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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6-27 20:29回复
    ——
    路奉御转过回廊,看见小鱼儿还跪在直房门槛外的青石砖上。初春的风还是冷的,小孩的青色贴里外什么也没罩,一张脸冻得青白交加。路奉御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心里很可怜他,又不敢露出这个意思来,只能板着一张脸绕过小孩儿,抬脚踏进直房——
    常少监就站在直房的门槛里,瘦长的手指正在把玩一张牙牌,正面的【御马监】三个字从他的指缝里翻过去,露出反面的小字来,那是两年前他亲自给门外跪着的孩子定下的大名——冯遇。他正对着手上的牙牌出神,路奉御不敢扰他,在门侧立定了,垂着头等他吩咐。
    “安排下了?”
    路奉御一个激灵,忙将手中的新牙牌奉上。“恩主,安排下了,先把他拨到惜薪司杂役,等到春上的采选过后——”
    他的恩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路奉御噤声,转身过去,把小鱼儿的新牙牌递到小孩儿手里。小孩儿俯下身去,端端正正地给旧恩主磕了个头。一声不吭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常少监拂袖而去,在他身后,那张写着“御马监”的旧牙牌,连同他无处可泄的怒气,一同碎在门槛上。玉屑四下迸溅,小鱼儿的脸上登时浮出几道血痕。小孩儿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探手去摸门槛。他膝下酸麻,一丝气力也使不上。路奉御去搀他,几乎是把他从砖地上抱起来。
    “你先去惜薪司,等过些日子恩主消了气,我再帮你求求他。”。
    “不用了,路哥。不用哄我了,我知道我回不来了。”
    这是实话,路奉御也知道,他苦笑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儿挣开自己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出御马监的大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空落落的。


    2楼2019-06-27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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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奉御转过回廊,看见小鱼儿还跪在直房门槛外的青石砖上。初春的风还是冷的,小孩的青色贴里外什么也没罩,一张脸冻得青白交加。路奉御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心里很可怜他,又不敢露出这个意思来,只能板着一张脸绕过小孩儿,抬脚踏进直房——
      常少监就站在直房的门槛里,瘦长的手指正在把玩一张牙牌,正面的【御马监】三个字从他的指缝里翻过去,露出反面的小字来,那是两年前他亲自给门外跪着的孩子定下的大名——冯遇。他正对着手上的牙牌出神,路奉御不敢扰他,在门侧立定了,垂着头等他吩咐。
      “安排下了?”
      路奉御一个激灵,忙将手中的新牙牌奉上。“恩主,安排下了,先把他拨到惜薪司杂役,等到春上的采选过后——”
      他的恩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路奉御噤声,转身过去,把小鱼儿的新牙牌递到小孩儿手里。小孩儿俯下身去,端端正正地给旧恩主磕了个头。一声不吭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常少监拂袖而去,在他身后,那张写着“御马监”的旧牙牌,连同他无处可泄的怒气,一同碎在门槛上。玉屑四下迸溅,小鱼儿的脸上登时浮出几道血痕。小孩儿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探手去摸门槛。他膝下酸麻,一丝气力也使不上。路奉御去搀他,几乎是把他从砖地上抱起来。
      “你先去惜薪司,等过些日子恩主消了气,我再帮你求求他。”。
      “不用了,路哥。不用哄我了,我知道我回不来了。”
      这是实话,路奉御也知道,他苦笑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儿挣开自己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出御马监的大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空落落的。
      两年了,这孩子来御马监整整两年,合门上下,谁不知道他是自家恩主的眼珠子,是恩主亲自牵着手领进来,又亲自送进内书堂的大门。人人眼热,人人嫉妒,连一向不争不抢的路奉御也免不了在背后叹一口气。他伺候恩主五年,也没有见过内书堂的匾额。
      谁会想到这炙手可热的小中贵人会因为一件小事从云头跌落,一头跌进泥里?
      路奉御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盘算了好几遍,想了再想,依然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4楼2019-06-27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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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遇,是谁,铰了你的头发?”
        一身朱红曳撒的常少监斜倚在堂上的太师椅里,堂下站着一排小黄门,都是小鱼儿这点儿年纪,小名也都差不多,什么雀儿鹿儿貂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都出自这位贵人的手笔。贵人正拿一只精巧的玉锉刀磨指甲,他膝下的这群孩子当真如一群小动物一般瑟瑟发抖。
        小鱼儿应声抬头,他本来已经完全束起了头发,如今只能束起脑后的头发,任由长短参差的刘海散在额前。好在他还小,尚不到出监当差的年纪。即便是去内书堂,用巾帽遮一遮也就是了。
        这铰头发的小把戏一看是监内的孩子干的好事。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难驯服,尤其是御马监的。他原以为这是件小事,监内会悄悄地查一查,再悄悄地惩戒一下。直到常少监大张旗鼓地把“嫌犯”们全部召来,晾在堂下,问他要一个名字。
        他不安起来。
        “无非是谁昨夜里偷溜进来铰的,我,我睡得太死了,并未察觉有谁进来。”
        常少监哂笑一声。“今天铰你的头发你不知道,明天砍的你的脖子你也不知道?”,他撂下锉刀,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小鱼儿。“我再问你一遍,是谁,铰了你的头发?”


        5楼2019-06-28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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