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疑心，大兄实在清楚我平日所为，只等着哪一天养肥了，杀掉吃肉。有时候又觉得无稽。】
【但这样便好。】
【于是我带了她出来，站在教坊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丫头，先说好，要是你爹知道了，我就说是你缠着非让我带你来的。

照旧的朱与玄。
将丹仙与长玄穿在同一件袍子上。学缘修叔叔的模样，仰头看教坊司的匾，咂摸咂摸嘴。
没说不行，但是――
“如果是去安陵风月这么说还行，可这里养的都是姑娘吧。”

【挑眉看她】
：这话说的。安陵风月等你大了自己去不就成了？
：那你将来会自己过来吗？
【噫，我是不是说出去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过我那一堆姐也没几个安分的。我都习惯了】
：干嘛，你想去安陵风月？

“不想，”仰头笑出森然的牙，“安陵风月没一个能打的。”
揪上小叔叔肘上的衣裳，把他的手臂往怀里抱，对着一片红纱粉帐努努嘴，摇着手臂和他往里面走。
我一个人时很正经。
小叔叔一个人时正不正经存疑，但我们凑到一块儿之后，人间百态就有了。
“你熟客，你来点。”

【嘿一声，仰头拖着她往里走】
：谁熟客？
【我一直觉得她不正经。反正她和我在一起时候从没正经过。吊儿郎当进去坐了，向来接客的问了问眼下哪个姑娘闲着，扭头问她】
：你……要听曲还是看歌舞？

“不能一起吗。”
这是面上的，私底下凑到他耳边，拢着话音儿，“跳舞要胸大的。”
说得字正腔圆理直气壮，端正坐好，推开茶盏，垂眸做细品的模样，吹得眼前雾气升腾。
可不是嘛，没点新鲜的，谁来。

【我就说，指不定谁熟客呢。】
【面瘫着让来几个唱歌跳舞的，再来点酒——茶。】
【看了她一眼，临到头改了口，诚恳得让实在不行来壶水都行。点心随便上。我实在不想再背侄女回宫了】
：你倒是适应能力良好。

弹指在他襟上。
“你离――家太久了吧，那花一样的姑娘们整天在御花园望月台荷花池边上唱两嗓子或者跳一曲，我阿爹有时候临时改路看不见，都便宜我了。”
拈起一块鲜花高，扑鼻的玫瑰味我喜。想起身轻如燕，水袖好似身体里长出去的美娇娥，摇头叹。
“那个何氏，啧啧啧。”

【我实在很难理解现在这个场景。我和我侄女讨论我哥的姬妾是如何勾搭他的？】
【我哥可一定不能知道这件事】
：挺好的。要么你学学丹青，回来画给我看看。
【翘着腿端了茶晃啊晃】
：可惜得很。这么多年过去，她们手段还没进步呢？

丝竹声起，花似的舞出几个姑娘，腰条一弯水儿似的，我这种长年滚练武场的，是断然比不上。
“我画人尚可，改日为你描一副，”扳过他，“不准告诉别人啊，我画小娘给叔叔，这――”
这还不得悄没声的。
“体谅体谅吧。”小姑娘也不容易。
与他正身子看歌舞，没看多久就怼起来，你按我的头，我掰你的腕，也不知我们和舞女，究竟是谁表演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