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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夕焼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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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示的转载,原作者@料峭霜寒锋
一楼授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1-27 20:31回复
    突然想到似的附上这么一句,然而听上去和前两句比起来却没有什么分量。轻飘飘的,就像随意撒在风里的尘埃。
    “我一直以为你想离家越远越好。”暂时完成任务的少女挑眉,学着言和的样子,把身体的重量付之栏杆。附在上面的小水珠被衣物布料吸收,洇开一小团一小团的深色。
    言和不置可否,只把视线放远。夕阳开始一点点被参差的城际线和层叠的山峦吞噬,高积云由橙红转靛蓝再转到深灰。东方浮现出一弯银钩。平时是难以看到其他景致的,但经过今天咆哮着袭来又持续短暂的暴雨洗刷过后,天空仿佛抹去了连日以来的尘埃,星星在渐暗的穹顶下隐约可见。
    “他们都说四五月的雨飘忽不定。”
    她漫无目的地拣起话头,从单调重复的生活中找出并咀嚼每一件可以用以谈论的事情,绞尽脑汁地从任何一件与平日不同的事里获得从平静过头的生活中探出头来大口呼吸的机会。这是她们每天的固定节目。只要想,总能从一天记忆的间隙里捞出琐屑的东西。
    对方微笑着点头称是,“是好兆头。”
    言和不去寻根究底其含义。削掉下课后留在教室再写一个大题和买完垫肚子食物的时间,只有这短短不到二十分钟可以在楼顶脱离那些桎梏:关于未来,关于梦想,关于期待与努力,关于崩溃和彷徨。此时再把一些话下意识地往这些方向靠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毕竟,她们的本意就是拨开这些如同丝线般对考生缠绕不休的东西:并不致命,但令人焦躁。有一个空档能放空喘息是弥足珍贵的。
    “是啊,多干净。”言和嗅了嗅雨后的湿润空气,“是好兆头。”
    她附和着,掐着表跳下水泥台阶。延伸到矮墙的边角处剥落,露出红砖砌就的内里。青苔沿着常年积水的角落攀爬而上,恒久地占据一方壁面。不远处的小屋檐下放着一只小竹凳,水滴滴滴答答从排水管淌下,溅出的水花稀稀落落地粘在倾听过无数言语的、发白的竹皮上。
    她们不是第一对这里的常客,也不会是最后一对。
    回到教室时正好赶上预备铃。言和对着高高垒起的书堆思考了几秒,决定抽出最薄的那本教材。
    握着卷成卷的书走到门口,走廊上已经传来了同学大声背诵那些整天被班主任挂在嘴上的要点语句的声音。
    言和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不知所措。她望了望在栏杆上趴了一排背书的同学,迅速而精确地捕捉到熟悉的背影。凑近一看,翻开的书页已经到将近整本书的四分之三了。
    第四遍。言和心想。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2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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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言和很喜欢在落满落叶的道路上漫步。失去水分的叶片堆叠起来,在还没有人清理的时候——往往是大早上或者晚自习结束后——踏上去,清脆的咔嚓声率先响应回来,然后是多层树叶形成的类似地毯的柔软脚感。密密的的破碎声响听起来像不断的回声,随着步调一步一顿,温和而不停歇地萦绕在耳畔。
      这样的道路是随着季节而变换的。秋天的时候最多。于是她更偏好按着一条自己心里规划的道路从校门口走到教室。偶尔,带的书本少的话,她会轻轻跃起,然后落在看起来落叶最多的地方:那里发出的声音通常更密集更清脆,踩下去的感觉也更松软。体重将成堆的枝叶挤压得更为紧密,隐约觉得似乎有一种独属于它们的气味从缝隙中逸出,和这里常年弥漫的雪松气息混杂在一起,多了一丝干燥的温和。
      这样的游戏只能持续到教学楼前的这么一点点距离。当起初被树叶和枝条绞碎的晨光重新被抹在言和的白发上时,游戏宣告结束。偶尔会在道路的终点正好撞见抄近路赶着看早自习的班主任。于是往往并肩上楼。
      从前是聊一些班里的大小长短或者学业方面的困惑,随着倒计时一天一天减少,问话聊天的方向也越发带有期望和鼓励性质,当然不乏严肃的教导——针对某些时候出现的不该有的失误。
      言和自然照单全收。她花了一段时间才学会如何选择性地吸收班主任说出的话。
      “有些东西你听听就算了,别太当真。”某天漫聊时不经意漏了关于班主任评价的只言片语和自己的相关感受,棕发的少女本来安静听着,闻言突兀地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知道的,他喜欢夸张。”
      “听上去你对他嫌弃得不行。”
      棕发少女耸耸肩,蝎尾辫随着动作略微摆动。
      言和只是笑,不着痕迹地换掉了话题。
      “你喜欢落叶吗?”最后,她状若无意地问。
      “可以踩的那种吗?”对方反抛来这个问题。言和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包括,但不限于。”
      “它们飘落下来的时候很美。就像蝴蝶。”顿了一顿,“坠落在地上,那么轻。”
      她娓娓道来:说到棕与黄交错的形状勾勒出别样的残缺美;说到绵密的声响回荡在脚底;说到叶片在枝头靠一点点连接吊住,在风中打着旋;说到水泥地面被盖上自然的薄被之后漾出不一样的柔和温吞。当阳光透过林隙晕开,树影里的花儿才能得到狩猎光线的机会。它们伸展身体,随着风一晃一晃地,倏忽又消失在脚踝高的草丛里。麻雀儿在里面跳跃起落,喙被光和草交错着抚摸得锃亮。探头探脑地,扑棱扑棱翅膀,眸子扫过树根、砖墙和池塘,然后是防盗窗、凌乱摆着书和笔的桌子还有姿势各异盯着写满字符黑板的学生们。
      他们眼中倒映着窗外的天光,晶亮的。时而低下头,笔尖吐出墨水在纸张上游走,笔记本一页又一页地被写满,翻过。页角卷边,发黄,钝化。多数人以此为荣并颇感成就。
      但言和不。
      “你太骄傲了。”棕发的少女笑着向她摇摇手里的卷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1-2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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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偶尔,言和会在正午慵懒空气不断的侵蚀中落入睡眠。
        笔杆沿着指节缓缓滚动,落入虎口凹槽后便陷入沉寂。数学试卷还垫在手肘底下,草稿纸上几何图形和公式宛如积木,交错着搭建起骨架与肌腱,建构出最终结果后用最简洁的语言誊抄上题与题之间寥寥数厘米宽的空白。此时正建一半,思路卡在了某个平面与角的延长关系。辅助线的痕迹留在草稿上,一一被推翻后,暴躁的线条重重划开它们。
        春末夏初的空气总是混杂着树叶的味道、水汽与居高不下的温度。蝉鸣在午后黏稠的空气中拉出喑哑而冗长的调子,乌鸫躲进楼与树的阴影,在凸起的边缘上站定,用橙黄色的喙梳理羽毛。
        “该醒啦。”
        大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挣扎着搅动炎热的空气;书页被风翻动,一页页地拂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午后慵懒的暖意正渐渐升起来,轻轻抚着脸颊。困意尚未消退,视线尚且模糊而难以聚焦,言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困惑地眨了眨眼。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斑驳流动的色块开始凝聚成景物。棕褐,赤红,黑板的墨绿,校服的深蓝。燥热的午后气息灌入鼻腔,伴着日日一成不变的油墨味——来自每天印个不停印完就发的试卷们。之后才是背景的阳光,天空和树叶低吟的沙沙声响。
        “——摸摸脸上。”棕发的少女抿着嘴角笑。
        根本不用摸。看到衣袖上如根系般交错的褶皱被压平,言和大概能想象现在自己脸上的痕迹有多明显。它们在发烫。
        屏息过后,凉意丝丝攀上脸庞,自来水顺着下颚曲线滑落,到末端后一同汇聚成足够滴下的水滴滴落进洗手池。些许鬓发被水流拧成一股,同样滴滴答答淌着水。言和花了一点时间才能勉强睁眼。
        待视线复清,她朝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侧边发梢翘起,衣领向左边歪,不太注意打理的边幅,衣服上还有被中性笔画过的印记。淡淡的青色抹过眼睛下方,唇色有些过于淡了,显出粗糙的干涩质感。
        她轻轻叹息。
        ……该说还是有点累吗。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顺手打个招呼顺走了一张正批改作业的地理老师桌上的抽纸,后者只是笑笑,指指旁边一摞已经改好分出来的作业——你们班的。拿了抽纸顺便帮我把作业搬过去吧。于是言和同学再次成为了廉价劳动力,在午休下课的第二首歌里抱着几乎到下巴高度的作业往自己班上小跑过去。
        自高三开始,每天都有人顶着困意和阳光,在这个时候去操场跑圈。言和并不是特别能理解这种行为,而同学对此的解释是动起来提神醒脑。
        说实话我觉得不如绕去办公室洗把脸来的痛快。聊到这件事时言和如此评价。而棕发少女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将吸油纸连带着剩下的些许残渣揉成一团。各人不同啦。她说。
        而且。她双手抬高,扳正言和的肩膀,迫使那双不习惯正视人的蓝眼睛直视自己。你该休息了,没感觉到吗?
        言和目光往旁边飘了些许,能用余光看到校门口临近上课时流量增大的学生。
        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
        脱口而出的回应被棕发少女狠狠地堵了回去,肩上的力道猛然增大,硌的生疼。言和浅浅嘶了一声,对方立刻反应过来松手,忙不迭地道歉。
        没事没事。我真的知道。言和揉了揉太阳穴。只是现在……我在等。
        等什么?
        ……一个机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1-28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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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通常而言言和不会让这种机会出现。不止是言和,所有人都对此心照不宣而讳莫如深。
          时间就像细沙,不攥紧就会从指缝中滑落,更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让人慢慢重组破碎的心态——但一旦出现,它就是必要的。
          所以言和往往选择在那根弦崩断之前用某些办法卸掉一些压力。譬如在晚自习的课间下楼绕着操场慢跑一圈,将长时间集中的精神借着晚风分散到视线所及的各处——周身因为光线昏暗而显得不那么真切,却是一个让思绪得以徜徉的绝佳环境。一般来说这样足以撑过这天在学校里剩下的时间。而从指针跨过十二点到第二天的起床钟声准时鸣响,六个小时的休整足以积蓄好面对新一天的能量。
          然而就算如此也并非没有过失控——或者换个说法,谁还没有那根紧绷的弦承受不住拉力而崩断的时刻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言和都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忆模糊,只记得对着黑板上的答案用红笔连续划掉三个选择题后,已到达极限的某种东西轰然崩裂。然后是一片中断。
          再有印象时场景已经切换成了室外——言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教室的,目力所及只有变得昏黑的天色下被唯一的转角灯映得发亮的熟悉红瞳。
          她问,你怎么在这。然后说,你果然在这。
          言和缩着窝在阴影里,不记得棕发少女见到她时的表情是否有一丝松动。只记得几秒后自己的鼻端满溢着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她的体温略高于言和,正如她往常在同学们面前的形象一般温暖。
          这种暖意环抱着她,温吞而坚定。于是她在被遮蔽的视线里试探着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袖。
          言和感到细密的发胀攀上喉咙,伴以些许灼热。然后在某个瞬间它们一齐褪去,就像退潮后的沙滩上裸露着的苍白珊瑚遗骨,脱离了海水的包裹,看起来单薄而脆弱。呼吸随着某种惯常防线的剥落而加重变快,以致四肢末端变冷发麻,拉拽的力道加重也浑然不自知。如溺水者一般大口摄取着游离在空气中的氧气,有什么东西在冲击喉咙,却被理智死死卡住。
          没关系的。她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没关系的。
          她重复着,重复到言和感到脸上有什么液体早已被夜风吹的发凉,有什么遮蔽物破碎得只剩残垣,有什么荒诞的轨正在渐渐被修正。
          于是她低下头,把滢然眸光藏进对方的肩窝。近乎无声的呜咽被圈在狭小的空间里,逸不进夜色。
          没关系的。
          她低声重复,一遍又一遍。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1-28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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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考试的前四天是整个年级的狂欢。
            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整天的手机使用许可,于是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试图将记忆里可以被具现化的细节储存在相机里。譬如每个人都写了字的黑板,譬如杂乱的书桌,譬如同桌或是前后桌的友谊。雨在最后一个班照完毕业照时停止,人们头发上沾着细密的水珠仰望撕破云层间隙的阳光,笑骂天气会挑时候。窗台上养了一年多的绿植抖抖索索地借风荡掉水珠,向着光的方向盎然生长,吸盘巧妙地附在红褐色光滑的铁栏杆上,在雨后初霁时捕获每一丝落在身上的光与热。
            快了。言和这次选了个没什么青苔的地方站,用力呼吸满是水汽的空气。
            是啊,快了。棕发少女鞋尖一下一下地磕着水泥地面。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雨。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都是好天气。言和晃了晃手机,手机壳背面还有摔出的错杂裂痕,半年没有换过,但看起来还是很新的样子。
            “好天气会带来好运气的。”
            她一贯的风格,借所有可以用以表达的东西来证明一切都是好兆头。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着,且不会停止。空气随着正午的临近渐渐热起来,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远处的群山被雨水洗得淡了,层层叠叠地晕开边缘,尖锐的峰顶变得柔和。操场传来欢呼,是某个班的年轻班主任被学生们共同抛起又接住,以此来表达三年来的情感以及庆贺即将来临的结束。平日不苟言笑的大男孩此时穿着学生朝气蓬勃的班服,一抛一接之下仿佛时光倒退数年,从最初穿上的不知所措到与孩子们一同开怀大笑,于是所有的复杂都烟消云散,只剩最纯粹的希冀和祝福。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侧桌的少女拿着三支笔权当做香拜了拜书上以孔夫子为首的一溜名人,念念有词说着各路大神保我一条命。这种举动在以她为轴心五个位置为半径的圈内流行起来,借着看似滑稽的举动来消弭紧张。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用最后的几个小时保持一点虚无缥缈的手感。铃声响起之后言和拎着没有书的包下楼,肩上的重量似乎就卸下大半。
            ——“你想过之后去哪里吗?”
            她再一次被问到,而这次她仍旧摇头。棕发少女不出所料地耸耸肩,“那么,加油。”
            “会的。”
            她们互相碰了碰拳头。而在棕发少女离开之前,言和斟酌着开口。
            “在这之后我想去到处走走。”面对对方探寻的目光,她躲闪着,“或许就知道我该去哪里了。”
            “真有你的风格。”棕发少女似是轻叹。
            两天时间快的出乎意料。
            终考铃响时起立,正好瞥见细小的尘埃飞舞在阳光中。监考在念完例行语言后笑着说恭喜你们,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所有的时间都轻飘飘地成为了一片过往。离开时言和往自己的考试位置瞥了一眼,端端正正摆好的试卷夹着三年来的所有情感与记忆,随着用黑色水性笔写在上面的答案一并回收,从此只能回头遥望咀嚼而无法触及。
            天色旷远而湛蓝,高积云在空中飘荡。风带来三三两两考生的感慨与欢呼,纸张撕裂的声音在自习室此起彼伏地响。阳光变成灿金并开始沉落,饱蘸了湿润与清凉。教学楼和街道大片大片的浅灰深灰与斑白色块被铺上暖色。
            言和踩在操场的光上,怔愣着注视被拉得老长的影子。直到被班主任的呼唤拉回现实。
            那天晚上班主任被自家同学怂恿而在显然与他平日气质不符的彩色闪烁灯光中献唱一首。一曲唱毕的落音被毫不顾忌的掌声与欢呼淹没。有人借着酒劲揽着班主任的肩膀直呼其名地玩闹,四十几岁的大男人跟着一起嘻嘻哈哈,倒也一点没不自在。
            言和窝在沙发角落半眯着眼休息,两个小时前和地理老师互吹的车轮战让她有点吃不消。耳际因为酒精作用红得似要滴血,脑子有点发晕。音箱音效震耳欲聋,视野因光线昏暗而不如平日清晰。感知变弱,以致没发现友人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
            她只是轻轻开口,从口型看出来念的是言和的名字。然后在她面前张开双臂。
            “来个拥抱吧?”她说。
            “好。”
            言和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
            或许仍是酒精作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不明白为什么像是要抓住什么即将消逝之物般将面前的少女拥抱得那么紧。
            言和张了张嘴,却发现宛如失声般没有一句话能从喉管里滑出来。
            “你别哭啊。”
            她听见怀里的少女语气颇有点哭笑不得。
            她只是毫无意识地点头,完全控制不住流到嘴角的液滴。它们渗进口腔,涩涩的咸味蔓延开。
            ——然后,那个位置就被某个温软的存在覆盖。苦咸味的来源被截断。
            ——并在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前分开。
            她从那双赤瞳里看到了自己眼中几乎要满溢而出的震惊。而赤瞳的主人只是轻笑着揉了揉言和的头发。
            “别哭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1-28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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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言和做了个梦。
              梦到那个暑假她所有走过地方的剪影。
              梦到向远方无限延伸的城市天际线,江水平静地在大桥下奔向海洋,夜晚的霓虹灯交织成梦幻般的网;梦到各式各样纹路的贝壳,钻进脚趾的细沙,远处飘荡的渔船;梦到群峰中跃出的朝阳,被漆上大半赤红的天光,各式各样人们的惊叹与赞美。
              梦到自己看了七八年的蓝白配色书桌,背板上卷边变色的海报,散乱的纸张与书本;梦到空调吹出凉风,汽水的玻璃瓶身上沾着凝结的水珠,卷成一团的耳机线;梦到凉席上盖着的书,对半切开的西瓜,吱呀作响的竹椅和大蒲扇。
              梦到早上中午与傍晚的阳光,梦到无止境的聒噪蝉鸣,梦到被风摇动叮当作响的风铃。夏季灼热的空气。
              言和背着包站在梦境的转角,发现这些记忆的碎片落进意识的缝隙,从此难以被时光磨灭遗忘。然后她看到棕发的少女站在水面上,脚下是阳光镀成的波动碎金。
              她笑着向她招手,正如记忆中最熟悉的那样。
              ——然后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无尽延伸水面之外的太阳升起之地。
              ——那是目力不可及的远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1-28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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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安静很慢的感觉。很厉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1-28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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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被抽掉了一段233最开始那段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1-30 03:43
                  收起回复
                    dd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2-04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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