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失陪
失衷、失意、失败、失去,最后的我,只能失陪。
……
“砰——”
瘦弱的白衣少年被黑壮的贼酋猛地踹飞,落到几步开外的沙地里,扬起一片飞尘。
“没用的**。”没有异能,瘦弱不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除了一张白净的脸,浑身上下无半点可取之处,“怪不得你那个哥哥懒得找你。”
鬼面跌坐在沙地上,白衣弄上了污渍。他又气又怕,浑身发抖,背对着贼酋的眼里尽是狠厉。鬼面无意识地紧抓着沙子,沙从指尖溢出。
他已经做好了被暴揍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那贼酋今日没甚怒气,莫名地踹了一脚后,也没再泄怒地暴打一顿。
贼酋看着发抖的鬼面,甚是嫌恶。
鬼面支起身子,忽然看到有几只浑身火红的蚂蚁爬到了他的手臂上,痒痒的。
蚂蚁吗?
记忆中的那个哥哥曾和幼稚的自己蹲坐在石砌的台阶上,看着地上的蚂蚁忙碌地搬运食物……
那个时候的哥哥还会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他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得让鬼面以为现在的痛苦都是场噩梦。梦醒了,还会有那个言笑晏晏的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告诉他“那只是梦,哥哥在呢”。
蚂蚁叮咬产生的轻微刺痛让鬼面回神,他轻轻地想将蚂蚁拂落,火蚁便又顺势爬上了他另一只手,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鬼面有些气恼,索性捏死了它们。
什么蚂蚁,什么过去,什么哥哥。
只怕那才是他生平做过的唯一一场梦。
现在的自己,醒了。
真的。
鬼面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骇然地发现被叮咬之处开始发痒,然后灼痛,像极了那天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火。他有些慌张,却又无人倾诉。
这里,是没人在乎他的。
他心惊胆战。
伤口开始出现水疱。鬼面不敢弄破它,因为会流出黄色的东西。
他十分无措,一双眼里尽是慌乱。
哥哥,我应该怎么办?
鬼面全身发痒,红斑开始在白皙的皮肤上蔓延。他战战兢兢地掏出怀里的铜镜,双手剧烈地颤抖。
这是鬼面在离开哥哥后第一次想着看看自己这张脸。
“啊——”铜镜里的那张脸,遍布红斑。
他发狂一般地将铜镜砸到沙地里。
这不是我,不是。
“给老子闭嘴。”贼酋被突然发神经的鬼面吓了一跳,顺手抄起一根木棍,就往鬼面背上砸去。
“老板,他好像中邪了。”其中一个看到鬼面样子的手下说道。
“**一个。”贼酋看了鬼面的样子,甚是觉得恶心,“死了,就扔了;没死,照着用。”他走进踢了踢鬼面:“带好你的面具,别来恶心我。”
虽说鬼面连异能都没能觉醒,整个人又是弱不可言,却意外的命大。他昏昏沉沉地扛了几天,症状开始好转,红斑渐渐褪去,只是那手臂,却是无法回转的一言难尽。
反抗团和黑袍使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渐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一切都朝着难以挽回的方向发展。
反抗团抢夺了四圣器。
鬼面被贼酋彻底地激怒,不要命地发疯,于命悬一线之际,觉醒了吞噬的异能。
鬼面成了贼酋,又生生地被封印了万年。
他作天作地,害人无数,从柱中逃了出来,然后彻底地失去了一切。
他想念那个对着他笑的哥哥,又痛恨着那个对他人温柔的黑袍使。
如果能再来一次,他可能哭着喊着,就是不去地面;也可能笑着闹着,死死抱住哥哥;或许还会哭着笑着,道:“这次,是我不要你了,哥哥。”
只是,结束了。
当沈巍在地君殿回顾鬼面的一生时,鬼面真想说一句:
我亲爱的哥哥,这次是真的失陪了,时间很长很长,你
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