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在她身后,亭外一架蔷薇开的极为繁盛,花枝随风摇影,映衬着她清丽眉眼潋滟似地漾开,陡然地,胸腔传来一道极其细微声响。
就在这瞬间,一个想要俯身一亲芳泽的冲动冒出来,像猫爪子似的挠在心间,却被生生克制住,警觉地将被丝丝剥离的理智拉回,我可以放任自己为任何一个女人沉迷,而唯独她,不行。
即使心动,仍强迫自己克制冷静地不予回避,她并不挣脱,我亦未松手,这样的对视,在旁人眼中,自是一番含情脉脉。握在掌中手腕很是纤细,柔若无骨,微微垂眼,将笑意敛了敛,伸手取下她腕上那只羊脂玉镯,从怀中锦盒拿出一对吴越美人镯,直径极细的玉钏,玉色通透,质地极佳,白玉中嵌一抹红,灵动至极。她手腕本就纤瘦,这对玉钏戴上尺寸正巧合适。相府嫡女,将候长子,那柔荑握在宽厚掌中,也恰为匹配,所谓般配,便是势均力敌的制衡。
“正好,这就作为回礼吧。”
说罢,倒还真将那只羊脂玉镯收入怀中,明明是精心准备的礼物,却用了一种极为随性的语气,好似真的就是随手的回礼。午后暖阳照的人有些庸散,在这散漫和煦的气氛里,一道极其细微的气息,从不远处繁茂枝叶阴影后传来,使得眸里笑意一滞,隐隐地,慢慢腾出几许不悦,相府高手何其之多,即使她这细微到如同落叶的气息,却已然暴露了隐身之处,这是暗卫最不该犯的失误。微微侧首,眼含责意,正好与那双隐藏在枝繁叶茂后的眼睛四目相对,一只松鼠蹲在她肩头,脸上尚有未及掩去的笑意,隐隐透出几分俏皮,蓦然地想起,她竟与晏遥欢差不多的年纪,而早在十年前,阮秦桑尚是一个骨瘦嶙峋的小丫头片子时,就已做好随时为我赴死的准备……不由地,那眼底的责备化为不忍心,只片刻,又若无其事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