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昌满头大汗,颤巍巍跪下磕头,“圣上,丑妃她……小产了。”
小产了。
赵献心里咯噔一声,好似有一口气塞住了喉管,半晌发不出声音。
“小产?”珍妃脸色突变,尖声问,“怎么可能?她是十五日前才入宫封妃,何来身孕?”她夸张地捂住嘴,“啊!那孩子是谁的?难道是她在宫外带回来的……”
她把‘野种’两个字咽下去,诚惶诚恐地望了一眼献帝的脸色。
只有赵献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陈国昌,”赵献一字一顿,“她是如何小产的?”
陈国昌不住磕头,“是老奴失责,教导下属不利,酿成今日大祸,老奴万死难辞其咎,求圣上责罚!”
“她在哪?”
“丑妃娘娘现在已被移回凤鸣阁,情况不甚……”
“谁问你情况!”赵献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将龙案上的奏折扫了一地,关节攥得咯咯作响,“她都说了什么?”
“丑妃娘娘昏迷之前,只一味说,不曾推过珍妃娘娘,还说疼,好疼……”
“别说了!”
献帝居高临下审视珍妃,后者瑟瑟发抖,不敢出一声,她从未在赵献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神色,冷漠,恐怖,那不是看枕边人的眼神,而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宫里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先是内廷司两名太监被赐死,昨日晨起,喂鱼的宫人发现正得宠的珍妃溺死在荷花池中,死相极惨,肚腹内似被鱼群咬破掏空,皮肉爆裂,肠穿肚烂,十分瘆人。
一时之间,无论得不得宠的妃子们倶是人人自危,远离荷花池,生怕一不小心丧了性命。
听闻圣上又喜欢上了个侍弄花草的小宫女舒凤,刚封了婕妤,近日也快封妃了,没人再记得宫里有过珍妃这号人,也无人去深究她的死因。
段灵儿昏迷三日,半梦半醒间,她看见宋庆成站在不远处,依旧是从前那样冲她笑。
“小妹,”宋庆成说,“大哥要走了,你与赵献好生过,大哥知道他喜欢你,自小他就喜欢你,把你交给他,大哥放心。”
“庆成哥,”段灵儿唤了一声,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我过得不好,你别走,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赵献了,你别走庆成哥……”
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爷,如今的赵献,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真龙天子。
“庆成哥!”
啪——
段灵儿脸上锐痛,竟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睁开眼,正对上天子怒不可遏的脸。
“他已经死了三个月,你到底还要念他到何时?!”
赵献心如刀割,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