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惠 你开我开？

【窗牖未开，紧紧地拢着，生怕漏了一丝的风进屋。但帘幔是束起来的，叫朝曦透了进来，金色的光芒洒了一室。】
【我懒倚在床上，昨夜至今，仿佛由死到生一般，于黄泉路上走了一回。幸甚，还能瞧见这样大好的曦轩，幸甚——低了雪颐，似水的眸光落至旁侧的小人身上，他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
【不经意间侧首，瞧见门外偷偷摸摸藏了个小身影，一眼便认出了是谁。】陶陶。【提声唤人。】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来到容华榻边，趴在沿上，瞧那昨日刚来到世间的小家伙。然后便移开目光，去看容华。捉住她一只手，小声问】
“你还好吗？”

【候她近前来，展双翠，与人一笑。】我很好。【略一垂眸，望了眼身侧的小儿，轻声道。】他也很好。
【柔荑由她握住，引其坐下，后又腾了另一只手，替人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那陶陶呢，你好不好？【我知她所忧为何，昨日之事，只怕叫稚子心底留了不少的阴影。】
【我未怪过陶陶。无论换了何人，是否能料到此后果，彼时之情景，我都是要伸出那只手的——所谓“良知”二字，是自幼及长父亲一直耳提面命予我的告诫，便是入了这深宫帝阙，亦不敢忘。】

【端详着她的面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昨天在外面，我都听到了……”
【听她是如何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门内之人有多痛苦，自己在门外就有多煎熬。放轻了声音】
“如果不是我走路不好好看，踩到了弹珠，就不会摔跤，也不会带累了容华。”
【不会作如果她不拉自己的假设，所以更加内疚。】
“昨日阿娘说过我了。”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慰。】陶陶，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聆得“弹珠”二字，眉梢微微一动，她同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遂截了人话头。】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是个意外——【一顿，又添道。】笑笑她也是无意的，你也是。【但笑笑确实大了，该知晓些道理了。】
【喟然一叹。】这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娴妃娘娘那边，我会同她解释的。

【磨蹭着她滑嫩的手指】
“弹弓是我送她的，弹珠也是我给她配的，我当知晓会有弹珠的。容华怀着身孕，见了容华，我也当告诉笑笑不要玩了，或是着人把弹珠都捡起来。万一是容华踩了呢？跟容华比，我好歹灵巧多了。”
【勉强笑了一下】
“我是长姊，放纵弟妹玩乐，也当有善后周全的责任。”

【听陶陶道了一大堆话，颇有几分诧异，后回过味来，知她为此事愧疚之深。】好了，陶陶。
【我不愿她溺在自责之中，斟酌着用词，缓声。】陶陶，这是个意外，纵然是出了事，但是以全局而观之，你的责任在其中也是微乎其微的。我们避不开所有的意外，或许躲过了这个弹珠，还会有另一个石子——
【垂首看人。】只要你不是有意的，这便足够了。

“我怎么会是有意的呢……”
【将脸蛋靠上她肩头，想着她的话，过了一会儿，嗔她一句。】
“容华真会给人找借口。还全局观之……书读得多的人都能讲出这么多道理吗？”

【见人似放松了些，舒眉山而笑。】许是吧。【摸了摸她小脑袋。】所以啊，陶陶也多读些书，就能讲出很多道理了。
【二人絮絮低声说着话，骤闻一声啼哭，是长业醒了。将之抱了起，轻轻拍打其背，柔语哄着。】

【看她哄那小娃娃，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胖胳膊，对她夸了几句，说什么小弟弟以后大约会长得好看的的云云。见小娃娃又睡了，不想再打扰容华，也没顾她没洗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轻手轻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