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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云中三剑 经典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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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
  时逢乱世,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已是家常便饭,鬼怪作祟为祸世间更是不足为奇。
  夜幕逐渐降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狼嚎,一队士兵挪动着疲惫的身躯,神情麻木地在遍地尸体中穿行,三三两两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只等这些聒噪了一天的人们赶紧离开好饱餐一顿。
  破损的房屋火还没有烧尽,血液还没有干涸发出刺鼻的腥味。偶尔还有一两声痛苦的呻吟,呛地一声,金属撕裂血肉地声音,呻吟戛然而止。
  夜深了,月上枝头,狼群如期而至,熟练地用锋利的狼牙剃下肉,狼牙映月发出森森白光。
  一个人影突然停下,狼群发出警惕地低吼。那人竟也毫不在意,想来尸横遍野,怕只有这豺狼虎豹不愁吃喝,对活人也没了兴致。
  翻开瓦砾,一团满是血污的破布。当中裹着一个娇小地身躯,胸口似微微起伏。
  “今非你绝命之日,就随我于这人间再走一程吧。”
新手第一次撰写作品,必定是有许多不足和纰漏,希望大佬抬手多多指教,提些意见。万分感谢。


IP属地:新疆1楼2019-03-04 11:32回复
    第三章 动荡将至风云起
      东京开封府如今乃是大宋国都,买卖通宵达旦、昼夜相连,城内店肆林立、贸易兴盛。酒楼、茶馆、客栈、瓦舍等错落有致,薄暮的夕阳光辉留恋地爬上满城的红墙绿瓦。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还有那恬淡惬意的笑脸,都被这落日斜阳披上一层红纱,给眼前这繁盛的都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两旁的店肆楼阁之间,是宽阔的京城主道,道路两边古朴的石砖隙间长满幼嫩的青苔。街上本来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杂乱无章。细细一瞧,各行各当,妇孺老少,无所不有。
      街道两侧摊铺相接,延绵数里,似是一条五彩缎带交织在这东京城中。即便已是黄昏,城里依旧热闹非凡,待入了夜,各种夜市灯会、花坊艳楼争相待客,纸醉金迷街市如昼。
      自城门中传来一声骏马嘶啸,打断了城中人声鼎沸的喧嚣,道路上的行人闻声纷纷避让,跟在那马后面的,是两队士兵,樱盔铁甲,精神抖擞,井然有序。旌旗飞扬猎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步”字。又有一人扬鞭催马,连先前那人一齐高声喊道:“步将军凯旋,闲杂人等快快退下!”百姓闻言纷纷站立两侧。那些铁甲士兵快步跑进城内,一分左右,两队人各自将手中兵器横摆腰间,于道路两旁形成人墙,将百姓隔绝在内。
      城门里走出的大军如海水般连绵不断,又如漫山松柏乌压一片。整齐的脚步声似隆隆沉雷,散发出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正中一人金盔铁马,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似骄阳,那如山壁一般坚毅的脸上带着些许沧桑,两道剑眉似刀剑雕琢一般棱角分明,两点星眸似无底深渊一般深邃,那威严的气势如泰山压顶直教人喘不过气,目光扫过之处,百姓纷纷低头躲闪不敢正视。古劲苍穹的手搭着腰间一柄古色古香的剑,另一只手则牵着胯下铁马的缰绳。这一位,正是曾荡平中原十国的猛将:步宗烨。
      此番凯旋乃是源于日前吐蕃诸部筹兵两万奇袭大宋西侧疆域,并成功夺下梓、茂两州,首战告捷之后更是派出援军,欲一路推进大举进犯中原。西疆各州虽驰兵援守,奈何那吐蕃蛮族人强马壮、精通骑射,一时间也只能勉强招架竟毫无胜算。战事陷入胶着,待吐蕃援军一到,周围利、巴、达、恭、泸、雅六州城破人亡不过是迟早的事。
      战事一起,步宗烨便肩负皇命率军两万赶赴西疆应战,不但全歼两万敌军,还追击敌援军四百多里,直将其赶回金沙江以西,方才罢手。
      步宗烨于大宋开国之战时投身军伍,起初还是默默无闻的马前小卒。国之初立朝局动荡,周遭各国又虎视眈眈,三十年间大小交战百余起,于是他便在这一次次保疆卫国的浴血冲杀中崭露头角。其人以勇猛无惧而闻名三军,每每冲锋,步宗烨总是身先士卒,全军将士受其鼓舞锐气益壮,时而久之,形成一支雄师铁旅,百战百捷战功卓著,也为他自己赢得了今日“护国将军”的地位和荣耀,深得三军将士与文武百官的敬重。
      兵将入不得朝堂,因此等步宗烨入了中城,兵将便原路退去,返回营中庆功行赏。只剩几名大将伴在身侧。
      行至皇宫近前,步宗烨屏退随行众将,下马进宫。
      红砖高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厚重的红墙上一团团青绿掩映跃动,将这夏日酷热的暑气也消散了几分。高大威严的门楼后面是悠长宽广的御道,尽头台阶峦叠,拾级而上。整条御道以白玉地砖铺就,森白如雪,耀目夺人,此时又有夕阳红辉照映,散发着迷幻的绛粉光彩。
      两侧红门金顶,楼阁相牵,亭台并肩,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正中间的大殿烟气袅娜,似是云遮雾绕。
      金漆琉璃瓦下红木雕刻的屋檐上,凰鸟振翅,虎踞龙蟠。进得殿内,两侧林立着八根笔直的柱子,上边亦用金丝嵌满龙纹。最里间便是象征着大宋至高地位的龙椅。此时日落西山,这金砖玉瓦的大殿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金殿门旁倒有一人低眉顺眼,正在侯着,正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张福全。待步宗烨走到近前,便说道:“步将军,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儿您呢,请随我来。”
      步宗烨微微点头,跟着那人。
      御书房里满墙陈列着古今典籍,书香四溢,书架对面有一小榻,上面布满精美的金丝镌绣。小榻旁有一长条方案,案后坐着的,正是当今大宋的皇帝,赵光义。
      步宗烨走上近前,正要下跪行礼,皇帝说到:“步爱卿免礼,快快请起。”步宗烨依然坚持结结实实地将这一拜跪完,随后起身。
      “爱卿此次西征,一举夺回我大宋梓、茂二州,又解了周围六州的围,可谓是功不可没,爱卿想要什么封赏,只管快快说来。”
      步宗烨脱口而出:“匡扶大宋,护我河山,乃是老臣本分,老臣不敢要求赏赐。”
      以步宗烨如今的权势地位,也确实无需任何赏赐。他甚至明白,树大招风。他这棵遮盖在大宋朝野上的大树,只有两种结果,如若他不将那些觊觎着被大树遮蔽住的绚烂阳光的人尽数除去,那么他就只有被那些人连根拔起。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眼前的大宋皇帝。
      表面上他是皇帝最倚重的护国将军。实际上,他虽无以下犯上之心,皇帝心中早已生出怕他功高盖主的心思,对他忌惮万分。
      朝野之中,有心之人拉帮结派形成势力与他遥相对应。皇帝暗中也一直在满朝文武和江湖武林中培植新势力,他能安然无恙到现在,不过是因为皇帝此时既必须仰赖又极为忌惮他这一身勇武罢了。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
      “爱卿但说无妨。”皇帝说道。
      步宗烨再度拱手跪拜,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皇上,老臣自大宋开国便投身军伍,先是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十数载,如今又仰赖皇帝赏识,任护国将军十三个寒暑,而如今老臣年迈体衰,身心抱恙。还请皇上收回兵符,另聘贤良,准老臣卸甲归田,安享天伦。”
      皇帝听得步宗烨如此说来,一时间面容复杂,眼神深邃,不知是若有所思还是被这消息愣了神。这一君一臣,一坐一跪就这般僵持着,久久不动,直至深夜。
      夜至三更,那天上的一轮满月好似玉盘,满天星辰即是以那玉盘中散落出的无数零星碎钻,月柔如水不曾停歇地播撒着光辉,漫天环绕的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
      同样眨着眼睛的还有步小蛮,丫鬟已来劝了多次了,可步小蛮坚持不去就寝。努力地眨巴着惺忪的睡眼以驱赶睡意。直到看见院里出现了那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影,才眉开眼笑,喜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IP属地:新疆3楼2019-03-04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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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身陷囹圄遇千寻
        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这牢房狭小逼仄、阴暗潮湿臭气熏天,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干涸的血的味道,周遭十分昏暗。地上铺着几张草席,已经快朽烂了,时不时有虫鼠一类从中爬过。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也是浑浊的,关在这里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法活着出去了。监室三面是冰冷的石墙,上边青苔混杂着已经发黑的斑斑血迹,正面则是铁打的围栏。
        我爬起身来,屁股钻心地疼,不敢着地,只得半跪着,抓着围栏左右观察了一番,视线被挡只看得对面也是四五间牢房,里面犯人各个衣衫破烂、面如死灰。这狗官不辨是非颠倒黑白,怕这牢中不少人也是如我这般含冤入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尹万贯你这腌臜**陷我入狱,还有那狗县令,放屁辣臊的赃官颠倒黑白...哎哟...疼死我了”
        一激动触及身上的伤,疼得浑身哆嗦。但是心中有火愤愤难平,忍着痛叫骂了许久,吵得狱卒心烦意乱,正要过来。自昨夜至今水米未进,骂得口干舌燥,遂不再骂了。狱卒见我住口,便恶狠狠地用刀敲打了几下监室的门,哐哐作响。
        “老实点,否则老子再打五十大板叫你屁股开花!”
        在这幽黑的深牢中,不见天日。想起昨日堂审的情形,又是一股委屈浮上心头,鼻头发酸热泪在眼圈里打转。那狗官分明是贪恋尹家钱财已将忠义二字抛诸脑后。又想起师父平日对我的教诲,这老头终日絮絮叨叨个没完,现在我深陷大狱,他的那些狗屁道理也派不上丁点用场。不由得一声长叹。
        “嘿,喂!”
        我闻声大惊:“谁?!”
        “嘘,小声点,这里的狱卒脾气坏的很,吵闹了他们,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我在你的隔壁,方才听你一番叫骂,你这姑娘有趣有趣。”
        “你我二人都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何趣之有啊。如今我得罪了尹府,那尹万贯定要将我屈打成招,不消几次,我就是不招也得被他们活活打死。”
        “那尹员外我是知道的,欺压百姓作恶多端,放心吧,我们也盯上他很久了。你这仇我们会替你出头的。”
        “听起来你不过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且被关着呢,有什么能耐替我出头,真是满嘴大话!”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肆萍山寨的少当家,虽然我不慎落入圈套被关在这大牢里,但是我家弟兄众多,定会想法子来救我的。”
        “切,原来也是个毛头小贼。”
        “嘿,随你怎么说,我们肆萍山义贼劫富济贫见义勇为,十里八村的百姓,对我们敬重得很呢。你要想活着出去,跟着我是最好的出路。”
        “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就是你运气好了。你这姑娘性子泼辣耿直,对我的胃口,肯挺身相助讲义气,我们当家的说了,这样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汉,虽然你是女儿身,但也可以加入我们肆萍山,一起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今晚子时,我的人就会来了,我们一定会将你救出去。”
        “嘁!谁要和你们一起当山贼。”
        “嘘,有人来了。”
        这里常年活人进死人出,狱卒无聊了只能酗酒下棋赌博取乐,哪个狱卒要是倒了霉运输得很了,就随手抓个囚徒一顿好打来泄愤。
        只见一个狱卒吐着粗气,带着满身酒味缓缓踱来,然后在附近停下了。四周安静地出奇,谁也不想引起这灾星的注意。突然传来哗啦啦一阵声响。我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是囚犯的告饶声:“官爷饶命啊,别...别打了,官爷...官爷...饶了我吧...哎哟...”
        哭喊声和狱卒的叫骂声混成一片,显得格外刺耳。过了许久,哭喊声已渐渐变成有气无力地呢喃。已然被打得半死不活了。狱卒一边唾骂一边锁上门。又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他娘的,成天跟这群倒霉催的待在一起,害得老子也不走运了,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远远传来狱卒的笑声,那边觥筹交错有说有笑。而我身边不远,被打的囚犯奄奄一息。周围其他囚徒也是个个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是一墙之隔,墙外是每天日升日落的正常生活,墙内却是不见天日的人间炼狱。我想深吸一口气,却被这里浑浊的空气呛了嗓子不住咳嗽。身体的剧烈抖动又牵着后腰一阵抽痛。
        “别害怕,这里的囚犯是他们的玩物,他们每次都挑身子好的打,打个半死下次再换一个,待被打得伤养好了,又再打一轮。你昨天被打得半死不活,近几日他们不会挑上你的。”
        “那你怎么没事?”
        “我是肆萍山的少当家,我们得罪了城里不少权贵,官兵想剿灭了山寨,我这是被抓来当诱饵了呢。这仗还没打,自然不会先把我弄出个好歹。”
        “诶,这里的官兵各个凶神恶煞毫无人性,既然这是陷阱,怕是你家兄弟也没法救我们出去了。”说到此处,喉头一哽,竟不知如何是好就低声抽泣了起来。
        真不该违背了那糟老头的话,本以为邪不压正好伸张正义,却不料这山外的世界如此阴险。早知会受这般苦痛,倒不如当初就待在山里,哪怕有野兽侵袭也比在这遭罪得好。带我来那糟老头当真可恶。
        也不知他事情办得如何了。回来寻不到我是否会救我。呸,那老头平日里就喜欢打我骂我,没准见我这般落魄更是喜上眉梢呢。愈想愈是委屈,眼泪竟再也止不住。
        “哎哎哎...这...你别哭啊,我刚夸你性格刚烈似条好汉呢,你这怎么又嘤嘤呜呜地哭起来了。”
        “你当然不哭了,你本来就是山贼。被抓到这里也是意料之中的。我只是一个山中农户,莫名其妙遭了这般罪,还不知道能活几天...”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李千寻说话算话,我说了能救你出去就救你出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听他声音恳切,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
        他又说到:“五十大板便是精壮大汉受了,也要皮开肉绽,你一个姑娘家既伤得尹家打手,受了刑还有余力破口大骂,想来功夫底子不差。你眼前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运功疗伤,你要是软成一滩烂泥,出逃之时难免厮杀,怕是我也顾不上你。”
        听他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当下忍着疼痛盘腿坐下。运转内劲疏通经络、活络血脉。
        平日贪玩好耍,刀枪棍棒我使得顺心,但是这静坐练气却实在受不住。因此我内功低微。听师傅说一些内家功夫之大成者,身轻体健,呼吸间风起云涌,轻伤可无药自愈恢复速度异于常人。眼下又后悔起来,虽不指望能成为一代大侠,但此时遭得罪若有高强内息调理,也能少受些。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胸有玄元气,行走去浊尘;
        收聚神光顶,连绵似若存。
        调息许久,依旧感受不到师傅口中所说那奔涌的气河。兴许本就不是习武修身的那块料吧,只得作罢。
        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屁股上的伤竟丝毫未消,疼得我皱巴了脸。不过筋骨逐渐可以慢慢活动了。只要不触碰患处,能缓慢走动。
        刚走两步,脚镣叮叮作响。我又赶紧坐下,生怕将天杀的狱卒引来。
        估摸着天已渐黑了,牢中送来牢饭。馒头硬得剌嘴,配以一碟素菜和一碗清汤。强忍着馊味吃完。满嘴异味,胸中那呕吐的欲望呼之欲出,只得深吸几口大气。这一餐算是熬过去了。
        闭目继续调息养伤,耳中隐约传来夜晚的阵阵虫鸣。
        子时,就快到了。


      IP属地:新疆5楼2019-03-04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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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众人重返肆萍山
          密道的尽头,是一块巨石。巨石侧面有一小缝,仅可一人侧身通过。后有一狭窄的天然洞窟,洞顶是张牙舞爪的钟乳石锥,水滴落下哒哒作响。不远处豁然开朗,洞外传来阵阵轰鸣如雷贯耳。出了那洞窟才发觉这密道的出口竟藏在瀑布后面的峭壁之中,阳光透过水幕映射出夺目的光彩。洞口下方十数丈有一小潭,为飞瀑激流冲刷而成。湖上水汽氤氲,美轮美奂。任谁见了这幅美景也想不到此处竟藏着山匪通城的密道。
          “接下来你可得把我抓紧了。”
          说罢李千寻拉着我紧跟雷、刘二人。崖边没有道路。雷破天轻功了得,三两下翻身登上崖顶。我则被千寻连拉带拽,待登上顶处,浑身酸痛狼狈不堪。一行人先后攀登而上。顶部有小块空地,四周密草丛生,满眼尽是百年古木遮天蔽日。
          在这密林中渡草行进了半日,突遇一人,那人喜道:“二当家、少当家的回来了!”一时间周遭凭空多出好些人来,想来都是那肆萍山寨的探子们。一众人相见甚欢喜不自胜。
          这肆萍山寨看起来倒是和想象中相差无几,木制围墙,方方正正四角各有哨塔一座。围墙外罗列着木制拒马刺。
          “少当家的回来了!”先前那探子远远地便大声招呼起来。木制城楼里闻声呼啦啦拥出百余人。为首那身材微胖的应该就是这肆萍山寨的寨主了。只见他一身红绸长袍,褐须短发红光满面,慈眉善目的倒不像是盘踞一方的山贼头子。
          “千寻,可算是回来了。有没有哪里伤着了?快让老夫瞧瞧!”
          “叔父,我好着呢,这次全亏了二叔和各位兄长关照,一点事都没有!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叫啥来着?”
          李千寻说着瞧向我,面露疑色。是了,昨夜一场厮杀,然后不曾顿步直逃亡至今,大家精神紧张,都还未曾介绍。
          “小女龙毓灵,拜见当家的,叩谢各位大侠救命之恩。”说罢便要跪下,却被大当家扶住了。
          “不必多礼,既是千寻带回的人,便是自家人,不必过于拘束,姑娘你有伤在身,先随寨中大夫疗伤去吧。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姑娘歇息片刻,今夜随我等欢宴畅饮!”说罢哈哈大笑,气度非凡。
          一行人吵着笑着进入寨内,这山寨不大,正前方一座三层阁楼算是主殿,殿中交椅排布,算是议事厅与宴会厅。左右两侧房屋则相对简陋不少,应当是生活起居之处。正中是演武场,各类兵器草人应有尽有,当是平日锻炼习武的场所。
          千寻带我跟着大夫进了偏房,所谓的“大夫”,是一位七旬老妪。女子看病,男子不便跟随。千寻将我交给大夫后便在外屋等候。掀开衣裤,只见从腰到大腿均已发肿发乌,老妪一边施针放出淤血,一边说道:“是何等黑心才忍心对一个小姑娘下此重手啊。还好只是伤及皮肉,筋骨并无大碍。待一会上些消肿化淤的药膏便无碍了。”
          我心中充满感激却又心怀疑惑。此时李千寻在屋外搭腔说道:“刘奶奶,你可莫小瞧了这姑娘,她先是以一己之力伤了尹家赵氏兄弟那两个奴才,又被城里那狗县令杖责五十大板才受此重伤。她绝非寻常人家女子。”
          “说归说,你这臭小子老实屋外待着,胆敢偷看,我定告知当家的让他好生收拾你。”
          “您可不要胡说,我哪敢呢。”
          听他们如此对话,不禁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心中也对这位和蔼老人好感大增,逐渐放下戒备。顺势搭起话来。
          “老奶奶,我师父跟我说‘医者救人,悬壶济世’,您通晓医理,怎的进了这寨子当山贼呢?”
          “龙毓灵!我们好心救你,你说我倒也罢了,怎敢如此这般与刘奶奶说话?!”李千寻在门外似是大为不快。
          “呵呵呵,无妨无妨,她乃是外人,不懂其中因缘。”
          原来这刘奶奶就是那刘老三的家中老母,原先在乡下以务农为生,连年战乱这田是种不得了,离开故乡以后便凭借着祖传的一些医药本事,四处医治病采药卖药,做上了游方大夫的行当。现幽州地界虽属大辽,但此地汉人众多,契丹人却没有几个。每年北方的契丹人会南下在幽云十六州挑选大量的汉人民壮北上,同时派下一些契丹军队驻守各州。此地百姓大多都是汉人,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僚虽仍由汉人担任,可他们却已无意民生,或一心讨好官僚内仕,或联合乡绅土霸大肆敛财。
          三年前刘奶奶带着儿子云游至此,刘老三赶集卖药恰逢契丹大军抓人。孤儿寡母逃跑途中被肆萍山众人所救。平日里见这群山匪虽是打家劫舍,却从不染指贫苦村落,反而时常将劫来的钱粮分发接济。才晓得这群人并非图财害命之徒,乃是实打实的义贼。索性就留在这里为寨中儿女医病疗伤。
          原来这山寨果然如李千寻所说那般,聚在一起的都是些忠义之士。回想方才所言,顿时面露愧色。刘奶奶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说道:“丫头不必想太多,外面兵荒马乱的,能遇到心善之人确实难得,不过在这寨中,你大可放心住下,寨中许多人皆是寨主收留下的苦命人,大家在一起仿若亲人一般。”
          心中羞愧难当,只得小声应下。不过须臾,刘奶奶为我护理妥当,又找了身女儿家的干净衣裳替我换了,这才告谢出了门去。
          “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度了君子。刚才是我失言了。”
          李寻欢等在门外,本来一脸阴沉,见我过来道歉,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不碍事不碍事,匪究竟是匪,习惯啦!”
          我正要再说,却被他一把拦住:“不再说了,嘿嘿,你这丫头换了身衣裳倒也经看,这伤也医了,衣裳也换了,快随我去拜见当家的。”
          说罢拉着我进了宴厅,今日少当家虎口脱险,寨中人人欢喜,大家各自忙着张罗。大当家和二当家正在交谈。
          “这就是我们肆萍山的大当家,也是我叔父。”
          “咦?怎麽你不是当家的亲儿子?大当家好,小女龙毓灵拜见大当家。”
          见我二人前来,大当家微微颔首:“江湖儿女,不必多礼。你就随寨中子弟叫我福伯便好。千寻生父亦是家兄,已故去多年了,我膝下无子,我将千寻视如己出相依为命。不过现在好了,寨中子弟生性淳朴,都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他叫人搬来几张凳子,刘奶奶那药膏当真好使,患处已然不觉疼痛。几人相坐而谈。
          原来他与千寻乃是峦山派弟子,因家中变故,而远离故土,来到这幽州发现此地时常兵戈相交,百姓为其所困。本就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一时间凭着一个義字和满腔豪气,频频出手相救并将人带回山中庇护。三来二去这肆萍山就出名了,逐渐演变成今日这偌大的山寨。
          寨中人均是周遭村落破了家的苦命人,以农户居多,因此寨中农牧渔猎一应俱全,平日里自给自足如寻常村子,偶尔有恶商经过便杀下山去一番劫掠,劫得钱粮用以周济乡村苦民。时间久了富豪商贾怨声载道,却在埂间地头赢得了美名。
          我亦将自幼岁师父在山中生活,又是如何遭尹万贯陷害入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到师父随林将军外出办事那段时,福伯突然非常激动地问:“且慢,你所说那林将军,是怎样的人?”


        IP属地:新疆7楼2019-03-04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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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新疆12楼2019-03-04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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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快的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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