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知道江斐的妻子,因为江斐早年行侠江湖,觉得生活太不安逸,最后两人离异,他的妻子更改嫁了当地的知府。
他拍了拍江斐:“江师兄……欲除烦恼须无我,各有因缘莫羡人。你不用羡慕小弟,小弟这事,也不知道多少周折。大嫂那事,或许也是对你的一种磨砺罢。”
江斐摇摇头。“算了吧展师弟,你就不用安慰我啦。”
两人正说着,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声响。
屋内两人同时惊叫了一声:“来人!”
展昭和江斐随声而入。却见地上茶碗中流出的水,在青石的地面上,嘶嘶地冒着白烟。
展昭和江斐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对面的两个人,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丁月华”站在打碎的茶杯边上,轻轻蹙着眉梢。
赵祯一时慌乱,“展……”
话没说全,却被江斐打断:“展公公,烦将房门关上。隔墙有耳。”
赵祯一震。却看展昭前去将门掩上了。
“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朕也不知道,爱妃刚才抚琴。朕听了心中喜欢,故而倒了杯茶水于爱妃。哪知爱妃没有接稳——幸好没有接稳。”
白玉堂看了赵祯一眼。
“江护卫、展护卫,此事重大。你们先去外面看看,别叫旁人听见。”
这话,竟然是将两个护卫支走。展昭闻言,疑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看对方正确认性的对他点头,便将还想说什么的江斐硬拉了出去。
白玉堂砖头看着赵祯:“皇上,这一次,您信了么。”
赵祯闻言,眉头竟是皱得越发紧了。“可是,这么说来,我们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
丁月华一笑:“皇上,至少,有人下毒了,总好过对方完全没人搭理我等吧。”
赵祯一想,对呀,既然寥寥无几的知情人中,便有对手的人,只要将这几个人盯住了,便能找到幕后的元凶。这远好过连凶手的影子都抓不到:“爱卿言之有理。可是,他们既然明知道爱卿的身份,又为何,还要来下药?”
白玉堂垂下眼眸,以免赵祯发现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厌恶。“这……妾身就不明白了。”其实他如何不明白。只是这样的道理,赵祯自己也不会想不明白的,他又何必去提。
哪知,赵祯竟然是摇头一笑:“诶呀,展护卫不但自己识得大体,宠辱不惊,想不到连他结发的妻子,都如此光华内敛。”
“皇上?皇上此话,妾身不明白。”
“对方这样做,若是你真遭不测,展护卫对朕,只怕就要敢怒不敢言了。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折了朕的一员大将?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卿当真不怕展护卫吃醋么?”
“拙夫同妾身历几劫而定情,还不至于有此担忧。”
“啊……是了。哎……”
“皇上因何叹息?不如妾身再抚一曲,好令皇上宽心?”
白玉堂的琴艺并不高,曲中却自有一种高义。赵祯听惯了精工之乐,听白玉堂的琴音,不由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但是相比他的琴音,赵祯现在显然更想说会子话。
“不用了。朕想同你说说话。你给朕讲讲你和展护卫的事可以么?”
“妾身……不会讲故事。”
赵祯一听,以为“丁月华”是害羞了,不由一阵好笑。“是你和展护卫一起经历过的,又不是叫你编故事。”
“事情太多,多是生生死死的事。请皇上莫强妾身所难。”
赵祯听丁月华这一提,想到展昭曾因他下令处死白玉堂一事,在两人婚礼当日悔婚。后来丁家又因为牵扯到朝廷的事情,遭了灭门之祸。的确都是劫历生死,也并不快乐的事情。“对不住,是朕的不是。朕是真心羡慕你和展护卫的。所谓患难见真情,朕这一生,怕是都体味不来的了。”
“皇上,皇上乃上天赐给万民之子。观人情世故,本当若天之临照,渊之深宏。这儿女私情,皇上原不必费心的。”
“朕也是人啊……”——眼前的人,终究不是白玉堂。虽然时而的神情相似,但他对她而言,终究还是一国之君。永不能像他对于白玉堂那样,变成一个平起平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