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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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节奏而有力的碰撞。
程想，大概在上一秒，他的几个弟弟还是凑在一起打着游戏，而他仍慢悠悠的，啃着超市里几块钱一包的面包片，夹着兄弟们美名其曰“特意留下”的已然冷掉的残羹，并谢绝了称职的、或者用贤惠来形容更妥当的大哥要帮他热饭的想法。
而事实上，维持现在这种惶惶然躲在屋里拉紧了窗帘只听着撞击声的情况，已经好几天了。因为这种只在电视剧小说里出现过的场景，对他这种书呆子来讲太抽象，他只是有些接受无能。
他也不过是见了几只妖精，有父母给的超能力，而已。
好吧，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他可能比最小的弟弟还要害怕这些东西。
“啊——”
惨叫。
程难过的揉揉额心，大概过不了一会儿，就又会多个生物来撞他家的玻璃了。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些东西没日没夜的攻击。
“二哥，”最小的弟弟才到他的腰，“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回来……”梓扯他的衣襟，抽了下鼻子，小小声道。
程摸摸他的脑袋，拿遥控器开了电视，面对兄弟们的惊慌阻拦，他只不疾不徐的调了静音，昏暗的大卧室里只有这台先进的电视机散发着幽弱的光芒。
“别急。”程指指电视，扭头看他们的眼睛，“我只是想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处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如果是父亲的仇家，只是针对我们的话，”卿托住下巴，“那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随手拍拍电视，程头疼的坐到地下，把遥控器扔到一边：“看不了了。”
煌重重的扯开窗帘，岚立刻挡到梓身前，“哥你干嘛？”
“麻烦，为什么不能出去把他们都杀了。”
“嗤，”程讽笑一声，“你是不怕，可你知道我们，出去随便受一下伤，便和他们一样了。”
煌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外面愈发激烈的撞击，鸿把窗帘拉上，“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叹息一声，“可是二弟，我们不能就这么躲着……迟早他们会把玻璃撞开。”
卿把程拉起来，“哥哥，二哥的意思是叫我们养精蓄锐，等他们彻底把玻璃撞开，但是，”他转过头去，“哥哥，他们看起来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累，什么叫做疼。”
“他们没有意识了。”岚道，“他们被吃的只剩一个脑袋，会悬空，单个力量不必放到眼里，但他们越来越多……每多一个受害者，他们的总体力量就多一份，还有受害者的身体，都是供他们成长的资源。”
“不急。”程眯起眼睛，“我想他们大概也就这点能耐。”
“哥哥，”卿拽拽他的头发，“别轻敌。”
旅手里生出一团火，“哥哥，小五说的对，万一他们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岂不是更难对付。”
岚被抢了话不是很开心，用手重重按着梓的脑袋，又夺过他怀里的葫芦，隐了形，“四哥别这么讲，你就是等不及了而已。”趁梓还没反应过来，又把葫芦给他塞回去，“让小七把他们都收了。”
梓摇摇他的葫芦，很是认真道：“哥哥，宝葫芦现在收不了那么多。”
“能收多少是多少。”见旅没心情和他计较，便现了形，敷衍着懒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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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的反应让岚觉得无趣，闪了身到程旁边去，“哥哥。”颇有些像要奖励的小孩子一般的模样，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二哥，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旅说，“不然死的人越多……不，应该说，我们的敌人会越来越多，我们再怎么休息，也不如他们数量增长的快啊。”
鸿拍旅的肩，又看程：“二弟，你我在与蛇精对阵时确实耗费太多能量，需要时间重修，但短时间内我们是不可能恢复到巅峰状态的。”
“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它们到底是不是蛇精的武器，”卿附和道：“如果有另外的妖精的话，那我们可麻烦了。而且它们若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能量而异变的更加厉害，我们又如何自处啊。”
“哥哥也不愿看他们死吧。”煌说。
“咚！咚！”
片刻的静寂后，窗外开始了新的一轮攻击，像他的心跳一样，一下一下的砸着，每一次疼痛带来的痉挛，让他不住的颤栗，有些想呕血的预兆，程深呼吸两下，拨开卿搭在肩上的手：执拗地，“再等等吧——玻璃很快就碎了。”
“二哥——”
“我们倒不如现在反击，玻璃还未碎，家还没有出现缺口，我们还有退路。”
程摆摆手，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二哥还没有走出来。”卿有些遗憾的低下头，“罢了，我们这次就依着二哥吧……”
他这样宽慰自己：“反正不管什么灾难，我们都能一起渡过的……”
“但这是不理智的。”鸿皱皱眉头，“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旅有些泄气：“二哥不能老躲着——我们也不能陪二哥一直躲着，外面死的人——外面的敌人，都是无辜的。”
这有些诡异的气氛让岚有些受不住：“哥哥，”他冲旅抬抬下巴：“二哥读的书多，不会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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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师父父(๑`･ᴗ･´๑)

程不愿意承认，他不愿也不敢去战斗。
他本就不善战斗，只会捧着书、动动嘴皮子，但他确实有好计策，只是他现在本能的退缩，所以兄弟们说的退路……他不想听。
走到客厅处，那里也有撞击声，但相比有他们的地方，微弱的不值一提。
他悄悄的掀起一角，那些怪物一切如常。
视觉收到的信息本该让他有些安慰，而他越发急躁，心越跳越块。
什么东西在酝酿着，等着他的错误暴露。程深知这是场阴谋，不会太简单。
可惜他跨不过去。
“二哥，”梓攥住他的手，“哥哥，如果你被感染了，你会怎么样？”
程说：“不会的，”他侧过身去，把小孩搂进怀里，“小七也要保护好自己……睡吧。”
“哥哥，”梓从他怀里挣出来，平视他，“如果小七被感染了，哥哥会杀掉我吗？”
“……小七怕吗。”
梓重重的摇摇头，偷看程一眼，把头埋到程颈窝里，“哥哥……”程摸摸他的脑袋，“赶紧睡吧……撑不了多久了。”他没时间再逃避了。
那……面对吧。
程闭上眼睛。
这才是唯一的生路。
“二哥。”
“……嗯？”程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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