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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幕是不是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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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11-29 14:17回复
    【为官以后老得很快,寅时起申时退,操劳得不成体统。去岁我耽溺集镜,曾得一面隋朝高锡铜镜,我命工匠斫古铜以嵌汉和田,齑回鹘绿珠以填钩纹。工匠责我不吝珍玩,可他哪里知,有人山节藻棁、鼎铛玉石,紫禁红城盈车的珠玉来赠,十三省江海相连的金银以贿,谁还在意一块隋铜汉玉。】
    【我将那枚掌心大的铜镜赠与温都从琰,不为其他,只因时有科道弹劾其权奸,称其姣媚。帽子都被人扣上,自要做番“姣媚”姿态。于是常约温都从琰照镜,每照,越觉朝中诸臣粗鄙不堪,而我与中堂独美。】
    【每岁腊月廿六自来年初六才有十天休沐,实在不足过冬,自晋中归后我托辞养伤不朝,至今竟逾月。期间我头疼、胸闷、疮痂不愈,动怒上火吐血(被穆问桓气的),案头皆是不肖徒的书信,譬如:老师,曹尚书参你柔佞凶狡;严春消,我老子(穆瑞)弹劾你在朝十五年未尝树一策,镇日与清谏善类为仇。当我读至“阳曲媚迎弄臣温都从琰……”一句时,不禁拍案叫绝。】
    拿信封来,这封弹劾要拿给中堂大人共品!
    (大家周末怪不容易的,我们放过彼此,我在心里夸你别院好看一万字)
    【轮椅骨碌碌得往留园去,木轮被门槛卡在园外,两位仆人恭敬得请我下椅,我跛了两步,待轮椅被抬进留园,才一屁股做回,犹疑道。】是二位早晨没吃饱,还是我太重?
    【他们默不作声,我思及一个月来的伙食,决意不再自取其辱。轮椅骨碌碌得在留园乱转,真是好大一个园子,有些同情温都正阳,他清隽疏朗,来去干净的一个人,在这样一座奢华至极的林园中,没有一点点寂寞如雪吗?而贫富差距就是这样拉开的,我在想寂寞的时间,温都正阳在发财。】
    【我见他时,先给他看那封弹劾,真诚道。】他全篇骂了我一百六十七字,却只提你四十二字,他一定没见过你的留园,否则该通篇都骂你,只用“党附温佞”四字写我。
    啊,你这条辫穗真好看!


    6楼2019-11-2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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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园内豢养的墨玉垂珠下了好些崽子。我倚着朱漆描金的熏笼,看她叼起自家儿郎,一只接一只放回狐皮笼,旋即将雪钟儿为它们预备的羊乳横扫一空,视一群饥肠辘辘的小//犊//子如无睹。笑了好一会儿,方偏头同高瓒感慨:“你瞧,多像啊。”高瓒自然哑口无言,毕竟大多数人不会——抑或不敢——把金温玉粹的君王、皇子,和一窝畜//生联系在一起。于他们而言,皇位是一捧烈烈燃烧的业火,它如此至高无上,不应、也无法在一场支离破碎的喜剧里书写传承】
      【懂得敬畏的人是幸运的。天子也好、神子也罢,只消拿脑袋顶住了,便终生不会明白空虚为何物。奴婢们听贵客将至,急忙要把狸奴请走,叹了口气】不用了,反正有本事到这儿来的,都挺乐意当长毛的畜//生。
      【严减来时正进午膳,四十七例珍馐张扬栉列,打腕前三寸排到牙案另头,隔扇内外俱是捧盘的丫鬟,能给他匀出条路实属不易。黑猫儿亦不折腾她的子女了,在靴边勾着尾巴蹭了半日,又堂而皇之地从严减膝上蹚过,大抵是学足了主人的派头,很有些耀武扬威的意味】
      早间新换的,有幸入了严郎的眼,【朝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睇去,一笑】怎么,喜欢?
      ————————
      【从前以为大内最遵排场,布膳定是四十八例全份儿,民间犹有“皇帝老爷吃个等闲饭,也都是一百单八式菜样的四等席”之类的风闻口口相传。直至绍贞元年父亲领我入禁中拜谒,承恩留养心殿同席,我抻着脖子一望:满打满算十六道菜,加两盅温汤、两碟饽饽果儿。起先当显庙行伍出身,不挂心这个,未料他皇儿为了俭省内帑,时还更磕碜些。放仆从为严减添了双银箸,拆去函封,欣然品鉴起来】
      说得没什么大错,只音韵失之整丽,一看就不是正经翰林出身,这么紧要的折子,也不知找个人润笔。不过这手字儿还不错,若是不写废//话,拿去待价,兴许我还要开出万金,请他为新作题跋。
      【他不是来同我计议怎样应付这篇劾奏的,否则日日纵马来回,能在广渠门和通县之间再轧出条官道。但他不愿讲正事更好,我缺的就是糊涂人陪我寻欢作乐。视线先一扬,继而向下、再向下——至他赖以行走的车驾】
      四个月了吧?是纸糊的都黏上了。
      【紫苑又贴着这声哂笑走近,恭恭敬敬地、把一只半启的锦盒呈至他眼底:正是他适才称誉的东西,红宝石和流苏一并躺在天鹅绒上,如霜雪间一株赤梅】


      7楼2019-11-3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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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起,京城的达官贵人兴起养猫,但有人养得好看,有人养得像小老鼠,大概还是看人吧。我就不一样了,养过一只,没两天就死了,我就不适合养畜//生。
        我不是纸糊的,是窑里烧出来的瓷,碰一碰就粉碎。
        说到瓷,总要提一提山西。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12-01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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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是最慵懒高傲的牲/畜,伸手去捉她尾端那粒垂珠,岂料触在掌心的温存稍纵即逝,如尾滑溜的鱼,还不够妥帖。我在深巷中握过野倡游伶的足,那一双足就无情至此,任你甲胄纱蟒,都是石榴裙底遭遗弃的溃军。】
          【我是真喜欢女人的身子,于是拿赭石混丹砂涂上邸中那只金被银床的黄毛,称他是红被银床,被翻红浪的红。可惜那是只公猫,无福消受淫/艳,不过十日就死在我榻边。后来我对云绳慨叹: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养畜/生,耗尽心思耐不住人家爱往黄泉路上跑,京师里那些好豢狸奴的达官权贵同理,有人养得毛色润亮,像斗胜的将军,又人养得黯淡无光,活似只饥瘦的耗子。那就甭拿出来丢人现眼。】
          您馋我呢【先下定论,摆银箸,趁他拆信封的工夫掸去膝头软腻的狸毛。】大夫要我忌口,可我贪心,口腹欲太重,四个月了,总缺味药引子,是好不了也黏不上。
          我在山西待了两月,卧榻一月,余下一月就看人烧瓷。您别说,我还真不是纸糊的,是泥烧的,进炉子前是泥,泥菩萨过河的泥,后来煅烧作瓷又经不得磕碰,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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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中贫瘠,而商贾奢靡成风,我曾在太原赴筵席,称“一百单八将席”,俱是包鳖鳞鱼, 山珍海错,与他四十七例珍肴能媲美。那一宴还是汪家老太爷的丧宴,道是红白喜事不分家,僧家设坛打蘸,四十九日不绝,锣鼓擦旋、幛联钱斧蔽日。】晋商是真富贵,也是真凶险,我若生在三晋,光陕山马匪就够我死好几回。可我只想死在温柔乡。
          【话是对紫苑说的,她正抽开锦盒盖,要我见雪中梅。那点红实在像处子臂上守宫红,三年前我养了只壁虎,喂以朱砂,足三年后那壁虎通体血红,我捣碾成泥,才成一小碟宫砂。就当着宅子主人的面,赠与那侍婢暧昧至极的邀约。继而又道。】我把汪应荃带回京了。
          【这一句才是对温都从琰说的。】大人这般计较的人,我总不好白吃白拿,要回礼才是。先前朝中老臣的手都伸在闽浙两江,视西北如荒土,山西控扼西北,是边关要冲,更掌银饷咽喉。我应允山西票号汪应荃皇商之位,但想请您通其脉络,引向圣/上。
          【建昌四年我坠马,是两江盐商亲手搓的绊马绳,恐帝王再疑我官商有私,故才将汪应荃托给他亲信之臣。】您总督陕山时也同他见过,我与他说,如今的严减是不姓严的。
          去岁我在江宁替您砌园一座,也称留园,名盛两江,如今该在太原另立别院,冠绝三晋。


          10楼2019-12-01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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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论抬举自个儿的本事,我瞧着满朝王公大臣,竟无一个拼得过你严春消。咱们万岁若是个专爱甜言蜜语的,现就该是我来给你作陪了。
            【琉璃翡翠、神龛佛骨,也俱是不经磕碰的东西。严减是泥荡抑或明珠,绍贞十年四月的太和殿上,显宗已借传胪典亲口给出判词——虽则于我看来,他对我“明惠有操尚”的置评,无外一张废纸】
            谁不想死在温柔乡。不信你问问汪应荃,倘非向我弯一弯膝盖,便有朱顶可拾,至于放下妻儿不要,削尖了脑袋照刀山剑林里钻?
            【视野迎着庭前一树长寿花,有不加文饰的讽刺】马匪要命,朝廷诛心啊。
            庙堂上的满洲勋戚原亦从关外来,风雪凄凄、环堵萧然的冻土,不啻晋北峻烈。三百年过去了,畿甸的丽风抚平了他们的皴纹,吹软了他们的骨头。你知道,欲在塞下交冲之地有所成就,总要有些宗教性的虔信和执着——或待陛下,或待天下;可伊等朝参后捉对议论的,诚然只是哪处班子的倡优脚更小、腰更细。
            罢了,论这起子事儿,哪再有一个比你我懂行。【兴致缺缺地改口】春消,你得庆幸我不是勋戚,【此语自我口中吐露,难免有些错位的诙谐,因又一捋发辫】打我这儿往上数三代,还在牙行内拨算盘呢,你找对人了。
            【因少时做着以色侍人的勾当,一贯极重仪表,每日剃面熏衣,久之则擅以怀香识人。皇帝是奇楠闳丽,裕王如瑞脑沈深,而严减此刻袖笼的芬馥……实在颇像远洋东渐的“香水”,以风流飘渺、又阴魂不散闻名。这再非观音注目的投名状,今朝他已是恩遇最渥的小军机,要同我谈生意了。细细打量他片刻,似笑非笑地】
            我看真正计较的人应属严郎君,你是提点着我:别白吃白拿。【严减仍有志节,那双眼瞳尚肖庚星,不甘消磨的心房犹在胸腔内“嘭”“嘭”跳动着,仿若枕戈的铁蹄。低下头,见龙井汤倒映出另一双冷目,那绿深得与黑无异,便如死灰的荧惑也不及,只是嘉宾散尽的残茶、烟花末路的冷烬】
            你想要什么?


            11楼2019-12-01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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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坠红流苏搔着腕,腕上缠了一百零七颗椰蒂珠,我在两江盘了十一年,黑润透亮,却在菩萨前失掉箍顶那颗青松石。那是我头回看清温都正阳的脸。这些年我曾听许多风闻,不外乎以色事君、招权揽欲。我不想、不信、不置判评,古来文人皆妄断,巴不得独清于旁浊,根本不通深明大义。声、色、春宵、爱欲,最撩人心魄,触碑死谏或是扶灵客乡,都不如文官悖德武将偷情来得荡人胸壑。】
              你我皆是看不见将来的人【一句话突兀,也隐晦。】要命、诛心这样的话,总有一天要应誓,少提也罢。
              【建昌开朝八年,堪称康泰中兴,可大清国百年积弊陈陈相因,久未整饬,恶朱夺紫,我惟有借温都从琰白玉鞘,付天子三尺剑。】
              【我开始沉默。本也有许多话能说,譬如:您是个好人;起初与您相交并非有所图。彼声严郎倒使我笑了,我养春蚕种夏竹,广收门徒,无非是借旁人的嘴来昭彰一个谎言:严春消还在热切得活。其实也早溺死在某夜不知名的冰峭冷泉。执起银箸,“钉——”得敲在碗沿。】
              我任盐政那两年喜欢弹琵琶,后来科道弹劾我“郑声乱雅”,索性就不弹,后来改击箸。咱们朝廷那几个正人君子,真是王/八/孙/子,像杀不死的蝗虫前赴后继,这些年又把矛头转向小的。
              穆问桓前阵子来探我,称我“虎毒食子”,于他竟不存半点师徒仁义【我苦笑。】不争气、没出息的小猢狲,真不想提,但没法子,我膝下无子,早拿他当儿子养。但一双双眼睛盯着,没人颂你句亲如父子的师徒情,都说你锢朋结党,朝廷隐患。
              我知道大人总有办法,于江南水师或是穆问桓的将来,我想他青云直上,更想他成为万世称颂、帝王不忌的良将能臣。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12-03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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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看不见?
                【一众仕女业已洗除园径间的霜霰,而后牢牢铺上两层八吉祥花毯,以免我不仔细沾湿了靴。从牖外抽回目光,一嗤】分明是满庭锦绣前程。
                【相国的权杖尝伴穆氏如日中天一十三载,只因主人翁不幸星沉,始才回归我掌上方圆。我便也做了这样久的次辅,无一昼夕不煎熬备至:为耻居人下,为所谋不得——我是刀俎,专爱宰割血肉之躯,不论天子抑或情郎,谁敢要我的命,我便诛谁的心——我怎么可以得不到?】
                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是说毋庸叹惋的师友恩情,也是他所谓万世称颂、铁券汗竹上昭名】你知关照他,谁来可怜你?冲穆家小子这管不住裤腰带的操行,往后还有的是跟头要栽;可他父亲是圣人潜龙时腹心近臣,掖庭中犹有内宠方盛。万岁固不肯见江东驻着谁的私军,但皇家若存了削株掘根的意,穆问桓不会逍遥到今天。不必担忧,你、我、穆瑞,都是聪明人。我帮他多迈过几个坎儿、多拔去几颗尖牙,是祗应天心。
                至于帝王不忌,【难得遁入如此深远的缄默,绍贞十年的大雨仿佛又浇在今日的王庭。父亲所料非虚,二十载弹指一挥,我果然已对他的君王抱有无比真切的体谅。青而白的阴云罩在眉间,顿了顿,很冷漠地开口】那是皇帝自己的事。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13楼2019-12-04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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