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没来过大漠的人，是想象不出这里的风的：这里的风不需要靠吼叫来逞出威势，他只需要带着大大小小的沙粒扑倒你身上、围到你身边——大的化作砂纸，打磨你的脸庞，把刺痛带到心间，同时磨得脆弱的心灵血肉模糊；小的化作黄色迷雾，叫你目不能视，到处只有满天黄色和幢幢鬼影，连太阳的光都不再有力量。
在这种地方，能长出什么花?
少年瘫坐在黄沙间，沙子瞬间吞没了他半个身子。他颤抖着打开水壶，最后几滴水滴下，却因颤抖的手被甩到了地上。
低头望去，连水渍都看不到。
哪里有什么花，只剩下头晕眼花。
2
偏偏这大漠里，还真有地方能开花——那一处借着巨岩遮挡着的地方，附近还有些水，荆棘丛中生出了不知哪里来的野花：那种白色的，花瓣吹弹可破的，娇生惯养出来的花。
她在那里躲过了酷暑严寒，静静地沉睡着。
荆棘丛中的睡美人，静静地沉睡着。
有人来了，她就会被唤醒。
可是有人来了，她也会开始衰老了。
3
大漠的边上，也有些人住着，他们借着和岩石一般坚硬的性子，任大漠的风，也没能吹得垮他们。
不单是性子，他们的一切都是石头做的。
石头上怎么开花?
是刻在石头上的花。
4
少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晃晃地快要掉下去了。
而他本人，已经摇摇晃晃地掉下去了。
背上被荆棘刺破，流了满背的血蜿蜒的血液把衣服染出了一片狰狞的花。
少年翻过身，眼前晃过一片白。
是那朵花。
5
借着那一点养育了花和荆棘的水，少年硬是从大漠的风中活了下来。
他背后的痂已经和石头一样硬了。
可是水给了人，花哪里还有水？
少年跪在地上，捧着那已经变得和大漠一般土黄的花，泪水打在花瓣上，变成浑浊的土黄色。
“活……活……”
沙哑的声带的震动，和风吹着发黄发硬的废纸的声音没什么分别。
6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花？”村子里的人围着那黑褐色的一小团，笑成一片，有的还指着少年，那指尖仿佛戳到了少年的眼睛里。
他嗫嚅着:“原本，之前，不是这样的。”
几个小孩拿着花了花纹的石头砸到他身上，边砸边笑“这才叫花!”
大人们假意叫孩子们：“别这样！”之后便躲在孩子们后边笑着看热闹。
少年的身上又添了些青青紫紫各色花朵。
是夜，少年对着那团忍不住发火：”你怎么不会说话，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呀！你才是真的花！真的，真的……”
泪水沾湿面庞，可是花不会说话，有什么真和假？
7
“听说荒漠里长着花呢，真的吗？”
“这么多年了，还没凋谢？骗人吧。”
没来过大漠的人，是想象不出这里的风的：这里的风不需要靠吼叫来逞出威势，他只需要带着大大小小的沙粒扑倒你身上、围到你身边——大的化作砂纸，打磨你的脸庞，把刺痛带到心间，同时磨得脆弱的心灵血肉模糊；小的化作黄色迷雾，叫你目不能视，到处只有满天黄色和幢幢鬼影，连太阳的光都不再有力量。
在这种地方，能长出什么花?
少年瘫坐在黄沙间，沙子瞬间吞没了他半个身子。他颤抖着打开水壶，最后几滴水滴下，却因颤抖的手被甩到了地上。
低头望去，连水渍都看不到。
哪里有什么花，只剩下头晕眼花。
2
偏偏这大漠里，还真有地方能开花——那一处借着巨岩遮挡着的地方，附近还有些水，荆棘丛中生出了不知哪里来的野花：那种白色的，花瓣吹弹可破的，娇生惯养出来的花。
她在那里躲过了酷暑严寒，静静地沉睡着。
荆棘丛中的睡美人，静静地沉睡着。
有人来了，她就会被唤醒。
可是有人来了，她也会开始衰老了。
3
大漠的边上，也有些人住着，他们借着和岩石一般坚硬的性子，任大漠的风，也没能吹得垮他们。
不单是性子，他们的一切都是石头做的。
石头上怎么开花?
是刻在石头上的花。
4
少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晃晃地快要掉下去了。
而他本人，已经摇摇晃晃地掉下去了。
背上被荆棘刺破，流了满背的血蜿蜒的血液把衣服染出了一片狰狞的花。
少年翻过身，眼前晃过一片白。
是那朵花。
5
借着那一点养育了花和荆棘的水，少年硬是从大漠的风中活了下来。
他背后的痂已经和石头一样硬了。
可是水给了人，花哪里还有水？
少年跪在地上，捧着那已经变得和大漠一般土黄的花，泪水打在花瓣上，变成浑浊的土黄色。
“活……活……”
沙哑的声带的震动，和风吹着发黄发硬的废纸的声音没什么分别。
6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花？”村子里的人围着那黑褐色的一小团，笑成一片，有的还指着少年，那指尖仿佛戳到了少年的眼睛里。
他嗫嚅着:“原本，之前，不是这样的。”
几个小孩拿着花了花纹的石头砸到他身上，边砸边笑“这才叫花!”
大人们假意叫孩子们：“别这样！”之后便躲在孩子们后边笑着看热闹。
少年的身上又添了些青青紫紫各色花朵。
是夜，少年对着那团忍不住发火：”你怎么不会说话，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呀！你才是真的花！真的，真的……”
泪水沾湿面庞，可是花不会说话，有什么真和假？
7
“听说荒漠里长着花呢，真的吗？”
“这么多年了，还没凋谢？骗人吧。”
胡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