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那是一道如混沌瓦裂时迸溅出的造世白芒,赐予芸生无穷而又汹涌的,夺目的盲然。我却能自泉与落凶迫的交合、刹那的一瞬间中颤动双睫,缓慢地睁开眼来,而望处茫茫一片,似我尚幼,仍在太古之时所经历的一般永恒。
唯不同地,那时我们的身侧没有炽烈的火花环伺,也并未被枪械訇然吐露的硝信所蒙络,只有于沂水隰岸浣花洗剑,流水一样的日夜——我后来去了神女峰,都不得不承认,纵在这里长年的赤霞轻拥、瑶草依偎下栉浴,也再没有比当时更好的光景可匹。
一眼的渊源…而已,却教我恍惚以为清霄仁悲,允我尝走马观花,重游了寂寞的历历万年,久到让我低垂眉眼,昏昏欲睡,那梦中有人向我走来,履下亦沉顿,我并未抬眼,只是伸出手邀握,空洞地喃语、轻笑着:“你还是要来…”
晚亭,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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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柔
[风雪肆虐,洽遇白狐。已是岁暮天寒,漫穹玄深的乌靛,依托寓所下的路灯辉映片隅,供人寻踪觅路。但这些光亮对它来说,大概仍不足够。我轻轻握住了一绒前肢,只是借力将它拥入怀中,不理挣动,渐渐便使它乖觉下来。与共立于檐下,它在我的沉默之中匿了喑咬,我常通身衣素,一人一狐,穆然的静伫着,就好似要融入悉白的天地之间。]
[这样的简默并未持续多久,因他突然显露了行迹,步伐仓促而又莽撞,自里向外急出。我微讶,不经意地松开手上的约束,它从我怀中跃向来人,狐尾耸动——原来他是特地来寻它的。那阵久违的怔忡化作我退后一步的具形,我知道我会再见到他,只是没想到会以任何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大概也很诧异,甚至会艴愤不耐…我不由嗫嚅起来,转而握住酸涩的一腕轻轻道]我不知道它是你的,只是恰好遇见了…不是故意要抱的。[另拧眉迟疑地看向他]它是狐狸吧,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