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水清泉💧盖亚大人,请问,你和瑞尔斯有没有什么比较难忘的经历?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并没有刻意要抓住过去不放。不过你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实话实说。最容易被记住的往往不是最快乐的回忆,而是痛苦的、改变了你的一生的事情。如果你想问快乐的事的话自然可以换个问法。
……
……
真是过分啊,瑞尔斯。尤其是你喜欢自己擅自作决定这件事。
关于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越是记忆深处的事情,模糊的地方就更多。日期、时间、地点,什么都没有。
可我清晰得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
暴雪。寒风凛冽。目之所及,整个世界都是纯白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日子。他和我为了躲避风雪呆在一个山洞当中。
忽然地,他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说:“抱歉,我需要走了。”
“你去哪里?”
他摇头。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会儿,我保证。”
他在离开之前说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清晰度保存了下来。一切的语音语调、停顿。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的记忆非常奇怪。
然后他就走进了暴雪之中,风霜很快遮蔽了他的背影。
我只能蜷缩在洞穴当中,无助地等着。
暴风雪在第二天就结束了。我知道我不能走远,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这样想着的我在他离开后的时间里想尽办法生活着、训练着,期望他回来的时候至少能作出他能认可的进步。
此后的一百年我这么相信着。他没有回来。我不禁陷入无穷无尽的自我怀疑: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我有待他不善的地方吗?当然,最令我恐惧的问题莫过于:他是不是抛弃我了?
无数个日夜,我被这样的想法折磨着,生活在恐惧、悲伤、自责之中。那一百年真的好长。
之后的就九百年我就觉得他死了。但我没有放弃继续训练,即使他死了我也希望能做到他能满意的程度。
可是他又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他的瞬间,我就完全原谅了他的不辞而别,忘却了这一千年中的种种困苦,想着: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然后一把刀的刀尖指向了我。
“战斗吧,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资格的话。”
……为什么?难道你从来就不觉得我是你的家人吗?对你而言,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我以前只是觉得,他可能仅仅是出于作为兄长的严厉想对年幼的我多加教育。即便是那样,童年他偶尔还是会有温柔的时候。但现在全没有了,一点点也不。
站在我面前的他令我感到一种刺骨的冷,或许其中还有我自己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