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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宫策◎殷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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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1-05 21:09回复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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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窗春睡觉来迟。谁唤起?窗外晓莺啼。
    向来懒怠,殷鹤自是在榻上打够了滚儿才肯钻出了她的锦被。一柔荑攥着被角,悄悄伸出了头去,却瞧见家生丫头瑞雪,顿咧嘴而笑,她生的甜美,笑起来更是浸了蜜一般,瑞雪扶额,扯着殷鹤的被角,这才知日上三竿,该是起身时了。不情不愿地起身,对镜描妆,贴花黄,杏眼圆凳,作小孩子模样,不由得咯咯的乐,若旁人瞧来,哪里像得宁王府的侧妃娘娘,到像个小丫头。
    瑞雪替殷鹤绾发,声儿倒是不小:“您瞧您,哪里像个侧妃娘娘,倒是与那新进府的小姑娘别无二致了。奴婢可是听着外头的风言风语,可不是给您找气受。章皇后的侄女儿,不过是个庶出的,竟也有传言说与您这侧妃也不差多少。莫怪奴婢,这才入府多久,就想着同侧妃娘**肩了?”
    殷鹤把玩着玉疏,神色懒怠,听瑞雪言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倒也无甚惊恐。她殷鹤呀,人人都言是承了贞贵妃的东风,殷鹤听闻,不过撇嘴。且不说殷鹤之生母季蕙,是宫里贞贵妃顶不喜欢的庶姐,殷鹤其人,也并未瞧几回自家姨母的芳容。只那日入宫,甫一见姨母,果是风华绝代,也便是那一次,瞧见了齐昕,更是欢欣,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同姨母来说。
    她轻轻拍了拍瑞雪的肩,依旧是那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且,她们只听闻那章良人如何如何好,却没听得府里也在说殷妃娘娘与王爷举案齐眉么?眼珠滴溜溜的传,虽十八年华,可她个头倒是娇小可人,叫旁人看来,也能年轻几岁许,瑞雪替殷鹤着上了一件藕荷色春衫,里着月白色绣仙鹤裙,与殷鹤这名儿相称。
    想来,她也许久未瞧见殷鸿了,殷鸿如今,已二十有六,不再年少轻狂,殷鹤想,有份好茶,他应喜欢着,她去门房走一遭,便可安好。
    果是,出门遇人,还未曾细瞧,瑞雪多嘴,附耳殷鹤,那便是章皇后家的,章良人。
    听此,殷鹤脑里打起了算盘,扬起下颚,模样叫人忍俊不禁,缓缓上前去,端着,面色倒是平平,只问了句:
    “你是谁?在这儿干甚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8-01-0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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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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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家宴,殷鹤乘了轿子入皇宫,果是她姨母贞贵妃,有那么多的奇巧心思,弄了个赏花宴出来,殷鹤也乐得自在,随着宁王府后而入,落座,瞧着这妃嫔们姹紫嫣红,好不喜庆。她随意拿了个纸团子来,先瞧瞧旁人的,却寻不到甚么,只得悻悻瞧着自个儿的灯谜。
      武行者赏灯?不由得噗嗤笑了出声儿,大胆猜来。
      “莫不是,走马观花?”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8-01-0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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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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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对了一个,她不由得有些得意洋洋,许是老天瞧她命不该绝,又给她绝处逢生,她看了看瑞雪,瑞雪得令,又为殷鹤拿了一个来,这次与前两次的灯谜不同,更为棘手,殷鹤冥思苦想,可不能让人瞧着这侧妃娘娘是个无脑的,那么多的词牌,她需得一个个的思索出来,忽的灵机一动。
        “忆少年?”


        4楼2018-01-0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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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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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是猜对了两个,便让殷鹤觉今个儿来的值了,她观王府其他人各个聪慧,心中便有些不爽快,这些小丫头们,倒是一个个聪慧机敏。殷鹤扁了扁嘴,再下思量,之挑了一个灯谜来,展开一看。
          无子继新皇,打一字,她想来又想,无子继新皇,古皇称孤。
          “莫不是,瓜?”
          殷鹤天生不爽利,却也只能。


          5楼2018-01-0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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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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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几曾回,她徒羡人聪敏,却自个儿悻悻,抬眼瞧了姨母去,却又是暗自气恼的很,她果是承了家门最愚笨吧,殷鸿当年方能高中探花,可殷鹤是家中的小女,却不得兄长姨母真传一二。她渐拂了袖子,执一杯清酒,缓缓下肚,静待其余的灯谜出,见旁人,个兴致高涨,唯有她,恹恹。
            她随意挑了一个,却觉得有趣。
            “除去司马炎,莫不是黄盖?”


            6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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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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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鹤等上一个的功夫,却又想了下一个,她回首,瞧见了王府里的其他人,虽不甘有余,却还更羡着,却见那方,贞贵妃瞧殷鹤笑笑,果是,让贞贵妃想起了殷鹤的娘亲来。殷鹤的娘亲饱读诗书,可到了殷鹤这一代,却只有殷鸿有头脑。
              她又抽了一题,却是猞猁。
              “如狼似虎?”


              7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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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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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生得一对龙凤,如今也是垂髫幼龄,殷鹤瞧着欣喜,心下思量着甚么时候也与王爷生一对可爱的小孩子便好,可又思来想去,小孩子最是恼人了,殷鹤尚且孩提心性,殊不知如何照顾小孩子来,罢了罢了,思绪回转,姨母生得尊贵,怕也曾猜过这灯谜。
                殷鹤不求魁首,只不落底就好。
                “武行者赏灯,自知之明。”


                8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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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108】
                  -
                  恰春花烂漫,人却无常。
                  殷鹤瞧着她,心底却是十足十的不欢喜。看漫天春色,她泠泠而笑,不由得玉手搭上了瑞雪的皓腕,杏眼垂头瞧她,小女儿家的心性,虽不至嫉恨,却也曾妒旁人把她二人相较。扶了扶芙蓉花簪,便不较甚么虚礼。新进王府的覃淑人与梁淑人,殷鹤喜她们小孩子气,与齐昕话聊时,也多了句嘴。可章氏——殷鹤瞧着太狡,与姨母曾说的章皇后天真心性有不同。
                  “你便是章氏?本妃瞧你眼生,倒也是,本妃不甚出来走动,而你,却频出?或是偶出,遇上本妃?”
                  不愿在此多留费些甚么口舌,只说些平平淡淡的话儿欲了结了此碰面,她如今心心念念的,是去门房那儿予殷鸿糕点。章氏和殷鹤,这一举一动间都牵连着宫中章皇后与贞贵妃,殷鹤不懂那些千丝万缕,她只知自己的快意恩仇,不喜与旁人牵牵绊绊。况,姨母是比殷鹤聪慧百倍的人儿,不然也不会成为仅为皇后之下的贵妃娘娘了,“贞”字一号,明眼人都瞧得出。
                  春风轻柔,却吹来了尘土迷了殷鹤的眼,瑞雪递上一方锦帕,殷鹤未来得及擦拭,只不易觉察的后退两步,她与章氏本就无甚可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殷鹤亦不想因着流言而作些甚么事儿。宫中章后缠绵榻上,章氏后继无人,静嘉公主远嫁,而靖仁君——宫中得力的,也便那几位皇子,自家表哥昭亲王,殷鹤知,与萧侧妃的情谊,他也不愿蹚浑水。故而,这章家的贵女,送来了齐昕这儿。
                  “不知——章良人可曾听了这府中流言。本妃也曾听,却也不过尔尔,望章良人,勿要记挂于心。”


                  9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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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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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郁郁葱葱的景儿,殷鹤再喜欢不过,可如今,只觉身子百般的不舒畅。
                    府邸里呀,多了好些个女子,若论夺了齐昕之眼的人,大有人在,那覃氏不就是其一?但殷鹤却无那般多的心思,若要一个一个的醋了去,岂不是整个王府都要冒着一股酸臭气儿了?可章氏,她似有打章家出来的桀骜般,让殷鹤分外的不喜。她章氏呀,心底里怕是盘着殷鹤倚靠贞贵妃和兄长而来的九九,可她自个儿,又能好到哪里去,若是不姓章,她哪来那么大的殊荣?
                    殷鹤假意偏头去,明明最讨厌这些龌龊污秽,却因身在王府,不得不循着这样的假面,她不着痕迹地,敛眉,而后悄然舒展,素手不经意地拂过鲜花儿,眼却一刻都不离章氏,她想瞧出些什么,却又偏偏瞧不出什么,果是章氏心机太深沉,罢了,她也无意猜度。
                    “却也不曾想,章良人也喜欢春日?却不知良人喜欢这景儿什么,是郁葱,还是——含苞?”
                    端着一张假面儿啊,真当烦,她是厌章氏不假,小女儿心却也有,可章氏呀,殷鹤瞧来不好亲近的很,顾着甚么侧妃娘娘的端庄仪态,不好像府邸一般吵吵嚷嚷,如若不然,真想和她畅快淋漓地挑明了说。殷鹤干笑,心底却愁着今日可否能给殷鸿送上糕点了。她小女儿气严重,是对平白多出的女子有所不喜,可章氏这么往她档口上撞的,还是头一个,掩过不着痕迹的厌恶,面上依旧平淡如水,瑞雪提着那食盒,悄然往殷鹤旁站了站。殷鹤定了心神,也略缓神,杏眼柔和了许。
                    “章良人言简意赅,莫是不愿与本妃说话儿了?却是不想,本妃在你们这群丫头眼里,到成了母老虎不成?若传了出去,言本妃跋扈,欺了良人去,可怎般好?”
                    这话被殷鹤说的娇,就像是孩子气的玩闹一般,只有殷鹤其人,才知个中尴尬,她最不愿与章氏这般人打交道,性子虽不像母亲那般柔弱,却也不可像姨母那般桀骜,殷鹤呀,扼了性儿,就如无爪牙之虎。


                    10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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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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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鸟雀儿的叽喳,叫殷鹤听着无比的烦闷,她无意再与章氏纠缠。况这灼灼的春日,再待下去怕是要灼眼,瑞雪扯了扯殷鹤的袖,殷鹤偏头,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此地,殷鹤逗留了太久,况,她也瞧不出章氏有甚么门道儿,无非是个才进府的小姑娘,许是殷鹤多心。章氏入府来,除了流言,倒也没生些其他的事儿,反而是覃氏,灯谜会先,夺了贞贵妃与宝慧夫人的眼,今又在齐昕那儿侍候着,保不齐也会生出什么事端。
                      “罢了,今个儿个遇上你,倒也是个缘分了。”
                      实是无话可说,她才如此。殷鹤紧捏着裙角,言语间却没有半分不耐,她瞧章氏是个清清冷冷的人儿,这般的性子,也没有甚么交好的人可近她身罢,气氛骤然有些冷,且二人两厢无话,终了,她长呼一口气,笑对章氏,只那笑还有几分僵硬,却是实在想不出与章氏还能说些甚么,让旁人瞧去,只知殷侧妃喋喋不休,章良人寡言少语,少不得大做文章。心一揪,她杏眼移了去,绕了天地间,寥寥扫过,无趣更显。她知许多人的眼睛都瞧着季氏,瞧着姨母,宁王府也有许多的眼,瞧着殷鹤这位侧妃。齐昕与她举案齐眉, 不知也是不是因着殷鹤的母家,有季氏的骨血,章氏如此想,也是无可厚非。
                      可殷鹤,就算如此,也不可让旁人如此猜度,虽身为女子,傲骨不可少。
                      她直了脊背,身本就娇小,却比天高志,她扬了声儿:
                      “本妃却是着急,到门房那儿走一遭,章良人可尽赏景,这景儿可是跑不了,本妃觉章良人独赏,倒能舒心许多,本妃,且离。”
                      罢了,殷鹤转身行,瑞雪抚了抚她的胸口,侧妃娘娘的架子,太不好端。


                      11楼2018-01-0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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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54】(赶潮流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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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乍惊,芳草萋萋,飘摇间,淅沥而下。
                        轰隆隆的声儿响,伴着的是雷雨,殷鹤蜷坐在榻上,神色平静,倒无甚么惊恐之意。她抬眼,瞧窗外电闪雷鸣,雷雨大作,风摇的树哗哗的响,那声儿,在渐渐沉的夜色里尤为可怖。瑞雪守在一旁,冲着殷鹤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见着齐昕来。她仍抱着自个儿的双腿,把头埋在膝上,内里是止不住地烦忧,三千乌发遮住了她的眼,以至于那熟悉的脚步声儿往懿祥走,殷鹤却都没听见。门外的丰年急急跑来,眼角眉梢皆是喜色,殷鹤明了,这便要起身。
                        “侧妃可是早早就睡了,本王——可是来晚了?”
                        她不顾外面的雷雨,咚咚的脚步声,就朝着外面跑去,心底是殷殷的期盼,齐昕来了,总归不是一个不眠夜。雷雨惊骇,却阻不了殷鹤雀跃的心,她不顾身上被雨水所淋,就想着外出去迎一迎,府中的女子甚多,虽说他还是来懿祥阁多,可她却只是个小女子,肚里难撑船的很。她甫一见那人,嘴角快咧到了耳根,在乌沉的天色中,殷鹤的眼,是独独的盈盈光,她猛地扑上去,紧贴齐昕的胸膛,声色里,有她不能察觉的笑意,她感齐昕胸膛之温热,环着娇小可人儿的她,此情此景,于殷鹤,一生之欢喜。
                        “怎的就这般冲出来了?”
                        “妾身——想您了。”
                        迎齐昕入懿祥阁,瑞雪早就上好了热气腾腾的茶,殷鹤心疼他淋了雨,免得伤了寒,便叫丰年打来了热水,她将干布浸没在热水中,擦拭他俊逸的面容,边擦着,她且还忍着了心中的欣喜,眉眼中呀,都要生出了桃花儿,齐昕抬眼,殷鹤却慌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叫齐昕瞧见,她此时此刻的得意,清了清嗓,略有正色。
                        “妾身这几日懒怠的很,总喜白日入眠,且睡得极快,不愿起身,瑞雪再三呼唤,妾身也不起来。只白日贪睡,夜里却不能安眠,妾身每每辗转反侧,甚是烦闷,今个儿恰巧雷雨,妾身更是睡不着了。您可别笑妾身,妾身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了,许是,矫情病犯了?”
                        殷鹤乖觉地给他更衣,瞧见他的神色多有疲惫,想起前些日,殷鸿去与他说话儿,碰见了覃良人在旁侍候,殷鹤是女儿家,却无覃氏那般聪慧,可与齐昕论政道,可殷鹤也不是那些固守封建礼教的大家闺秀,认为出嫁从夫,夫君是天,她喜欢齐昕,也如愿为齐昕做很多事,因着,那都是殷鹤喜欢。因着这一份甘之如饴呀,她且无悔着呢。侧妃也好,将之正妃也罢,只要她不失本心,足以。
                        二人躺下,殷鹤反复着,在空中描摹着他的眉眼,齐昕瞧她,倒像是瞧猫儿玩球般,殷鹤甚是不好意思,捂住了面颊,透过手指缝儿,她偷偷瞄着齐昕,不由得又是傻乐,忽的,她再一次环住了齐昕,紧紧靠着他,轻轻阖上了眼帘,口中呢喃着。
                        “妾身知道,妾身笨啊,在灯谜会中啊,妾身也不是最打眼的那个,妾身更知道啊,睿亲王府的蔡正妃,昭亲王府的萧侧妃,都不是妾身这般女儿气,但妾身一瞧见王爷啊,那股子劲儿却怎么也消不了。旁人都说,妾身承了贞贵妃的东风,才与王爷这般的好,妾身才懒得理她们这些人所言。妾身呀,曾听姨母说过,她与圣上之不易,妾身欢喜,与王爷,一路平平顺顺至今,此乃,妾身作为殷鹤,大幸。”
                        漫漫长夜,染了香,诉了多少情话,她枕着一梦黄粱,入了梦乡。梦里呀,她瞧见齐昕,英姿勃发,是大齐,最热血之男儿郎。


                        12楼2018-01-0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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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侧妃 殷鹤 东苑懿祥 积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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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梢头,几分疏影,朦胧靡色。
                          柔荑执一绣花针,照着丫头们描摹着,瞧那绣品上大朵的菡萏,止不住地艳羡,探了脑过去,瞧瑞雪的绣品,殷鹤妄自菲薄,自个儿绣的,实是照人绣的差了忒远了些,不住地叹气,瞧这肚子,差不多个把月,便要生产了,却不知怀着的,是个男胎,还是女胎?总归都是好的,值得期盼的事儿。
                          “娘娘,您绣的这菡萏,也太丑了些,还是让奴婢们绣一些东西,给您腹中的小主子罢。”
                          摆明着,这瑞雪和丰年,嗤笑声愈发大了,这些小蹄子,竟也学会调笑主子了,殷鹤起身,佯装嗔怒,叉着腰,挺着孕肚,吊着眼眉,就要去轻打她们来,可是一个不小心,却觉腹中来了痛感,她二人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虚扶,感有热流涌出,她面色早已疼的发白,紧紧攥住丰年的玉臂:
                          “快些,本妃,要早产了——”
                          言罢,身子一软,倒在瑞雪身上,丰年见此,忙出去找产婆。可殷鹤忍着痛,却在思着,未足月,自个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早产?莫不是,这府邸里,有的肮脏,她并未防住?恨恨咬了银牙,痛楚一浪接着一浪,让她无瑕分心。
                          被挪到了塌上,产婆急匆匆地赶来,殷鹤怀这胎辛苦颇多,担惊受怕了许久,却还是抵不住这算计,她猜了许久,担惊受怕,终日彷徨了许久,该来的,迟早会来。殷鹤呀殷鹤,你和他举案齐眉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踩在脚下!
                          “娘娘,您吸气,用力!”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似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只想着,这孩子已然受尽苦楚,要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紧抿着唇,用力地攥着被角,眼里溢出的,是满满的欲望,她要这孩子活下来,要他康乐,要他的父王,牵着他的小手,要他日日,都要瞧着殷鹤笑。
                          夜色愈发浓,乌黑的一片,星如点,少而暗,一切都显得如此诡秘,唯有懿祥,灯火通明,染了血色的光,她眸中,晃过一抹暗色,而后,她竭尽所有的力,喊出最尖利的声儿,一声呜咽,产婆欣喜的声,是个男孩。让她昏沉睡去,睡前,她捏着丰年的柔荑。
                          “叫他,来瞧,他的儿子,宁王府的长子,殷鹤的,期盼。”


                          13楼2018-01-0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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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18-01-05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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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侧妃 殷鹤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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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冬日呵,冰冷至极的冬日,那一场场的鹅毛大雪,漫天飘落,冰凌锥锥诛心,本就是已凉透了,又何谓生凉。那纯净无比的雪,殷鹤却是第一次觉,它是如此肮脏的。它掩埋了她儿子的尸骨,它们是妒忌着,妒忌着允汜的纯澈,所以,才生生从她身边夺走了允汜。殷鹤记得,允汜走的那天,雪才消融,她抱着日渐虚弱的允汜,静立窗旁,她的眼眶通红,却还是强忍着,哄着那可怜的小人儿:
                              “允汜呀,你瞧,春日就要来了呢,等春日来了,母妃就带你看,看春花烂漫。”
                              可她的允汜呀,她的允汜,不愿看春日呢。殷鹤就那样看着,看着允汜缓缓闭上了往日里清澈的眼,他临走前呀,是想要伸出他的小手去,帮殷鹤拂去流下来的清泪,不过一半,戛然而止,允汜的小手停顿在了空中,而后缓缓地,落了下去。静默良久,待瑞雪来,她把已然生凉的允汜放到瑞雪怀里,溃而大悲。她不明白,为何允汜的小脸会那么苍白,为何他不会软软糯糯的唤自己母妃了,为何,她的允汜,那个活生生,能跑能跳的小人儿,现在会变得,悄无声息。
                              殷鹤不愿再思别的,季殷如烈火烹油,姨母册了皇后,表哥世袭罔替,该是满足了。她却宁愿,她只是个平民女子,无甚权势,也要让允汜平平安安长大。齐昕日日都来瞧她,她的面容总是平平淡淡,不愿悲喜,往日宜喜宜嗔的殷鹤,就如一潭死水,再无灵气。他们都宽慰她,她还会有孩子的,允汜也会在极乐,续着与殷鹤的母子情分。那软塌,允汜曾于那里玩闹,那紫檀木桌,允汜曾在那里瞧他看不懂的话本子。三个春秋,齐昕的心失在了他的妃妾身上,唯有允汜,日日陪着殷鹤,与她慰藉。老天不公!生生夺了殷鹤最后的欢愉去,那是她的血脉,融了她的骨,齐昕的血,现下,允汜走了,她的依傍,亦无。
                              瑞雪与丰年瞧着,替她共悲,廊下婢穿行而过,口中雀跃,论着建德庄氏,东宫太子妃。殷鹤听过,冷笑三声,他们的儿子才走,就要迎娶这东宫的女主人?真是得意,齐昕。瑞雪推了门,厉声训斥婢,纷纷张皇失措,似鸟雀散开。殷鹤紧紧拥着允汜生前的小花袄,忽的眼中伶俐,瞬时冰冷。正是恍然间,小婢前来,道是章良媛访。
                              同殷鹤一般的苦命人,三月丧子,齐昕三子,只存覃氏的允深。章氏,还是比殷鹤有福的,再不济,她尚有女儿,可殷鹤,什么都没有了。
                              唤了她来,在她眼底,这个往日里明媚的侧妃娘娘,此刻,是分外的可怜罢。
                              “本妃以为,你是断断不会来这儿的。


                              16楼2018-01-05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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