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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宫大内，实是无奇不有。冯涧玉昨日想食葡萄，便有果园供采摘；今日想逗马儿，竟出来一灵囿。她自然不会错过此机会，遂携奚女前去。 】
【 手持马草，束衣捆袖，递往矮马口中，看着它咀嚼，她眉头一皱，甚为嫌弃。 】
“丑。”

（是日，风和日丽，我猜马场的小马儿，晒了太阳，该长得更高了。）
（前些日子它还小，谁也不许我骑上去。可我想骑上去，在宫里头兜圈儿，那可是比谁都跑得快，任是风也追不上，要让别的小姐妹都只能遥遥看着）
（至，还未见它，便嚷嚷道）
小马呀，我来啦～！

【 转头见人，她睨一眼，又收回神儿，兀自投喂一口粮。 】
“拂宜。”
【 她轻唤。待最后一根皇竹喂往矮马口中，放一拍双掌，接过媵婢湿帕揩净，解下捆巾往拂宜处去。 】
【 音不起波澜，平静如碗水。 】
“这马骑不得。”

（我一溜儿小跑了去，几日不见，倒甚是想念。想见它，更想瞧瞧它长大了没有。上回道是还未曾长大，不许我骑，如今，已然高了一些，总该可以了吧——正准备再近些，便听闻人声儿，一瞧）
冯娘娘~
（我还未曾有所动作呢，却被她发现了。我将手往背后一别，装出一幅什么也不干得样儿，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骑马！？

“算的。”
【 她伸出手，自拂宜眼前一晃，作严肃状。 】
“五个手指这样一捻，就算出来了。”
【 忽然想起洛阳城东的王半仙，便是这样骗走她的二文钱的，那时，她刚满四岁。 】
“我还算了一下，你今天这马确实骑不得，会被你……压、垮。”

（瞧她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晃，变戏法儿一样，我瞧得目不转睛，却未曾瞧出个所以然。此话听着，惯是以我打趣，我佯嗔道）
冯娘娘！我又如何压垮它！
（这小马儿，瞧着比我更大些，该是极容易带让我骑着的，我都已盘算好了路程。扬声儿添一句）
木制的马尚不能压垮呢，它可不是——

【 奚女撤去束袖，她捻指一抻，顿觉自在。扶鬓眄去，自是笑意凭生。压其两肩，转对马厩。 】
“瞧瞧它们…皆是小巧玲珑，如何称得住你这娇女。”
【 幼儿小髻乖巧，一摸。 】
“待它长大些，你再来。”

（她离我近了些，压着我的肩，我嗅到了一丝丝的香气，和阿娘，和沈文文，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味儿么？我昂首瞧她）
那娘娘您呢
（骑小马的愿望，总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有吧，这么有趣的事儿，大家都该是想做的，我猜，冯娘娘也是。我指了指小马，问）
你也来看它有没有长大？

【 稚童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界儿，已无最初的调笑心思，她牵起嫰手，与其比身而行，任是马驹嘶鸣，风过其间。 】
“我呀——我是来促它长大的。”
【 复又。 】
“待马驹大了，你也大了，咱们比一场！”
【 马驹大了，她也大了，就知事了。 】

（我曾好几次梦见，骑着小马儿在各个宫里转悠，去找了嫕姐、凳凳、小奈...每每醒来，都要来瞧一眼小马儿长大了没有。）
（冯娘娘促它长大，可一定要成功呀。我伸出小手指，要与她拉个钩。）
一言为定！
（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