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段时间疲于救水,天也亮的越来越早,蓝宫主格外贪睡。
卯时将近,朱华和绿竹守在秋水阁门外已经快有两刻钟了,眼瞅着就要到练剑的时辰,屋里还是没有半分响动。俩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蓝宫主打小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因为秘密重大,而是因为这件事与蓝宫主遗世独立的形象严重不符,那就是——
闹觉。
若在以往,虹少侠定会从落霞轩信步而来,推门而入,不出一刻,蓝宫主必定起身梳洗。
宫婢们起初也是觉得此举不妥,就算坊间相传长虹冰魄珠联璧合,可毕竟二人还未拜堂成亲,虹少侠的如此行径当真忒不要脸。可自那次玉蟾宫上下齐心协力准备直言劝谏,于是众志成城去听了秋水阁的墙角后,虹少侠出入秋水阁叫蓝宫主起床这件事,似乎成了阖宫默许的日常。
彼时七月,刚刚入伏。不过寅时三刻,天就已大亮,日光晴好,蝉声不绝于耳。
虹少侠起了个大早,约好了蓝宫主卯时去落霞轩前面的荷花池练剑。活络活络筋骨,整理整理衣衫,在落霞轩里浇了树,甚至还用了些茶点垫了垫肚子。饶是到了卯时一刻,秋水阁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看这情形,八成是蓝兔又在偷懒了。虹少侠挑了挑眉,心下了然,一边感叹蓝宫主这孩童秉性煞是可爱,一边立马提了案上的长虹剑,阔步流星地朝秋水阁走去。
果不其然,一入院便见绿竹和朱华侍在秋水阁门外,手里端着劲装和袜靴,忽而满面纠结地对视,忽而急切地向屋内张望。
“绿竹姐姐,怎么办呀,宫主还不起身,这都迟了一刻钟了,若是再拖下去,宫主醒了定是要着恼的!”朱华在门外急得跳脚,手足无措地看向绿竹,“可是,你也知道宫主的性子,若是硬要叫她起来,她一定会更着恼然后罚我这几日都不得用小厨房的冰皮桂花酥了……这么热的天,这么毒的太阳,不叫我用桂花酥简直是要我命啦!”
绿竹也是一脸愁容,蓝宫主这个习性从小到大都没变过,虽然赖床的时候并不多,可若是赖起来,那可万万招惹不得,不然一贯好脾气的蓝宫主便会如孩童一般气得满面通红,一整日都没精神。思量再三,绿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叫蓝大宫主起身:
“宫主——”
话音未落,便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虹少侠轻车熟路地推开了蓝宫主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