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少年为将，大约总要受些磋磨。
季风之隐啐了口涌到唇边的腥甜，一头落了银辉的长发束得极高。
他终究没那么老道，也终究是少年心性，试探性地一咬勾，就被对方牢牢地握在手里。
然而他又终究天赋逼人，生死一线间总有种敏锐直觉，强行踩在悬崖边上辟出了一个不稳定节点用以跃迁。但流线性不太足的轻型飞行器在坐标间急速跳跃，引发的不适反应足以让他这个军校优秀毕业生压着反应咬着腮到出血。
他看了一眼能源剩余量，切了隐蔽低耗模式，给自己上了一针缓释剂。以对方滴水不漏的作风，有些路线一定会有人事先埋伏好等他自投罗网。他在心里给几个坐标打了×，列了一个附近可跃迁点最多的坐标。
军校时期的他，常常以实践课为由，去几颗无名荒星游荡散心。星空总是令人沉醉，注视着它，不知不觉就会忘记很多东西。他在星海间穿梭，像是要把所有不快都抛在脑后。
他一路走来，一直在失去，因此对“我的”这个定语万分吝惜，像敏感又自傲少年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这几座无名行星离学院的光程恰好卡在一个临界上，又远离战争多发区，静默而永恒的星球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套上了这个前缀，借以在心里默默爱惜着这一隅净土。
飞行器落在荒茫大地上，季风之隐没急着放松，强打起精神盯着控制面板上的参数。如果他没估量错，现在才是开始。
检测数据细微地出现了一个偏移。他把热源探测的功率加大，看到影像的一瞬间几乎是诧异的。
只有一架轻型飞行器。
季风之隐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脚尖，空的针剂塑料管在舱内滚过，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然后他接到了本不应收到的通讯申请。
能绕过他设下的伪装通讯防御墙，论权限他给过很多人，但他们绝不会出现在这里；论单纯技术，能破解的人他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会是谁？他在心里把名单筛了一遍，越过越警惕。
通讯请求突兀地中断了。
紧接着他的终端上收到了一条用军用暗码编辑的一条匿名信息：开门。
季风之隐眸光微动。
开门几乎是军校那会儿的专用语，意指“老子要跟你接驳了赶紧给我同意”。
他处理了接驳请求，向后靠在椅子上，手里的粒子枪直指舱门。
然后舱门洞开，他一眼便望进那双猩红眼眸。

二
葳斯基一眼就看到了季风之隐。他看上去状态不佳，抵抗高强度跃迁带来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一双漂亮的暖金色眼眸仍蕴着光。
像一只灰头土脸但仍旧高傲的猫。
粒子枪在指尖一转，枪口稳稳地指着他。
季风之隐用目光锁着他，懒洋洋道：“sky.”
葳斯基任他指着要害，只淡淡道：“能源剩余低于百分之三十就跟我走。”
说完竟是直接转过身去，把背后坦坦荡荡留给他。
跃迁那么多次，他大概从座位上起身都有困难，但葳斯基一向了解他是个什么脾性，不打算折了他的自尊，也就不会回头看他挣扎狼狈。
“sky.”
又是一声。短促利落，是他一贯的作风。
葳斯基应了一声。
“过来。”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转过身去时眼眸仍旧染着些讶色。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快步走过去，对着季风之隐伸出了手：“别磨蹭。”
但季风之隐又一次没按常理出牌。他拽着葳斯基的衣领强迫他弯下腰来，手指顺着颈侧大动脉上滑，指尖在微凸的喉结一刮。
葳斯基压下身体的应激反应，抬眸朝他看去。少年将领狼狈得很，冷汗把衣服浸透了，却朝他笑得得意又骄矜：“windsky.”
他顿一顿，又道：“……你是windsky.”
说完他便扶撑着操作台，自己站起了身。
葳斯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然和他并行。回到自己的小型飞行器上，他才伸手握住季风之隐手上的粒子枪：“预计航程三个小时，我会走特殊通道带你回到前线，在此期间不会有人打扰，你就给我老实在生活舱待着。”
温热的体温无意从指尖传递过来，季风之隐压下自己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一声不吭地松了手。
葳斯基把他的粒子枪收好，伸手把他束发的发带拽下来。流转着银辉的长发散下，将他衬得较以往更为纤薄和细幼。
他神色稍顿，转而掩饰了过去：“你自便。”
季风之隐含混地哼笑一声，不可置否。
舱门关上，葳斯基也收回了视线。他把那条发带在腕间松松绕了几圈，眸子愈显幽深。

三
淅沥水声渐渐停止。葳斯基瞟了一眼航程，没过多久，毕竟军校出身的人一贯雷厉风行。
舱门被人打开。有丰沛的水气滞留在身后，他干脆地回过头：“我记得说过让你老实在内舱待着。”
“我也记得自己没答应过。”季风之隐披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发尾还在湿淋淋地滴着水，全无之前的脆弱疲惫模样。
“你是小孩子吗？”葳斯基彻底转过身去，挑起一边的眉毛，嘴角勾了个极富挑衅意味的笑，“还要人哄着才肯去睡觉？”
“怎么，你还要来哄哄我吗？”季风之隐缓步走到他身前，手指没入他发间，勾了一缕出来把玩，在唇齿间咀嚼着一个略显玩味的称呼，“sky……哥哥？”
没等葳斯基说话，他便装模作样地抚了抚手臂：“啧，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葳斯基意味不明地对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握住了他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一带。
季风之隐此时差不多就是个绣花枕头，被他这么一拉有些难以维持平衡，不可避免地朝着葳斯基的方向栽了过去。
葳斯基接住了他。
葳斯基揽住了他。
他们两个的身高相差无几，季风之隐斜斜靠在他怀里，他嘴唇便恰好邻着他耳际。
葳斯基压低了声音，本就低沉的声音被磋磨出了浅淡的哑意，激得他耳膜直震。
“行啊，哥哥哄你。”
他话音顿了顿，像是有点意犹未尽：
“……听话。”
湿热的吐息轻飘飘地攀附过来，季风之隐轻轻缩了一下脖颈，白皙皮肤上漫开一片血色。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干脆地从这个受制于人的状态下挣出去。葳斯基对趁人之危没什么兴趣，刚才本就是想治治季风之隐这不知死活的臭脾气，才一把把人拽过来，既然现在见了季风之隐吃瘪，就也没阻拦他。

四
葳斯基进生活舱的时候季风之隐只是从电子屏间抬头睨了他一眼，便继续连着内部星网去观测前线形势。冷白的屏光打在他脸上，将他整个人衬得冰冷又单薄。
“借你一针能量稳定剂。”少年将领开口，声音中褪去一贯的撩拨和挑勾，凛冽得有些吓人。
“自己把握分寸。”葳斯基也不是多话的人，从一边的置物格里拿了一支给他。
“知道，”季风之隐难得多话了一句，“三分之二个标准单位就够了。”
葳斯基瞥了一眼，心中有了一些判断。
一个标准单位就是他们现在的身体素质可承受的计量极限了，具体的分量决定更是关乎身体的紊乱程度，如果不想透底根本不需要说出来。
但他还是说了，或许迫于形势，或许是单纯的信任。
但那不重要了。不管出于什么考量，他确实被容纳进了对方一贯封闭的羽翼。
季风之隐低头看着电子屏上的星图，余光间瞥到对方走过来，在自己旁边的床铺上躺了下来。
他侧头看着葳斯基，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把衣服脱掉再睡，不舒服。”
没有回应，对方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啧”了一声，把被子分过去给他盖好。
“麻烦。”
葳斯基背对着他，睁开的眼睛全无睡意。

五
季风之隐在他背后捣鼓那管针剂。这种药物静推要比肌注效果好一些，但静推的风险和代谢速度显然更为显著。考虑到接下来可能有的战役，季风之隐还是打算静推。
葳斯基翻了个身，从他背后贴了上去，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而后手掌附上了他捏着针剂的手；“怎么看这都属于肌注药剂……用静推出现的排异反应你现在承担不起。”
季风之隐轻轻挣了一下那只手，不出意料地没挣开。他冷笑了一声，道：“不装睡了？我还真不信了，你这飞行器里一支静推药剂都没有？”
“有是有，”葳斯基把他全面压制在自己怀里，慢悠悠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收尾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但目前你还没有接到下一个任命，是不是？”
“季少校，”他轻轻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季风之隐手里未动分毫的针剂，“疑心病不是这么犯的，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卡列金上校，”季风之隐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漂亮的璨金色眼睛微微眯起，“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这么演的。”
“你可能对我有点小误会。”葳斯基笑了笑，“我奉你直系上级的命令过来救人，也带了军部誊发的军令，什么叫‘空手套白狼’？”
“得了吧，你不就是担心老头子的阴阳军令？”季风之隐没好气地挣开他，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是你的任务对象没错。”
葳斯基看着他，没戳穿他的一点小心思，“好了，那么从接下来起至少一周，你就乖乖待在我那里调整，有问题吗？”
季风之隐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等等，你说……”
“对，待在我那里调整。”葳斯基看着他，颇有些恶趣味地勾了唇角，“天琴东区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军事响应区，后援条件很一般，军部驻地还是临时征求的。我接下来一周大概都要留在前线机动接应，暂时回不去，所以就把你安排在了我的那里，有问题吗？”
“……没有。”季风之隐撇了撇嘴，在葳斯基看似友好实则强硬的态度下完成了肌注。
“季少校。”
季风之隐条件反射道：“怎么？”
“别紧张，”葳斯基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既然你占了我的房间，用了我的份额，在基地也要打着我的名头行事……就乖一点怎么样？”
他话音顿了顿，像是若有所指，“……季少校。”
季风之隐看着他，不情不愿地敬了个礼，话音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长官。”

先这样，有时间再写。

六
星际稽查部这个部门，名为稽查，实际上是一把见不得人的、只听命于联邦首脑会的刀。这里不论资历，只论功劳和潜力，因此升衔速度堪称一绝。第一军校出身的人，出去最低也是尉级衔，季风之隐花了短短两年爬到少校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仍旧比不过为联邦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星际稽查官。
葳斯基不是什么小白兔，会选择这条踩着刀尖、踏着鲜血往上爬的路也无可厚非。他本身就被打上了浓重的A国派系印痕，要是再照流程混入军部，很可能会被那一派系牢牢捏在手里，成为最利却也最薄弱的一把刀。
这绝不是他想看见的。
季风之隐没选择稽查部的原因也很多。他天生不是那种容易受束缚的性子，性情也冷淡不易交心，身后背景成谜，还跟反联盟组织有深入联系，怎么看都不是能好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待下去的身份，跟了军校优秀前辈当个闲散副官也是不错的决定。
不过这位“优秀前辈”，也绝不是他随便扔骰子选的就是了。看葳斯基那副模样，可能已经察觉到一些东西了，不管是出于对老对手的了解还是下意识的直觉，或者干脆就是他们那个地下黑色部门干脆就抓到了什么把柄，这都不是件能忽略的小事。
季风之隐毫无歉意地想。我没出你宿舍门一步，出了事情可不要怪我。
没错，他被敌方发现并追杀这件事，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敌人是真的，追杀是真的，身体状态很差是真的，飞行器的损伤也是真的。
只有这件事中没有他的引导痕迹是假的。
他事先在敌方的阵营埋了一步暗棋，层层发酵之后，便是天衣无缝的一场局。
但唯一的变数出现了。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联邦派来支援他的人会是葳斯基。
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一个人，也不为过。
对方的信息掌握度和态度都未知，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
只要他不涉及直接的事件诱因，没有触到对方那根心中身为军人的准线，他会被无视、宽容，甚至默许。
我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他在心中默念，随即从这种危险的想法里惊醒。
这是个足够触及季风之隐危险区的信号。
但他对此生不出半分戒心，甚至隐隐有些愉悦。
疯了。他在休息舱的床上蜷缩起来，几乎无声地呓语。
都疯了。

加油^ω^

七
联邦军在天琴东区的临时驻地显然不像葳斯基说的那样，是个什么破旧空壳。这里的前身明显来头不小，或者干脆就是征用的什么私人军事驻地。
季风之隐瞥了一眼墙上嵌着的弯曲纹路，心下了然。那是最新型的多功能监视器，兼具探查、检测和秘密处决功能，一旦身上热反应达到阈值，或是被智脑分析出什么可疑行为，根据其危险分级会做不同处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当场被处理罢了。
科技进展到现在，对任务者执行催眠或者记忆区块封锁等手段并不算什么稀罕事。至于目的，进入基地所需的身份凭证自带有定位系统，综合描画出人员活动的轨迹图，稍一分析便在大数据面前无可遁形。
但这只是针对威胁级别在A级以下的常规方案所作出的回应。季风之隐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但一旦任由它发展下去，带来的威胁可能直逼S级。
索性他没打算那么无聊，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策应而已。一条后路的B备选中转接应点，也谈不上多么危险。
说来也挺轻巧，往系统里植入一个简易的bug程序就行。
但其执行过程以及运行过程显然就不会那么便利了。
简单的方法有倒是有，就是弄不好容易打草惊蛇。
还有……
他轻轻用指节扣了扣桌面，往日神情中张扬的某些东西沉淀下来，取而代之上浮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淡漠和冰冷。
他其实不是很想打破某种心照不宣。

八
季风之隐老实在葳斯基的宿舍里待了一周。这一周里，他按着驻兵的时间表行事，在医疗处生成了复健计划后便慢慢处理上次能量爆发的后遗症。
结束了一轮复健之后，他在淋浴间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准备回宿舍灌营养液了。
知道这间士官宿舍里有人，其实不算多么难的事情。
季风之隐低头扫了一眼在门口处换下的军靴，干脆地也换下了训练鞋。
他蹲在鞋柜前拿出备用拖鞋换上，直起身来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见了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子信息屏的男人。
“怎么，没地方去了，想请我收留一晚上？”他开口是一贯的轻佻。
季风之隐问出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军区宿舍分配向来晚九点点刷新，此时已经过了时间好一会儿，葳斯基再想申请宿舍显然不可行。
“你还真是反客为主得彻底。”葳斯基轻轻嗤了一声。他发尾挂着的水珠落下来，在肌肤上蜿蜒没入了浴袍。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他无所谓地笑笑，从对方背后靠近。
葳斯基攥住他往前伸的手，“想干什么？”
季风之隐轻轻地笑了笑。没等葳斯基分辨出其中糅杂的情绪，他就已经反客为主扣住他的手，食指挑了一下葳斯基的下颌。
“这才算是为客为主。”他的呼吸从身后靠过来，扰得葳斯基有点不适。
“你想见识一下更彻底的吗？”他问。
葳斯基没有回答。
他已经没法回答了。

是葳隐，不逆。下次快写到车了吧，也不确定要不要写。

九
季风之隐用手覆住他的眼睛，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但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葳斯基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恢复视野。季风之隐像是打定心意要他吃点苦头，伸手捞过他放在沙发上的一条领带缚住了他的眼睛。
葳斯基终于像是施舍般地有了点回应。他用手轻轻按住那条领带，开口时语气听不出半分多余的感情：“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打的这个结即使不用眼睛我也能摸索着解开。”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邀请我，把你这双漂亮的手也绑起来吗？”季风之隐的声音即使在视线受阻的条件下依旧明朗轻佻，但如果葳斯基现在能够看见他，就会发现这人脸上其实没有半分笑意。
“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葳斯基准确地捉住了季风之隐伸过来的手，含有警告意味地在他的手腕上轻轻一捏。
季风之隐反手扣住了他，语气中带着点明晃晃的暧昧，“怎么，想跟我调情？”
葳斯基眉毛一扬，像是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他这句话。但季风之隐好歹和他朝夕相处了很多年，对他的一些小动作和微表情可以说是十分熟稔，当即就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语。
他挺直的鼻尖轻轻刮过对方的，这种细微的接触让葳斯基下意识地一颤，一个疏忽就被对方用手指挑开了浴袍。
季风之隐用手指摸了摸他心口处的仿生皮肤，找到端口后轻轻一拨，就把那块仿生皮肤揭了下来。暗红色的印记正张牙舞爪地盘踞在他心口，美得近乎妖异。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你这副模样，sky。”他说。
葳斯基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闻言只是挑了挑眉。
“所以呢，”他问，语气却像是不带感情的陈述，“今天晚上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确认我们早已心照不宣的同类身份？”
“当然不是。”季风之隐轻轻笑了笑，“为什么我感觉你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他们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彼此的存在。季风之隐足够了解葳斯基，本就是想颠倒黑白出言逗一逗他，也没想着收到什么回应。
因此对方开口接茬的时候，他几乎是有些惊讶的。
“如果我确实很遗憾，你会怎么做呢？”葳斯基开口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很沉，像是沾染了厚重的夜色。
他的手指准确地落到了季风之隐的脖颈上，在突突搏动的颈动脉上游移，不管自己这种拿捏着对方命门的动作会不会引发对方的过激反应。
这位联军上校终于褪去那一副百依百顺的虚假画皮，显现出强势又锐利的一面。
“继续吗？”
他扣着对方因克制本能而不断颤抖的脖颈，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感觉自己最近好勤快……哈哈哈哈哈铺垫略长，下次决定是不是拉灯吧。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