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 B
起初，Sephiroth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Genesis会背叛神罗。
1st的三个挚友执行任务的日子闭起眼睛也能清楚浮现。Angeal永远唠叨的说教总让人在无力的同时忍不住发笑；Genesis念诵LOVELESS时永远文艺的腔调简直绕梁三日。
这些似乎都还只是昨天的事情。
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身边就变得空荡荡了。
下意识地拒绝神罗下达的任务，因为不想和朋友执刀相向。
你看，即使是那个连在执行杀戮的时候都能够面无表情的Sephiroth、也是会为了朋友而不肯挥出正宗的。
不知道感恩的家伙们给我快点滚回来。
在多少次对着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在心中咒骂着某两个名字之后，Sephiroth发现自己简直将Angeal收养的那只小狗当作了救命稻草。那个有着少年心性的青年，乐观个性和阳光笑容简直让人相信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所以他也信了。
相信终归Angeal和Genesis还是会回到身边。
相信以前的日子还是会继续。这次还能够多个朋友。
他这么信了。
他与Genesis一次又一次在战场相逢。以敌对的立场。
他眼见着那个总是优雅的男子逐渐破败。
有很多次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口。说话的次数太少所以他承认自己拙于言语。
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不回来？
这样的语句就似乎在示弱。令Sephiroth感到厌恶。
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依然只能用魔法与攻击交换着不知何意的思想。
而后Angeal再也无法归来。
Zack变了发型也敛了些性格。
往日不再。
Sephiroth在夜风中擦拭正宗锋利的刀刃。然后挥动它，看着凛冽的光撕裂黑暗。
——真想把这僵局也全盘摧毁。
最后一次和Genesis相见的时候是在尼尔布海姆。那个后来人们连提都不愿意提起的噩梦之地——其实对于Sephiroth来说也是这样。
那完全不是什么令人感动的再会。
曾经挚友口中的字句中所包含的信息，超过大脑短时间能够接受的容量。
他只能够和纯净的蓝色眼睛对视。那里面似乎有着希冀和渴望。Genesis的眼神就好像到了绝望彼岸的人渴求着确定某些事情一般，笔直地看着他。
——但是他看不懂。
他维持着一贯的表情看着Genesis转身离去。他红色的皮衣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他只能够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踩着缓慢的节奏一点点减弱回响。那简直是全盘崩溃的前奏曲。
七天后地狱的业火映红多少人不敢置信的脸孔。
Sephiroth站在火焰中面对Zack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有着嘲讽。
也许是对自己的。也许是对神罗的。
也许是对那所有相信着英雄的人们的。
——明明从来就没有要你们相信过我。那种好像被背叛一样的表情凭什么要出现。
把Zack打昏之后没有再进一步下手。对着长期相处的青年，总归还是无法那么心狠。更何况他是唯一能够继承Angeal思想的人。
当破坏剑穿胸而过的时候Sephiroth睁大眼睛。回过头少年懵懂而怨恨的表情在视网膜上变得模糊。
低下头看着红色粘稠的液体顺着熟悉的刀刃滴滴答答落下。
——究竟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他最终抱着母亲的头颅跌落魔晃炉。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Genesis。
多久之后他在黑暗的地下苏醒。时间早就转过不知道多少春秋冬夏。一眨眼几乎成就沧桑。
闪亮着眼睛看人的快乐小狗早就被神罗一手抹杀。他最爱的姑娘跟着他一路照顾过来的少年，和神罗做着漫长而坚定的斗争。
他带着恶意去和Cloud交了手，却发现他的记忆早就一片混乱。青年的眼神中少了当年的懵懂，却总是有迷惘的光闪烁。
废话。Sephiroth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些过往就如同你灵魂的一部分。不管是多么疼痛的记忆都终究是灵魂的一部分。
遗忘了自己的灵魂，究竟还怎么做到不迷惘。
他回到原来神罗总部的所在。曾经气势恢宏的要塞早已破败不堪。
他顺着记忆走过一个一个房间。任务准备室、会议厅、训练场……还只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些地方间穿梭了，这里简直见证了成长。
他在布满灰尘的书库角落发现一本LOVELESS。封面积了厚厚的灰尘。翻开的时候灰尘顺着空气冲进鼻子让人几乎要咳出眼泪来。
在书本第一页的字句顺着视神经到达大脑的瞬间，他的耳边似乎回响起什么熟悉的声音。飘渺地念着早已熟悉的字句。
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他丢下书本匆忙离开。简直是落荒而逃。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厌恶Cloud。
因为他与自己太相像了。
在面对着Cloud的时候，Sephiroth所见到的，永远是失去了很多重要之物的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长久以来竟然一直如此厌恶着自己啊。
曾经的英雄在生命的尽头对自己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穿过胸口的刀刃带着轻微颤抖。
恭喜你，你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除此之外，还能够有些什么？
Sephiroth事不关己地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拼凑着嘲讽的语句。
他能够感觉到血液奔流出身体的那种冲破感。身体逐渐变冷。在意识最终归于黑暗的前一刻，他将思绪固定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前。
——你相信么？我只想回到过往。
C
他们都是只懂得战斗的孩子。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知。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