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玄离便到了天界。
“诶,玄离大人,你来了啊。”一小妖问。
“唔,是了。情况怎么样?谛听――那污秽呢?”
“那污秽已经逃走了。但是……您自己来看看吧。”他苦笑道。
小妖领着玄离来了天池前,那里已经聚拢了一群妖。
“哎哎,让一让让一让啊。”
玄离和小妖好不容易挤进了妖群中。刚刚就闻到一股异味,一看到天池的水,玄离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他蹲了下来,细细端详起来。
天池水在正常情况下是清澈的,若是近了污秽之物便会变得浑浊。可是现在,天池的水已经浑浊且浓稠泛红,散发着腥臭味,就像有尸骨泡了很久,腐烂在其中一样,活脱脱一个血池。
“究竟是有多邪恶的污秽啊……”刚刚见史令一脸淡定的样子他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
“难怪可以无阻碍地穿过结界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妖发现啊?”
“怕不是施了法隐去了气息。”
“在天界怎么隐去气息啊,不可能的。”
众妖议论纷纷。
玄离把手伸进了血池里,闻了闻手上红色的的的液体。
“哎,大人……”
“……”
不是血,玄离心道。倒像是……玄离眯了眯眼睛,像是颜料。
“何时发现的?”
“不久前。我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逃了。可是天池的水半个时辰前开始不对劲――但是当时只是震荡,没有任何变混浊的迹象。”
“啧。”如此污秽,可以无障碍地通过天界结界,但是天池半个时辰后才显现?
玄离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地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抚了一下脸。
“玄、玄离大人……你的脸……”
“唔?”玄离这才发现自己用那只沾了红水的手抚了脸。
“……”
“说起来,今天的确是有妖在天池旁边转来转去的。不会就是污秽吧?”
“呸,天池会暴露它,它靠天池那么近干嘛?”
“今天倒是有几个不认识的妖向史令大人所处的琅嬛去了。”
“难道也是它伪装的?”
“嗨!它去那地方干什么?”
“天界的确没什么可偷的了……”
“你们不看看自家有没有丢东西么……”
此话一出,惊醒一大群吃瓜的群众。妖群散去了一半。
琅嬛?玄离突然想到之前在那本伪天书里看到的内容。琅嬛是藏书之地,那里有……
“天书!!!”他心里一惊,顾不上解释,丢下众妖奔向了琅嬛。
“如果……如果那本书里写的都是真的……那么它应该已经烧毁了天书了!只可惜现在已经追不上了……”
“啊,对了。”玄离突然想到了,“谛听呢?”
自己本来是主要来找谛听的,刚刚看到事情那么严重也就抛到脑后了。“怎么把蓝玉盘还回去啊……”
顷刻玄离已经到了琅嬛门前,却迟迟不进——琅嬛是藏书之地其中除了天书外还有许多的禁书,当然不是普通的妖能进来的地方。虽然看起来琅嬛的门是开着,实际上这之间也是两个不同的灵质空间,进去要通令的。而他,没有通令啊……
“该死,就该和另外向别人借下通令的……”玄离暗暗懊悔。
结界虽要通令,却是只识通令不识人,因此可以向别人借着用。
“现在怎么办?回去借通令吗――也不知道谛听在哪里……”
“哟,玄离大人。”“玄离大人。”
“唔?这声音……”玄离又惊又喜,转过去道,“史令大人。太好了你回来就好了――诶这是谁……”
“啊啊我也是通令啊……”那女子无奈道。
“这是和我一同办公务的……话说玄离大人你脸怎么了?”史令答。
“哦哦没事没事。原来通令有两位吗哈哈哈……”玄离摆了摆手。
“我们分管不同事物的。”虽然比较在意,但是史令尽量不去理这“血迹”,“我主要在天界,而她主要在人间办事。被称为人间史令。”
“那……你怎么现在又会天界来了?”玄离问。
“去接她啊。”天界史令看了人间史令一眼,叹了一口气。那人间史令嘿嘿一笑。
“哦对了,你们知道谛听在哪里吗?”
“谛听大人?”两人相视。
“他刚刚离开天界啊。”人间史令道。
“啥……啥?”玄离感到脱力。
“应该是去蓝溪镇吧。”人间史令又道。
“……”
“哦对了,你们查一下天书有没有缺少毁坏的。”
两位史令又相视。
因为天书记载着古今还有一部分未来的事情,所以几乎除了史令外其他任何人连碰碰都不行,更别谈看了。
“嗯,好。”
两人于是转身进了琅嬛的结界之中,消失了。
一会儿,看不见的结界中出来了二人。
“就现有天书,没有缺少的,也没有损坏的。”
“哦……啊啊?”玄离懵了。“确,确定吗?”
“确定的。”“我们可是很靠谱的!”
“这、这样啊……”玄离感觉一直在脑子里牵动他神经的那根线,断了。
“玄离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玄离突然感到自己很累,“我……我先走了……”
“恭送玄离大人。”“玄离大人拜拜~”
玄离脑子乱乱的,离开了琅嬛。两史令也转身进了琅嬛,消失不见。
没走多远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蓝玉盘还回去,于是想回去找史令帮帮忙。
转头看见一妖穿着大袍子从琅嬛出来。既然能进琅嬛,那就一定有通令了。玄离心想。本来史令就是有公务在身的,也不能老麻烦人家,自己又记性不好,干脆现在逮着一个人,麻烦他送一下。
“哎哎,等一等等一等!”
小妖几乎吓了一跳,因为在旁人看来玄离完全是一幅刚刚动了杀戒的模样――血都溅到脸上啦,连手上都有!怕不是徒手杀的……小妖内心一阵疯狂吐槽。
“那个……能帮我个忙吗?认识谛听吗?”
小妖穿着大袍子,大帽子下几乎看不出来是点了头的。
“哦,认识就好。”玄离取出蓝玉盘,“帮我把这个给谛听——给老君也可以,去蓝溪镇……”玄离说了一大堆,总算是把那小妖说明白了。“你可以用这个直接去蓝溪镇哦。”
玄离最后说完挥挥手表示再见:“那就多谢啦,麻烦你了~”
然后玄离飘飘然离去,他自然没有看见那小妖脸上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