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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古早存货之一 血云幡后传 by 月影追风(傲视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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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仍然给百度


IP属地:北京1楼2021-01-01 23:07回复
    这篇文真的十分经典,我看贴吧里也有朋友在找,就先分享上来。


    IP属地:北京2楼2021-01-0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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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开封府大堂之上,祝彩云对自己利用血云幡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包拯依法判了她铡刀之刑。连昆为她向包拯跪地求情,却被其严词拒绝。当衙役将祝彩云押到狗头铡前准备行刑之时,她突然回转身,跪向包拯道:“包大人,民女干犯律法,理应伏法,唯民女有心愿未了,望包大人成全。”
      “你说。”包拯沉声道。
      “民女想跟舍弟青云话别。”
      包拯略思片刻,示意左右将小和尚澄因带上大堂。澄因上了公堂见姐姐跪在地上,忙上前跪地道:“姐姐,我已经替你向包大人求过情了。他不会杀你了。”彩云握着弟弟的手,柔声道:“包大人并没有要杀我,是姐自己做错了。”
      “姐。”澄因看着彩云很认真地说,“只要知错能改,师父说过,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彩云听了他的童稚之语,不由得微微笑了,心中却酸涩难言,自己的错又怎能是放下屠刀即可饶恕的呢?她握着弟弟的手,正色道:“青云,姐姐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去陪爹,陪娘。”她看着年幼的弟弟,心中有百般不舍,却又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就是不能陪你了。”
      “你是说。”澄因看着姐姐,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要像师父一样离开我了。”彩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你是说要像师父一样,叫我不能哭。”虽然口中说着不能哭,澄因的眼中却早已涨满了泪水。彩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只有把头微微地点了一下,却早已鼻头发酸,眼眶微红。澄因得到了姐姐肯定的答案,不由得悲从中来,紧紧地抱住彩云,哭道:“姐,我不要你死,姐,我不要你死。”彩云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心里却也已悲痛不已。
      公堂上众人见姐弟二人哭得伤心,心中皆有不忍之情。连昆神色悲戚地看着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挽救彩云性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害怕失去这个女儿,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留住。命中注定的一切,又如何能够更改?彩云轻轻推开兀自哭泣不已的澄因,执着他的手,故作轻松地道:“青云,你不是一直希望姐姐能用血云幡来救浩云吗?姐姐现在就帮你完成这个心愿。”说完,她就向包拯请求让连浩云上公堂。众人皆未料她有此请求,连昆讶异地看着彩云,道:“彩云,你……”她恨自己,恨了那么多年,恨得那么深,难道她还愿意救治浩云吗?
      彩云见包拯沉吟不应,恳切地看着他道:“包大人!”包拯于是吩咐张龙将连浩云带上公堂。连昆确定彩云是想救浩云,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彩云,没想到你不再恨爹了。”彩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过去的事我全明白了,错不在你,也不在任何人。再说,浩云也是我弟弟,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连昆闻言无语,心道,自己果真无错吗?如果没有错,彩云姐弟又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彩云也原本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而不要在七年的仇恨中苦苦煎熬自己。
      他没有来得及想得更多,连福已经背着浩云来了,“老爷!”
      “连福,浩云有救了!”
      “少爷有救了?少爷有救了,少爷,你可有救了!”
      “快,快让他躺下。”
      “放哪里。”二人一边把昏迷中的浩云放置在衙役备好的床架上,一边连声地说道浩云有救了。将浩云整顿好后,连昆满怀殷切地看着彩云,“彩云。”
      彩云对跪坐在一旁的澄因道:“青云,姐姐告诉你救人的方法,你帮姐姐救他好不好?”听说能救人,澄因自然愿意,点头答应,彩云便伏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用血云幡救人的秘诀,澄因听罢惊呼出声:“什么?”眼光不由得转向包拯。包拯见状心中虽有疑虑,但想到浩云的一线生机,也就沉寂不语。彩云忙对澄因道:“姐姐不会害他的,也不会害你,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救他。你敢不敢?”澄因点了点头。彩云见他答应,便向包拯借用血云幡。
      连昆和连福将血云幡铺盖在浩云身上,等待彩云的下一步动作。彩云缓缓站起身来,将一直带在手上的玉佩解了下来,交给澄因,向包拯道:“包大人,可不可以借刀一用?”
      张龙将从绑腿上抽出一把随身短刀递给她,彩云接过刀来,对包拯道:“要用血云幡救人,必须用血引动它的魔性,才能发挥功效。”张龙在一旁问道:“用谁的血?”
      “我的。”说话时,彩云已经用利刃狠狠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滴了一地,众人皆惊,展昭的心中更是一颤。她只将沾血的短刀交给展昭,他却不知道她接下去想干什么,只怔怔地接过刀来。彩云看着身着官服,一身正气的展昭,对他的冷淡和无情,心中或有气郁难消,一双明眸看着他,却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此时,血云幡已经被鲜血引动魔性,飞扬而起欲要噬人。包拯额前的月牙瞬间发出一道光芒镇住了它,一时之间相持不下。彩云早已悄悄走到包拯身后,运劲猛然发出一掌,令包拯口喷鲜血溅于血云幡之上。包拯不支倒地,公孙策等人惊呼“大人”,忙上前扶住他。
      展昭未料彩云会出手袭击包拯,欲阻止已是不及,一边攫住她的臂弯,将她拉近身来,一边又惊又怒地道:“彩云!”彩云却就势往他手中短刀而去,一尺长的刀身直接没入自己的心口。展昭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求死之心,扶着她的身体,又惊又痛地问道:“彩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彩云忍痛含泪道:“我要让血云幡……消除它的魔性。”公孙策道:“了空大师曾经说过,唯有至正至刚之血,方能尽除血云幡之魔性。”包拯等人闻言,方知唯有此法才能解除血云幡的魔性。
      而此时,彩云已然不支倒地,展昭紧紧地扶着她,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彩云惨然一笑,道:“我要让我的血滴在你的心头!”展昭闻言更是凄惶心痛。然而揽着彩云,他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挣扎在垂死边缘。
      澄因见姐姐倒在展昭的怀里,早已跑上前去。连福听闻血云幡的魔性消除,着急地问道:“这血云幡的魔性已经消失了,这能救得了少爷吗?”
      “血云幡的魔性消除了以后,只能救一个人,快,快救浩云。”彩云在展昭怀中挣扎地说道,她的气力开始渐渐地消失。
      包拯听到她的催促声,知道她的心中毕竟还是有善念的,只是自小家破人亡,仇恨已经磨蚀掉了她的善良。连昆上前一步,道:“不,救你。”彩云凄然笑道:“彩云已经罪无可赦,我要祝家跟连家都留一个根。”连昆看着昏迷不醒的浩云和悲伤无语的澄因,心中明白彩云早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浩云的康复。此时,彩云的脸色犹如白纸一般,心口的疼痛以及对世间人的不舍让她泪流满面,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抓着弟弟的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看着哽咽的弟弟,布满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不论当年连祝两家孰对孰错,她终于替爹娘做了一点事,连家和祝家的恩恩怨怨随着她的死也得到了结,青云和浩云将来可以在没有仇恨和芥蒂的环境中成长,再也不会步自己的后尘。
      向来嫉恶如仇的包拯关切地看着她,竟也希望她不要死,不论她过去有多大的罪,此时她也只是一个留恋人世,却不得不为自己犯的过错承担后果的正当年华的普通女子。展昭低头看着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感觉到她的灵魂在一点一点地和身体剥离,这种痛苦他毕生难忘。即使自己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独步天下,也觉得此刻竟是如此的无力,不能为她多留一时半刻的性命。
      她静静地依偎在展昭的臂弯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点。澄因跪坐在旁边,声声地呼唤着:“姐姐,姐姐。”可是再温情的呼喊声也留不住她正在迅速消失的生命,最终她无力地垂下了头,双眸轻轻合上犹如睡着了一般。感觉到她的死亡,是那么的真实,展昭的心被狠狠地揪痛了,他抚着彩云逐渐冷却的躯体不敢再看她一眼,忍住了悲声,却忍不住一滴热泪。包拯等人见她溟然而逝,皆无奈叹息。连昆双膝跪倒在地,紧紧地抓住血云幡看着浩云,这一切都结束了,浩云终于可以得救,可是彩云却再也不能回来,一得一失都令人如此难以承受。澄因双掌合十,默默地为姐姐诵经祈福,希望她的来世能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彩云!”此时,大堂外突然传来一声疾呼,随之窜进一个面带刀疤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数个开封府的衙役。包拯见他面色悲切,眼角处有一道数寸长的刀疤,虽然才过壮年,却一身风尘,已是两鬓苍苍,于是向他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开封府大堂?”
      “刀疤林!”王朝等人认出来人,便回道,“大人,他是祝大盟的手下。”
      刀疤林却已顾不得向包拯行礼施跪,径直奔向彩云,颓然匍匐在地,虎目含泪,“彩云,莫非刀疤叔叔来的迟了。”澄因见到此人脸上的刀疤,想起当初被彩云囚在破屋里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还喝了他的酒,导致体内剧毒提前发作,差点一命呜呼。没有想到,他竟是姐姐口中的刀疤叔叔。当年他年纪尚幼,往事早已不复记忆,那日见到此人虽然面丑神恶,自己却没有半点惊惧之心,想来也是有因由的,想到这里,他轻轻开口道:“原来你就是姐姐说的那个刀疤叔叔。”刀疤林看着眼前这个泪痕满面的小和尚,心知他就是故人遗孤祝青云,便道:“青云,我是你们的刀疤叔叔。”
      其实刀疤林的右手早已不经意地扣住彩云垂在地上的手腕,此时他突然神色微微一振,转过身对包拯三叩首,道:“包大人,草民寻找他们姐弟七年,今日相见却是天人之隔。望大人能够让草民将祝彩云的尸身带回常熟,与她父亲相伴。”包拯听他说得在情在理,又看了看连昆,却见他面带不舍,道:“此事你可与连昆商议。”刀疤林转头看连昆,见他手中拿着血云幡,脸上闪过一丝看不透的异样神情,并不言语。连昆黯然点头道:“当年为了救浩云的病,也为了逃避往事,我带着彩云浩云定居开封,现在也是回去的时候了。”刀疤林闻言又对澄因说:“你和我们一起回常熟,好吗?”
      澄因却始终念着姐姐要他救浩云,就道:“我想先救浩云。”
      连昆等人看着澄因,难为他刚失亲姐,伤痛未平还想着要救人,忙将血云幡覆盖在浩云身上,等待澄因救治。澄因手执玉佩走到弟弟浩云面前,想到姐姐为了救他而死,又忍不住泫然欲泣,忙定下心神将玉佩放置在血云幡上,往后退了一步,等待它发挥救人功效。
      片刻功夫,玉佩和血云幡两相呼应,闪耀出夺目光环,血云幡所吸精血尽入浩云体内,之后便神光黯淡,恢复平常。而此时,浩云的双眼也已微微睁开,原先惨淡如灰的脸上现在也渐渐地透出红晕。连昆见状,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抱住他道:“浩云,你好了。你终于好了!你姐姐终于把你救回来了。”说及此处,想到彩云已死,欣喜之中又添伤痛,不由得更是老泪纵横。众人见浩云康复,都为血云幡的神奇而折服。
      刀疤林小心翼翼地从展昭手中接过彩云尸首,与连昆等人拜别包拯便急急离开开封府。澄因临走前,对展昭道:“展大叔,你不忙的时候要到常熟来看我,和姐姐。”他停了一会又道,“好不好?”展昭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会去看你们的,你要好好保重。”澄因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想哭,忙用衣袖抹了一下小脸,和众人道了声再见便匆匆追随连昆等人而去。展昭看着澄因身着缁衣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大堂外,突然感觉心中若有所失,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为了缓和心中的一股莫名疼痛。


      IP属地:北京3楼2021-01-01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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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被吞了,试试走图片吧TUT




        IP属地:北京6楼2021-01-01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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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一路上彩云什么都没有说,只低着头疾步而行。到了连府,彩云上前叩门,开门的正是连福,“小姐,青云少爷,你们回来了,我正打算出去找你们呢!”当他看到身着便服的展昭,一时并未认出,只觉得此人好生面善,仔细端详半天,惊呼道:“你是,开封府展护卫!”展昭点头回应。
          “小姐,老爷和少爷等了你好久了,担心你出事。”说着,特意看了展昭一眼,心想,确实出事了。
          “我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青云会带展护卫去见爹的。”连福带着疑虑应声离去。
          彩云带着展昭走进前厅,停住脚步回头正欲开口,却见展昭湛然有神的双眸看着自己,心中一悸,忙低下头轻声道:“我去请爹出来,你等一下。”展昭见她低头离去,方觉自己失态,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澄因待彩云走远,轻轻拉着展昭的袖角,一脸恳切地看着他。展昭蹲下身体与他平视,问道:“青云,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澄因怯怯地道:“展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抓姐姐回开封府?”
          展昭摇了摇头说:“我并没有说要抓她回去。”
          “可是,姐姐杀了人。”澄因担忧地说,“包大人知道她没有死,一定会再判她死刑的,包大人一直都是铁面无私的。”
          展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展大叔,你帮帮她,好不好?”澄因眼眶微红,“姐姐不是坏人,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就像师父当年一样。她现在已经悔悟了,你不要让她死,好不好?”
          “青云!”展昭为他拭去流下脸颊的泪水,柔声道,“我也不希望她死。”
          “那你不带姐姐回开封府了?”
          “如果她不愿意去,我不会强迫的。”说了这话,展昭似乎心中已有了决定。
          澄因顿时破涕为笑,这时见彩云和连昆走进来,便跑上前去对彩云说:“姐,展大叔说他不会逼你去开封府的。”彩云看了一眼展昭,对澄因笑道:“没有人逼,我也是要去开封府的,你忘了血云幡的事情吗?我们还要找包大人帮忙。”澄因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彩云摇头阻止。
          展昭见连昆走来,起身抱拳道:“连员外。”连昆也抱拳回礼,“展护卫!”
          “展昭冒昧来访,多有打扰。”
          “展护卫客气了,你有心到访,自然是连府的贵客。”连昆命人奉茶,请展昭落座。“不知,展护卫是从何处得知小女彩云还活着的事情?”
          “展昭原先不知,是刚才入城时在城外和他们姐弟无意碰面后才知道的。”
          连昆看了彩云一眼,她对他轻轻点了一下头,“那想必你也知道了,彩云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全亏刀疤林舍命相救。”
          展昭道:“我听彩云说,刀疤林为了救她,以身噬幡。”
          连昆回想当日情景,不禁面露悲戚之色,叙述道:“当日开封府大堂一别之后,刀疤林急急地带着彩云随我回到家中,对我说,他有办法可以救活彩云,我问他怎么救,他却秘而不宣,只交给我一颗大还丹,给彩云服下,并让在下以千年玄冰棺连夜把她运回常熟。事后,便匆匆离去。”
          “千年玄冰,坚硬寒冷刺骨,并不是易取之物。”
          “当年我任十八省总镖头时,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一些奇物,其中恰巧就有一块玄冰。我以玉石为棺,内置玄冰,每日以内力相输来保护彩云的一线生机。一月后,刀疤林果然回来。”连昆喝了一口茶,停了一会又接着道,“他回来后,什么都没有说,只问我要了一间僻室,带着血云幡住了进去,七天六夜没有动静。直到最后一天傍晚时分,他才把青云叫进去。”
          “刀疤叔叔不但告诉我如何用血云幡救活姐姐,而且也告诉我血云幡其实本不是祝家的东西。它真正的来历除了祝家的先祖没有人知道,也没有流传下来。”澄因插话道,“先人只留下了几句话,可是姐姐和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明白。”
          展昭问道:“什么话?”
          澄因偏着脑袋一字一句地吟唱道:“霸业由天定,功德在人心。血云犹听令,龙飞动天地。南河吐锐气,北斗降奇星。百灵归御琼,万法朝圣宗。”
          展昭听了这几句非诗非揭的话,大感不惑,“这首诗气势惊人,我却想不明白究竟和血云幡有什么关系。”
          澄因皱着眉头,道:“刀疤叔叔也不明白,他只说,这是血云幡的宿命,诗里隐含了它的来历和归宿。他从我爹祝大盟那里听来以后,揣摩了许久也不能领悟。但是后来他为了找我和姐姐,曾在少林寺遇见一个高僧。那位大师让他到开封府去,或许能得到关于血云幡真正主人的消息。刀疤叔叔说完这些,教我如何用血云幡救姐姐后,就死了。”
          “那位大师除了让他去开封府打听消息外,就没有说其它的吗?”
          “没有。”澄因摇摇头,又道,“刀疤叔叔说,血云幡救了姐姐以后,就再也没有奇能了。不过它一定要遇到真主完成宿命,才能了却尘缘。”
          “什么真主?它又要了解怎样的尘缘?”
          “我也不知道。”
          “如果它一直不能遇到呢?”
          “那么,在这两年内,天下将会大乱,血云幡再度成魔,轻则改朝换代,重则生灵涂炭,桑田变沧海。”
          “这,太过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置信。”展昭倒抽一口凉气,面露疑色。
          这时,连昆开口道:“这事我们也不尽信,自从彩云重新活过来以后,那幡旗就被收藏起来,一直没有动过。只是近日突然发现血云幡颜色从褚黄色变成血红,我们深觉有异,担心万一若真有其事,以致祸殃天下,岂不是我等疏忽之过?”
          展昭闻言,心下揣测。当时只知道血云幡闻血噬人,死于旗下者皆精血耗尽,形同槁木,真是歹毒无比。了空大师称只要用包大人的至正至刚之血就可以尽除血云幡的魔性,却未曾想到要去追查血云幡的来历渊源,一面小小的幡旗怎么能有如此神奇的能力?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趟常熟之行,竟有这般奇遇。当下问道:“那照连员外的意思是?”
          “我们希望包大人能帮我们查到血云幡的真相,明天我就会带着血云幡随你到开封府去找包大人。”未等连昆开口回答,彩云先道。
          “你要到开封府?”展昭没有想到彩云居然会自己要求去见包大人。彩云表情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爹不是祝家的人,而青云年纪太小,自然只能由我去。”
          澄因听说彩云要求亲自去见包大人,忙拉着她的手,哀声道:“姐,你不要去,让我去好了,我一定可以的。我不要你去,万一包大人要杀你,怎么办?”
          彩云蹲下身子柔声对澄因说:“青云,姐不会有事,你放心。”
          “姐,不要啦。”澄因哀求道。连昆长叹一声,血云幡乃是祝家的事情,他不便干涉,而且彩云性情倔强,只希望包大人能够看在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份上,网开一面,法外施仁。展昭见澄因如此伤心,便上前安慰道:“青云,你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不会让包大人杀了你姐姐的。”
          彩云听到他的这句话,惊疑地看他,见他眼神坚定,神情真切,不像是说谎安慰澄因的话,不觉得心中一暖,但是转念想他身为朝廷中人,如果包大人执意要她死,忠坚如他又能如何呢?
          连昆见彩云脸色由喜转悲,神情凄惶,心知她对展昭的一缕情愫始终未了,心中暗暗叹息,想帮她一把却无能为力。只好对展昭道:“今日天色将晚,就请展护卫先在府里暂为休息。”


          IP属地:北京7楼2021-01-01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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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发的是《血云幡后传》的完结版吗?一直因为看不到这个文的全本而遗憾,如果能看到完结版的话太好了,谢谢楼主分享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1-01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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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次日清晨,展昭推开房门,但闻得迎面而来一阵清爽宜人的香风,令人精神一振。此时天还没有透亮,曙光渐显,雾气未散,一弯冷月挂于空中,在曙色中若隐若现。展昭走出房门,清晨的庭院别有一番景致,奇花异草沾露含烟,有那盛开的火红玫瑰摇摇曳曳,似乎在寂静中窃窃私语。不远处一片竹丛,展昭见到彩云正带着浩云练武,一招一式十分认真,便趋上前去。彩云没有回头发觉身边有人,以为是澄因,便叱道:“青云,你又偷看。”展昭见彩云身手迅捷,朝自己迎面抓来,一时技痒,也不闪躲,尾指轻点彩云手心。彩云发现不是青云,正欲撤招却感觉手臂一麻,急忙收掌。展昭移形换位,早已站在她的身后,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一丝轻松的微笑。
              彩云见他动作潇洒,大而有神的双眼满是温情笑意,薄薄的嘴唇嘴角扬起,不觉心念一动,反手一掌逼得展昭退后一步。又一招担山赶月,逼近展昭门面,展昭侧身左手欲抓住她的右手臂,却被她以一招捕风捉影反手躲过,她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右脚飞出,踢向展昭眉心,展昭向右避开。彩云一招不着,向后翻了一个筋斗,再次出手进招。瞬间,两个身影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把站在一旁的浩云看得目瞪口呆,澄因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在一旁鼓掌叫好。
              展昭趁彩云出招过猛不及回撤的时候翻身跃到她的身后,左手一掌拍向她的肩膀,彩云转身躲避已然不及,左前肩生生受了一掌,向后退了数步。好在展昭只是为了切磋,没有运足功力,否则这一掌定然要打得她痛彻入骨。见到彩云抚着伤处,脸色发白,展昭担心自己打重了,忙上前扶住她,“怎样?伤到了吗?”
              彩云对他摇头道:“不妨事。”展昭见她气息均匀,想来没有什么大碍,也放下心来,道:“怪我出手太重了。”展昭扶着彩云在一旁坐下,澄因跑上前来,叫道:“展大叔,你的功夫又厉害好多哦!”展昭微笑道:“这该多谢我师父,他将自己六十年的功力倾囊相授助我运功逼毒,我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激增。”
              “怎么回事啊?展大叔,你中毒了吗?”澄因关切地问他。展昭笑道:“是啊!在追捕沙千里的时候,一时大意中了九尾狐的毒。不过,现在毒已经解了,没事了。”
              “展大叔,你是不是又和那些坏人大打出手了啊?快给我们说来听听,好不好?”澄因抓着展昭的手跳着叫道,这时浩云也走了过来,依偎在彩云身边,睁着一双童稚天真的眼睛看着展昭。他自小受病痛所苦,很少与外人接触,比起澄因的活泼好动,他显得特别文静。这时见展昭武艺超群,心里十分羡慕,又听得有故事可听,虽然不善言辞,却是兴致勃勃,双眸闪动着平时难得一见的神采。彩云见浩云来到身边,拉起他的手,对展昭说:“这就是浩云,你见过的。浩云,他是开封府包大人手下的展护卫。”浩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展大叔”。
              展昭拉着他和澄因的手坐下,看浩云虽然形容弱小,但血气充沛,身体健康,与当时的奄奄一息不可同日而语,看来血云幡救人之功真不可等闲视之。他对浩云柔声道:“浩云,你的身体果然好了。”浩云羞涩地笑了一笑。澄因一心想听展昭的事迹,连声催促道:“展大叔,你快说说嘛!说说你是怎么中毒的?然后呢?”展昭面带宠溺之色轻轻扭了一下他的鼻子,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机敏伶俐的小和尚,只是有时候他实在是过于聪明加上伶牙俐齿让人招架不住,“你这个小和尚,还是那么没有耐性。”接着,就把自己如何抓捕沙千里被五鼠所阻,让九尾狐乘机下了毒,生命垂危时被师父和小师妹救回开封府,又得到师父的六十年功力才将毒逼出。可是,因为自己不愿与师妹成婚而得罪了师父,让沙千里和九尾狐有机可乘设计杀害了武功尽失的师父,造成五鼠和小师妹对自己的误会等等经历对他们说了。
              澄因和浩云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心神向往之至,恨不能当时就在现场,帮助展昭抓住沙千里和九尾狐报那杀师之仇。展昭一生急公好义,执剑仗义,平生经历惊险之事何止十件八件,却极少如此对人叙述,但见两个孩子天真可爱,听得津津有味,也起了童稚之心,将那五鼠闹东京的事迹绘声绘影地说给他们听。当听到五鼠偷了太后的明珠,八王爷的玉如意以及开封府的尚方宝剑,搅得整个天子脚下不得安宁时,两人又都急得抓耳挠腮。展昭讲到从九尾狐手中拿到尚方宝剑,正欲拔剑之时,澄因急道:“不能拔。”展昭奇道:“为什么不能拔?”“剑上一定有古怪,否则那尚方宝剑哪里能这么轻易给你呢?”展昭当下大为佩服,这小和尚脑子转的可真是够快的,正色接着叙述道:“那剑上确实有毒,我不防备吸入剧毒……”澄因和浩云都惊呼失声。展昭又将自己身患剧毒,却不顾生死将伺机要行刺包拯的九尾狐逮捕,以及后来种种都细细说来。两个孩子都直呼惊险刺激,连连乍舌,浩云道:“展大叔,我长大了也要学你,抓那些为非作歹的大坏蛋。”
              展昭听了,微笑道:“真的吗?”浩云认真地用力点了点头。
              澄因不无遗憾地说:“可惜姐姐不肯教我功夫,否则…..”他站起来拉开架势,左一拳右一腿,说道:“我一定帮你把那些坏人都抓回开封府,让包大人判他们刑。”
              彩云笑着问他道:“你不是要做和尚吗?怎么又成天想着打架啊?”澄因力辩:“谁说和尚不能学武功?师父是和尚,功夫不也是好的很吗?”
              彩云不理会他,向展昭道:“九尾狐虽说制毒施毒独步天下,即使纵虎归山,也不是不能再将她缉捕。可你身中剧毒,怎么能不顾及自身安危,如此犯险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师父将所有功力都助我逼毒,也不会被沙千里那卑鄙小人杀害。师父之死都是展昭之过,我岂有坐视杀师仇人从容逃逸的道理?”展昭想起师父惨死,心中悲愤犹如当时。彩云见他神情悲切,星眸蒙泪,心中暗暗想道,何时他能如此对我,我纵然再死一次,又有何憾?一时又觉得自己痴人说梦,再世为人却还看不透情关,实在痴傻。
              “孟老师父一代宗师,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担负着天下公理正义,不坠他老人家的威名,虽死九泉,却名留千古,此生想必也无憾了。”
              “展大叔,不如,你教我武功吧。我帮你把你师父的功夫发扬光大,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澄因逮到机会就要求展昭教他功夫。
              没等展昭回答,彩云便敲了一下他的头,嗔道:“你这小和尚,杀心不息,如何向佛?”
              澄因扁着小嘴,不服气,“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尚且以严峻大力的法身降伏流布毒害众生的贪、嗔、痴三魔。我学武,除奸卫道,如若能以佛性普渡奸佞自然最好,否则以武降伏,又有何不可?”
              “佛爱众生,不离众生,不存慈悲之心,你如何渡化他人?依我看来,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你不如还俗,历过尘劫,再论佛理。”彩云为了这个一心出家向佛的弟弟伤透了脑筋,实在不希望他就这样断了祝家的香火。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怕我断了祝家香火吗?祝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澄因狡诘地看看姐姐,又看看展昭,故意对展昭道:“你说是不是,展大叔?”
              展昭笑而不答,彩云白了澄因一眼,道:“青云无礼,小小年纪伶牙俐齿,罚你今天打扫庭院。”澄因未料到姐姐有此一招,顿时苦下一张小脸,对浩云道:“你会陪我扫的,对不对?”浩云眼含笑意,很认真地道:“我陪你,看你扫。”彩云和展昭听闻一向文弱的浩云如此逗趣,不禁哑然失笑。


              IP属地:北京10楼2021-01-01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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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又发不出来了TUT走图走图






                IP属地:北京11楼2021-01-01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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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怎么又说我有发广/告……到底哪里有广/告啊摔TUT)




                  IP属地:北京13楼2021-01-02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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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抱歉,能发文字的我一定发文字,发图片是因为文字发不出去TUT无奈之举,只是辛苦大家看图片了)




                    IP属地:北京14楼2021-01-02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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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晚啦,抱歉我先发到这里,我会尽快发完的,尽量不让大家等太久。朋友们晚安早些休息呀


                      IP属地:北京15楼2021-01-02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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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第三章和第六章看不到,估计是没发成功,请再发一下,谢谢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1-02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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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一下第三章和第六章








                          IP属地:北京17楼2021-01-02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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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又被吞了TUT走图走图





                            IP属地:北京21楼2021-01-0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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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是夜无人能寐,自仁宗皇帝登基以来素以仁德勤俭治理国家,天下百姓莫不称颂其德行,个个安居乐业,拥护大宋朝廷,从未发生过叛乱之事。今夜先是江湖人士纠结闹事,后是皇宫大内策反动乱,再加上白天公孙策被人莫名追杀,桩桩件件都让包拯思量难测。仁宗皇帝已经把皇宫内乱之事和一干江湖之人交由大理寺私下审理闻讯,开封府从旁协助。包拯与展昭从皇宫回到开封府后,再三推敲,总觉得事情十分蹊跷古怪。
                              展昭见包拯眉头深锁,脸上神情凝重,知道此刻他正在集中精力推敲案情,不容得他人打搅。虽然此时他很希望能和他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好好地探讨一番,以解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多年养成的默契和习惯还是让他抿住双唇,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星眸紧紧地追随着包拯的身影。包拯转身之际见到展昭屹立在身旁,原本凝重的脸色流露出一丝慈色,道:“展护卫,你对今夜皇宫之事,是否有什么见解?”
                              “今夜皇宫事变之时,属下正在城东与那些武林中人对峙,直到遇到八王爷和曹国舅才知道出了事。不过,属下和师妹也曾就此事讨论过,似乎……”展昭看了包拯一眼,续道,“似乎主谋之人意不在谋反篡位,而在于血云幡。”
                              “此话怎讲?”
                              “属下方才同春妮谈及此事,听说与她交手的只有两名是来自宫外的武林中人,他们似乎也并不存心伤人,而是为了趁乱寻找一样同血云幡一般闻血而出的东西。”
                              “如此说来,今夜之事确实是与血云幡有所关联了。”
                              “应当如此。”
                              包拯略点了点头,道:“不过,那欲夺血云幡之人要到宫中寻找?你方才去大理寺见过那些江湖之人,可知今夜武林群雄集乱之事是否与此有所关联?”
                              “属下问过了他们,这些人来到开封是收到一封神秘的武林帖。”展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片枫叶,交给包拯。包拯原来以为是一片普通枫叶,触手柔软持在手中却颇有份量,仔细查看却看不出丝毫的破绽,面带疑色看了一眼展昭。展昭为他解答心中疑问,说道:“这并不是普通的枫叶,而是用一种奇特的金属锻造的暗器,它曾在一个甲子之前在武林中掀起了血雨腥风。”
                              “用枫叶来做暗器,是否有什么寓意?”
                              “属下曾听先师提及,当年用这枫叶形暗器称霸武林的人就叫叶枫。他一身武艺绝世惊伦,而且手段狠辣,性情古怪非常,无论黑道白道都对他十分忌惮。好在他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不长,不过半年光景就绝迹人间。有人说,他被人杀了,也有人说他厌倦了人世纷杂,到深山隐居去了。然而追究起真实原因却无人得知。前几日,许多武林中人收到这枫叶暗器,纷纷应召而至开封,皆因先辈提及过此人,有的是不敢不到,有的是好奇多于忌惮,更有的完全心存挑衅。”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叶枫在江湖上只有短短半年光景,如今时隔六十年还叫人念念不忘,可谓是一代奇人。不过,他既然已经绝迹于江湖,又为何要召集众人?而这些人又为何相互打斗起来?”
                              “这点不但属下不清楚,甚至连被召集的人也十分胡涂,因为叶枫根本就没有出现。至于相互打斗,则大部分是为了些江湖意气之争。召集群雄之人似乎有意让这些人相互残杀,找的都是些彼此有恩怨牵扯的人,有意无意之间便动起手来,个中缘由也无法深究。只是令属下不解的是,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件事情若是在平时发生,不过是江湖帮派之争,无足轻重,只是若与今夜内宫的事情联系起来又令人颇有些思量。若以本府看来,那些武林人士不过是被人利用来引开你的注意力。如果真是如此,很可能今夜入宫之人与展护卫你颇有些渊源,或者,他们十分忌惮你。”
                              展昭微微点头,“属下虽然跻身公门,久已不在江湖厮混,但是在武林中也略有微名。或者有人不想与属下正面交锋,设下这调虎离山的计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找血云幡?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血云幡该在皇宫之中?莫非其中真有什么大阴谋?”
                              “如果是有阴谋,一定会涉及到皇家。展护卫,你且留心暗访,看看近日来江湖之中是否出现了什么可疑之人,发生了什么可疑之事。”
                              “属下明白。”
                              “血云幡虽然已经失去杀人魔性,但是本府始终觉得它是个不祥之物。你应该十分小心从事!”
                              “是,大人放心。”
                              包拯微微点了点头,让展昭先下去休息。展昭走后,包拯在房中略坐了坐,心中少有的烦躁令他无法休息。自他坐镇开封府以来,夜审阴日判阳,妖魔鬼怪神仙精灵,多少稀奇古怪的案件都经历过,多少不可思议的涉案者都接触过。可是这次却让他感到十分茫然,明明知道这案件与血云幡有莫大的关系,却找不到和它有关的人。他也私下问过八王爷有关血云幡的事情,可是对方却似乎一无所知。而今夜又有人进入皇宫寻找血云幡,那它肯定和皇室中人有关,为什么八王爷却不知道呢?
                              一连数日天下太平无事,公孙策的伤势也在逐渐复原之中。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这三个月以来的行迹告诉众人。原来,他这三个月并没有回乡省亲而是到了少林寺。一年前祝彩云一案他对血云幡就十分感兴趣,从那以后便刻意留心查找收集了许多古籍野史以解心中疑惑,却一无所得。这次,他直接到少林寺向少林僧众查访了空大师和血云幡的关系。但是因为了空大师自从杀了祝大盟,收养了澄因后就云游四海,没有回到少林寺,所以无人得知他和血云幡的关系。公孙策查访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却依旧在少林寺盘桓借住,因为此时他已经被少林寺丰富的藏书所吸引。他这一生不爱金银珠宝,不好女色酒食,唯有古籍珍本能叫他不能释手,未阅完之前做不得片刻分离。
                              少林寺乃是百年古刹,世人皆知少林的武术绝技精妙高深,却不曾知道少林寺藏经阁的好处。这里所藏书籍,不仅有佛学典籍,武林秘诀,更有天文地理,史学经注等无数的好书。公孙策本是爱书之人,此时更是挪不动腿下山去了。于是他在少林寺一住就是数十天,若不是心中记挂开封府,只怕让他在山中再住个三五年也不觉得年岁流逝。
                              这天他在藏经阁中阅览书籍,在一本少林寺历代掌门手札中发现一篇奇怪的札记,“以百胜之幡为形,以千人之血为引,聚以百灵,汇其精气,血洗狂沙,天下安。百灵之怨,俗夫难抑,唯上古钟山峚玉可制其祟,至刚至正之血可镇其邪。百灵之求,世所难觅,其祟可制,其邪可镇,其心不可灭……”这几句话字迹潦草,却苍劲有力,如龙戏水,蜿蜒自如。只是从字面上看,应该还有后文,却不知道为什么到此嘎然而止。平常人见到这半篇文章,不过是叹个奇字,对于公孙策来说这无疑是个无比的惊喜。
                              然而他想再寻找些关于血云幡的片言只语,却是一点也没有了。正待他失望无奈准备下山时,恰巧闭关数年的了无大师期满出关,知道有个开封府的公孙先生在少林寺中待了许久,便使唤小沙弥约了他见面。公孙策听说前辈高人要和自己见面,便欣然前往。他由小沙弥领着走到了了无大师的禅房中,说是禅房却是四壁空空,家私桌椅全无,甚至连一张蒲团都没有。只有一个身材中等,双目半睁半闭,神态端庄安详如佛的和尚盘坐在地上,公孙策心想这就是传闻中的了无大师了吧。他在少年时就曾听人说过少林寺的了无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弘扬佛法,广布善缘,与其师弟了空和尚一文一武护持少林百年基业。那时的了无大师已经将近百岁高龄,掐指算来如今至少该有一百二十岁了。
                              小沙弥请公孙策自便后就离开禅房。了无大师半晌不动,公孙策也不便贸然出言搅扰,只好静静地站立一旁看着他。不愧是一代高僧,他的天庭十分饱满,鼻正口方,双耳垂肩,姿态不俗,让人不能久望,似乎会被他窥觑自己心中一切不能告知与人的秘密。除了雪白的一尺多长的眉毛和胡须,真看不出他已经有了一百多岁。
                              “公孙先生果然真君子。”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公孙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波一波微微荡漾的声浪包围着。公孙策见他睁开双眼,顿时被那双清明净朗的双眸震慑了一下,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在哪里曾经见过。“绝少有人能如此直视老衲。”
                              “大师,学生失礼了。”公孙策忙施礼道。
                              了无大师淡淡一笑,示意公孙策坐下,又道:“世俗之人无论是为人为己,为公为私,皆有几分不可见诸于人的私隐,这全因人性中固有难除的贪嗔爱欲痴而来。老衲修行百年,不敢妄称得道,却也能窥觑揣度几分世人本心,因此还没有什么人能这样看老衲入定法相。然而你心中坦荡自然,浊浊俗世不曾污损你半点天生灵性,让老衲由衷感佩。”
                              “大师过誉,学生不敢当。”
                              “你虽有善根,可惜却无佛缘,否则老衲定要渡你一渡,或许能助你化解此番厄劫。”
                              公孙策茫然不解,问道:“大师此言,学生不甚明了。难道学生眼前会遇到什么麻烦吗?”
                              “轻则伤身,重则丧命。诸般事端只因你前日在藏经阁中所看的那本手札而起。你虽无心之中得到启示,却在冥冥中牵动了血云幡的命运,也让自己陷于绝境。”
                              “大师……”公孙策闻言心中一惊。
                              了无大师摇头阻止了他想说的话,微微闭上双眼,过了许久方道:“人世轮回原是天命,老衲身入空门早已不再理会红尘俗世的恩恩怨怨。只是先生与我有这一面之缘,老衲不能见死不救。血云幡之事你慢慢地就会知道,老衲有誓在先,不便多说,还请见谅。”
                              “大师的意思是血云幡之事还没有完结吗?莫非它的魔性会恢复,再次残害人命?”公孙策想起血云幡杀人的情景,不禁身子一颤,“如此可怕的嗜杀之物,难道还要再现人间!”
                              “血云幡的魔性并不可怕,只是可怜。”了无大师叹息道,“人生艰难唯死而已,却不知道诸般恶孽善缘皆有心生,此身不在,此心难赎。可怜它们一点灵性未灭不得不辗转于人世轮回,看尽聚散悲欢却终究难脱茫茫红尘,当年为安天下而自囚其身,莫非终究还是要覆苍生去换自由?万般皆是天道循环,一施一报盖难两全。”
                              公孙策听了这些话,有三分明白却又有了十分的疑惑,待要询问。了无又道:“此刻先生该走了!”
                              “大师,学生还有话想请教大师。”
                              “世间万物本有定数,早一点迟一点其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至于血云幡,其祟可制,其邪可镇,其心却不可灭。包大人之血虽然暂时镇压住了它的邪性,却灭不了它灵犀。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是谁把它由死变活,最终还是要由他来了结它的劫数。你去吧!”
                              “即是如此,是否能请大师告知此人是谁?”
                              “该他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来。”
                              说罢双目微合,神态姿势就同公孙策刚见他时一般模样。公孙策轻声唤了几声得不到响应,知道他已经入定去了,即使满怀疑虑也只能吞声,轻轻退出禅房。


                              IP属地:北京22楼2021-01-02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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