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上午的一番风波,下午学子们皆排队等待束脩,只听得陈夫子变报行的束脩及听席时的席位。
“鲁渊荀巨伯,束脩八两,居下等座位!”
“太原王蓝田,束脩,束脩黄金一百两!”陈夫子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眼前浪荡又骄横的男子,双眼抹得雪亮,直直盯着拜帖上的落款,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居上等座位!”
王蓝田坏笑着在陈夫子耳房低语,“也不用太靠前,有个方便打瞌睡的位置就行了。”
“呃——”夫子略有无奈却也应允,“你自己挑一个吧。”
看来座位是按照行缴的束脩而排,清颜示意素心。
素心请出拜帖,恭敬置于陈夫子。
“湘州穆——穆!”陈夫子翻开拜帖,内印的几行工整字迹赫然入心,吓得陈夫子直接从席上站起。
“夫子!”素心声音低沉暗含提醒之意。
是是是,陈夫子心里回道,脸上的惊惧惶恐化为恭敬尊崇,“湘州穆言,束脩两百两,居上等座位!”
两百两,两百两,人群中皆是一阵惊叹。
那清俊温润的男子也深深瞥了她一眼,继而淡然从容请上拜帖。
“杭州马文才,束脩——束脩?”陈夫子反复翻着空白的拜帖,颇为不解。
“敢问夫子,书院里未上束脩的还有多少?”
“尚有二十”
“凑个整数,一人十两,二十人的束脩由我奉上,请夫子自行填上吧!”言罢,少年扫视了一眼惊愕的众人,温润一笑。
“公子,这可是整整两百两黄金啊!”陈夫子劝着马文才。
少年仍温润的笑着,微微点头示意。
“马公子恩泽同窗,只是便宜后面这些人了!”
此时两道清亮却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夫子,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我们自奉束脩!”
来着为身形不一的两名书生,一名身着粗布长衫,身形略显高大,另一名,身着一袭水墨白衣,身形清秀娇小。
清秀娇小?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暂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清澈不含一丝杂质,清颜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书生,眸间闪过一丝狐疑,莫非“他”也是。
“公子,怎么了?”见清颜一直盯着那娇小书生,端详书生之面貌,素心亦起疑心。
“没事。”清颜微微摇头,只是清冷的眸光长久停驻于那娇小的身影之上。不曾料及,同样一道阴晴未定,耐人寻味的目光停滞于其身,从接箭至此时。
陈夫子拿起两名书生的拜帖看下“上虞祝英台,束脩一百两,居上等座位!”
那娇小书生骄傲的看了一眼身旁高大的身影,那高大的书生也同样惊奇的看着她。
“会稽梁山伯,束脩八两!”陈夫子声音变了,不屑带有一丝讥笑。
“八两,没有座位!”陈夫子轻蔑道。
“没有座位?”
这时那个身量娇小的书生开始为其鸣不平,“尼山书院束脩一向为黄金八两,怎么会没有座位!”
“就从刚才,调至十两,因此你没有资格入学!”陈夫子仍是一副得了便宜却仍不让人的刻薄面貌。
清颜微微蹙眉欲示意素心,却为那娇小书生的不平之语所断,“你这是欺负人,山伯没事,不够的我给!”声音嘹亮清脆却略显娇嗔,引得清颜更为思疑。
尽管如此,二人最终仍被夫子一句“方才讲过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所驳,故此清颜也不便再向夫子说情,梁山伯只能下山凑钱。幸得其下山之时救了山涨夫人,在山长王世玉亲自过问之下,梁山伯以课读之余充当三年书院杂役为尝抵未尽的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