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打了一路的腹稿，见到额娘的时候，我还是很紧张。按理说，她待我亲如女儿，我也真心视她为母，一家人相聚，本该是其乐融融。可我总觉得这里头暗潮涌动，尤其额娘私下里谈到闺房中事，更紧张到手心儿冒出汗来。后来，她没追问，自然，我并不知道她有没有去问她的儿子。我只知道额娘最后说，秦淮河的夜景很美，让他带我去瞧）
（与他并肩站在秦淮河边，我偏过头看他的侧脸，而后控制不住的，折身就往他怀里靠，听到他的心跳声，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如此痴迷与眷恋。）

【回金陵的最后一程，时间有些赶了，故而改行了水路，才赶在小年时到了家。】
【家中待上了两日，好似额娘每日都拉着墨毓在聊天，起初也不以为意，但来后便觉得墨毓的神色有些不对，也不好多问，只得择了个无事的傍晚，带她去瞧瞧秦淮夜景散散心。】
【秦淮两岸虽说青楼楚馆众多，但不得不说，夜里的景色是极不错的。站在岸旁】
可想游河瞧瞧？

：不要，就这样待一会
（我珍惜着这难得安静的片刻，只想与他静静依偎，不想做任何事。这一路走来，我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管是不是责任，始终，他待我是好的。我听见不远处又隐约传来琴音，我又看到夜空上高悬的月亮，都让我想到初见的那日。）
：抱抱我
（扬起小脸要求，双手却早就自动环住他的腰身）
：我们初见的那日，也是这样的琴声，这样的月亮，你还记得吗

【本只是微靠着，眼下却是整个人都靠了过来，伸手揽了她入怀】
记得，印象深的很呢。
【遇上个行为举止颇为奇怪的姑娘，怎么能不印象深刻？尤其是，当这位姑娘成了自己的福晋时。】
【说来初时只是因为不愿忤逆额娘才答应的娶她，而今不过半载，却已是真正的将她当做了相伴一生的人。好像发生了些什么，可仔细想想，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你知不知道，那次，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却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以前，我不愿告诉他，就连上次，我也是略略带过不愿多提，以前我总觉得太过虚幻，他不会相信，更怕他会以为那是我为了别的什么原因而编造出来的，现在问他，想告诉他，是因为我知道这半年，他对我的种种好，让我按捺不住心里的那份感情，想把前因后果一股脑儿的告诉他）
：你想听故事吗？

【此前她便说过以后会与自己解释，只是左等右等的也不见她与自己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便一直就这么放着了，直到今日她在此提及。】
这话怎么说？
【自己记得清楚，那日观星楼上分明是第一次相见，至于第二次则是在惊鸿影，怎么到了她这里，观星楼上却不是第一次见了呢？侧目看她，等她细说。】

：有一个人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看不清他的脸，梦醒之后一片空白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和额涅说过，我梦里的人，就是月老爷爷赐给我的真命天子，额涅那时候只当我做笑语，我怕也只是童言无忌）
：我一度以为是我自己的幻想，直到那一日观星楼，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世间的一切都有安排

【这话说的神神叨叨的，颇有几分庙中神婆解梦时的姿态。可她话说的真切，也能很好的解释那日观星楼上的表现，故而暂且信了几分。】
这么玄的吗？
【河边站久了觉得有几分无趣，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她去游船】
这儿的景也看过了，不如去游船吧？带你瞧瞧这秦淮两岸的景色，正巧这儿也有空船。

：我那日见到你，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是慌了…我怕我不够优秀，怕我不足以让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怕我转身又是一场空…
（不说当日，哪怕此时此刻，我都依旧在害怕，与他这些日子的相守也是南柯一梦，梦醒之后不留痕迹。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我怕来不及，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瞬间消失。我毫无保留，到头来，他还是不信。并不知道说着话，眼圈也会红。原来呵，谁先动心谁先死。）
：好
（应了一句，同他上船，两岸风光再美，也激不起我心头半分波澜）
：世间玄事之多，听过，便忘了吧

所以你就剑出偏锋，为图让我记忆深刻？
【说的那么真切，让人不得不信，可偏却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只怕要让她失望了。】
【摇了摇头，寻了艘空船，带着她进了船舱，舱内早有那火盆支起，比起船头要暖和了不少。】
船头风大，你既怕冷咱们就在这儿坐着瞧吧，虽不像船头那般看的真切，但也算不错了。

：美的你，我都说了是故事，随口胡编说着玩的，当不得真
（故作潇洒把话题扯开，明知他不信，我再多说什么都是废话，还不如彻底一点。为什么，心还是好痛，真不公平）
：不，看就看的清清楚楚，要不上来干嘛
（不理会他的建议，径自往船头走，哪里风大就往哪儿站，冷的身子打颤也不肯罢休，脑子越大清醒。我开始反驳他了，或许，我在他身上，在面对情关，我已经失去太多，包括我自己，得不到，扔了）
：秦淮河两岸，什么最多？

行，你说是故事，那便当作是故事吧。
【刚才要说的是她，现在不承认的也是她，这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难测。】
【她非要上船头，自己也拦不住，只能让人备了手炉给她揣着。于她身旁并立，再听她问，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
秦淮两岸嘛，自然是青楼楚馆最多。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分明自己只在昔年未入京时陪着同窗来过一两次罢了。】

：去过几次～去的哪家，指给我看看呗
（歪头瞧他，故意逗他。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想明白了也不怕了，释怀了反而舒服。）
：我看那姑娘够不够美，配不配得上我的夫君
（说是玩笑，还是觉得心里头像是针扎一样细细的疼，不等他回答，也没再多说什么。冻的也够了，扭头回了船舱。）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谁还记得啊。
【摆了摆手，看着有些敷衍但也是实话，至于她怎么想自己就不知道了。不过她这话里的酸意自己倒是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