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降VS收降
周三上班的时候，提问过展昭和白玉堂的两个警察在回市刑侦重案组拿资料的时候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一进去，两个人就是一愣。这不是上周六的那两个Q大学生么——好像叫展昭和白玉堂？
正愣神的时候，展昭友好地站了起来。“你们好，我们见过面的。我叫展昭，他是我的助手，白玉堂。上面派我们来跟你们一起调查李晓的案子。”
市公安局局长颜查散对他们点了点头。“小倪小艾，你们周六见过他们的。上面的意思，派这两个新手跟着你们学学。正好他们和这个案子多少有点牵扯。不过你们放心，上两个星期，他们有时间证人证明他们没有嫌疑。而且他们也没有动机，所以你们不用再花时间在他们身上了。”
颜查散说完，对四人点了点头。
艾虎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颜查散哄出了办公室。倪继祖看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艾虎和白玉堂，赶紧打圆场：“欢迎欢迎。没想到才两天就成同事了。诶呀，先去办公室喝口茶吧。”
白玉堂转头，把艾虎当作空气，对着倪继祖一笑。“好，就听倪组长的。”
艾虎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白玉堂理都不理。

四个人坐下来喝了会儿茶。就听展昭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我们这样插进来查这个案子显得有些奇怪。不过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嘛，就当多两条尾巴。我们就是来学习学习的，没有别的意思。”
艾虎看展昭姿态那么低，实在也不好再发作了。气呼呼打开抽屉拿出一打文件摆到展昭和白玉堂面前：“这是现在的资料，都在里面了。你们两个浪费我们时间。给我把资料去掉你们的口供重新抄一遍！”
白玉堂斜着眼睛一脸的不屑：“凭什么？你不用输入电脑归档么？”
“电脑不安全！没有结案之前不准用电脑！！”
“好了玉堂，别闹了。不过艾队长，重抄没有什么必要吧。你写个排除嫌疑也就是了。再说我也跟你都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了。玉堂他是小孩子，脾气不好。您听说都干了近二十年刑侦了，还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阿。”
“二十三了！还是小孩子么？！合法结婚年龄都过了！”
瞪！——对瞪！
展昭捶了白玉堂一下：“听到没有？艾队不待见你。回去面壁思过！”
白玉堂哼唧了一声。总算没吵起来。

倪继祖也帮着打圆场，然后拉开了艾虎。“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
“一脸富二代空降相！看了就欠揍！”
“就你这还做什么刑侦队。富二代怎么了。投胎让选么。爹娘有钱犯法啦。”
“你！——”
可惜这回连展昭都不劝架了。“艾队要打架是么？那成，您这样子压着火我们也没法跟您学习。”转头对着倪继祖，“倪组长，训练场在哪里？让艾队去训练场教训教训小白，也好压压他的傲气。您看怎么样？”
艾虎和倪继祖都是一愣。白玉堂不屑的笑了笑，起身伸手摆了个“请”的动作。架势极其的优雅，整个一贵族公子的范儿。连展昭都难得看到白玉堂一身白色西装那么好看的姿势给人比请字。不由想着以后要让他穿着西装做一回——一定刺激！
白玉堂和艾虎来到训练场，边上有人正在训练。艾虎稍微清了清场子，空出一片拳击区来。
“艾队要下场阿。”
“恩，据说教训新来的。”
“谁阿。看艾队今天火气挺大。”
“不知道，好像是穿着白西装那个。”
“什么？！就他，就他穿西装上那专业素质？”
“小白脸，公子哥儿，不知道轻重呗。”
“说不准，你看他的脚步。体型也可不差。”
“瞧瞧瞧瞧。”

一众人也不练习了，纷纷过来围观。
白玉堂赤着脚，穿着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不协调的打扮却没有让人觉得一丝的不和谐。所有在场的也只有展昭知道，白玉堂不仅是空军的王牌试飞师，而且还是军校自由搏击和小刀战的ACE。当年海军的陆战队和航空队、二炮，还有航空军抢他抢得三个司令在白玉堂家里差点打架。艾虎那么倔，不压着点他们还指望日后办什么案子呢。给点教训是需要的！
艾虎舒展了一下筋骨。“我可不会手软，你要不要换套衣服？散打还是拳击？”
白玉堂笑了笑。“拳击太麻烦了。散打吧。出手。”
还真是不客气。艾虎刚想给他一个狠教训，想想又算了，打坏了可不好。于是压了压火气，“拳击手套可以减轻伤害。你可想好了。”
白玉堂笑笑，“你怕我控制不好力气，可以不让我选。”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艾虎做了两下热身：“小子口气不小！你先上吧。”
白玉堂歪着头，然后又点点头。“看仔细了。”说着，上前飞起就是一脚，艾虎一惊，侧身躲开。谁知白玉堂这一踢是虚的，就看他中途收小腿，沉膝，转胯，弹腿，一气呵成，一脚刀正踢在艾虎后膝上。
好在艾虎虽然疏忽大意，但是有多年格斗的本能反应，侧身的时候中心靠后腿，白玉堂踢在他的前腿上。虽然中心没有完全移开，但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可惜他不知道，凡是和白玉堂打过的，除了展昭几乎都只有一个感受——输得越慢，死得越惨！
白玉堂看艾虎不倒，伸手按在他肩膀。艾虎只觉得身上一麻：靠的小子懂点穴不成？！但就是这一出神的时间，反摔跤的动作就缓了一拍，白玉堂翻手一推一卸。艾虎蹬蹬朝前冲了几步，自己“噗通”地摔了一跤。
所有人都看傻了。——艾队可是近十年来打遍刑侦队无对手阿！！新来这穿西装的小子是谁阿——？
只有倪继祖站在一旁，看这始终一脸笃定的展昭，越发的肯定，这两个人的来头，恐怕真的不小阿！！
“哎，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展昭笑了笑。“我现在比较关心那个李晓什么来头，居然出动市刑侦队队长和重案缉拿组组长。”
倪继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只是李晓有个阿姨是做新闻的，她先生上下有些关系。要不然这案子也不会被媒体暴光出来。她盯得紧，上面给了破案的时限。而且下了命令，这案子一定要破！”
展昭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艾虎和白玉堂已经从场上回来了。艾虎这回也不骄傲了，倒是和白玉堂不打不相识，说是这次他轻敌不算，下次再不过。白玉堂也高兴的答应了。
回去之后，四人的气氛顿时融洽起来。展昭和白玉堂窝在沙发上，一人一边的看案情报告。

白玉堂看完，摸着下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难道我和那些学生都见鬼了？”
展昭抬起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倪继祖。“倪组长艾队长，我们能不能去看看案发现场？”
倪继祖和艾虎互相看了看。倪继祖想了一会儿：“好吧，我跟你们去。”
到了现场以后，展昭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白玉堂也看了一圈，因为没有什么收获，所以干脆看着展昭。展昭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道：“我没什么观察经验。倪组长，能不能问一下，门锁什么的都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么？”
“恩，我们调查了。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但是因为也是找锁匠开的门。锁头肯定有金属刮痕，所以不排除对方精通撬锁的可能性。”
展昭听着点了点头。到窗户边上看了看。
“这房子是她租的么？”
“不是，是她贷款买的。据说是她父母出的首付，说当作投资。”
展昭点头，续问：“死者有没有研究过风水易经？”
“这个……没有吧。为什么？”倪继祖不解。
展昭笑了一下。“你看，这是一间单间的住房，开门很容易就会看到床。可是我们开门的时候却看不到。床在一个角落里，刻意用厨挡住。这说明死者虽然表面喜欢炫耀，但却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当然，因为也有一种说法是风水学上的，说不能开门见床。不吉利。所以我这么一问。”
“哦。”倪继祖有些莫名其妙。——这和办案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就听展昭续道：“从房间布局的角度出发。大致可以推断，死者缺乏安全感，很计较个人得失。生活上并不如意。那只边境犬不像是她会买或者养的宠物。可能是别人送给她，或者其他途径得来的。”
“哦——”好像听出点苗头。

展昭又问：“李晓有没有吸毒的现象？”
“没有。”
白玉堂于是插了一句话：“猫儿，你是不是觉得凶手可能和那只边境牧羊犬有关系。或者小bobbi身上可能藏着线索？”
展昭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只是在整理。你看地上，再看厨房。都非常干净整洁。口供上，李晓的男朋友说，他偶尔来李晓家里。那说明李晓大多数时候是单身居住的。据我所知，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性，如果单身居住超过两年，正常的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她们只有在有客人来访的时候才会整理房间，而且衣服也不会叠放得十分整齐。——除非她有洁癖。
“是这样的么？”白玉堂不解的看展昭，“可是你也有洁癖。”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不是我有洁癖。是你太没有他人存在约束感！”
白玉堂闭嘴转头，看别的地方。——明明是洁癖吧。进门就要换衣服。我摊在地上都不让。大好的“运动”时间你都在理家。我要退役阿退役！不退役家里都不能请保姆。
倪继祖想了想。“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报告上说。衣服没有被大肆翻动过。所以怀疑是熟人作案。”
“哦！”倪继祖终于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有可能，这是凶手在扰乱视听！”
白玉堂也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倪继祖这下可有点好奇了。“展昭，你真是学汽车工程的？”
展昭笑了笑。神秘道：“这个你暂时还不能问哟。等到我到你手下当差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倪继祖看这展昭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心里一搁愣。怎么总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十分恶劣=v=
“可是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不是伪造的抢劫杀人案呢？”

“我不是判断。只是提出合理的可能。经验可以骗人，因为人的认知有一定的定式效应。证据也可能会骗人，因为有人可以利用这种定式效应。但是，动机和人心，却是骗不了人的。”
“哇。我前两天还看到人家说，最可怕的是人心。”
展昭于是笑了起来。“恩，最可爱的其实也是人心。人的心理、行为，都会有变化，也会有冲动。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来看，其实人和人都是很相似的。”展昭说着，对倪继祖眨眨眼睛，“要不要来试一试，人和人其实有多相似？”
倪继祖困惑的看着展昭，然后像是被蛊惑一样的点点头。
“你属于需要被别人需要的人格。有自己想要去做，并认为可以造福社会的事情，但是却缺乏时间和空间。你自我批判，所以虽然有一些缺点但是都尽量去克服。你面对异性的时候会紧张，觉得无法了解他们。你希望生活中有些不同的东西，不喜欢被约束的感觉。你经常独立思考，有许多想法，但做得较少。可是你对这个世界，有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见解，你会为此自豪。在别人面前，你有控制的展现自己，希望获得别人的了解，但是又认为过度的坦率并不明智。并且认为别人没有义务太过了解你。你有认为实现不了，但是依旧不想要放弃的理想，所以你时而外向、友好、向往交际，时而内向、沉默、觉得一个人也很不错。”
倪继祖越听越奇怪，越听嘴巴长得越大：“哇，小展，你简直神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展昭笑了笑，然后很没人性的道：“其实这个世界上，至少有95％以上受过中等教育的人，都会觉得，上面那段话，描述的就是他们。”
这下倪继祖变色了。“这就是星座、血型以及很多很多心理测试，甚至算命、占卜这类骗局的基础。那些判断，其实不管用来描述谁，人们都会觉得那描述十分准确。这其实也教导我们，不必过分的个例化一个人。没有谁是那么特例的。只是有些人想到要去利用这些现象，有些人没有想到罢了。”
倪继祖磕起下巴，慢慢点了点头。“那么你的意思还是，这一次的凶手比较特别？”
展昭点点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比较聪明的那一类。制造了许多假象。可是不管有多少假象，最后的结果都是确定的——他杀了人。拿走了这个屋子里值钱的东西。”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拿走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啊。”白玉堂突然插话。
展昭一笑：“对了。重点来了。”
“所以突破点还是那只bobbi嘛。”白玉堂不乐意的嘟哝起嘴巴。
展昭很想上去戳两下。但是鉴于倪继祖也在，所以想想还是作罢了。
却听倪继祖道：“我知道小展的意思了。你是说，对方摆下了一个迷魂阵给我们。所以我们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要从结果出发，来推测凶手行凶的动机！按照福尔摩斯著名的那句话，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动机，剩下的，才是真相！”
展昭啪地打了个响指——“倪组，你这句话说得太正点了！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