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和你对戏的是墨尔赫知秋，也是皇嗣辈的，我们可以戏闺蜜，暂定地点是茶楼吧。我家开的
（。一早还未睡醒，窗外鸟儿都没有一只，就被老姐拉着起床，天际翻着鱼肚白，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着呵欠从墨尔赫府邸而出，驱车前往茶楼。清晨有些安静， 连带着人也没有几个。这个时辰茶楼有供应早膳，所以一早被拉起来一起帮忙。）
（。好不容易忙完，这边三三两两来了客人，大姐去招呼客人，而我因为太困，只就近存了一个位置落座，小手揉按着双眼，朦胧间好似见着案桌有一份早点，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塞，心想这大姐还是心疼我给你准备吃的，并未深究这到底是不是大姐准备的，吃的开怀。）

（飞燕衔柳，候雁归巢，檐上雪化尽了，北国已在春深中。临街的茶楼嚣闹，我于此间点上一碟小菜，拼一笼猪肉大葱包，垂首吃茶间，白软的一双手伸上我的包子，而后只听见呜呜哝哝的声儿，斜歪了身去瞧，比之包子圆而更甚的脸蛋儿，跳进一汪清泓里，拾笑与她）
偷包子贼！
（知秋之于我，闺中损友，情分尚能维持至今，也是仗着她的好性儿，我舍得下一半荷包）

（。又累又饿，又困，哪里还能顾得其他，虽身处嘈杂之地，也只是能将就，刚吃完一颗包子，准备再拿一颗，却被一句偷包子的贼二字所扰，眉心一顿，想着谁敢放肆，一股脑的起身，道 ）
“小贼在哪儿，竟敢在我家茶楼撒野——”
（。四处环顾一圈未见骚动，反而有些安静下来，四周的人群转了头过来瞧着我，带着一脸的迷茫样子，有些诧异，吞了吞口水，转头才看见边上的人。）

（她有栀子香的清冽，周身萦绕的却是挥散不去的憨气，这也是我十分喜欢她的缘由，总能予我不同的惊喜。而眼下诚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小贼在哪儿？”
（“啪嗒”一声启开悬在颈间的西洋怀表，一面不足掌心大的玻璃镜，正对她睡眼惺忪。我合该放心了，她这样的憨傻，墨尔赫府应当想不到送她待选，故而我敛下的唇，此时又扬起，窗缝里透过的光影摇晃，印在腮旁，恰似老虎的须子）
“小贼在这镜子里面”

（。人来人往的竟有往这边方向来的趋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挥手赔笑。待人群散去之后，才转眸对着跟前的人，无奈的垂下双臂，交叠案桌之上下颚抵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道）
“你怎么有空过来啦——”
（。说着听闻她的打趣，也只跟一笑，瞥她一眼道）
“哪有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贼，我就算做贼，也得先劫你才对。”

（茶舍一角，容得下四五张桌子，廊下徐过春风，携来人间第一香。熙攘一阵，闹剧方收场，一手扶颐，一手叩着梨木面儿，珠串儿清脆，拨棱出一首轻快的调）
我身无长物，除了一身美貌，有何可劫？
（仿若话中人是他人，赞美的也是他人，未觉不妥。不端不正的笑，故作打量她）
我这不是怕你们家将你送阿房嘛~所以我就赶紧过来看看，顺道吃你们家的薄皮儿大包子。
（知秋与皇家，不该有所牵扯，那漩涡中的凶恶，并非是她能承抵）

（同她之间也是孽缘，算起来也是心甘情愿，小丫头跟机灵，每每一起总是喜欢一起搞怪。同她之间从未有过矛盾，大抵也是因为她很是可爱，扬起的眉梢将她一番打量，又道 ）
“嗯，也是这一身美貌，可惜了。”
（耳侧听闻她一句送入阿房，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这也是缘何我要来店里帮忙缘故，只因阿玛一直念叨 ）
“看来你已经听说的，太后邀请世家小姐入宫，为的是哪些阿哥们选福晋。”
（。正说的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个瞪眼，双手撑着桌面，道 ）
“难道——你不会——准备去？”

（一双润骨丹里她持着身子，倾到我方寸间，声声碎玉，引起我心中波澜，一同坠摆的还有齐耳的朱红流苏，很痒，却不想笑）
我不知道
（我时常想，为何小姑姑执拧着走入了那道宫墙，明明大姑姑的眉眼里，并不能看出她对那墙里有多热爱，甚至有些，厌倦。青睫一闪，睇她）
我不想去，可懿旨难违，只盼，无人能看上我这一身美貌罢~
（话音落了，眸弯似月，咬上一口包子，化开一腔愁思）

（。双臂支撑着半个身子，凑近了她跟前，想将她眸底的那份犹疑看的清楚，希望是我自个眼花，然而并不是。有些失落的落座，带着几分无奈 ）
“我家中也是催了起来，但我并不想入宫，更不想嫁入皇家。”
（。瞧着三姑姑，幸福是幸福，庆幸的他们是相爱，而其他几位姑姑，担负着家族荣誉，爱之于她们，想来是奢侈的，这并不是我想走的路。）
“阿玉，要不我们打扮的丑些，相信就没有人看中我们了。”

（凡八旗适龄女子，皆需入宫待选，三年尚可一避，这回却难躲。她眼里像是溶了一块冰，雾化了，我不忍得伸出手，覆上她的肩，嘴里囊着包子，声儿也像蒙了层纱）
且宽心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忽而她又挺了身子，道出一段话来，其中内容，使我惊愕，又失笑）
好主意啊——到时候不仅没人看中我们，也不用嫁旁人了，咱俩直接做个姑子。
（加上殿前失仪，勒尔甘玛法必定举着拐棍儿执行一通家法）

（。从未想过入宫，便是姑姑一个个进宫，于我好像也是没有关系的事儿，若非今日这件事儿，我只怕想都不会想。眉梢微皱，将她面容瞧入眼中，带着笑意，略摇了摇头，道）
“是呀，也别无选择，只能等待——”
（。能够做的只是自身可以做的，虽然不能过分，但始终是一个机会，扬了扬眉梢，点头道）
“就这么干，想想觉得很刺激哎——”

（瓷杯未及唇沿，吹散烫人的温热，待抿下一口玉绿，辨得她并未听出我话中意，一时滋味难以名状，唯有咽下茶汤，伸出手给她一个脑瓜儿崩）
好赖话你是听不明白啊？刺激你个大头鬼啊刺激！
（原以为她只是憨，却没成想已有和蠢字儿搭边的迹象，不免深深担忧起，倘若有一日无人看顾她，是怎样一番光景）
少吃点包子罢，我看你就像包子~

（。眸微动，直勾勾的看着跟前的瓷碟，一颗颗肉包，还带着热气，若换做往日早已将他们下腹，而今却失了胃口来，本同她打趣，那一句反驳之言，只引得我一个鬼脸送她，吐了吐舌头 ）
“这叫做苦中作乐——”
（。听到她一句像包子的话，不由的气鼓鼓两颊，瞥她一眼过，只一句话儿 ）
“那也比你好看，比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