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利波特那个小崽子是不是要来了？” 一踏入校长室，斯内普劈头盖脸地说，“现在你没有理由再拖着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了吧？”
“啊，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从文件上抬起头，向他挥了挥手，“坐。”
斯内普站在原地瞪着对面人好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拖开椅子坐下。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 他咬牙说，“你不是一直说让我保护哈利波特吗？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更称职来教他这一门课？保护他，也教会他保护自己？”
“你来晚了一步呀，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状若惋惜地说，“我已经把这个职位给别人了。”
斯内普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谁？”
“奇洛。” 邓布利多说，“他就比你小几届，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他咬牙切齿地重复，“让我猜猜，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他被录用了？等我走出这间房间吗？”
“事实上，他还没正式跟我申请过——” 他在斯内普冷得冻人的目光中败退了，摊开手，“虽然他只跟我非正式地表达过一次意向，但我也没有其他候选人啊。”
“噢，我不是人吗？” 斯内普说。
“你是个精神受创的戒瘾者而我不想把海洛因放在你鼻子底下？” 邓布利多说，“说起来，你知道糖实际上有戒瘾作用吗？”
“什么？”
“麻瓜的新研究呢。我跟你说，有的时候这些麻瓜学者的研究真的非常有意思。我读完他们的论文之后特意寄给了蜂蜜公爵的老板娘，她为表感谢给了我不少他们的新品——”
“停下。你又在——”
“尝尝这个？”
等斯内普再走出校长室的时候，他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口袋，塞满了蜂蜜公爵的奶油杏仁糖，椰子冰糕，果汁奶冻球，薄荷冰淇淋，和很多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甜品。他竭尽全力地和嘴里黏在他牙齿每一个表面上的乳脂软糖搏斗，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来校长室干什么了。
2
“***一定是在逗我。” 斯内普冷冷地说，邓布利多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你，他妈，一定是在逗我。” 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一百七十分？你算了多久？”
“你觉得哈利他们的勇敢之举不值这么多分吗？” 对面的人向他眨了眨眼睛。
“呵呵。” 斯内普说。“就你们那个破关卡，十分我都嫌多。又是玩棋，又是解谜，你当这是游戏通关吗？而且，我宁愿你多给格兰杰十分。纳威隆巴顿？你是认真的吗？”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字谜是你出的？” 邓布利多提醒道。
斯内普一张死人脸上写着***逼我的几个大字。
邓布利多摊开手，“年轻人总需要点历练嘛。”
看着斯内普更加鄙夷的脸，他摸摸鼻子，安慰地拍拍他的手：“好啦，别像个孩子似的，就是一次学员杯而已嘛，斯莱特林还会得的。”
斯内普冷漠地看着他。“这句话我应该送给米勒娃和你。一次学院杯而已，特地为此偏心，你的师德呢？你知道吗，就连米勒娃都比***——这可是她第一次在赢了学院杯之后没有上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啊。”
“你居然会问我师德？” 邓布利多佯作惊诧地说。
斯内普一阵气短。“这不一样。” 憋了半响，他反击道，“我主业间谍，副业老师。你呢？”
“我主业巫师界的精神领袖及救世之星的精神导师，副业学校校长？” 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沉默片刻，内心万马奔腾，嘴边槽多无口。
“你赢了。”
3
“你知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这个职位被诅咒了。” 等目光迷茫的洛哈特从校长室被带走之后，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么觉得？” 斯内普说，“申请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现在让我打破这个诅咒还来得及。”
“不，亲爱的孩子，我可不想你也被这诅咒缠上，带来厄运。” 邓布利多说，笑容可掬，“你对我太过重要，我可没法承受失去你的损失。”
“哈。”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你的脸呢？”
邓布利多摊开手，斯内普讽刺道：“这是不是已经成为一种例行公事了？有时候我觉得我向你问只是为了听听你今年想出了什么新理由。我秘密地觉得你花一年时间都在干这个。”
“不，实际上，只有你走进我办公室之内的几秒钟。” 邓布利多说，“太低估一个老人的想象力了。”
斯内普又翻了个白眼。“随你便，反正要大脑空空地面对黑魔王的不是我，是你的奇迹男孩——说真的，一年一节？他身上是不是有一种什么吸引他的磁场？你相信真爱和灵魂伴侣吗？”
邓布利多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让这一切听起来非常恶心，西弗勒斯。” 他说，“不过今年我请的老师从能力上会让你满意的。你们还可以叙叙旧情呢。”
“我不喜欢它听上去的样子。” 斯内普警惕地说，“谁？”
“噢，你会知道的。”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记住……..做个乖男孩，别打起来，好吗？”
“谁会——” 斯内普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在逗我。你一定是在逗我——”
“别打起来。” 邓布利多警告道。
4.
“你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斯内普说。
“不知道什么？” 邓布利多无辜地看向他。
“那头失踪的带翅膀的马？失踪的布莱克？” 他不耐烦地说，“和你的时间转换器——我老早就想说了，把这玩意给一个13岁的小姑娘？你是认真的吗？”
“格兰杰小姐——”
“是一个非常成熟且负责的人，吧啦吧啦。” 他说，“但这并不改变她是个13岁孩子的事实。你知道她可能会就会为了给偷吃的男朋友个好果子而回到时间里揍他一顿，对吧？”
“一，格兰杰小姐没有男朋友。” 邓布利多回答，竖起一只手指阻止了斯内普，“不，我不关心一个十三岁女孩的私事，我只是知道一切事情。以及二，如果她有一个对她不忠的男朋友，她也会选择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揍她。”
“哈，我现在感觉安全多了。”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神秘事物司都得锁着研究的东西，你给一个小女孩因为她脑子有病想多上两门课。说实话，一整年了她所有的朋友都没发现这件事情，我为她感到难过。”
“这么说太刻薄了。” 邓布利多不赞同地说。
“而且，波特他们救布莱克——你是认真地想让他们骑鹰头马身有翼兽去救小天狼星？从魔法部手里救下来？先不说如果他们被魔法部看见你的校长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如果他们被波特看见会不会直接导致你的黄金男孩消失于时间，且说如果他们被鹰头马身有翼兽从空中掀下来怎么办？这玩意可不是什么被惯常当作坐骑的东西，说实话为什么这一头居然或者把他们都送走只能让我归结为波特小崽子的运气——”
“你完了吗？” 邓布利多有气无力地问。
“没完。” 斯内普毫不动摇地说，“你自己干出把时间转换器给一个小女孩一整年，又给了两个小屁孩让他们去救布莱克这种事情，就不要抱着这种幻想了。”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5.
“我说真的，黑魔法防御术这个职位跟黑魔王真的有某种灵魂上的联系吧。” 斯内普说，“你真的拒绝过他的申请吗？”
“是啊。” 邓布利多辩解道，“但他看起来其实也没那么不高兴——”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他在邓布利多面前翻白眼的次数之多，让他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下意识的习惯了。“你早就看出了’疯眼汉穆迪’的不对吧，却留了他一年？你想干什么，养肥了再杀来吃？”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沉默了半晌。
“我是想引出背后的那个人的，” 他轻轻说，“但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 斯内普重复道，似乎要张嘴讥讽，难道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也有想不到做不到的事情之类的句子已经涌到舌尖，但他咬住了牙，没有说出口。等了一会儿，他说：“卡卡洛夫已经逃走了。”
“是吗，我毫不意外……”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你也要走吗？”
斯内普转过头瞪着邓布利多，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当然不！”
“很好。” 邓布利多对他微笑起来，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分院分得太草率了…….”
斯内普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舌尖苦涩，心头沉沉。
+1
“你还愿意接受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职位吗？” 邓布利多说，一双湛蓝的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为什么？” 斯内普皱起眉，“为什么是现在？”
“这些孩子们需要更好的引导……..你一直是对的。” 邓布利多回答。他顿了顿，看着面前人的面容，叹息道，“西弗勒斯……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
“为了我接下来要请求你做的事情。” 邓布利多说，轻轻闭了闭眼睛。他抬起手，袖口滑下手腕，一只焦黑的手露出来。
斯内普猛地弹起来，身子几乎晃了晃：“这是——你——你怎么会——”
“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做了件愚蠢的事情。” 邓布利多叹道，“我知道，我只有不剩一年的时间了。”
斯内普没有回话，紧紧抿着嘴巴，神色激烈，面上炸开愤怒和惊惧。他在老人身旁半跪下，以与他神情不符的小心翼翼托起那只手，检查它，却像是不敢碰触它。
邓布利多在此时说：“我知道黑魔王给德拉科的那个任务……..我希望你能替他执行这个任务。”
斯内普抬起头。
“你在要求我杀死你。” 他紧梆梆地，不带感情地说。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有救……我不希望让自己成为这个——”
“那我的灵魂呢？”
这一声质问尖利得几乎非人，邓布利多惊讶地看向他，那苍白平板的面容像是面具一样地裂开了，斯内普的面颊在抽动，黑色的眼眸中有岩浆翻滚，深刻的怨毒铺天盖地地倾泻而出。他甩开邓布利多的手，站起身，身形不稳，嘴唇抖动。他感到冷，感到遥远的恐惧重归人间，感到黑暗和深渊透骨的凝视。在十四年后他被甩回起点，远空黑魔标记绿光盈盈，地上红发女子尸首冰冷。一瞬间过去的幻影在他视网膜上晃动，他无法抑制地后退了几步，声音发颤，“我的呢，邓布利多？”
“如果成年人不站出来，难道让孩子先手染鲜血吗？” 邓布利多柔声回答。“别怕……满足一个老人的遗愿不会毁坏你的灵魂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斯内普在其中看到坚固的决心和深切的歉意，看到温柔海湾下延绵的千里冰川和万里云石。它浅得像海底幽道，深得像镜面，柔得似金刚石，暖得如冰。他在那毫无温度的表面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面容上的震惊和狂怒，绝望和悲伤，倒映在那双眼睛里，扭曲得像个小丑。他在那一刻之间看清了。
他说：“你是对的。”
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斯内普面上扭出一个冷笑，重复道：“你是对的…….因为我的灵魂已经是残次品了。”
邓布利多忧虑地皱起眉，唤道：“西弗勒斯…….”
可斯内普已经转身离开了。
end
“哈利波特那个小崽子是不是要来了？” 一踏入校长室，斯内普劈头盖脸地说，“现在你没有理由再拖着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了吧？”
“啊，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从文件上抬起头，向他挥了挥手，“坐。”
斯内普站在原地瞪着对面人好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拖开椅子坐下。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 他咬牙说，“你不是一直说让我保护哈利波特吗？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更称职来教他这一门课？保护他，也教会他保护自己？”
“你来晚了一步呀，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状若惋惜地说，“我已经把这个职位给别人了。”
斯内普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谁？”
“奇洛。” 邓布利多说，“他就比你小几届，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 他咬牙切齿地重复，“让我猜猜，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他被录用了？等我走出这间房间吗？”
“事实上，他还没正式跟我申请过——” 他在斯内普冷得冻人的目光中败退了，摊开手，“虽然他只跟我非正式地表达过一次意向，但我也没有其他候选人啊。”
“噢，我不是人吗？” 斯内普说。
“你是个精神受创的戒瘾者而我不想把海洛因放在你鼻子底下？” 邓布利多说，“说起来，你知道糖实际上有戒瘾作用吗？”
“什么？”
“麻瓜的新研究呢。我跟你说，有的时候这些麻瓜学者的研究真的非常有意思。我读完他们的论文之后特意寄给了蜂蜜公爵的老板娘，她为表感谢给了我不少他们的新品——”
“停下。你又在——”
“尝尝这个？”
等斯内普再走出校长室的时候，他手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口袋，塞满了蜂蜜公爵的奶油杏仁糖，椰子冰糕，果汁奶冻球，薄荷冰淇淋，和很多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甜品。他竭尽全力地和嘴里黏在他牙齿每一个表面上的乳脂软糖搏斗，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来校长室干什么了。
2
“***一定是在逗我。” 斯内普冷冷地说，邓布利多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你，他妈，一定是在逗我。” 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一百七十分？你算了多久？”
“你觉得哈利他们的勇敢之举不值这么多分吗？” 对面的人向他眨了眨眼睛。
“呵呵。” 斯内普说。“就你们那个破关卡，十分我都嫌多。又是玩棋，又是解谜，你当这是游戏通关吗？而且，我宁愿你多给格兰杰十分。纳威隆巴顿？你是认真的吗？”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字谜是你出的？” 邓布利多提醒道。
斯内普一张死人脸上写着***逼我的几个大字。
邓布利多摊开手，“年轻人总需要点历练嘛。”
看着斯内普更加鄙夷的脸，他摸摸鼻子，安慰地拍拍他的手：“好啦，别像个孩子似的，就是一次学员杯而已嘛，斯莱特林还会得的。”
斯内普冷漠地看着他。“这句话我应该送给米勒娃和你。一次学院杯而已，特地为此偏心，你的师德呢？你知道吗，就连米勒娃都比***——这可是她第一次在赢了学院杯之后没有上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啊。”
“你居然会问我师德？” 邓布利多佯作惊诧地说。
斯内普一阵气短。“这不一样。” 憋了半响，他反击道，“我主业间谍，副业老师。你呢？”
“我主业巫师界的精神领袖及救世之星的精神导师，副业学校校长？” 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沉默片刻，内心万马奔腾，嘴边槽多无口。
“你赢了。”
3
“你知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这个职位被诅咒了。” 等目光迷茫的洛哈特从校长室被带走之后，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么觉得？” 斯内普说，“申请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现在让我打破这个诅咒还来得及。”
“不，亲爱的孩子，我可不想你也被这诅咒缠上，带来厄运。” 邓布利多说，笑容可掬，“你对我太过重要，我可没法承受失去你的损失。”
“哈。”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你的脸呢？”
邓布利多摊开手，斯内普讽刺道：“这是不是已经成为一种例行公事了？有时候我觉得我向你问只是为了听听你今年想出了什么新理由。我秘密地觉得你花一年时间都在干这个。”
“不，实际上，只有你走进我办公室之内的几秒钟。” 邓布利多说，“太低估一个老人的想象力了。”
斯内普又翻了个白眼。“随你便，反正要大脑空空地面对黑魔王的不是我，是你的奇迹男孩——说真的，一年一节？他身上是不是有一种什么吸引他的磁场？你相信真爱和灵魂伴侣吗？”
邓布利多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让这一切听起来非常恶心，西弗勒斯。” 他说，“不过今年我请的老师从能力上会让你满意的。你们还可以叙叙旧情呢。”
“我不喜欢它听上去的样子。” 斯内普警惕地说，“谁？”
“噢，你会知道的。”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记住……..做个乖男孩，别打起来，好吗？”
“谁会——” 斯内普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在逗我。你一定是在逗我——”
“别打起来。” 邓布利多警告道。
4.
“你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斯内普说。
“不知道什么？” 邓布利多无辜地看向他。
“那头失踪的带翅膀的马？失踪的布莱克？” 他不耐烦地说，“和你的时间转换器——我老早就想说了，把这玩意给一个13岁的小姑娘？你是认真的吗？”
“格兰杰小姐——”
“是一个非常成熟且负责的人，吧啦吧啦。” 他说，“但这并不改变她是个13岁孩子的事实。你知道她可能会就会为了给偷吃的男朋友个好果子而回到时间里揍他一顿，对吧？”
“一，格兰杰小姐没有男朋友。” 邓布利多回答，竖起一只手指阻止了斯内普，“不，我不关心一个十三岁女孩的私事，我只是知道一切事情。以及二，如果她有一个对她不忠的男朋友，她也会选择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揍她。”
“哈，我现在感觉安全多了。”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神秘事物司都得锁着研究的东西，你给一个小女孩因为她脑子有病想多上两门课。说实话，一整年了她所有的朋友都没发现这件事情，我为她感到难过。”
“这么说太刻薄了。” 邓布利多不赞同地说。
“而且，波特他们救布莱克——你是认真地想让他们骑鹰头马身有翼兽去救小天狼星？从魔法部手里救下来？先不说如果他们被魔法部看见你的校长之位还保不保得住，如果他们被波特看见会不会直接导致你的黄金男孩消失于时间，且说如果他们被鹰头马身有翼兽从空中掀下来怎么办？这玩意可不是什么被惯常当作坐骑的东西，说实话为什么这一头居然或者把他们都送走只能让我归结为波特小崽子的运气——”
“你完了吗？” 邓布利多有气无力地问。
“没完。” 斯内普毫不动摇地说，“你自己干出把时间转换器给一个小女孩一整年，又给了两个小屁孩让他们去救布莱克这种事情，就不要抱着这种幻想了。”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5.
“我说真的，黑魔法防御术这个职位跟黑魔王真的有某种灵魂上的联系吧。” 斯内普说，“你真的拒绝过他的申请吗？”
“是啊。” 邓布利多辩解道，“但他看起来其实也没那么不高兴——”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他在邓布利多面前翻白眼的次数之多，让他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下意识的习惯了。“你早就看出了’疯眼汉穆迪’的不对吧，却留了他一年？你想干什么，养肥了再杀来吃？”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沉默了半晌。
“我是想引出背后的那个人的，” 他轻轻说，“但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 斯内普重复道，似乎要张嘴讥讽，难道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也有想不到做不到的事情之类的句子已经涌到舌尖，但他咬住了牙，没有说出口。等了一会儿，他说：“卡卡洛夫已经逃走了。”
“是吗，我毫不意外……”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你也要走吗？”
斯内普转过头瞪着邓布利多，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当然不！”
“很好。” 邓布利多对他微笑起来，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分院分得太草率了…….”
斯内普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舌尖苦涩，心头沉沉。
+1
“你还愿意接受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职位吗？” 邓布利多说，一双湛蓝的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为什么？” 斯内普皱起眉，“为什么是现在？”
“这些孩子们需要更好的引导……..你一直是对的。” 邓布利多回答。他顿了顿，看着面前人的面容，叹息道，“西弗勒斯……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
“为了我接下来要请求你做的事情。” 邓布利多说，轻轻闭了闭眼睛。他抬起手，袖口滑下手腕，一只焦黑的手露出来。
斯内普猛地弹起来，身子几乎晃了晃：“这是——你——你怎么会——”
“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做了件愚蠢的事情。” 邓布利多叹道，“我知道，我只有不剩一年的时间了。”
斯内普没有回话，紧紧抿着嘴巴，神色激烈，面上炸开愤怒和惊惧。他在老人身旁半跪下，以与他神情不符的小心翼翼托起那只手，检查它，却像是不敢碰触它。
邓布利多在此时说：“我知道黑魔王给德拉科的那个任务……..我希望你能替他执行这个任务。”
斯内普抬起头。
“你在要求我杀死你。” 他紧梆梆地，不带感情地说。
“那个男孩的灵魂还有救……我不希望让自己成为这个——”
“那我的灵魂呢？”
这一声质问尖利得几乎非人，邓布利多惊讶地看向他，那苍白平板的面容像是面具一样地裂开了，斯内普的面颊在抽动，黑色的眼眸中有岩浆翻滚，深刻的怨毒铺天盖地地倾泻而出。他甩开邓布利多的手，站起身，身形不稳，嘴唇抖动。他感到冷，感到遥远的恐惧重归人间，感到黑暗和深渊透骨的凝视。在十四年后他被甩回起点，远空黑魔标记绿光盈盈，地上红发女子尸首冰冷。一瞬间过去的幻影在他视网膜上晃动，他无法抑制地后退了几步，声音发颤，“我的呢，邓布利多？”
“如果成年人不站出来，难道让孩子先手染鲜血吗？” 邓布利多柔声回答。“别怕……满足一个老人的遗愿不会毁坏你的灵魂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斯内普在其中看到坚固的决心和深切的歉意，看到温柔海湾下延绵的千里冰川和万里云石。它浅得像海底幽道，深得像镜面，柔得似金刚石，暖得如冰。他在那毫无温度的表面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面容上的震惊和狂怒，绝望和悲伤，倒映在那双眼睛里，扭曲得像个小丑。他在那一刻之间看清了。
他说：“你是对的。”
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斯内普面上扭出一个冷笑，重复道：“你是对的…….因为我的灵魂已经是残次品了。”
邓布利多忧虑地皱起眉，唤道：“西弗勒斯…….”
可斯内普已经转身离开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