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生终于发泄完。伏在顾盼身上。
往常这个时候,顾盼不管多累,都会软软的蹭到他怀里撒娇。像大学时代那样喊着师兄,即便他不做回应。她还是甘之如饴。乖巧温顺得像一只小奶猫。
现在她就那么趴着,说什么都不要了。
林岸生坐了起来。他才是他们关系的主宰啊,他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放到顾盼旁边,“货到付款。钱货两清。”
顾盼一吸气。只觉小腹一痛,她害怕得捂住肚子,“岸生。我是不是出血了?”
她这么说,林岸生侧目一看。顾盼身下没有血,可能是怀了孕太过紧张。但他没有出声安慰,坐在一旁点了一支烟。说道:“死不了。”
顾盼放下心来,林岸生说的话做的事在脑海里一遍遍放映着。挥散不去,痛入肝脾。
林岸生抽完手里的烟。突然想起来去翻顾盼的包,那张孕检单映入眼帘,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确定自己每一次都做了措施,却不确定顾盼是不是偷偷做了手脚,或者……这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林岸生体内就蹿着一团火,偏偏他食髓知味,迷恋着顾盼的身体。
终于,林岸生开口,要顾盼选择,“孩子和我之间,你选一个。”
顾盼诧异的抬起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唇瓣被她咬出两个齿印。
她在大学时代认识的林岸生,浑身散发着光芒,曾经是她无数个黑夜里盼望的黎明,是鞭策她努力上学认真工作的动力。
现在的林岸生,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想要一辈子追随的男人,可他要她在最爱的两个人之间选。
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算什么?
恐怕连普通的小猫小狗也算不上吧。
顾盼痛苦的想,刚要开口,林岸生却打断她,“我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明早见。”
他下了逐客令,顾盼又怎么好留。
她撑着身体起来,衣服被林岸生弄破了,她只能去拿林岸生备用的衬衣穿。
林岸生的衬衣很是宽大,即便身高一米六八,顾盼穿起来也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她套上自己的西装外套,挎着包一言不发的离开。
门没有关,顾盼就那么径直走了。
林岸生仍旧衣冠楚楚,坐在沙发里,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
他受不了顾盼和之前太过反差的态度,看着她眼底的光一点点灰败下去,林岸生忽然也有些紧张,才打断了顾盼的选择。
她会说什么呢?林岸生无法自控的想,却又觉烦闷,顾盼选什么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他想,他就能翻手为云,把她捉回来。
顾盼一个人回到家,她住的房子是林岸生买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们在一起,顾盼多了这么个掩人耳目的家,她真正每天住的地方,其实是林岸生的别墅。
家里似乎有人,顾盼原以为是林岸生请的保姆,却没想到看到林岸生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小小。
林小小惧怕林岸生,应该是犯了什么错,才躲到这里来吧。顾盼想着。拿起电话威胁。“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林小小吓得腿软,一下子跪在顾盼面前,哭了起来。“嫂子,嫂子我求你。别告诉我哥。我现在被那个陈太太追得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只有你能帮我了。嫂子,你就行行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等陈先生来接我……”
“陈先生?”顾盼猛然明白了什么。
林小小随意进出她的房子。冒用她的身份证跟陈先生鬼混,到头还要把脏水泼到顾盼身上,就连那个陈太太。想必是权衡过一个情妇和妹妹对林岸生的分量,才跑去公司拿顾盼开刀的吧。
顾盼盯着林小小那张无知单纯的脸。眼角殷红,“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帮你,帮了你。我的孩子就不能活。”
林小小却是翻了脸,怒道:“就算没有我的事。我哥也不会让你的孩子生下来的。”
“你说什么?”顾盼声音都在发抖,克制的痛苦情绪一点点在胸口发酵。
“我哥都要跟肖大小姐结婚了。谁还要你,更别说孩子了!”林小小上前,把一脸迷茫的顾盼推倒。
顾盼猝不及防撞在身后的鱼缸上,这房子她本就很少回来,又没有人打理,那鱼缸摇摇晃晃,竟然整个摔了下来,要不是顾盼护住了头,恐怕她现在人就没了。
然而顾盼一屁股坐下来的那一摔,还是动了胎气。
林小小怔楞了半秒,居然一转身就走掉,她飞快的按下电梯想要逃。
当她出了电梯,看见林岸生匆匆忙忙进了另外一个电梯的背影,林小小登时吓得腿软。
林岸生的车在楼下停了有一会儿了,听见似乎是顾盼房子传来的破碎声,林岸生怒不可遏,这么晚了,顾盼和哪个男人一起过夜?
他上了楼,却只看到客厅里,顾盼倒在血泊之中。
那个巨大的鱼缸摔碎了,所有的鱼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因为缺氧而死。
顾盼像一条失去了水源的美人鱼,眼神极度哀苦的望着林岸生,她没有说话,抬起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了鲜血,顾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那声音悲怆无比,甚至是绝望的一吼。
林岸生的心不可抑制的一抽,他反应过来,把顾盼抱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想用力抱紧顾盼,又怕弄疼她,想对她温柔一些,又怕抓不住她。
顾盼死死的抓着林岸生雪白的衬衣,弄得他身上血迹斑斑,她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她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一点点消失在她身体里,他还没有出生,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顾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幻想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她的孩子就要离她而去。
“我会救,我会救,你别说话。”林岸生把顾盼放在副驾驶上,迅速开着车往医院赶。
“你要说话算话。”顾盼额上满是冷汗,嗓子也哑了,抓着林岸生的手臂哀求。
林岸生如鲠在喉,如果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要?她又怎么会这样信不过他?
他心里一时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