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鬼谣,你,当真如此无情吗?”
泪,溅湿了衣衫,北祭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恨。
她举起手,“是你逼我的,山鬼谣。泽兑——剑御矢!”
巨大的光束覆盖了山鬼谣,但他并未闪开,只是伸手轻轻一抹,便使光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着北祭,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北祭,你还是这么幼稚,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丝玩味的笑出现在他的嘴角。
他真的变了。北祭的面色渐冷,初逢时的喜悦已然消失,失望填满了她的内心。
“山鬼谣,你……变了”
“我从来都没变。”他走到北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北祭,“只是你一直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罢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北祭肩上的伤口上,洁白的衣衫上那块血迹鲜艳的刺眼。
他转身离开,步履匆匆。
“哥哥!”他的背后传来北祭绝望的大喊,潸然泪下,痛彻心扉。
山鬼谣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却并未停下脚步。
悲恸的哭声从北祭的唇里逸出,天旋地转的黑暗涌入北祭的脑海,留在她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山鬼谣离开的背影,潇洒而绝情。
“哥……哥哥啊……”
“哥哥,哥哥!外面有耍杂技的人呢!”北祭兴奋的冲进房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喜悦。
“好好好,你看你,衣服都没扣好。”山鬼谣走过来,仔细的给北祭扣上扣子,一双似星的眼眸中都是宠溺。
……
漆黑的山洞中
“哥哥……我害怕……”北祭紧紧的缩在山鬼谣小小的怀中,止不住的颤抖,“我想要爸爸妈妈,他们……去哪里了……”北祭轻轻的抽泣。
这时的山鬼谣也不过只是个孩子,但他强行压下声音中的颤抖,轻轻的拍拍北祭的头:“北祭,哥哥也不知道,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
“真的吗?”北祭从山鬼谣的怀中探出头来,“那,我们拉钩。”她伸出短短的小指,充满期待的看着山鬼谣。
山鬼谣摸摸北祭的头,伸出自己的小指,与北祭的手牢牢的勾在了一起。
“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一辈子。”
北祭睁开了双眼,她看到的是满面倦容的弋痕夕。
“北祭,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看到北祭醒来,弋痕夕很是高兴。他扶起北祭,好让她靠在床头。”
做完这些,弋痕夕坐在北祭的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北祭,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他?”
北祭直直的看着弋痕夕,她有些想不起发生过什么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山鬼谣?!”弋痕夕握紧拳头,眼中有浓浓的恨意闪现。
“山鬼谣……”北祭轻轻的念出这个名字,眼泪就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她看向弋痕夕,“你知道吗,我,又一次的让他离开我了。”
弋痕夕闻言一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动作轻缓的替北祭拭去泪水,两人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
突然之间,北祭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惊慌的看着弋痕夕,“我……我的伤口,是不是,你处理的?”
弋痕夕沉默的点头,褐色的瞳孔中有着一抹北祭看不懂的东西。
“你,看到了对吗?”北祭看着弋痕夕,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
“对。”弋痕夕没有否认,他知道北祭说的是什么,北祭的身上,到处都是刺青!
北祭无力的低下头去,回忆如潮水般涌出。
这要从北祭十四岁那年说起了。
山鬼谣背叛玖宫岭的那天,北祭跪在地上拽住山鬼谣的衣角,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问他:“哥哥,你,你不要小北了吗?”
山鬼谣一遍又一遍的甩开她,最后,他终于不耐烦了,一脚踹开北祭,北祭扑倒在地上蹭破了手心,殷殷血迹染红了地面。山鬼谣甚至没有回一次头,带着神坠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被打倒的侠岚和哭得撕心裂肺的北祭。
自此以后,北祭日日以泪洗面,不知道是哪一天,她突然不哭了,整个人变得越发阴郁起来。玖宫岭的人,看见她就如同避瘟疫一般。北祭渐渐的也就不再出门了。她悄悄的缩在自己房间的一个小角落,用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划破自己的皮肤,血顺着刀刃“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这摊血,北祭笑出了声。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她十七岁。有一天她在沐浴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那一条条凸起的狰狞的疤痕,再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她忽然就哭了,一声声的哭泣声嘶力竭,似乎积压在她心里多年的委屈倾泻而下。
于是她去找了刺青师傅,她要用刺青的痛苦,惩罚自己多年的颓废。
刺青师傅是一个老人,面容慈祥。他见到北祭,以为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女孩是迷了路来向他求助,可是当北祭开口时,老人只觉得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她说:“我要刺青。”
北祭背对着老人,褪去自己的衣衫,露出一身的疤痕,老人很平静坐在那里,一言未发。
“我不知道要刺什么图案,您定吧,只要盖住这些疤痕。”北祭轻轻的开口。
老人看着园中盛开的芍药,内心有了主意。
老人一针一针的刺在北祭的疤痕上,血迹渗透出来。北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四个时辰过去,北祭身上的所有疤痕都被老人巧妙地用刺青盖住了,北祭整好衣衫,将钱递与老人。
老人收拾着工具,状似不经意的问:“姑娘可是有心上人?”
北祭沉默着点头:“是,可是,他走了。”
“世间情爱之事,又有多少是圆满的呢?”老人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