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情 15
- 超A澄出没
「兰陵 · 金麟台」
金麟台仍如旧日般辉煌壮美,成簇的金星雪浪铺满了台阶两侧。
金凌见他舅舅走路都费劲,便一直搀着他一步步走上台阶,直到进殿前才放开他。
虽然身子不适,但气势还是要有的。
金家那些长老们本在计划着什么,但门外通报侍卫的一声“金宗主到——江宗主到——”把那几个老头子吓得山羊须都抖了三抖。
只见江澄阴着张脸,缓缓走了进来,空气中不时闪现出微弱的紫色电流。
江澄瞧见金与安那张吓得变了色的脸,道:“金先生,江某有那么可怕吗?”
金与安擦了擦汗,勉强笑道:“江、江宗主自然不可怕…”
江澄沉下脸,冷冷道:“那你怎么怕成这副模样?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江某的事?”
金与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江澄的威压实在过于强大,压得在场的几个金氏长老都喘不过气来。
金与安小心翼翼道:“金某只是听闻了那晚江宗主身殒的消息,所以今日见到您时才……但江宗主平安归来,着实可喜可贺呀。”
江澄突然笑了笑,道:“所以几位得知江某身殒的消息后悲痛万分…”然后他突然收起笑容,狠厉道:“着急地想替江某料理后事么?!”
连同金与安在内的几个金家长老面色大变,再也笑不出来了。
江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老头,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料理后事,也轮得到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
江澄这次当着金凌的面一丁点面子也没给这几个老头留,几个金家长老被骂得冷汗直流也不敢还一句嘴。
江澄看着金与安,淡淡道:“金先生好自为之吧,若再让江某知道你在策划什么出格得事情,可就不是光说说这么简单了。”
遣散了那些个令人不快的长老,金凌留江澄在金麟台用午膳。
午膳很丰富,多是些地道兰陵菜,许久未和舅舅一起吃饭,金凌倒觉得有些怀念。
给江澄盛了碗珍珠豆腐羹,金凌顺着江澄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江澄正盯着桌上的油焖大虾发呆。
那盘虾的确色泽红润油亮,叫人食指大动,可江澄盯了半天也没有动筷子。
金凌用手在江澄眼前晃了晃,道:“舅舅?你怎么不吃啊?”
江澄回过神来,放下筷子道:“你吃吧,我不饿。”随后他便离开餐桌,朝外面走去。
金凌追了上去道:“舅舅,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云梦 · 莲花坞」
金凌那日走时虽给江澄交代了注意提防兰陵金氏的长老再搞鬼,但实际上一连过去了数月,也没人来找江澄的事。
有江芪的汤药调理,江澄的身子恢复得不错,比刚从滇北回来那阵强太多了。不过令江澄苦恼的是,他此时已显了怀,而且现在快要遮不住了。不过这孩子倒是很给面子,没有像刚回来时那么闹腾江澄,他之前甚至还能在清晨出去练一回剑法,不过近日身子重了也舞不了剑。
只是,不管是江澄派去的人还是姑苏蓝氏的人都没有半点蓝曦臣的消息。
这日清晨,江澄起了床,穿着中衣站在镜子前面。
他撩起了宽大的衣料,露出自己小山丘般浑圆的肚子,小东西可能也醒了,在肚子里动了动手脚以表自己的存在。
对江澄来说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孩子的每一个动作。
江澄用手安抚了一阵,然后套上件宽大的衣袍准备出门去。
江澄去的事莲花坞周边的一个小镇,他依旧戴顶玄纱斗笠,只带江芪一人,隐秘且低调。
小镇倒挺热闹,街道两边都是商铺,小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江澄买了串糖葫芦拿在手里,盯了半天然后把它扔给了江芪。
二人晌午时寻了个酒楼坐下,随便点了些菜,就在等菜上来的空档,酒楼里突然进来好些个衣着一模一样的人,就坐在江澄这一桌的后面。
江澄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一跳,他们服饰不同中原,寻常修士恐怕不认识也不知道。可江澄太熟悉了,黑色阔袖袍,袖口衣摆都绣有大片妖冶的虞美人,这正是滇北廖氏的家服。
江芪不动声色地靠近江澄,低声道:“宗主,看来他们提前来了。”
江澄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静观其变,贸然离开太过明显。”
不一会儿,菜便上桌了,二人边吃着边仔细留意廖氏门生那一桌的言谈动作。
显然廖氏门生那一桌说话也是有意放低了音量,并不是大声喧哗的类型,但江澄二人听力极佳,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大人有了新的任务。”
“宗主不是说就让我们过来拿个东西吗?”
“宗主的事要办,那位大人的事也要办。”
“怎么?有什么新鲜玩法?”
“屠一整个家府够不够好玩?”
“听起来不错,正好抓几个回去喂虫子。”
“不错,我那只已经饿了很久了。”
“好巧我的也是……”
江澄的手在桌上紧握成拳,他恨不得一拳砸在那几个门生的脸上,他们比起当年岐山温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把屠城这种事情说得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毫无人性可言。
“江芪,走吧。”
二人已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莲花坞,云梦这一带能被称为是家府的,只有一个莲花坞,所以他们说要屠的必定是莲花坞无疑。江澄唯一能做的便是遣散所有的人,滇北蛊术凶狠异常,他和蓝曦臣在雪岭迷宫时不是没有体会过,寻常剑道根本抵挡不了。
江澄道:“去备船,然后通知所有人立马停下手头上的事,带些水和干粮立即上船离开,不得延误。”
江芪应了一声,立刻着手准备。
从艳阳高照到晚霞低沉,二人效率很高。
当看着最后一条载着江家修士的船也渐渐驶向远方时,江澄忽地松了口气,他整整在码头站了一下午,此刻腰酸极了,就连肚子也有些隐隐的坠痛。江澄突然双膝一软,差点朝前方载过去,是江芪扶住了他。
江芪伸手抚上江澄腹部,然后惊道:“孩子怎么动得这么厉害?”
江澄的手一直放在腹上安抚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芪搀住他,同他一起慢慢走回莲花坞殿内。
江澄缓过来一些后,道:“江芪,你不和他们一起走么?”
江芪笑道:“宗主,您现在这样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