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立窗前,笼我一头蓊色如洗。南风和惠,吹得人神畅清;正要醺于风中,却被她一声唤回。
“妙则也有这雅好,“我亦忘了什么谦退的言辞,只是讶然生笑,“指教是不敢了,或可切磋切磋。不过早知如此,学社开社时,便该邀你先来的。”
是也。若能常常拜访论道,便能藉她宫苑闲坐,或可臆想出早春时候一脉杏花天影!今岁不成,还有来岁。更可以煎花茶、制花糕,管教我的山房无形中也扩上几亩。啧,甚美!——想到此处,只觉自己是个浑贼,也不由大笑。
但我纵赏爱同好,也知道她是世外人,惯拘几分怪礼。到底是多年未见的表妹,论亲疏,却是我沾范京的光,才赢得她这声寒暄。我觑范京一眼,收回方才那股狂劲,低声:
“我是个无酒不欢的,大可不必悖逆四圣观的清净来叨扰,这便辞谢了。”
我方落字,范京却在频频打岔,说俗物不配他妹妹,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般。自觉扰了他二人嫡亲的兄妹厮认,一壁提步就走、作势要退回庭中,一壁摇头,眼皮也懒抬了:
“原来如此,我太晓得了。范巨卿,你把我诓来,是想借我的口,和你一起夸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