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音乐,辛辣的二手烟,灯红酒绿和疯狂舞动的人群。
山崎觉得头昏脑涨,这一切在他眼前幻化成地狱,群魔乱舞,厉鬼哀嚎。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兀地跑到这种酒吧来。在人群中央,那个流光溢彩的舞台上,撒旦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享受着台下人们对他的疯狂膜拜。
他不属于这里,不该跟着人们一同疯狂。山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把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吧台上,伸手向兜里摸了摸,转身离开。
尽管闷闷的音乐穿透厕所的墙壁传来,但也总算清净一些。山崎从兜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靠在墙边,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深深埋下头去,任由着指尖的香烟燃尽。
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是谁的山崎,两年前又因为自小生活的福利院倒闭而与院长断绝了联系。
山崎在警察局混了个不好不赖的工作,还要不时忍受副局长的暴力才得以维持生活。
失败者啊……或许就是有了山崎这种人才会造出这种词。
手指被香烟烫到,一阵刺痛从指间传来,山崎才急忙丢掉香烟,踩了几脚,又放开水龙头去冲被烫红的手指。然而,冰凉的自来水除了让他认清残酷现实之外,并没有什么帮助,他甩掉手上的水珠,捡起刚刚被自己丢掉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又回到那些令人头疼的大厅,山崎下意识地勾回刚刚自己放下的酒杯。
“阁下是傻吗?”
一只手夺走了自己的酒杯,同时身后又传来浑厚好听的声音,尽管说出口的不是什么好话。
山崎讶异地转过身去,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握着自己刚刚拿过的酒杯,大概是盯着自己吧?毕竟那人带着墨镜,山崎也不确定墨镜下那双眼睛到底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水鸭绿的头发,水鸭绿的风衣,浑身上下泛着抑制不住的中二气息。山崎皱着眉头盯着那男人看了一会,突然兴奋起来。
“你是,玄明?隔壁班的那个河上玄明?”
那是他还在上初中的事情,和他们这群在三年Z组尽情享受美好懵懂青春的毛头小子们不同,隔壁班被以高杉为首的小团体搞得鸡犬不宁,虽然到头来也没搞出什么名堂,但班主任却气走了好几个。
山崎便是在那时注意到他的,那头水鸭绿的头发太过扎眼,以至于在高杉那群恐怖分子之间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有点被玄明迷住了,还偷偷打听过有关他的事情,他弹三味线,会自己做曲子以及有奇怪的口癖。对玄明的崇拜甚至让山崎跑去学三味线。
但这热情,只不过几个星期而已,时间长了,他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