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龙吧 关注:12贴子:458
  • 11回复贴,共1

三个大学生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留白


1楼2009-07-02 20:33回复
    十分抱歉,这个故事是以一句脏话开始的。
    “他奶奶的,徐阳,你在宿舍里吗?在就快下来帮忙!”在接到这个电话以前,那天本来只是一个平静而略微有些无聊的夏日。午后两三点钟,刚睡完了一个回笼觉的我,正半倚在床头,于将起未起之际盘算着下午该干点什么。恰在此时,我的手机发疯一般地叫了起来。电话是我的一个哥们儿楚雄打来的。这家伙性情爽直脾气火爆,一听他的语气、用词,我就明白这个huoyaotong又不知怎么被点着了。


    2楼2009-07-02 20:34
    回复
      “怎么了啊?就在一个楼里,用得着打电话吗?有事到我寝室……”
      “别废话了。你赶快下楼来!到了告诉你怎么回事。”
      等我忙不迭地赶到宿舍楼下,一眼就看到门口那儿围着六七个人,吵吵嚷嚷的。楚雄显然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另外好几个人我也认识,都是平时跟楚雄走得很近的朋友。
      “麻烦你们两个到那边,帮着把侧门看住了,”楚雄正指手画脚地对身边的人交代着,“窗户也要留心……”
      “别激动,别激动!到底怎么了?”我走到他后面,拍着他的肩膀问。
      “能不激动吗?”楚雄脸红脖子粗地叫道,“我的笔记本电脑刚被人给偷了!”
      “就刚才的事,寝室其他人上课去了,我一个人在上网。突然尿急了想上厕所,当时图方便,掩着门没上锁就出去了。完事回来没用了一分钟,我桌上的笔记本却不见了。你知道那可是我三个月前才花了八千块买的!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时候,宿舍看门的一位阿姨在旁边插话道,“学校里好多宿舍都被偷过,光笔记本电脑就丢了好几回。前几天我们特别挨着寝室提醒过大家要保管好贵重物品,出去了一定要锁门。现在楼下的招贴栏里还贴着通知呢。你们还是这么不小心……”
      这一番唠叨对于楚雄来说犹如火上浇油,他几乎是跳着脚大吼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要早知道我是住在贼窝里,就是睡觉我也得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可是我现在好像是住在大学宿舍里。就是旅馆也不能对客人说一声小心有贼,然后客人被偷了就甩手不管推个干净,学校难道反而不需要保护学生的生命财产安全吗?我们每年那么多的学费住宿费交来是干什么的?”
      “雄哥,你冷静点。别把火都发到阿姨身上。”我看不过去了,“她们这工作挺不容易,辛苦不说钱又少,偏巧轮值时碰到这档子事,本身也够倒霉了。”
      一阵上纲上线的咆哮过后,楚雄也收敛了些:“这个我知道。我又不是要为难她们。说到底都是偷我电脑那个兔崽子该死。我守住了宿舍门,就等于瓮中捉鳖,非得把那小子逮着不可!”


      3楼2009-07-02 20:34
      回复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秩序相当混乱。事实证明楚雄所说的“这样都还是不愿意”的人不在少数。于是难免就起了冲突。骂骂咧咧、推推搡搡都还算好了,局面没有完全失控实在是万幸。如果换了性子弱一点的人,可能就坚持不住,只有自认倒霉了,不过熟悉楚雄的人都知道,他的神经是足以与钢铁媲美的。
        等到形势好不容易稳定了几分,我才有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去找楚雄说话。酷暑难耐,又经过这样一番忙乱,更是因为心急和忧虑,他身上一件单衫已经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雄哥,这里人手基本上也够了,多我一个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要是找到他帮忙,说不定你找到电脑的机会就大了几成呢。”
        “哦。是谁呀?这么有本事。”楚雄急忙问我道。
        “他叫袁横波。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袁横波?”楚雄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印象。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侦探。”我提高声调说,“也是我们的同学。虽然还只是个大学生,但已经帮助警方破了几个大案子。前几个月,我们学校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就是他破的。我当时在校报做记者,还专门去采访过他。更巧的是,他就和我们住在同一幢宿舍楼里。我现在上去找他来帮忙,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和其他人还是在这里守着,等警察过来。你去找那个袁横波,他要是有什么办法,也不妨试试。”楚雄却没有我预料的那么积极,显然并不太相信袁横波的能力。
        我也无意和他争辩,假若袁横波真能破了这个案子,到时候事实会是证明我的话最好的证据。


        5楼2009-07-02 20:35
        回复
          “哦,对了,你这次来显然不是为了听我大谈游戏论吧,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才想起差点忘了过来的原意,忙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哪有什么案子吗?我却就给你带来了一件。”
          “按照福尔摩斯的习惯,这个时候他会靠在他的躺椅上,点燃烟斗,对客人说,”袁横波说着自己就坐下了,还向我扬了扬手中其实并不存在的烟斗,“请慢慢讲吧,先生。”
          听完了我简略的讲述,袁横波的第一句话是:“幸好现在是夏天。”
          “你说什么?”对于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要是现在是严冬时节,大家穿的衣服既多又厚,窃贼只要把笔记本电脑往他的衣服,比如羽绒服里一揣,就可以径直把东西带出门去,那你朋友之后做的就都是无用功了。”袁横波随口解释道。他双眼望着墙上的一个黑点,斟酌了半晌,又说,“而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你朋友的电脑找到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盗窃案,可以说是最容易的案子……”
          “那当然了。更何况有你出马,破这样的案子自然是杀鸡用牛刀了。”我决定再捧他一下。
          “我还没有说完呢。”袁横波话风一转,“盗窃案,可以说是最容易的案子,也可以说是最麻烦的案子。说它容易,是因为大多数盗窃案并不一定是布置周密、精心策划的,以本案为例,如果警方像对待谋杀案一样对待它,比如采取全套技术手段检验现场指纹、脚印之类痕迹,对宿舍里所有人做不在场证明的盘问等等,那么破获案件,抓到犯人几乎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说它麻烦也有原因,首先就在于警方不可能如此重视这样的案件。要不是楚雄他把小偷堵在了宿舍里,警方就算接到报案也不过派一两个人来随便看看,简单问问,作个记录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前面几次窃案不就是这样结束的吗?而且对于侦探来说,窃案,确切的说普通窃案,也许是他们最不愿接手的案子。因为逻辑思考在其中可能根本派不上用场。最简单的例子,在公交汽车上,发现钱被偷了,没有搜查和诘问的可能,要在拥挤的人群里找到窃贼和失物,还要有证据让窃贼认罪,面对这样的情况,一个最优秀的侦探,也不可能干得比一个警察更好。”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接这个案子了吗?”我有些失望地问。
          “不,我刚才说的那只是普通窃案,当然例外多得是,本案到底属于哪一种还不知道。”袁横波站起身来,顺手关了电脑,“先看看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我换一件T恤就走。”


          7楼2009-07-02 21:08
          回复
            沉默了好一会儿,袁横波才再开口道:“徐阳,《福尔摩斯探案》里有一篇叫《三个大学生》的故事,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了。不然我怎么会把我的这篇小说也命名为此呢?”这自然是我事后的想法,当时我则点了点头,说:“那是很久以前看过的小说了,现在还有些印象:故事好像写的是学校里一个教授丢失了考试要用的卷子,就求助于福尔摩斯,最后大侦探顺利地找出了犯人,解决了事件。”
            “准确地说试卷没有丢失,只是被人偷看了。仆人把钥匙忘在了放有试卷的房间的门上,给了犯人可乘之机:都是抓住了偶然的机会犯案,那个故事和本案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同点之一:故事里的犯人由于忙着誊抄试卷,没有注意到主人的回来,只好临时藏在了屋子里,”袁横波环顾寝室,说道,“而我们这里一望可知,是绝对躲不下一个人的。”
            “不同点之二,我们的窃贼好像没有像故事里犯人那样慷慨地留下泥球、铅笔屑之类的任何明显证据;至于第三就是,福尔摩斯的嫌疑犯只有三个人,而我们,一共七层楼每层十来个寝室每个寝室按三个人算就大约有三百个嫌犯。”袁横波作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又道,“不过我们也有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由于你朋友的迅速果断,把犯人和赃物堵在了宿舍里。接下来让我们具体的分析一下案情。”
            “刚才提到的故事里,福尔摩斯最出色的一个论断,我以为是他指出:翻弄试卷的人是偶然碰上这种可能性极小,犯人必然事先知道试卷在那儿。他的全部推断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而我们的案子里也有类似的情况:你朋友说他出去上厕所只用了一分钟,其说法可能水分不少,但无论怎么说,可供犯人行动的时间都十分仓促。这当中有动机和机会两个问题。机会绝对是偶然的,因为不可能有人知道楚雄什么时候会去上厕所。但是说到动机,我认为犯人肯定不会是临时起意,对于楚雄的笔记本电脑,他必然觊觎已久了。”


            9楼2009-07-02 21:09
            回复
              “而从这样的条件来考察,最有可能犯案的嫌疑人,就是同住在五楼这条竖向走道里,510、511、513这几间寝室的学生,平时进进出出,只要是有心人,肯定会注意到他楚雄有一台新笔记本的事,而且等楚雄进了厕所,到512寝室拿了电脑,冲回自己寝室关上门,是最快危险性最小的行动。而排在第二档的嫌疑人,就是这几间寝室主人的熟朋友,当然也包括512寝室楚雄他们三个人的朋友。说句不多心的话,就拿你打个比方,你是我的朋友,到我们寝室串门是很平常的事,假如我们寝室另有一人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你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天你又到寝室来找我,我恰巧不在电脑的主人也不在,笔记本就摆在桌上,拿了就走是很方便的事。同理,比如513寝室主人的一个朋友过来找他,走到过道入口,正看见楚雄出了门往厕所去,他只要心一横,冲进掩着门的512寝室偷电脑是完全可能的。如果寝室里还有别人,他也可以装成走错了房间的样子退出去。”
              “当然还有很多人有作案的可能,我们的推论只能确定最有嫌疑的范围罢了。你跟我转述过楚雄的话,他发现电脑失窃,跑下楼去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一个朋友吗?他还让这个朋友帮忙去侧门看守。但也许正是这个朋友刚才到他的寝室偷走了电脑,准备出门看看风头的时候遇到了楚雄。而在楚雄去了正门以后,他也最有可能不冒任何风险的把电脑从侧门运出宿舍。之后楚雄再找的帮忙的朋友,因为已经有人在看守了,便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不会的,不会的,我交的朋友为人我都清楚,绝不可能干这种事!”正说着,楚雄和一个身着学校保卫科制服的人走进了房间;刚好听到袁横波说的最后几句话,楚雄就连声表示反对。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本来就不一定对。”袁横波不以为忤,微笑着说,“不过这事倒也容易查实,只要去问问侧门的管理员,就知道你的朋友是否清白了。”
              “说了半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的?”看到和我在一起,虽然还没介绍,但是楚雄应该也知道这人就是袁横波了,而从楚雄的说话,袁横波当然也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可是跟着楚雄一起的那个保安却声色俱厉地质问起我们来。
              “我们是……”我正要报出袁横波的名头,他却抢先说道:“我们是楚雄的朋友,帮他在这里守着案发现场的,你放心,我们没有动过屋里任何的东西。”
              得到楚雄的确认,那人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却仍然很不耐烦地说:“那好,现在我们要开始调查了,你们回自己寝室去吧。”
              “你也太不客气了!”我想要和那人顶撞几句,袁横波却一拉我,说:“那我们就先出去吧。”
              走过楚雄身边时,袁横波把钥匙递还给他,一边对他说:“等会儿忙完了,到我们的309寝室来聊聊吧。”


              10楼2009-07-02 21:10
              回复
                “怎么你不要求和他们一起调查呢?”我埋怨袁横波道。
                “怎么要求?我又没和他们保卫科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知道我是谁?”下楼的时候,我们还和走在后面的几个保安擦身而过;大热天里揽上了这麻烦事,他们的面色都有些不善。袁横波继续说道,“我想楚雄一定会说服他们去查房的。说不定小偷害怕了把电脑随便往哪里一丢,被他们找到,这事也就算了结了,我们还是先等等消息再说吧。”
                我们到侧门向那里的管理员了解了情况,又找到楚雄那个朋友问了问,排除了他的嫌疑,然后就在袁横波的309寝室静待着事情的发展。
                足足过了有一个多钟头,楚雄才喘吁吁地敲门进来。袁横波马上递了一杯早就备下的冷开水给他。
                “谢谢,”楚雄一口气喝完了水,放下杯子道,“你就是袁横波吧?我是楚雄。”
                两人正式介绍过后,袁横波开门见山地问道:“电脑找到了吗?”
                “没有。”楚雄沮丧地摇了摇头,“他们在我寝室里检查了一阵,什么线索也没找到。我磨破了嘴皮子,想让他们挨着房间对所有寝室进行搜查,他们嫌工作量太大,最后总算答应先搜查五楼的寝室。差不多一个小时,我都在跟着他们查房。笔记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藏东西的地方我们都仔仔细细地找过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那几个人正在我寝室里休息,过一阵我会再去劝说他们继续搜查其他楼层,”楚雄又提起了劲头,“出口还是被人看守着,电脑就在这幢宿舍里,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嗯,”袁横波缓缓点头道,“我想你们在搜查其他寝室之前,可以先检查一下各楼层的垃圾桶、厕所和水房。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找到电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11楼2009-07-02 21:10
                回复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机会却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袁横波说的地方都找过了;楚雄他们留了一个人在寝室,其余人分成两批,一批从一楼往上搜,一批从七楼往下搜,也始终是徒劳无功。大门不能封锁太久,如果这次搜查过后还是找不到电脑,那么也只能以窃贼早就把赃物运走了作为结论而草草了事。
                  袁横波这下也坐不住了,他皱着眉,在寝室里来回地转着圈儿,还不时用手揉搓着自己的额头。
                  “怎么样啊,横波兄?想到什么了没有?我的头可快要被你给转晕了。”
                  听了我的抱怨,袁横波停下身来,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只是没有法子确定。”
                  “什么可能?不如说出来听听。”我催促着他,“还是你也像所有那些爱卖关子的侦探一样,不到最后绝不像他的助手透露一点想法?”
                  “他们之所以卖关子、故作神秘,多半还是因为怕丢了面子。”袁横波乐道,“名侦探不是应该料事如神的吗?任何一次错误都会毁坏这样光辉的形象。所以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以前,出于谨慎的考虑,他们往往就三缄其口了。这和我们治学上说的‘读天下书未遍,勿妄下雌黄’是一样的。”
                  “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把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拿出来大家讨论讨论,也是很正常的了。”袁横波坐到我的对面,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先不管捉拿犯人这回事,我们要做的事可以简化为在一个封闭的大楼里找寻丢失的东西。其前提条件在于,犯人的确没有把电脑运出宿舍。能够证实这一点的证据是什么呢?首先是两个出口管理员的证明。接着楚雄和他的朋友看住了大门,而且从那两个地方可以看到宿舍所有的窗户,从阳台把电脑运出去也就成了不可能。”
                  “确认了这一点,我们再来进入正题。虽然保卫科的查房还没有结束,但是我本来就对他们的行动没抱什么希望,因为我们从犯人的立场来想,在知道出门无望,又清楚搜查不可避免之后,就是最最愚笨的人,也不会还把电脑藏在自己寝室。还是拿公车上的摸包贼打比方:设想在行窃之后,窃贼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失主就把住了车门,要求对所有人进行搜身,这时要是小偷还把赃物藏在身上,那不是等着被抓吗?这种情况下小偷最可能的做法就是悄悄把钱包扔到地上,这样至少可以保全自己。所以我让楚雄他们先查找水房和垃圾桶,因为把电脑往那里一扔是最简便的脱身方法。但是事实证明本案的犯人并没有这么做。”


                  12楼2009-07-02 21:11
                  回复
                    “我们接着再看他还有什么选择:仍然以公车窃案为例,把赃物扔出车窗是一种恶意的行为,就算得不到财物,也要让失主蒙受损失。本案里我让他们检查了厕所,窗外也一直有人注意着,因此这种可能也基本可以排除。”
                    “在公车上,窃贼还有可能做的,就是把赃物随便塞到旁边一个人的包里。那么本案里犯人会不会把电脑藏到了别人的寝室呢?一来这样做并不容易,二来过了这么久也应该被屋主发现了吧。退一步说,等楚雄他们搜完了全部寝室,就可以证明事实是否如此。”
                    “如果他们最后还是毫无收获呢?我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了一种并不那么现实却可能会出现在小说中的情况。”袁横波在这关头却突然岔开了话题,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了,“美国小说家西德尼•谢尔顿在他的杰作《假若明天来临》中,塑造了翠西•惠特尼这样一个出色的女贼形象。当然按照时下的流行,应该叫她做侠盗或者怪盗。我认为这一形象比之亚森•罗宾以及他后世无数的同行都绝不逊色。高超的手段倒是其次,其有血有色的个性让人尤其难忘。本书的第一部分,写得特别出彩……”
                    “一次行窃当中,”袁横波悬崖勒马,没有继续跑题,“惠特尼在特快列车上偷得了一位贵妇人价值连城的珠宝。警方立即扣留了所有乘客,对全部车厢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但珠宝还是不翼而飞了。原来惠特尼把珠宝藏到了贵妇本人的行李包裹当中——对于受害者,警方当然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严格检查——并在警察离开之后将两人的行李掉了包。就这样,她在警方眼皮子底下顺利地完成了行动。”
                    “你的意思是说……”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还不明白不成了傻子了吗?
                    “可是不对啊,楚雄后来是锁了房门的啊,小偷怎么能再把电脑藏回去呢?”看着袁横波连连点头,我却反驳道。
                    “关于这个我另有可能的推测,现在先不说它,”袁横波淡淡地说,“我们先假定犯人把电脑藏在了楚雄的寝室——我相信保卫科的人在那里没有像在其他寝室那样翻箱倒柜——他最有可能把电脑藏在寝室的那里呢?”
                    “会不会是衣箱里?那儿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不多啊。”我想了想说。
                    “现在的天气,我们会经常打开衣箱拿换洗衣服,我想在那里电脑藏不了多久的。”袁横波摇头道,“你还记得那里有几个编织袋吧。你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先别急着否认。我这里也有一个基本一样的编织袋,只不过放在床下。里面的东西可能和楚雄他们的相同。”袁横波向床下一指,又说,“你想想,也许你那里也有这样一个袋子呢?”
                    “棉絮。我的编织袋里放的是棉絮。”没等我想明白,袁横波就接着说道,“像我们家离学校远的,冬天用的棉絮,要是夏天拿回家去,之后再搬过来就太麻烦了,所以时节过了我们就往往把它用编织袋装好放起来,就像我们现在铺在床上的凉席,冬天时候不就是卷起来放在墙角的吗?”
                    “把电脑裹在棉絮里面,一来那个袋子几个月都不见得会被打开,再说就是偶然打开,要不把棉絮倒腾出来,也不容易发现里面藏着东西的。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主意呢?”袁横波有些得意地问我。


                    13楼2009-07-02 21:11
                    回复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袋子打开一看,不就全清楚了吗?”
                      “我不是也怕猜错了没面子吗?所以我才要等他们的结果,他们越是没有结果,我这个猜测成立的可能越大。”袁横波起身说,“‘当所有可能都被排除了的时候,剩下的一种,不管它看上去是怎么的不可能,都一定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是遵照福尔摩斯的教诲办事的。”
                      “当然我不可能穷尽所有的可能,所以如果结果真的如我所料,也不过说明我的运气不错而已。”在出门的时候,袁横波这样说。我想他的潜台词是“如果不是这么回事,也只是因为我的运气不佳而已”。
                      当楚雄刚刚拉开编织袋的拉链,袁横波就一把抢过了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床上。结果……结果他的运气果然很好。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袁横波满意地说:“现在我想大家听一听我最后的一个推测。就是关于犯人怎么进到锁了门的寝室来藏电脑的……”
                      “也许犯人就是雄哥两个室友之一,”我在一边打断了袁横波的话,“他们也有钥匙啊。”
                      “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楚雄说过他们是上课去了。他们在课间偶然回到寝室,又恰巧楚雄不在,这样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可能之一是犯人当时偷了电脑就没带走,直接藏在了编织袋里。不过这样做一来会耽搁更长的时间,而且也没意义,要知道当时他并不知道宿舍会被封闭,他最佳的选择还是尽快把电脑运出宿舍。”袁横波娓娓道来,我们彻底成了听众,“我们学校之前也发生了几起类似的笔记本失窃事件,如果我们不孤立的看待它们,我们也许会有所启发。首先我考虑的是,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些赃物?卖给二手笔记本收购商?不同的宿舍不同的窃贼,还是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学生,通过不同的渠道处理赃物,就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吗?还有大家想想,窃贼为什么要把电脑藏到编织袋里这么麻烦?不说钥匙的问题,在行动的过程中还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如果仅仅是为了脱罪,随便往厕所一扔不是方便很多吗?他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是为了今后再把电脑弄出去。但是谁能够再有机会把藏在楚雄寝室编织袋里的电脑弄走呢?只有他的两个室友以及——宿舍的管理员。”


                      14楼2009-07-02 21:12
                      回复
                        “我们可以把这些事件认为是一个团伙犯罪。其中的主角是一个宿舍管理员。我们学校的规矩并不是一个管理员永远负责某一幢宿舍,而是要轮休的。当然这些窃案不会发生在他当值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和这些案子有如此重要的联系。他并不会亲自下手,但他可以居中调度,既联系下家负责销赃,还可以找到一些道德败坏又缺钱的学生实际操作。当他在某幢宿舍当值时,他会密切注意有那些目标可以下手,然后复制这些寝室的钥匙交给他的下手,让他们伺机行动。”
                        “让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今天没有找到电脑,过了三五天以后,事情平静下来,楚雄也认了倒霉,一个案发当天根本不在现场的管理员轮值到了我们宿舍,那么他完全可以趁512寝室没有人的时候上来取走电脑。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窃案,因为失窃的是被认为在几天前已经丢失了的东西。”袁横波赞叹着总结道。
                        “我知道你们也许会认为我说的只是天方夜谭。不过还好电脑已经找了回来——你们可以再商量是否要以此为饵来钓一钓鱼——我的使命应该可说是完成了,那么,”袁横波颇为戏剧性地鞠了个躬,“请允许我就此退场了吧。”


                        15楼2009-07-02 21:1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