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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沧海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清明了凑个热闹,本平时只潜水的小透明时隔多年又回来
果然还是很喜欢虹蓝
写这篇文的思绪是我在考试之前某个晚上突然想到的,就决定写下来
管它好坏呢【笑
先占个坑,尽量不坑,明天发文


1楼2019-04-04 16:14回复
    如约发文~
    也算是老梗了吧
    希望大家喜欢


    2楼2019-04-05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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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那阵子,江湖上总是忙碌的,没有半点要平静下来的意思,事情总是一波接一波出现,再然后七剑就只能分头行动,在处理好事情以后,一行众人要么就近去玉蟾宫落脚歇息,要么便是去金溪边客栈蹭顿吃喝。但多数的时候,他们却是聚不了这么齐整,一般是这拨人还没回来,那拨人就又接到消息动身出发了。
      好在,还有灵鸽,能在略微松闲的时候报个平安。
      为着能及时接到消息处理事情,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盟主府修养,所幸盟主府地方够大,虽不及玉蟾宫和金溪边,管他们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老盟主年纪渐大,处理事务之间不显得像从前那般得心应手,就亲自出马,将七剑请到府中,好吃好喝的待着,有棘手的事情就请他们出面解决。
      大奔在闲时经常练完剑站在院子里,把奔雷剑别在身后,拄着自己那根水火棍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晒着太阳碎碎道:“还以为七剑合璧以后能过段安稳日子,谁知道成了给盟主府跑腿的狗腿子了,呸,不给薪资还不得好,离死累活的也不知道为了谁,盟主府的人都死绝了吗,一个个跟缩头王八一样,有事就让我们几个去,亏得辛苦。”
      跳跳闻言,笑着啐道:“你也就这个时候唠唠叨叨跟七老八十了一样,一有什么事比谁都积极,就怕自己赶不上,误了事情。上回因着你膀子上的刀伤还没好,虹猫想让你在这养好了再说,就没让你去,也不知道谁吹胡子瞪眼的,闹了好几天情绪。”
      其他人就笑成一团,一片和乐。
      那时候阳光很好,风吹在脸上轻轻柔柔的,带着各种花草清香的湿润,着实惬意,蓝兔坐在窗前,吹着风翻着面前匣子里的纸笺,面色温柔平和。匣子里是虹猫寄来的信,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多数是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再然后是千篇一律的结尾——汝安否?
      她摩挲着虹猫上次出行回来扔给她的小玩意,那是一对水头极好的老坑玉镯,里头的花纹又有几分波涛沧海之感。大抵是寻了哪位技术极好的老师傅,还在镯身上刻了一枚云纹,
      她想起那时提早收了小七传来的消息,说他当晚回来,便温好了酒,也是像现在一样靠在窗户边,等着虹猫回来。她一时无事,虽知他既说了定不会言而无信,却也是等的有几分无聊,自己先斟了一盏,细细品着。
      盟主府所处的地界虽是繁华热闹,可酒却酿的不怎么样,劲头有余,却不够清冽,滑进嗓子只剩下辛辣呛口,无半分绵软回甘。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又不好自己挽起袖子寻摸材料做,这不是打人家老盟主的脸吗,偏生还有几味材料并不好找,干脆就息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从外面酒肆打上几两,聊胜于无了。
      当虹猫风尘仆仆赶回来,她已经喝的有了几分朦胧的酒意,一只手架在窗沿上支着头,颊上飞红一片,一双眸子水漾漾的盯着门口,看得他回来,才有了灵动的欢喜。他见状一笑,几步进了屋子,放下包袱:“不是说好等着我回来接风的吗,怎么你自己反而偷偷喝起来了?”
      蓝兔嘁道:“谁让你回来的那么晚,我都等得不耐烦啦!下次若还这么晚,我便不等你了。”有了醉意的她少了平日里的端庄稳重,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头脑却是清醒的,这样好的年纪,这样好的颜色。
      他笑着看她,面上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好,下次我便不让你等了。夜里的风还有几分凉,你喝了这样靠在窗户边,小心灌了风明日醒了头疼,到时候吃药可别嚷嚷苦。”
      “我才不会!”她说着又喝了一盏,也不知道是说的自己不会头疼,还是不会叫苦。
      他闻着空气里挥发出来辣辣的酒香和女子体内带着的幽香,看着面前的人,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有了归属。
      这酒虽烈,醒的倒快。蓝兔脸被放置在面前小机上的泥炉烘的滚烫,凉风一吹反而多了几分舒爽,她觑着眸子盯着虹猫,看他脸上强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扔了过来,看似随意,实则早就计算好了角度,在小机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在自己怀里。
      “这是什么?”
      他饮了一口酒:“路边捡的。”
      蓝兔拎着荷包上的带子,不置可否,眼睛在荷包上一扫,带着笑意半是嫌弃半是戏谑:“既是路上捡的,与我干嘛,我玉蟾宫里也不缺这样的锦袋啊。”
      他知她言语里的玩笑意味,继续若无其事:“若是不想要,扔了也可。”
      …………
      这个人就是这么嘴硬,沧海和云?蓝兔挑眉,这次消息说西边出了时疫,神医达达还有莎丽都有任务在身,盟主府就只剩自己和大奔,收到消息也要一同前去,虹猫这次北境的任务有些棘手,去了有段日子现在还没回来,自己接到任务马上也要动身,她暗暗打算,等他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6楼2019-04-0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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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喂,我的1 死活出不来了
        呼……希望明天能给我吐出来吧


        7楼2019-04-0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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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9-04-0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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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9-04-07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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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9-04-07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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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发1 呼……


                11楼2019-04-07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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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那阵子,江湖上总是忙碌的,没有半点要平静下来的意思,事情总是一波接一波出现,再然后七剑就只能分头行动,在处理好事情以后,一行众人要么就近去玉蟾宫落脚歇息,要么便是去金溪边客栈蹭顿吃喝。但多数的时候,他们却是聚不了这么齐整,一般是这拨人还没回来,那拨人就又接到消息动身出发了。
                  好在,还有灵鸽,能在略微松闲的时候报个平安。
                  为着能及时接到消息处理事情,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盟主府修养,所幸盟主府地方够大,虽不及玉蟾宫和金溪边,管他们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老盟主年纪渐大,处理事务之间不显得像从前那般得心应手,就亲自出马,将七剑请到府中,好吃好喝的待着,有棘手的事情就请他们出面解决。
                  大奔在闲时经常练完剑站在院子里,把奔雷剑别在身后,拄着自己那根水火棍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晒着太阳碎碎道:“还以为七剑合璧以后能过段安稳日子,谁知道成了给盟主府跑腿的狗腿子了,呸,不给薪资还不得好,离死累活的也不知道为了谁,盟主府的人都死绝了吗,一个个跟缩头王八一样,有事就让我们几个去,亏得辛苦。”
                  跳跳闻言,笑着啐道:“你也就这个时候唠唠叨叨跟七老八十了一样,一有什么事比谁都积极,就怕自己赶不上,误了事情。上回因着你膀子上的刀伤还没好,虹猫想让你在这养好了再说,就没让你去,也不知道谁吹胡子瞪眼的,闹了好几天情绪。”
                  其他人就笑成一团,一片和乐。
                  那时候阳光很好,风吹在脸上轻轻柔柔的,带着各种花草清香的湿润,着实惬意,蓝兔坐在窗前,吹着风翻着面前匣子里的纸笺,面色温柔平和。匣子里是虹猫寄来的信,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多数是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再然后是千篇一律的结尾——汝安否?
                  她摩挲着虹猫上次出行回来扔给她的小玩意,那是一对水头极好的老坑玉镯,里头的花纹又有几分波涛沧海之感。大抵是寻了哪位技术极好的老师傅,还在镯身上刻了一枚云纹,
                  她想起那时提早收了小七传来的消息,说他当晚回来,便温好了酒,也是像现在一样靠在窗户边,等着虹猫回来。她一时无事,虽知他既说了定不会言而无信,却也是等的有几分无聊,自己先斟了一盏,细细品着。
                  盟主府所处的地界虽是繁华热闹,可酒却酿的不怎么样,劲头有余,却不够清冽,滑进嗓子只剩下辛辣呛口,无半分绵软回甘。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又不好自己挽起袖子寻摸材料做,这不是打人家老盟主的脸吗,偏生还有几味材料并不好找,干脆就息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从外面酒肆打上几两,聊胜于无了。
                  当虹猫风尘仆仆赶回来,她已经喝的有了几分朦胧的酒意,一只手架在窗沿上支着头,颊上飞红一片,一双眸子水漾漾的盯着门口,看得他回来,才有了灵动的欢喜。他见状一笑,几步进了屋子,放下包袱:“不是说好等着我回来接风的吗,怎么你自己反而偷偷喝起来了?”
                  蓝兔嘁道:“谁让你回来的那么晚,我都等得不耐烦啦!下次若还这么晚,我便不等你了。”有了醉意的她少了平日里的端庄稳重,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头脑却是清醒的,这样好的年纪,这样好的颜色。
                  他笑着看她,面上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好,下次我便不让你等了。夜里的风还有几分凉,你喝了这样靠在窗户边,小心灌了风明日醒了头疼,到时候吃药可别嚷嚷苦。”
                  “我才不会!”她说着又喝了一盏,也不知道是说的自己不会头疼,还是不会叫苦。
                  他闻着空气里挥发出来辣辣的酒香和女子体内带着的幽香,看着面前的人,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有了归属。
                  这酒虽烈,醒的倒快。蓝兔脸被放置在面前小机上的泥炉烘的滚烫,凉风一吹反而多了几分舒爽,她觑着眸子盯着虹猫,看他脸上强撑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扔了过来,看似随意,实则早就计算好了角度,在小机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在自己怀里。
                  “这是什么?”
                  他饮了一口酒:“路边捡的。”
                  蓝兔拎着荷包上的带子,不置可否,眼睛在荷包上一扫,带着笑意半是嫌弃半是戏谑:“既是路上捡的,与我干嘛,我玉蟾宫里也不缺这样的锦袋啊。”
                  他知她言语里的玩笑意味,继续若无其事:“若是不想要,扔了也可。”
                  …………
                  这个人就是这么嘴硬,沧海和云?蓝兔挑眉,这次消息说西边出了时疫,神医达达还有莎丽都有任务在身,盟主府就只剩自己和大奔,收到消息也要一同前去,虹猫这次北境的任务有些棘手,去了有段日子现在还没回来,自己接到任务马上也要动身,她暗暗打算,等他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12楼2019-04-07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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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要知道有些事情的发生是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想法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其他几人刚刚解决掉自己手中的任务,处理后续鸡毛蒜皮却又最容易出问题的工作,回到盟主府多日还未来得及互相寒暄交代,都在不眠不休忙里忙外的应付各派的人情往来,就是在这个时候,小七带着信回来了。
                    蓝兔听到消息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嗡嗡作响,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好像前几日连续忙碌奔波的疲惫一股脑涌了上来,随时就能把自己压倒,直到神医捉了她的腕子,当机立断往她嘴里塞了枚药丸,一边诊脉一边渡给她真气,叫了她好几句,她才回过神来,强撑着稳住心神,从神医那边抽出手。
                    一开口满嘴的腥甜:“消息可否属实?”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唇都被咬破
                    “小七亲自带的消息……怕是属实,他的……嗯,尸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事蹊跷的很,趁着还蛛丝马迹还没消失,立刻把这件事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私下寻找合适接任长虹剑的人选,我……亲自教导,给他喂招,七剑一个也不能少。”蓝兔迎着他们看着自己担忧的目光,勉强一笑,“总不能让七剑断在我们手里吧,我没事,虹……”
                    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她喉咙里,她稳了声线,改口:“……他这件事情暂时密不发丧,不要让任何人走漏风声,一旦消息传出去可能会出大事,他……会理解的。”
                    她没有让任何人留下陪自己,直到同伴们都出去了,蓝兔才松开撑着的桌角,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整只手上的指甲全数连根而断,有几根甚至隐隐渗出里血迹,十指连心,可她似乎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只觉得满心的空荡和茫然。
                    其余几人在屋外忧心忡忡,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忽然亡故,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尤其以虹猫的武功,现如今能近身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跳跳看众人都心神不稳,便开口:“虹猫这件事确实是蹊跷,谁都能死,我不信这个人会是他。咱们几个分成两拨,一边去北境查清楚事情,一边就找合适的能够继承长虹剑的孩子,莎丽,你留在这里照看蓝兔,以防她想不开,出什么岔子。”
                    莎丽点头:“你们尽管去,我一定不会让蓝兔出事的。”
                    往后几天,蓝兔一直闭门不出,不吃不喝,安静的好像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莎丽焦急,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再刺激到她,虽说这两人都没说什么,可日常里的肢体动作,表情神态,谁都不是瞎子,这样的默契,早就都默认二人是一对了,就等着虹猫这个傻小子先开口了。
                    可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莎丽只怕她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身体会垮,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她侧耳听着,屋子里仍是一点都没有,索性手腕用力,门没锁,吱呀呀的打开,身后的阳光随着她一起,进到乌黑无光的屋子里。
                    整个屋子里没点蜡烛没点灯,凡是能透进光的地方都拉下了帘子,隐隐有个黑影靠在床边,莎丽辨别了好一会才敢确认是蓝兔。她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床边的脚踏上,听见门开的声音微微动了动,眼睛长时间适应了黑暗,突然出现的光线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莎丽一见她这个样子,心都揪起来了:“你一连几日不吃不喝,就这样在房间里吗?”她冲过去把蓝兔扶到榻上坐稳,低下身子挽起她的裤腿,看到她两条腿因为长时间的挤压早已青紫一片,且脸色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绣工并不是很精致的都荷包。鼻尖一酸,滴下泪来。
                    蓝兔木然地看着她,似是想要去帮她擦擦眼泪,可实在没了力气,随即歪歪头:“我都没有哭,你是在哭什么呢?”一开口,已是沙哑沧桑。
                    她抓起袖子,发狠一般在眼上一抹,哄小孩子一般道:“蓝兔,你看看我,啊?你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的啊,你得吃点东西啊!”
                    见她不语,莎丽咬咬牙,直到她是一时刺激还没缓过来,就决定再刺激她一下,让她发泄出来说不定还能好些,于是打定心思开口:“即便你这个样子,虹猫也不会回来了,跳跳他们已经分成两队去查这件事情还有找合适的孩子了,想必再过几天就该回来了,你也该好好将养将养身子,才能打起精神去教那孩子剑法啊。”她反身取来一杯清水,也不管别的,就着她的唇边一点点喂了进去。
                    大约是听见虹猫的名字,蓝兔有些晃神,指尖紧了紧再次攥着那枚荷包,像找到了什么重点,嗓子里好歹有了些水分,也能说出话来:“他明明说这次很快就回来,回来以后还有话告诉我,你看,他送我的东西还在这,上面还有沧海和云,你说他怎么就没了呢……”话还没说完,自己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几日她不是不伤心,只不过是被魇住了,有点缓不过劲来,整颗心酸酸涩涩的,就像泡在苦水里,哭都哭不出来,此时终于找到了缺口。
                    莎丽又从床头柜上拿到治跌打损伤的药油,俯下身替她在腿上揉着,听着她在头顶终于像放弃了什么一般,低声喃喃:“莎丽,你给我揉的什么东西,揉的我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这里,这里好疼啊”,她不忍看着蓝兔指着自己胸口如梦呓一样念着,低头眼泪直流,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能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下她的裤腿,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有泪眼陡然落下,大颗大颗的,像是深海鲛人落下的珍珠,消无声息的的渗入衣服中。
                    后来的几日,盟主府的人再次看到了玉蟾宫宫主处理事务的身影,还道是奇怪这冰魄剑主身体不适修养了几日,怎么病好了突然脱下惯穿的蓝衣换上了一身素纹黑衣,虽仍是温和有礼,却多了不少疏离冷峻。
                    再然后,被选中继承长虹剑的孩子被神医一行送了回来。


                    13楼2019-04-07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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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那个少年有几分武学底子,人品处事也都足够谦逊周全,只是他脸上的稚嫩和那种只属于年轻人有的热情和憧憬,无一不让她想起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彼时的她在玉蟾宫里独当一面,练剑等着他的到来,却在某天门口发现伤痕累累,几乎中毒死亡的他;后来一同入江湖历练,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她都历历在目。她有时会想,都经历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大小困难都一并挺过来了,怎么就在区区一个北境翻了船。
                      过了不久,跳跳带回了消息,虹猫是遭奸人所害。
                      那一天她亲眼盯着被选中的少年按照她教的比划完长虹剑法第四式最后一招,看着那桃花落下的缝隙间虹光满天,眼神朦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跳跳传回来的名单无论地位高低,但凡涉及,总共一百四十八人,其中有不少还是熟人。此后三个月,盟主府中不见冰魄剑主的身影,待她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带回江湖上多了的一个传闻——一名使剑使的极好的黑衣女子,将一众一百二十几个,看似没有任何瓜葛的人悉数斩杀,手法残忍,每个人除了在死前被生生剔除琵琶骨外,双膝皆被钉死在地面上,脊背匍匐,呈下跪忏悔状朝向北方。
                      跳跳气冲冲闯进蓝兔屋子,正撞上她半褪了衣衫往自己左边肩膀上上药,肌肤在黑衣的映衬下莹白晃眼。他一时惊愕,慌忙背过身去,有红晕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耳后,这便失了先机。蓝兔在他进来的一瞬,已经将衣服拉了上来,直到确定系好了衣带,她才开口:“有什么事情吗?”边说着边把头发拢到一侧,正好盖住左侧的肩膀。
                      他听着衣料窸窣的声音渐息,转过身来,严肃道:“那一百二十几人是你杀的。”
                      没有疑问。
                      蓝兔从容:“是一百四十六个,有两个在我去的时候已经病死了。”
                      “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支颌,面上半分慌乱也无,倒是有点诧异:“我为何不能这样做?有家室的我并未祸及妻女,还留下了数额可观的银票,毕竟稚子无辜,那些钱足够把他们养大成人。”
                      “他们明明……!”话一开头,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蓝兔一笑,瞳孔里的寒意却盛:“怎么,你是想说他们清白无辜吗?”明明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比刀子都尖锐,“既是清白无辜,为何各个都和他的死有关系?我七剑何时有负于他们!但凡你或是任何能说出一句一句不是,我蓝兔立马自刎谢罪,绝不迟疑!”
                      “我七剑日日奔波在外,为着他们的安稳生活过着风里雨里的日子,就差把脑袋挂裤腰上了,即便没有功劳,苦劳总也有吧!可是回报给他的是什么,嗯?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了谁的将,又是枯的谁的骨!”
                      “你们都不能出手,七剑的名声不能砸在自己手里,所以就算报仇都不能!只能咬着牙把恨意和着血往肚里吞!这又凭什么!我不一样,我是玉蟾宫宫主,这件事情若是事发,我便脱了七剑的位置,总归是不能让七剑的名声毁了!”
                      跳跳见状,眉头紧锁,几乎勃然大怒:“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虹猫的死,我们这些人谁不心痛谁不难过,大家一起度过了这么多艰难险阻,谁又是那个不敢为兄弟报仇的懦夫!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般冒进,难不成我们失了一个虹猫,还要再去承受失去你的后果吗!那些孩子,你敢说他们日后不会来找你寻仇吗!到时你又如何自处!”
                      他恨恨扔下从神医那里开的药,明明只是过来想要问清她的伤势,劝诫她日后休要冒进,大家都和她站在一起,偏生她心思细巧,遇事总想自己承担,不去拖累别人,可是,他们,又怎么能称为别人?
                      明明只要要再等等,他已吩咐手下的暗桩开始行动,其他四剑也都动了自己手里能动的棋子,最迟不过一年,就能让这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死掉,再然后只要散出消息,说出虹猫真正的死因,控制住百姓的舆论风向,便无任何后顾之忧,可她却是离了众人,自己行动了。
                      “……我知道你们都着手动了,可我不能让你们都牵扯进来,他……他虽然已经葬了,可这件事等不得,此番他们能对……他动手,以后也说不定能对你们也动手。”她敛了眸子,声音逐渐杳不可闻,“日后就算有人寻仇了,总归和你们也无甚关系,可以过自己的日子。”说到最后,她自己反而笑了,就像真的预见到了未来其他人的安稳生活。
                      “可我们总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可我更不能让你们也步了这样的前尘!”她神色熠熠,那种舍己无畏的神态,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跳跳无言,这样的女子永远不是被捧在水晶杯里的稀世花朵,娇嫩的一阵风吹来就能倒下,而是一株迎霜傲雪的寒梅,即便面对如此的困境,也能够大放异彩。
                      被选中的那个孩子很是有几分悟性,第三年便能够将长虹剑法舞的行云流水一般,只内力还不够深厚,再过历练几年,必然又是一位少年英雄。其余六剑确认了他能够顺利进行合璧,便在虹猫去的第四年,发出讣告,宣告长虹剑主被害身亡,已亡故三年有余,由新任的少年接任长虹剑,青光剑主跳跳暂代七剑之首之位。
                      不是没想过别人,新任长虹剑主年纪仍轻,担不起大任,蓝兔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更何况她一直担心日后事情出现变故,坚决推辞,莎丽的金溪边客栈和神医的六奇阁离不了人,何况他们志不在此,达达更是,索性让跳跳这万年单身汉顶上去,无牵无挂的,反而多有便宜之处。
                      与此同时,百姓中有了这样一种传言,说是三年前死的那一百多号人,就是涉及谋害七剑之首的元凶。还说他们的死是苍天有眼,特派那有着良心的义士前去惩奸除恶的。
                      教习成功的第二年,玉蟾宫向天下宣告,玉蟾宫公主蓝兔,广邀天下英雄俊才——招亲,条件不论,只论投缘与否。


                      14楼2019-04-07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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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那个少年有几分武学底子,人品处事也都足够谦逊周全,只是他脸上的稚嫩和那种只属于年轻人有的热情和憧憬,无一不让她想起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彼时的她在玉蟾宫里独当一面,练剑等着他的到来,却在某天门口发现伤痕累累,几乎中毒死亡的他;后来一同入江湖历练,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她都历历在目。她有时会想,都经历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大小困难都一并挺过来了,怎么就在区区一个北境翻了船。
                        过了不久,跳跳带回了消息,虹猫是遭奸人所害。
                        那一天她亲眼盯着被选中的少年按照她教的比划完长虹剑法第四式最后一招,看着那桃花落下的缝隙间虹光满天,眼神朦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跳跳传回来的名单无论地位高低,但凡涉及,总共一百四十八人,其中有不少还一起对抗过外敌,也算是熟人。此后三个月,盟主府中不见冰魄剑主的身影,待她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带回江湖上多了的一个传闻——一名使剑使的极好的黑衣女子,将一众一百二十几个,看似没有任何瓜葛的人悉数斩杀,手法残忍,每个人除了在死前被生生剔除琵琶骨外,双膝皆被钉死在地面上,脊背匍匐,呈下跪忏悔状朝向北方。
                        跳跳气冲冲闯进蓝兔屋子,正撞上她半褪了衣衫往自己左边肩膀上上药,肌肤在黑衣的映衬下莹白晃眼。他一时惊愕,慌忙背过身去,有红晕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耳后,这便失了先机。蓝兔在他进来的一瞬,已经将衣服拉了上来,直到确定系好了衣带,她才开口:“有什么事情吗?”边说着边把头发拢到一侧,正好盖住左侧的肩膀。
                        他听着衣料窸窣的声音渐息,转过身来,严肃道:“那一百二十几人是你杀的。”
                        没有疑问。
                        蓝兔从容:“是一百四十六个,有两个在我去的时候已经死了,大概做了亏心事,总是活不长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
                        她支颌,面上半分慌乱也无,倒是有点诧异:“我为何不能这样做?有家室的我并未祸及妻女,还留下了数额可观的银票,毕竟稚子无辜,那些钱足够把他们养大成人。”
                        “他们明明……!”话一开头,就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蓝兔一笑,瞳孔里的寒意却盛:“怎么,你是想说他们清白无辜吗?”明明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比刀子都尖锐,“既是清白无辜,为何各个都和他的死有关系?我七剑何时有负于他们!但凡你或是任何能说出一句一句不是,我蓝兔立马自刎谢罪,绝不迟疑!”
                        “我七剑日日奔波在外,为着他们的安稳生活过着风里雨里的日子,就差把脑袋挂裤腰上了,即便没有功劳,苦劳总也有吧!可是回报给他的是什么,嗯?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了谁的将,又是枯的谁的骨!”
                        “你们都不能出手,七剑的名声不能砸在自己手里,所以就算报仇都不能!只能咬着牙把恨意和着血往肚里吞!这又凭什么!我不一样,我是玉蟾宫宫主,这件事情若是日后事发,我便脱了七剑的位置,总归是不能让七剑的名声毁了!”
                        跳跳见状,眉头紧锁,几乎勃然大怒:“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虹猫的死,我们这些人谁不心痛谁不难过,大家一起度过了这么多艰难险阻,谁又是那个不敢为兄弟报仇的懦夫!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般冒进,难不成我们失了一个虹猫,还要再去承受失去你的后果吗!那些孩子,你敢说他们日后不会来找你寻仇吗!到时你又如何自处!”
                        他恨恨扔下从神医那里开的药,明明只是过来想要问清她的伤势,劝诫她日后休要冒进,大家都和她站在一起,偏生她心思细巧,遇事总想自己承担,不去拖累别人,可是,他们,又怎么能称为别人?
                        明明只要要再等等,他已吩咐手下的暗桩开始行动,其他四剑也都动了自己手里能动的棋子,最迟不过半年,就能让这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死掉,再然后只要散出消息,说出虹猫真正的死因,控制住百姓的舆论风向,便无任何后顾之忧,可她却是离了众人,自己行动了。
                        “……我知道你们都着手动了,可我不能让你们都牵扯进来,他……他虽然已经葬了,可这件事等不得,此番他们能对……他动手,以后也说不定能对你们也动手。”她敛了眸子,声音逐渐杳不可闻,“日后就算有人寻仇了,总归和你们也无甚关系,可以过自己的日子。”说到最后,她自己反而笑了,就像真的预见到了未来其他人的安稳生活。
                        “可我们总是一起的。”
                        “是一起的,可我更不能让你们也步了这样的前尘!”她神色熠熠,那种舍己无畏的神态,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跳跳无言,这样的女子永远不是被捧在水晶杯里的稀世花朵,娇嫩的一阵风吹来就能倒下,而是一株迎霜傲雪的寒梅,即便面对如此的困境,也能够大放异彩。
                        被选中的那个孩子很是有几分悟性,第三年便能够将长虹剑法舞的行云流水一般,只内力还不够深厚,再过历练几年,必然又是一位少年英雄。其余六剑确认了他能够顺利进行合璧,便在虹猫去的第四年,发出讣告,宣告长虹剑主被害身亡,已亡故三年有余,由新任的少年接任长虹剑,青光剑主跳跳暂代七剑之首之位。
                        不是没想过别人,新任长虹剑主年纪仍轻,担不起大任,蓝兔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更何况她一直担心日后事情出现变故,坚决推辞,莎丽的金溪边客栈和神医的六奇阁离不了人,何况他们志不在此,达达更是,索性让跳跳这万年单身汉顶上去,无牵无挂的,反而多有便宜之处。
                        与此同时,百姓中有了这样一种传言,说是三年前死的那一百多号人,就是涉及谋害七剑之首的元凶。还说他们的死是苍天有眼,特派那有着良心的义士前去惩奸除恶的。
                        教习成功的第二年,玉蟾宫向天下宣告,玉蟾宫公主蓝兔,广邀天下英雄俊才——招亲,条件不论,只论投缘与否。


                        15楼2019-05-10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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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5-10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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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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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兔听着形形色色的人站在珠帘之外说着或真或假的言辞,有西子抱心倾诉衷肠,彷佛不选了他,下一秒就能心痛致死的,有行为粗鲁想要用武力征服然后被宫里的侍女几棍子架下去的,也有些名门正派派了自家拿得出手的弟子或是少掌门之流恭恭敬敬来求亲的,甚至还有仅仅是为了美人一亲芳泽的下流货色。明明不需要让自己这般辛苦,平白辱没了身份地位,小宫女们也都说自己先筛下去一批人,免得自家宫主为那起子不要脸的东西动了肝火,可蓝兔只是摇摇头道:“既是我自己要选夫婿,当然得让我自己来掌眼,否则哪里会知道投缘不投缘呢。”
                            看她如此这般的坚持,小宫女们也没了办法,只能尽可能的让宫主身边环境舒适一些免得心烦,也不知她这样的坚持到底是想证明什么。
                            一连几日,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蓝兔有些倦了,她问自己,这样折腾到底是想说明什么,为了什么,难道这样凭着隔了帘子听他们说几句话,就真的能看出是不是跟自己投缘?还是说这样就只是想要一驳江湖上的传言?
                            江湖上皆传言,长虹冰魄天造地设佳偶天成,两个人情深意切得很,这长虹剑主一出事,冰魄还不知如何选择呢。
                            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惋惜,也有人不关己事,冷眼旁观。
                            可就算这般胡闹真的能找到那个所谓投缘的人,自己难不成还渴望对方能像他一样与自己那般默契合适?
                            她低垂着眸子,正盘算着结束该如何结束这场闹剧,站在帘子外面那个人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来的所有人都口口声声钦慕自己,带着多多少少的心意,最起码都是有个腹稿,能在自己面前诉说着爱慕之心,偏偏就他那么一个人,特立独行的站在她的面前,作揖负手,别的不说,只一句,“小生怜惜蓝宫主。”
                            她在帘子后面似笑非笑,“所有人都带着爱慕之情来向我求亲,你倒好,这样投机,何来怜惜一说。”
                            “只因小生同宫主一样,都是天涯伤心人罢了。”
                            她细细端详着他的神情,那样干净坦诚的眼神,直到在里面找到那种自己熟悉的伤感,心头一阵刺痛,她低头摩挲着戴在自己腕子上的镯子,刻出的云纹痕迹有些磨手。
                            “两个伤心人搭伙过日子吗?……倒也合适。”她抬手示意让侍女请那书生进来,疲倦似的向后一靠“也好……”
                            他有他的意难平,她有她的断舍离,两个人凑一块,公平的很。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那书生名叫洛逸风,处事进退有度,只是偶尔在她处理宫事的时候在一旁替她研磨着墨锭,又或者在她练剑的时候在旁将宫里的日常支出收入记账整理,倒也有了那么几分岁月静好,相敬如宾的味道。
                            他不去戳她的逆鳞,她更不会去追问他的往事,一切都是那么相得益彰。
                            去查他背景的人回来说他背景单纯,是个家道中落的商户人家的公子,本来祖上两家关系亲密,又有指腹为婚的约定,他也有个未过门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是两小无猜,相互倾心。这可惜父辈经商出现失误,最终一病不起,那未婚小娘子家里又是个见利忘义的东西,就单方面取消了婚约,匆匆将自己女儿远嫁给了城东的一家富豪做了填房。
                            他也不是没抗争过,只是终究是蚍蜉撼树,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哭着嫁到了别人家。
                            蓝兔后来问他,为何非要这样委屈自己,非要做这个名声不好的倒插门姑爷。他停下手里伺候花草的活计抬头看看天,面上一本正经:“大概是因为玉蟾宫家大业大,不需要我出多少力气,可以白白靠着吃一辈子软饭吧。”
                            她心中不信:“家大业大的不止我一家,又何故非要在这,反而还会被别人和逝去的故人相对比,更会被江湖上的人指指点点。”
                            洛逸风看着她,眉眼温和:“因为你正好要招亲啊,好歹玉蟾宫宫主人长的又好,心地也不错,大抵也不会让我受太多委屈。” 他话中言语不知真假但又摆明了不想被人追根究底,逻辑上也挑不出什么大错,加之早就被追查过底细,蓝兔索性放任不管,继续拿帕子蒙了头,躺在竹椅上摇着扇子晒太阳。
                            洛逸风见状笑着摇头,接着低头挽着袖子在土里摆弄着花花草草。


                            17楼2019-05-18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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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5-19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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