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生活犹如一场化装舞会，每个人都试图用面具挡住自己的真譋实表情。
　　11月1号，5：50AM
　　万圣节前的狂欢之夜过后，伦敦苏豪区（1）的清晨有些安静，巴士站牌孤零零地伫立在街边，对面小酒馆的霓虹灯在薄雾中一闪一闪，看起来有些暗淡。店门被吱拉一声推开后缓缓地自动关闭。靠近店门的酒桌上趴着的人满身酒气，闻声动了动眼皮，继续昏睡过去。
　　进来的黑发男人身材高挑，步伐很轻很快。没人会多看他一眼，这个人打扮得就像任何从一个街区外的梅菲尔金融区过来喝酒、消遣和听音乐的商譋务人譋士没什么两样——一身黑色西装，一件白色衬衣，浑身没有一根多余的线条，连神情里都透着一股子上层人譋士的淡漠。
　　他拉开椅子坐下，桌对面的金发中年人早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之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却只得到一个点头作为回礼。
　　“有时候我几乎搞不清楚，咱俩到底谁是谁的上司。”
　　“你总喜欢凡事提前，而我更习惯准时准点。”黑发男人看了眼表盘，确认自己没有迟到。
　　金发男人叫来酒保，要了两杯百加得朗姆酒，加冰加可乐，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长话短说，Grindelwald。”他没有拿起酒杯，“你知道我工作的时候不喝酒。”
　　对方并没有因他的无理而懊恼，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很明显。
　　“那么就谈谈工作。”他从文件包里抽譋出一个档譋案袋，牛皮纸装订，A4大小，上面印着老式火漆，“你知道流程，别让局里失望，Tom。”
　　黑发男人并没有接过它，他对这玩意太过熟悉，十年来他拆过无数封这样的档譋案袋，“让我猜猜，”他双手合譋十垫住下巴，“是上周那个和科学院有关的保密事譋件么？”
　　“你的直觉总是那么准。”Grindelwald拆开档譋案袋，丢出几张照片，“目标人物，JamesPotter，一级研究员，那个机譋密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们原本可以提前和警厅打声招呼，但是上面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牵扯到太多机譋构，所以别惊动了ScotlandYard（2）。”
　　Tom的视线扫过桌面上黑发男子的照片——那是各式各样的JamesPotter，有他在足球场上飞奔，也有他在伦敦大学带着学士帽，还有他抱着儿子对着镜头傻笑——视线又重新回到金发男人脸上。
　　“Grindelwald，亲自动手这活不适合我，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人了。”
　　“但你有经验，”对方喝了口朗姆酒，“最重要的是，Tom，我信任你。”
　　“你信任我？”Tom发出气音，短促地笑了一下，讽刺意味十足，“别骗你自己了，我很清楚自己在你眼中的位置。”
　　Grindelwald没有回答，而他也没去在意对方脸上到底会是什么表情——那多半是没有表情或笑得温文尔雅，但Tom知道这个老狐狸绝非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Tom盯着那些摊在桌上的照片，思考了片刻，然后接过档譋案袋，将印着James个人信息的纸整理成一沓。
　　叠在一起的照片露譋出一角，一抹模糊的深红色。
　　他拨譋开遮挡在上方的文件，一个明媚的笑容立刻浮现在红发女人的脸上。她有一双杏仁状的翡翠色譋眼睛，仿佛透过纸张望着对面的人。
　　翻过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LilyEvansPotter.”
　　Tom盯着它看了三秒，表情阴晴不定，然后将一沓纸和照片全部收进了档譋案袋内。
　　“11月1日，”金发男人抿了一口酒液，随意地看向窗外——清晨的天空阴暗得像是黄昏，“一个适合送葬的日子。”

　　7：45AM
　　Harry通常不会赶时间上学，因为从他的住处所在地，帕丁顿街，到四个街区外的大学只有区区1英里的距离。打车上学需要5分钟，骑自行车则大约10分钟，但他更习惯在清晨的薄雾中慢跑着去学校，那通常费不了半个小时。
　　但是今天早上，他只能在嘴里含譋着牙刷的同时匆匆穿上外套，并且在跨上自行车之后才来得及用手胡乱耙了几下头发，这只能让那本就乱七八糟的黑发显得更具有后现代艺术感。
　　都是昨晚该死的万圣节前夜派对！Harry在他的好兄弟Ron的怂譋恿下，一口气干了半杯柠檬哈妥（3），其后果就是，在被几个红头发哥们儿送下计程车后，他在自家大门前吐得稀里哗啦。
　　红灯亮了起来，他捏住刹车。
　　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阵骚譋乱。
　　他撑在把手上，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奋力拨譋开人群，左手上拿着一个与之不太搭调的女士箱包。
　　“抢譋劫！”一个女孩在尖譋叫，距离有些远，声音不太清晰，“那是个抢譋劫犯！”
　　路上的行人纷纷闪身给黑衣男子让路。
　　一声鸣笛扯回了Harry的注意力，他看回前方，信号灯重新跳转到绿色，而他恰好挡住了一辆轿车。
　　距离今天早上的人文社譋会科学考譋试还有十五分钟，Harry看了眼表。
　　人文社譋会科学考譋试……
　　“啧。”他不满地皱眉，猛蹬脚踏板，掉头拐上了路旁的行人道。

　　7：47AM
　　Hermione越发觉得自己今天被扫把星缠身，她就不该把那个死贵的、空有其表的包背出来，同时穿了一双两英寸的细高跟鞋。
　　那个抢譋劫犯粗譋暴地扯断了她的箱包带子，差点让她崴了脚。
　　“抢譋劫！”Hermione高声喊道。
　　而后，在罪犯逃离的方向，她眼睁睁地看见人行道上的人们惊呼着闪避，一辆发了狂的自行车迎面疾驰而来——冲着黑衣人的方向。时间仿佛在拉长，像是慢动作的镜头。
　　对方显然对突然窜出来的自行车毫无防备。
　　略微刺耳的摩擦声中，Harry在捏紧车闸的同时猛扭车把，斜过来的车身扫向前方。伴随着一声骂街和一个女孩的惊叫，他连人带车砸在了那个倒霉蛋身上。
　　“你他譋妈譋的，骑车不长眼啊！”抢譋劫犯气急败坏地扯住Harry的领子，将他狠狠推开。
　　“抱歉，刹车不太灵光。”Harry扑上去拽住对方的胳膊，男人手上的箱包在争执中掉落在一旁。
　　这个找死的臭小子，他啐了口唾沫，铆足劲头将拳头轮向半空——然后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譋叫。
　　Hermione将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并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譋抗时，用一记干脆利落的肘法自下而上击中了他的下巴。
　　抢譋劫犯痛呼一声，捂着腮帮，恶狠狠地瞪着她，同时后退了几步，扫了一眼路上的行人，发现有人已经掏出了手譋机预备报警，于是飞快地转身跑进了一个岔路。
　　“你还好吗？”Hermione急忙蹲下，检譋查那个依旧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发现对方并无大伤后，转而皱起眉头，“你也太鲁莽了，万一对方带了刀或者枪怎么办？”
　　Harry还回味在方才姑娘那一记漂亮的肘击上，并没有太注意她的责备，只是指了指男人逃离的方向，想也不想就问：“让他逃了吗？”
　　Hermione伸手拉起他时听到这话，几乎被逗乐了，“怎么，你还想追过去吗，大英雄？”
　　“没，”年轻人腼腆地笑了一下，顺手捡起地上的包递给她，“检譋查一下里面的东西少了没有。”
　　Hermione接过包，查看了一下内容物，然后长出了口气。Harry确信他分明是瞥见了那本《阅读中世纪历譋史》（4）的一角，怪不得那包这么沉......
　　“我已经报了警，而且拍下了他的脸，这街上有监控录像，他没那么容易逃走。”Hermione将手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示意，然后疑惑地看见年轻人一下变了脸色。
　　手譋机屏的右上角显示着时间：7：55AM.
　　“Fuc——”Harry手忙脚乱地扶起自行车，“我还有个考譋试！”他跨上车座，像要去参加环法自行车大赛一样冲了出去。
　　Hermione看着对方的背影愣了一秒，喊道：“谢谢你——”

　　10：30AM
James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
桌上的手譋机震动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拿起电譋话。
“Harry？”
......
“嗯，项目现在正在攻坚期，加班是照常的，可能赶不上晚餐。”
电譋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说：“爸，今天是万圣节。”
James瞥了眼墙角的高清摄像机，将笔记本略微调整到一个从镜头的方向看过来有些反光的角度，然后飞快地点开了在线票务服譋务页面，鼠标从伦敦飞往美国的航班上扫过，最近的一班机在下午三譋点起航。
他犹豫了片刻，鼠标下移到23：45的夜班机，点下了订票按钮。
“好，今譋晚我会到家。”James露譋出一个微笑，并且确信对方能听到（5），“在晚饭之前。”
Harry放下手譋机，露譋出一个微笑。因为迟到十分钟而差点被Snape教授赶出考场的郁闷一扫而空。
去他的人文社譋会科学考譋试。
21：05
不久之前，James终于下定决心递交了他的辞职申请。他换下实验室的白大褂，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譋机。
室外相当冷，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伦敦的夜灯在湿漉的街道上倒映出碎光，汽车的鸣笛和行人的交谈瞬间包裹了他。
这才像个真譋实世界。
一辆计程车停下，James拉开车门，报出地址。
外面很黑，路灯在雨中有些模糊。
但他很快察觉出了异样。
车速很快，显然已经上了快行车道，这可不是平时他回家的那条路！
“你在往哪开？这不是帕丁顿街。”他皱起眉头，手指按住了口袋里的手譋机。
计程车拐了个，绕进了一条阴暗的小路，James无法判断现在他在伦敦的哪一个街区。
“放下手譋机。”司机说，一双眼睛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没什么用，我想你也明白。”
“我不明白。”James不动声色地说，试图从话题上寻找突破口，“你要是要钱，我可以给你。”
车停了下来，雨点噼啪打在车顶上，车门自动开譋锁时发出卡啦一声微响（6）。
司机走下车，拉开车门，用冰冷的黑色枪口直指后座上的人，声音在雨中异常清晰：“你要是不明白，那我们就说点简单的话题，下车。”
22：30
幽深的小巷中，一点光亮了起来，微弱的震动声被淹没在雨声中，三分钟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那是一辆空无一人的计程车，一台手譋机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自动锁屏上的背景，是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女人，拉着一个小男孩，目光温柔如水。
22：33
“嘟——嘟——”
单调的背景音一直在重复，Harry有些失望地放下电譋话。
他从椅子上起身，拨譋开窗帘看了外面的雨夜——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街灯。密集的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像是贴了层朦胧的膜。

吞

已收藏√

这个设定好棒！楼主加油

最近在搬家，所以更文被耽误了，间隔时间可能有点长...

小说原名《nonverbal communication/非语言沟通》，现在已更改为《The Gettier Problem/盖梯尔问题》
作者本来就是个起名废，一个小说名绞尽脑汁改来改去，结果越改越学术风了......不过这个盖提尔问题是我偶然发现的，觉得很适合此小说的主旨。

关于人物年龄问题：因为是无魔法的现实背景，所以人物年龄相对于原著来说做了相应调整。
小说开始时各个人物的年龄（包括已逝世的人假设活到现在的年龄）
哈利 波特（Harry Potter）及其同龄人 20岁
汤姆 里德尔（Tom Riddle）30岁
詹姆·波特（James Potter）&莉莉·波特（Lily Potter） 41岁
西弗勒斯·斯内普（Severus Snape） 41岁
阿拉斯托·穆迪（Alastor Moody）47岁
盖勒特·格林德沃（Gellert Grindelwald） 61岁
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 Dumbledore）63岁
其他人物年龄根据剧情需要会继续添加上来。

字数：5029（不包括注释）
　　Grief is a somewhat complicated and misunderstood emotion. Yet, grief is something that, unfortunately, we must all experience at some time or other.
　　哀伤是一种复杂且难以被理解的情感。然而，不幸的是，没有人能够逃脱悲伤。
——《论死亡与临终》
01
首都伦敦警鍺察厅总鍺部内，AlstorMoody正在向上级进行电鍺话汇报。
“......那不过是道听途说，上个季度的犯罪率统计已经出来了，市内的情况还不错，”ScotlandYard的老牌警鍺官一副身经百战的口吻，“只是西敏市的犯罪率还是高于平均值。”（1）
对方对这个数据并不很满意，尽管和往年伦敦居高不下的犯罪率相比，今年的情况不过尔尔。他还想说些什么，有人冲进了办公室。
“Moody！”年轻的实习生语速仿佛机鍺关枪，“我试图打电鍺话但总线一直在被占用！”
“慢点，Granger，这不是抢答。”Moody揉鍺着眉心，挂上电鍺话。老警鍺官心知肚明，能让Hermione这位胆大细心的姑娘在称呼上级时丢鍺了“Officer”一词，这次的案鍺件八成不容小觑。
“唐鍺人街发生一起枪击案！”
Moody深吸了口气，起身，“我明白了。”他在抓鍺住椅背上的大衣的同时，顺手抄起桌上的警鍺官证。
于是这位蝉联了伦敦警鍺局破案率排行榜第一的警鍺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招呼自己的一帮得力干鍺将，奔赴雨夜中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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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黑鍺暗中闪烁。
Harry快速地眨了几下眼，抖掉睫毛上的水珠。车窗外的世界在雨帘中扭曲成一幅抽象画，轮胎的震动与他的感官有些脱节。意识仿佛在缓慢地沉淀，一直沉到胃里，直到刹车带来的惯性迫使他的身鍺体向前倾倒。
那感觉像是五鍺脏鍺六鍺腑都在移动，而他本人却还静止在原点。他尝试着移动腿部，动作还算自然——至少没有直接栽到车门外去，感觉却几乎丧失。
作为目击证人，TomRiddle看着窗外，没太在意车内另一个人的存在。路灯暗淡而寒冷的光线将他的面部轮廓切割得像是尊雕像。
年轻人跨出车门的时候绊了一下。Tom等了他一会，下车后打开伞，转身关上车门。
后面一辆警车紧跟着停下，走出来的另一位目击者是个中鍺国厨师，头上还带着往下滴水的厨师帽，看起来有些滑稽。
Hermione钻出车门，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一下聚焦在现场最年轻的人身上。
光线很暗，但她不会认错。
“是你。”她扶着车门，有些惊讶。完全没料到昨天上午那个笑容腼腆的阳光大男孩和现在这位浑身湿鍺透又失鍺魂落魄的受鍺害鍺者家属会是同一个人。
Harry向她走过来，虚空的目光却仿佛穿透她看向无尽的雨夜。俩人擦肩而过。
走在他身后的黑发男人略微抬起自己的伞沿，扫了她一眼。
Hermione突然感觉，伦敦11月初的雨有股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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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当时并不知道Potter先生正在被人挟持？”
“不知道。”TomRiddle无所谓地耸肩，“我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小巷里没有路灯，还下着雨，所以没看清情况也很正常。”
Moody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目击证人，目光从他的枪灰色大衣扫到皮鞋，同时在内心快速做了个定位：年龄最多三十，经济条件非常不错，举止受过训练，沉稳利落的职场气质则证明了对方并不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为什么不开车回去？”
“我不酒驾，况且那儿离我的住址挺近。”
“从昨晚9点到午夜，这期间都有谁跟你在一起？”
“这可是个很私人的问题，”对方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十指交叉抵住下颌——一个防卫性的动作信号，“你知道，苏豪区的夜生活十分丰富，如果说我一直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那不合情理。”
Moody板着张脸，正要开口说话，敲门声响起，一个警錵察走进来递过一沓文件。他接过，低头扫了眼上面TomMarvoloRiddle的基本资料：CPsychol（英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学家），23岁时就取得心理学博士学位，在政錵府的咨询性NDPB（2）任职......履历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甚至没领过交通罚单。
高智商，心理学博士。Moody心想。真是个好专錵业。
“你为英国政錵府工作？”他抬眼问。
“算是。”Tom微笑，“这么说来，我们可以互称同事。”
“这关系跨得可有点远了。”经验丰富的调錵查员可不吃这一套，“话说回来，案錵件发生时，你没办法证明自己在哪，对么？”
“警錵官，你觉得我是嫌疑人，还是目击证人？”
Moody冷冷地看着他。
Tom将手肘撑在桌上，上身前倾，一丝被雨水浸透的、混合着檀木和苦橙的男士香水（3）气息飘了过来：“我只是说，我没有一直待在众人眼皮底下，但如果证人是证明标准（4）的一个必要环节，我可以配合调錵查找来证人。”他眯起眼睛，“请您不要忘了，目击证人的笔录调錵查并没有强錵制性。”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需要问了，容我先告辞了。”他放缓了语调，起身略带歉意地冲警錵官点了点头，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心理学博士。”Moody在对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你是不是也能观察出我的肢錵体语言？”
这并不算在调錵查员和目击证人的笔录范围内，只是一个私人对话。
黑发男人步伐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Moody看着他的背影，合上笔记本，揉了揉额角，那里的血管突突跳了两下。
TomMarvoloRiddle.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隐约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妙，你回忆不起一个人，却对他的某种细节特征留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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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披着警璆局提璆供的毛毯，看着大厅对面的电子钟：凌晨3：15，跳到了3：16。
从坐到走廊的等候椅上，他就一直保持沉默，像一尊石像，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线条都是僵硬的。时间过得极慢，每一次眨眼都被拉长。
Hermione从房间出来后，看见的就是他依然保持着两个小时前坐下时的姿璆势——没有移动，除了水珠从发梢滴到地上。
她走过去：“你没事吧？需要点热水吗？”
Harry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看着前方的电子钟，说：“有两个目击证人。”
Harry转过头来，看着她。Hermione没有转头，但她知道，对方在认真听自己讲话。
“一位叫Lee，中文名李仑山，一家中式餐馆的厨师，在听到枪响后赶到了案发现场，报了警，他不太会说英语，具体情况还得等翻译员来沟通。另一位是TomRiddle，政璆府员工，下班后去了唐璆人街对面的一家酒吧，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被人胁迫的JamesPotter先生......”
Hermione斟酌着词汇，在说道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听，像学璆生在听教授讲课。
“......我们会尽快侦破案璆件，一旦有其他线索，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Harry用一种过于平静的语调说：“谢谢。”
他起身，将毯子放在座位上，朝着走廊出口走去。
“Harry，”年轻的实习警在身后叫住他，她在不久前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全力相助......以朋友的身份。”
“谢谢。”他机械地重复，摇头，“我没有什么需要。”
刚刚做完笔录的Tom正好从房间里出来。Harry从他面前走过时转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恰巧也在打量他，两个人的视线在几秒内撞在一起。
空气中璆出现了细微的嗡鸣声。Tom移开目光，掏出手璆机，按下接听键。
Harry看见了男人的腕表。
人造蓝宝石镜面，由于光的折射率有别于一般的玻璃，反射着幽蓝色的光。
指针停在了10：12的位置，不再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