉了出来。
他别过头,看见万齐就站在自己前面,却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撞到了万齐,几个瓶子从那人怀里掉出来,滚到 他脚边。助人为乐的好品质让他放下了手中的蛋黄酱,拾起脚边的瓶子还给那人。
万齐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却也蹲下来,拾起了瓶子递交给山崎。
山崎看到一张名片从万齐的衣兜中掉出来,他急忙拾起名片,看了看,果不其然,上面写着:音乐人 河上玄明
“请等等,你的名片!”
山崎凭借着记忆,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高大的身影回过头,再次看到万齐,山崎的胸口像是被打了一闷棍,有些隐隐作痛。
“给你!”
山崎又说出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