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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桓书 | 段容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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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IP属地:北京1楼2020-01-20 22:07回复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回段容踏上醉流景的小道,他一步一步踩的极稳,一贯的青衣,却难得收拾了整齐,散下的发也用发带系着。只是脸上神情,依旧如常,浅弧度的轻笑,带上三分的懒意,少年,依旧是少年。却不是当年初入长安懵懂无知的少年。他在长安五年,他在白府五载,他从段殊容变作了段容,一斩前尘,再启后路。他从孤身一人,到如今,有师,有友,有长辈,有生死之交。一切只因当初长安主街上,那人朝他伸出手,而他,握上了。】
    【段容总是在话本中看到一句话,沧海桑田。他惯来不以为意,然而事到临头,方知晓其中真谛。五年,白桓书尽己所能教他辅他,只不过桓书身上的东西他始终是学不尽的,有些事有些路,得靠他自己去研究去斟酌。】
    【一路行来,腰间的同岁玉伶仃作响,段容站在醉流景前,伸手叩门。】
    :老师


    2楼2020-01-2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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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花开落,光阴悠悠而逝五载,他已入仕五个春秋,而段容也已经在白府居住五年了。少年愈加抽长的身量已经与他相差不远,青色的身影或许不知不觉间有了改变,让人谓叹时间从指尖溜走的时候从不给人什么感觉,蓦然想起的时候,很多东西已经错过了。写公文时恍惚听到有人敲门,方怔了怔,不知哪里来的不安感促使他起身亲自去开了门
      “离殊?”
      长安的春秋,总是显得过得特别慢,不变的人,不变的城镇,变的,只有人的心。他仍旧苍白的面色较初来长安时沉稳了几分,更似为人师者而非弱冠出头的年纪,温和得却是如同永不凝固的水分毫未变。
      “你今日来得有些突然。”
      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但似乎内心里,并不觉得突然。


      IP属地:北京3楼2020-01-2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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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门半晌却不似平常那般有温润嗓音唤他进去,段容皱了皱眉头,想起这段日子老师又整日忙于公事不曾歇息个一时片刻,昨日瞧见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咳嗽,他眉间一凛伸手便打算推门进去。只不过掌心刚触及暗红的门扉,力道还不曾过去,他便瞧见门开之后站在眼前依旧白衣温雅的人。眉宇间的急色缓了去,唇角并着眼底带出了笑来。】
        :老师今日怎么自己开门来了?
        【他随口一提,随着人进了醉流景。听着前边人的问话,只抬首瞧着白衣笔挺的脊背。缄默不语。醉流景他来的不少,再加之他自己那从未有过规律的时间,哪回,不是突然的,而哪回这人不是波澜不起似早有预料。对于段容,他敢说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白桓书更了解他,这一日来的也许早了些,但对白桓书而言,也是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此时这生生的一句问,段容突然觉得,也许……老师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淡然自若。他落座,一贯的姿势靠坐在那张他待了五年的椅子上。再抬首看着对首他脸色依旧苍白的老师,敛眸复又抬起,直视着眼前人,笑意,不曾褪去一分。】
        :能在白府五年之久,离殊也觉得意外。


        4楼2020-01-20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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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相交,足够白桓书了解关于另一个人七八成的喜好性格,他是个十足细心的人,然而有些时候,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细心。何况段容为人并无遮掩,喜好与否,都坦然而且随意,白桓书突然想到他做得到坦然,却做不到这般随意,终究性格使然。
          “不知怎么就去了。”
          段容进来后,他并未落座,而是转身取了紫砂茶具,回来置于案上,行云流水般开始点茶,时而分神抬头若有所思道
          “看来为师,并不算失败。”
          失败这个词出口,白桓书亦是一惊,随后缓缓地一声叹,段容的这句话足够昭示,他要离开。垂眸长睫颤了颤,为段容盛一杯茶,温然开口
          “这五年,过得可还舒心?”
          抬首,春风般和煦


          IP属地:北京5楼2020-01-20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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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白桓书亲自开门那一个预料之外的动作,一切,似乎与往日并无多少的不同。眼前人依旧是爱取盏泡茶,用的仍是五年前那套紫砂,泡的也是一贯的君山银针。说来君山银针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若真要说,段容倒是更爱曾经与白桓祈偷入酒窖里私下尝过的月露梨白,只不过这君山银针早已成了习惯,刻入了骨血里。第一杯茶依旧是搁在他面前,白桓书轻叹低语的那句话说出时,他正倾身去取茶盏,掌心碰到了盏壁他蓦然觉得烫的可以,手臂微微有些许的僵硬瑟缩,他抿唇不言,只握紧了茶盏,掌心被烫出了些许红色也不曾松了开去。】
            【耳畔传来的的声音依旧温和,段容取了杯盏靠回原处,抬首瞧着桌后人与五年前朝他伸出手时不曾有丝毫变化的笑,他想起当年离家的初衷,想起入这白府的诱因,唇角随之弯起。送茶入唇,他浅饮一口,再放下时已是杯盏虚握,心神再定。】
            :得老师照拂,这几年,是离殊这辈子最惬意的日子。
            【一字一句,所言非虚。当年白桓书问段容家住何处时他的回答是,天下四海皆可为家,而如今,相同的问题若再提起,约莫答案,早已不似当年。】
            :离殊想去看这天下多姿,江山秀色,但仍有一事不解,故而今日来,还有一事需得老师为我解惑。
            :天地初开,混沌一片,何以成今时今日之模样?
            【言语微顿,尽于此,只抬眸看其候其回答,也不急,只管随意摩挲着盏沿,支肘椅侧,这情形,仿若此行段容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寻师问道罢了,而非辞行。】


            6楼2020-01-20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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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泥小火炉,茶香氤氲一室,醉流景仍然静如从前,整齐而分类清晰的书柜,檀木雕花的案几,圆的砚台,湘妃竹的笔架,手惯放的位置边必有一杯浓茶,一张烟帷遮掩的床,床边放着青石薄板。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他最不希望的事,发生了。
              尽管段容散居白府,五年里课程断续,他亦不再掩盖收段容为学生的最初想法,然而段容终究是要离开。
              与君话别,且不论归期。
              伸手握住一杯茶,随即握紧,一丝缝隙也不曾留,细腻掌心纹路感受粗糙砂杯的炙热,不放松一点。
              温润的声音轻飘飘落下三个字,却比什么都有分量
              “那就好。”
              将他的话细细听来,只愿此答,并非最后一次。笑意又漫上眼角眉梢,悦纳而耐心
              “天地混沌初开,而之所以成如今模样,是因为人。山川固然因风霜雨雪而变幻,而若无人,四时之景无人录,城乡无别,天下凡是平原皆茵茵一片,凡是山谷皆水流素湍……十里灯河,亦是佳景。


              IP属地:北京7楼2020-01-2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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