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别了小凡林灵兴冲冲来到绝情殿。
还没进殿内便看见自己师父和世尊门下的弟子在外面远远的候着。
清音是笙箫默门下,辈份算星月师侄,见了星月便做个噤声的手势。星月知晓,放轻步子压低声音问“三尊都在里面么?”清音点头:“还有白千师叔。”
这四人算是长留首脑,聚在一起必然是商谈正事,星月不敢打搅吐吐舌头悄然退到一旁。
待过了一阵,方见摩严,笙箫默,白千三人从殿中走出。
“月儿,你是来看望掌门吗?”笙箫默见小徒弟候在一旁知她有事。
“是,弟子来向掌门师叔请安。”星月行礼回道。
“你的孝心掌门已然知晓,不过你这段时间就不用来请安了,掌门需要闭关疗伤。他刚把我们叫过来,便是安排他闭关时长留诸事办理,还有,掌门准了你和一干师弟的外出游历了,小丫头,你这会儿开心啦?”星月是笙箫默最小的徒弟,师父本身是自由散漫的性子,徒弟年纪又小,因此也没有象对白千那样严格要求,而是把她当小娃娃宠着。
掌门闭关不见外客,等他闭关出来,小凡的干爹不知还有没有救?
星月心中一急:“弟子有一事相求师父。”
“何事?”笙箫默微觉奇怪。小徒儿是天君之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有何事天君夫妇办不了要来相求自己?
“弟子的救命恩人,尊上自瑶池救回那少年,师父可知晓。”
笙箫默道:“我自然知道,那小子中了崆峒的风沙掌后送来长留便昏迷不醒,还是我给他诊脉开的药方呢。”
星月低声道:“弟子就是为他求的师父了。”
摩严在旁边打了个耳边风插言:“星月,那人现在死了没有。若是没死,给他些金银珠宝打发走,若是死了,打听他家人在哪里,给他家人些钱财抚恤便是了,何必惊动你师父?”
这话听来甚是凉薄却是正中星月的心意。“多谢师伯。他所需的正是您愿意赠送的珠宝。”
摩严毫不在意:“咱们屋子里用以晚间照明的夜明珠不少,随意送他两粒便是。”
星月谢道:“师伯仁慈,既得师伯允许,弟子再恳请尊上将人鱼之泪赠与小凡了。”
“什么?人鱼之泪?”摩严明白过来。“不准!”
星月扑哧跪下:“弟子恳请世尊将人鱼之泪赐给我的救命恩人。”
摩严咬牙道:“这珠子那小子不过拿去换钱胡花,多给他些金银就够了,何必非要这珠子?你身为长留弟子,又是女孩子儿,不自矜持,反而跟着外面的野小子胡闹,象什么样子!”怒视笙箫默:“都怪你把她惯坏了。”
白千知师父脾气暴躁,火气上来时从来不讲情面,见师妹被训得无地自容,只得先劝师父:“师父先别气恼,那人鱼之泪乃世间珍品,依弟子所见,救师妹那孩子年纪不大,怎会执着于非要这人鱼之泪不可?个中详情,还是让师妹先把话说完,师父再决定赠与不憎。”以目示星月让她快些解释。
星月方道:“小凡的干爹得了重病急须人鱼之泪入药救命,求世尊成全。”
摩严怒道:“莫说是他干爹,就算是他亲爹此时断气也和长留无丝毫关系,人鱼之泪长留是断然不会给他胡闹的,你劝他死了这条心,长留会给他些银子找个好大夫给他干爹治病,实在治不好那是生命有命,剩下的银子打口棺材选个坟地也是绰绰有余了。”
星月道:“这人鱼之泪世人眼中固然尊贵,但长留所藏奇珍异宝无数,又何必顾惜区区一粒明珠。对小凡而言,这珠子却能换他干爹一条性命,救了小凡干爹一条性命,也是救了小凡姐姐糖宝的性命,他姐被人陷害四肢瘫痪常年卧床不起全靠他干爹照顾。若是小凡干爹走了,谁照料可怜的糖宝姐姐呢?”她在师伯威压下心中害怕说话语无论次,一会儿干爹一会儿姐姐,在场人听得莫名其妙。
“说得好,堂堂长留,何必拘泥于一粒明珠!”一个碎玉般的声音响起,说话人白衣皎皎,面容清冷,正是守护三界世人敬仰的长留掌门了。
“那要珠子的孩子姓甚名谁?”
“东方凡。”星月见事有转机暗暗欢喜。
白子画点头:“你刚才说他有个卧病在床的姐姐叫做糖宝?”
这话问出来在场耳朵不聋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笙箫默摇头叹气,摩严涨红了脸:“师弟,你刚才当着千儿说得好好的今后会以长留为重苍生为重,听了这小丫头外面听来的风言风语,你又想摞摊子了么?”又对星月咆哮:“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长留弟子,竟敢与邪魔外道为伍!这次若不是看在你父君面上,至少罚你禁足三年。”星月自小到大,从没被人这样粗声当众责骂,早已小嘴微瘪强忍眼泪,那表情真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师兄,索性我把这明珠和掌门宫羽一并给了你罢,这样你既保了明珠,罚起星月来也算名正言顺!”白子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已是他愤慨激恼之言。
摩岩最怕的是白子画摊手不管长留事务,他深知这位师弟才干强过自己百倍,只是在那个妖孽身上才会犯糊涂。好在千儿还在长留,师弟为了千儿的前途也不敢任性而为。“师弟,你这是……我不是那意思……”
“既然你一力要求我做掌门,那么掌门之令你听是不听?若掌门之上还有一人发号施令,我这掌门当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接了这位置,我也好闲云野鹤清闲几天。”白子画见摩严不答,知道触中他痛处,于是见好就收,不再多说免得真正伤到师兄弟感情。“星月,你将明珠交与救你命的那位朋友,告诉他,在长留掌门的心目中,任何长留弟子的性命都远胜一粒珠子。”白子画拿出珠盒交给星月。
“尊上,师伯这边……”星月手捧明珠,瞧见师伯在旁虎视眈眈登时心中害怕。
“不用理他。”白子画淡淡道,说罢转身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