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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恭】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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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度。


1楼2017-11-05 14:36回复
    想了想还是在这里也存个档好了√
    ========================
    古风架空,部分人物性转,bg,ooc
    有其他古一无关/原创角色无缝插入(。)
    私设有,并且多如山(。)
    人物属于烛龙游戏方,剧情和ooc属于我
    以上。


    2楼2017-11-05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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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不敢相信 再回来的时候 这个吧已经沦落到 首页文笔最让我看得上眼的一篇文居然没有人回复


      7楼2017-12-15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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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来居然看到吧主被撤销,就算知道这个吧已经没有人常驻了,还是很难过啊……(;ω ;)


        13楼2018-01-25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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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宁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2-24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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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求更求不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3-2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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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整合修改版:
              shimo.im/docs/6erYME6UwcA6f4wN
              第二章整合修改版:
              shimo.im/docs/5tWdFA2REZwBgrtp/


              18楼2018-03-2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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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9-08-02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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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 曰归
                  (上)
                  “——报!”
                  兵卒回禀,前锋军果然遭袭。敌以散兵伏于路旁竹林,飞箭攒射。幸而早做准备,伤者不多。稍停片刻,兵将即继进讨。
                  “这些个南诏人真难缠!没点本事,只会偷袭使毒这等下作伎俩。要不是行军耽误不得,我早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砍了!”
                  少年微微侧身望了前行的部伍一眼,玄黑的铁甲成行成阵,蜿蜒似流水又如同方矩。他乘驭马上,冷峻的目光逐渐沉凝。
                  若南诏真没本事,早前来此征讨的将领也不至全军覆没了。
                  兵士死於瘴疠,百姓困为盗贼,致中原榛杞,皆其故也。
                  “得了,等会到了巂州,军令一下,你想杀几个杀几个。难不成长兄还会让你我去当火头喂马不成?只不过,那小子嘛,就不一定了。”
                  “你小声点!怎么说他也是世子,到时候万一被听到,咱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世子呢,细皮嫩肉娘们唧唧的,估计也只会些摆些花架子,还不是上这里捞好处来了?要我说得了便宜有什么用?陛下不还是不喜欢他。哼,真不知道长兄怎么还对他推心置腹、礼待有加?”
                  语声渐弱,少年仍只凝望前方,远处城楼依稀显出高峻轮廓。
                  宫府灯火幽微,昏沉的烛光曳动人影。
                  杏衣少女倾身向前,不徐不疾地行礼。
                  “听闻殿下新得数位佳人,吴某今日特奉贺礼,望殿下笑纳。”
                  “贺礼?”韩露申反问,不耐道:“那我问你,围猎时你跑到世子身旁,意欲何为啊?”
                  “王子于期齐辔而进之,彘突出于沟中,马惊驾败。”
                  少女眉目低敛,声音沉而温婉,有如静水。
                  “临事仓促,还望殿下恕罪。然我于舅父如木人傀儡,况复自知病体羸弱,岂敢奢求陪侍殿下左右呢?殿下若遇事不决,自可直接问舅父,他定会知无不言。”
                  “也罢。”绛袍青年示意亲从将贺礼收下,神色于厌倦中多出几分焦灼。
                  “冀州那伙人已经败了,我还要等到几时?难道还动不得手?”
                  “殿下切勿操之过急。”
                  欧阳少恭温言劝道。一双眼瞳幽深如海底沉光,暗静生辉。
                  “陵文简与世子有同门之谊,殿下不知?”
                  “……怎么偏偏是这块硬骨头?”韩露申声气不稳,似乎十分气恼。
                  “这么看来不但杀不得他,连他有性命之忧,也要牵连到我头上来了。南诏——”
                  “金钗十二,珠履三千。殿下却何需忧心?”
                  贵族少女望向他,面上流露一丝笑意。
                  (中上)
                  方才与主人辞别,迎面便遇上了旧识。武肃侯似有怒意,对行礼的一众人视若无睹,只径直朝屋中去。
                  “走罢。”
                  欧阳少恭浑若未觉,转身便上了马车。
                  “……是。”
                  元勿低头应下。
                  车舆中,贵族少女双目低垂,髻中坠下的青丝柔长地覆在膝上,在灯烛映照下流泛墨色的光泽。
                  “何事?”
                  深夜阒然,帐中点着一盏油灯。少年放下手中书卷,一名从卫行了礼,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竟有此事?”
                  “是。卑职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如今人在何处?”
                  少年语声淡漠,眉头却微微蹙起。
                  “把他带来,切莫惊动其他人。”
                  侍卫领了命,片刻便将人带到帐中。对方仍处于睡梦之中,东倒西歪站立不稳,砰的一声就摔倒了地上,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殿下?”
                  面前人只穿着白色中衣,颈上挂着银项圈,面庞清秀,与韩云溪年龄相仿,俨然便是一副少年模样。
                  他好整以暇地接过侍卫递来的一件大氅,从容笑道:“多谢。”
                  言语未毕,韩云溪缓步走到少年身前,伸手拈起对方颈上银镮。着力描摹之下,银白粉末从指间簌簌落下,显露原本廻纹。
                  “殿下……”
                  少年将军倏尔抬眸,瞳光如同古剑寒锋,凛冽澄冷,寸寸破开伪装。
                  “你是风氏女。”
                  颈着金银饰者众。平民则素,世族具文。帝宗双睛,风氏腾蛇,主司九禽。数又九七五三之分,形容各异,不一而足。
                  身份被识破,少女索性不再掩饰。她一手拊于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风氏的祭司礼。
                  “见过殿下。”
                  传言,风氏出唐兀,世居朔方。后从凤礼熙,得修秘法,可通鬼神。朔方,北荒之地,冰雪严寒,堕指裂肤,唯其居处温暖如春。
                  昔年四方离乱,兵燹不绝。风氏曾助征战退敌,护佑左右。立朝竟居太常之尊,子弟多为卜祝祭史,掌宗庙礼仪。又帝族殊重祝祷,尊凤礼熙为上神,故事重职尊。
                  侍卫退下,少女终于出言试探道:
                  “殿下……苏苏?”
                  “我确是风氏长女,小字晴雪。”
                  “简直胡闹!”少年一向平静的声音终于泛起波澜,“你若遭不测,我如何向你亲族交代!”
                  他尚处江湖之时,已觉出对方并非寻常白丁;
                  然而今日局面,却是任他如何作想,也意想不到的。
                  “若非陵歆察觉有异,你打算就这么隐瞒下去?自己不惜命便罢,又是否想过,万一此事败露,天下人如何评议?”
                  国朝初,风氏先人天幽曾引兵数万破敌,威振内外。顾今昔事殊,大相径庭。天幽功参佐命,非常妇人所匹;军中蓄女子为大忌,何况易装男子、托名从军?
                  “殿下……别生气了,好不好?”风晴雪轻快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任意悠然。
                  “殿下知道的,我一直在外头,是因为要治病。……但是现在有麻烦找上门来啦。阿真堂兄传信给我说,家里暂时回不去了。”
                  “束緼是我兄长的旧部,可他居然跑到南诏那边去了。堂兄说,族内的事务他来摆平。可是叛逆的事情也需要处理,虽然能调遣的人手脚程快,也有得等呢。”
                  少女回头凝望灯火,跃动的光亮映在她漆黑的瞳子中,荧耀如星。
                  “我本来,是要回家准备及笄礼的。”
                  少年神色凝重。如若料想不错,风晴雪口中的阿真堂兄,即为太祝伏蓁。
                  广陌居太常,己卯事故,薨。叔文旆代之。年初,疾病,奏请以犹子之义,赐名继绍。
                  历来太常继天,皆为正支。然命妇彭氏年高,宗长恶疾未瘳,氏族内分争斗阋,或籍取而代之。
                  风伏蓁要弹压诸人,也绝非一件易事。
                  “不论怎么说,是我的族人惹出了祸事,我要是不来,不能安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殿下也听过这句话吧?”
                  风晴雪的神情仍十分悠然自得。韩云溪却知晓,对方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因他人言语改变。
                  “……你的旧疾,现今如何了?”
                  少女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番话,愣了愣才笑答道:“多谢关怀,殿下真是好心——其实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来的路上,遇到一位姑娘。真奇怪,我有病的事情,除了殿下和族里的人,就没人知道,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提醒我要小心。殿下,你说,天底下难道有人的医术能达到如此地步吗?她给我的药也很管用,这一路上都平安得很。也许真能彻底治好我身上的毒也说不定。”
                  风晴雪生时身中带毒,常人不可近身,触辄中毒仆倒,不省人事,二三日后方醒。
                  “殿下请看,”少女从袖中掏出一只蛋青色的小玉瓶,微倾瓶身,倒出一颗深紫丸药,大小若梧桐子,淡无气味。
                  “这就是那位姑娘的药。”
                  “她与你素不相识?”
                  “是。我大概遇上了很好心肠的人吧,那位姑娘的眼睛真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风晴雪想了想,又道:“说起来,殿下那位侍卫,是怎么发现我的?”
                  少年幽深的目光逐渐沉凝,愈显冷峻。
                  “陵歆一支,世代均为羽卫。他母亲是风氏族人,教些冷僻法术,想来也并非奇事。……自六年前变生,宫中制御益严,术法亦然。”
                  两人皆不复言。半晌,韩云溪方道:
                  “明日起你便与陵歆他们一同行事,现下先随他去住处。行营艰险,你好自为之。”
                  “谢殿下。”
                  营房中,少女仰头望着灰白的帐顶,无声地笑了笑。
                  苏苏果然还是很像大兄……
                  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越巂城内,夕照如潮。驻守的兵士更值正毕,残阳冷红的光曜挥落片片玄甲,天色渐晦间闪倏星点般的锋芒。
                  韩云溪极目远眺,眼前苍烟照落,一片苍茫。出征前的对谈逐渐浮现。
                  “姑娘这是……”
                  杏衣少女放下手中医书,行礼道:
                  “殿下见笑。不过是少恭一时无事,聊以消遣罢了。滇地多瘴,不知军中备何物以御?”
                  “医药循旧例,是广木香。姑娘可有见教?”
                  “不敢。但以少恭愚见,广木香安霍乱吐泻,辟疫气瘴,确为良药。《本经》记载,木香主治邪气,辟毒疫。广木香与青木香通称木香,然此二者,并非一物。”
                  少女凝思片刻,语声娓娓。
                  “……瘴疠种类奇多,病症复杂。各人因脏腑经络、气血阴阳之盛衰偏颇,五行勇怯有所不同,药方施用自然也因其各异。且少恭于医理不过略有涉猎,所知微末,可说不值一提。只怕仍是如赵括谈兵一般,徒然无益。”
                  “姑娘不必谦下,但说无妨。”
                  “……此物虽所必需,亦止可用之为佐使,使气行即止,不可谓其能补气而重用。大约由一分、二分,至一钱而止,断勿出于一钱之外,过多反无功效。”
                  少年侧耳细听,神情专注;忽又问道:“昔年樊子盖以青木香御雾露。听姑娘所言,广木香与青木香,同是止痢之药,为何取广木香,而弃青木香?”
                  “广木香气温,而青木香气寒。痢乃湿热,青木香寒以去热,似是相宜,然其散气,虽有益于痢,终有损于气也。若广木香则不然,气温而不寒,能降气而不散气,且香先入脾,则脾气调而秽物自去。”
                  欧阳少恭与之对视,眉宇间似有皎澈光华。
                  “不攻之攻,正善于攻。”
                  年时,军先至毘桥,遇前锋,与战不利;敌诱之深入,至太和城,闭壁不战。粮尽,士卒罹瘴疫及饥死十之七八,南诏追击,全军皆没。
                  少年伸手抚上城墙。城垣上西风戾戾,砖石上犹有剑戟痕迹。
                  南诏寇西川,又寇黔南,乘胜攻黎、雅二州。世軏为南诏王,悍勇无匹,素有暴烈之名。

                  据前所知,南诏亦用云车、撞锤,甲驽皆精利。枪、箭多用斑竹,圆紧柔细,极力屈之亦不折,诸余所出不及。兵士不拘男女,前面受伤,允许治疗,如背后受伤,即行杀戮,十分悍勇。
                  自叛乱始,已有二十余万人埋骨此地。
                  少年攥紧缰绳,漆黑眼眸中一片冰寒。
                  大军行进,前方便是南诏所占邛崃,叛逆精锐尽集于此。戢水波涛阵阵,明亮月色下浪沫如雪。
                  浮桥在水面近乎无声地游移,陵钺看了一眼铺设木绳的兵士,低声道:“后方数城均已筑壅门城,穿堑引水。城栅亦已修成。”
                  韩云溪点头,眸子中锋芒一闪而逝。
                  锋矢发硎,少年驰马当先,手中剑锋摧崩城门,数十骑紧随其后。墙上箭石疾下,络绎如雨。城门一破,铁骑如同潮水,涌入其中。
                  面前忽而出现车阵,车前木制的巨盾上尖刀森森,如同兽面獠牙。炽烈火焰从兽嘴中喷出,漫天盖地的弩箭从盾后遽然而至。道路上的石砖塌陷下去;
                  少年似乎猛抽了一鞭,身下的马匹倏然一跃而起,避其陷阱。他伸手一拍马头,随即腾空越过车盾,削断梁壁,带出一片绵延血花,战车轰然倒塌。
                  “小心毒箭!”骑将抵住几乎密不透风的弩箭,伺机反击,“这可比城墙上的狠多了!”
                  郁刃,铸时以毒药并治,取迎跃如星者,淬以马血,历十年乃成。南诏以作箭簇兵刃,伤人即死。
                  少年手腕一旋,又一名南诏士兵倒下。他步伐不停,腾跃若飞,心中却在思忖尔后举措。
                  束緼……果然。
                  但南诏王……
                  数辆战车先后坍毁,胶着局面逐渐偏斜,消长相倾。南诏气焰渐衰,溃逃兵卒不可斩尽。
                  一战已毕。天上雷鸣电闪,顷刻便下起雨来。韩云溪收剑回鞘,那匹坐骑在城墙角落等他。毛色墨黑,竹耳兰筋,确实是一匹良驹。
                  他踏入营帐,便看见束緼身上牢牢捆住十几道绳索,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束緼仍着汉装,头发散乱地覆在面上,惨白面容上满是血污。
                  “殿下。”陵歆行礼,随即递上一张沾了血的纸。
                  “问出来了。”
                  “好。”少年将纸递给一旁的风晴雪,对方接过后阅毕,极其自然地将纸张伸到油灯旁引燃。
                  “押下去,回京之后让他再写一遍。”
                  “是。”
                  夜雨方停,荒野木叶萧萧。


                  26楼2019-09-08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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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下
                    烧尽的荆丛尚带潮气,战场余留片片黑灰飘泛淤积,沉聚于底。夜至黎明,天上犹不见月。
                    “束緼必会向南诏透露风氏秘法,但恐怕远不止他招出的这些……”亲卫装束的少女踱步思索,双眉紧皱,“他昔年于太祝左右侍祭日久,习得术法只会比我所知更多,何况南诏王本就精于此道,虽然束緼叛逃时日不长,但世軏一旦得益……”
                    另一从卫入帐通传,阻断少女的话语。韩云溪听完只略一点头,走出帐门。
                    此战虽则告捷,从尸首衣物看来,南诏人数目极少,应仅为风氏一部。世軏与南诏精锐至今未显,幸而邛崃竦峭,山川险要。已占地利,即可徐图。
                    无论如何,势必荡平祸乱。
                    他走进车骑将军的营帐。青年披甲佩剑,目光炯炯,似已等候多时。
                    忽而一声巨响。风晴雪和几名守在帐外的侍卫闻此不由一惊,便见玄衣少年步出帐中,神情不豫。隐约可观帐内器物凌乱,满地狼藉。陵钺亦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少女有些愕然地跟在众人身后,匆匆望了一眼天昼。
                    未见晴明。
                    兰灯九微,百和香细。玉瓶中一枝芙蓉,已由淡白变为绛赭,腴红鲜丽胜似宫缬。毫盏中建茗茶色如雪涛云缕,描金高足盘盛出柑橘甜香细密,宁人心神。
                    “正道八家子弟均已伏引,我派了人暗中潜入。”声音顿了一顿,“武肃侯那壁似乎并未察觉。”
                    “多谢。”杏衣少女展颜微笑,似乎极为宽慰,又叹道:“若无你相助,许多事情我是断无可能办到的。本想寻个日子酬谢,但近来诸事繁杂,未能抽身,反倒要你在百忙之中赶来,实在抱歉。”
                    “你啊,就别和我见外了。入宫之事非同小可,我却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上一回与你分别时,我心中忽生念头,你定然会遇到些什么,说不清是凶是吉,只知并无性命之忧……”
                    盛装女子神情怅然,似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是续道:“当初我年少轻狂,不知收敛,险些丧命江湖恶徒手中,幸得东方先生相救。你与他颇有渊源,初时与你来往,只为报答先生的恩情,但是相处久了,我真的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不愿你亲身涉险,我知你是志向高远之人,可志向再高远,也抵不上自己一条性命,你要当心啊……”
                    “瑾娘不必替我担忧,”欧阳少恭笑答,“宫中安宁,何来以身涉险?”
                    宝鸭烟淡,侍女在炉中又加入一丸薰陆。见对方面色渐缓,杏衣少女方道:“我将松音托付给你,往后便劳烦你照顾她了。”
                    语毕,一名侍女手捧锦盒,款款见礼。这少女身量中等,面容颇为俊俏,一双丹凤目滟如秋波。
                    素白纤手打开礼盒,便听得一声惊呼。手捧锦盒的少女只一笑,便合上盒盖,将其双手呈上,示意接过。
                    “这……”
                    “她性子好动,若随我入宫,终是不妥。”欧阳少恭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思来想去,只有轩馆最合适……松音就仰仗你多费心了。”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漏尽更阑,庭中木槿已谢,海棠仍盛,垂蕤灼灼,如浅薄朱唇。
                    少女披了一件外衫,立于花前,似正赏玩此情此景,却倏忽问道:
                    “元勿可知,为何此次征伐南诏如此声势浩大?”
                    提灯的侍女将光源略略移动,好让主人看得更为清楚。
                    “难道……南诏人也擅术法?元勿驽钝,只听闻十数年前南诏王亦曾犯边,越巂城府君佯为投降,实则布下阵法,将其逐退,南诏元气大伤,自此上表称臣,安分守己……若只有南诏王一人……不,纵使全族皆习术法,也做不到人人皆擅……是那名叛臣?”
                    杏衣少女笑了笑,折下一枝半拆海棠,斜插在对方襟口。
                    “术法讲求勤学与禀赋,只是相较起来,天资却更为重要。若说能于旋踵之间提升根骨天分的法门,便只有曾承凤氏的氏族方可加以运驭。若常人勉力为之,轻则前功尽弃,重则丧命身死。”
                    “原来……那日松音是去……”元勿的声音有些虚浮,但手上的纱灯仍一动未动。
                    时势已如累卵,牵一发便动全身。
                    “我只是指给他一条路。”欧阳少恭微微仰首,着意看翫枝头繁花。
                    “此人为一时苟活,倒当真连族中禁密也能出卖,委实叫人大开眼界。”
                    “承凤氏真传……仅得帝族与太祝风氏。想来陵氏亦是因此才一同出征。”
                    少女目中笑意渐盛,如同花树垂荣。
                    “人臣太贵,必易主位。风氏与韩氏自畴昔比目连枝,便应当想到。比及三年,左提右挈,势必冰散瓦解,安受其弊,可坐算而得也。”
                    欧阳少恭目光一转,语声极轻。
                    “韩氏若想高枕无忧,必以悉灭。”
                    晓雾将合,夕景欲沈。晦暗光景之中,犹有不知何处飞来的青雀,啁啾啄引,绕枝翩翩。
                    沉吟半刻,少女复又道:“元勿可会怪我如此决断?若你如松音一般,或能保全自身,但随我入宫,便连几分生机也没有了。”
                    白衣侍女突将绘花纱笼置于一旁,俯身行礼。
                    “秀何出此言?若非秀出手相救,元勿早已不在人世,大恩大德此生难以回报,唯求长伴左右,万死不辞!”
                    欧阳少恭将她扶起,温和神色中似有几分惋惜。
                    “元勿,你总该替自己想想。”
                    倾斜暴雨如注,将目中景物帘帘隔开。高耸城楼上,少年将军俯望攒动而来的敌军,抽出长剑。
                    “无知小儿,速来送死!”
                    叫阵詈词已至耳侧。漫天骤雨如瀑,冲注之下几目不能视,韩云溪浑若未觉,一纵身已从城墙落至敌阵,剑锋直击南诏王世軏。
                    “你已入彀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9-12-1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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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能更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9-12-18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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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文笔超棒!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9-12-2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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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霪成潦。缭绕其间的血雾弥漫,令人如隔屏帏,纵然咫尺亦不相闻。
                          对垒之际,草木衰朽,目路焦黑,四周天色已变为一炉赤赭,隐然似镬鼎烧红,正欲烹煮。
                          惨啸声已而骤起。六足四翼的羽虫奄忽而来,坼裂巨口中徐徐吐出迷光烟雾,蛇行曲步。
                          鹖冠束发的青年按剑凝目,鞘中鸣响阵阵,澈然如龙吟海川,声振天地。
                          冷锷掣出,辄有风气,粲明如虹,寒光直彻斗牛。
                          陵钺身形乍动,飘忽疾驰。所至之处浓稠氛翳随之荡尽。分明四隅浓云惨雾,他只长驱直入,岿然如执辔行狩,张网引纲。剑光流泻间金石相击,削骨裂脉声不绝。俯仰人兽身首纷披坠地,流血潺湲如溪涨水泛。
                          斩将搴旗,所向无前,自有一番威势肃杀。
                          长弓挽满月,剑华霜雪明。
                          晦朔无月,安营处侍卫装束的少女双手合拢,俶尔星点景曜浮起,凝成半透笼罩,上覆长空,落光似一镰残月,照亮她肃穆神情。恍然似有亘古风声嘹唳而来,如同浩浩洪流,相逐席卷。
                          “此谓沉钩埋轮。”
                          少女话音方落,银白光耀便如骲箭般飞动攒列,照破万幄腥红歊雾,将城墙内外映得亮如白昼。
                          滇地确多瘴疠。
                          四野尽是寂静,此一方所在仿若与世隔绝,刀戟金戈之声漫天彻地,至此宛如全无踪影。
                          玄衣少年举剑视敌,右臂上殷红鲜血蜿蜒而下,点滴及地。世軏持双弦刃,形如残刃朽铁,刚愎面容上须发翕张,狠鸷神情较人更似凶兽。两骑峙立,周围四际匍匐数十具罗苴子尸首。
                          “小子,竟敢使计诓骗本王!不错,数十年来,你是第一个配当本王对手的人。”
                          南诏王声如雷隆响振,令人心惊。一双吮血赤瞳满蕴残忍暴虐。
                          “明明满身凶煞之气,居然留下替人送死?”
                          车骑龙骧,并无高下之分。临朝亦无申令晓明。职务分庭,原本极易龃龉争名,相恶败事。
                          韩云溪并与陵钺谋以佯争,疑兵惑敌。
                          “何必多言。”少年从马上纵起,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
                          “你我今日唯有不死不休。”
                          世軏举臂挡下攻势,从容笑道:“小子,替别人死值得吗?你心中深埋的阴暗和怒火,本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韩云溪正欲擎剑再刺,突而身形一晃,面上神色隐有迷茫痛苦之意。他单膝跪地,一手紧拄剑柄,勉力不让自己倒下。
                          ……不知军中备何物以御?
                          清明神思渐变蒙昧,意识中不知何处生起的昏晦黑雾翻卷腾冲,将周遭一切壅塞掩蔽。
                          桂木杂而成行,芳盻乡之依依。
                          蟾滴夜寒,水浮微冻。十月叶落,霜风拂入雕窗,将宫禁内灯焰也吹得摇摇欲坠。
                          帝阙之中,浓酽药气混合着血瘀漫流,积聚于床帏顶端。
                          宫人医工的步履语声渐而远去,煌煌灯火缓慢扭曲成一片模糊微茫。韩靖安竭力睁眼,只见满目朦胧昏黄,辨别不清。胸中剧痛难以抑止,如锥刺不绝。血溢鼽衄,药石罔效。
                          珠玉相击的琳琅声响传来,似是有人近身,侍婢惯用的丁香萦绕在侧。
                          “陛下劳苦,故且休之。”
                          那声音悠柔静缓,如同迟日和风。韩靖安眼前倏然清晰现出女子清丽眉眼,随即沉入暝曚黑暗。
                          上罹疾日久,突大渐。
                          茫然混沌间,耳畔言语真切而恳挚,竟显出几分情真意切来。
                          “我记得,韩氏族人亦是出于朱提?想来我们也算同乡,一齐去杀尽那些虚伪的中原人,又有什么不好?”
                          “……中原……?”
                          玄衣少年抚上自己胸口,低声呢喃,如在思忖。
                          “不错,此等仇恨你不会陌生吧?”语声历历数来,似对他极为熟悉:“被人目为异类、遭人毁谤欺骗、失去一切……那些中原人阴险狡诈,胆小又懦弱,只敢用卑鄙手段玩弄伎俩,将他们开膛破肚,岂非好玩至极?不若与本王一同杀尽中原人,岂不痛快!”
                          肇临……煞气……
                          少年垂下头,低垂额发掩去他的神情。周身却逐渐升腾起丝缕邪煞气息,形如鬼魅。
                          “前方已无道路。”
                          一名骑将迴马禀道。太和城破,自白门一路攻靡,至此已然将尽。
                          鐸韒散落满地。四方屋舍巷道一瞬化为乌有,如同瀚海蜃楼。陵钺紧勒长缰,远望前方崖壑。重峦叠巘嶙峋,纠结棘萝丝网井绳般攀生附援。风啸云高,异鸟鸣声分外亢昂清越,穿云裂石,迂回盘绕久久不去。
                          “文简兄,”陵钺字文简,族中同辈子弟便如此称呼他。
                          “敌寇已全数被擒。但世子那边……是否……”
                          束发青年沉默不应,只擎剑出鞘。坚毅面容上隐隐流转笃信不疑的意绪。
                          “传我号令,不留俘隶。”
                          寒铓流雪,素刃霜厉,溢景横飞。
                          所思所想仍是繁紊不堪,错综乖张。盲聩昏乱中似有清音引寻,流泉脉脉,终至决溢,淡淡然而并入。神思忆念继而复生,心中随之一振。
                          “小心!”陵歆扶住施术力竭的风晴雪,身侧匣中焚寂铮然一声,旋即落地。
                          侍卫将剑匣拾起,端详良久。
                          那声剑鸣短促得有若幻觉。
                          “自行催动?你还不能将体内凶煞之力控制自如!就不怕遭其反噬,经脉爆裂而亡?”
                          帐中争论,对方发怒神情渐次明晰,如迷雾乍散,云开日明。正三五夜,月过庭前,欧阳少恭向他行礼道别,祝语殷切,盼盻再顾。
                          “敌多诡怍,贪残强横。望殿下矜而自珍,千万小心谨慎。”
                          笼烛低照,映出少女低敛眉眼,其中似有淡淡寂寥。
                          “静候佳音。”
                          仿佛淡远,遥不可期。然见如眉睫之间,宛若蘼芜盈手,明月入怀。韩云溪但觉如濯冰水,神魂通明,益发警省。
                          本是筹谋取胜……不为求死,只为求胜!
                          玄衣少年骤而腾起,剑指世軏,双目凛如霜刃雪光。浅淡黑气仍然蟠踞于上,愈发显得荒谬诡谲。
                          南诏王神色一冷,随即长笑:“能破本王迷阵,确实稀罕!不过既然想不通透,留你也是无用。今日本王大业将成,至你一死,城内外千千万万之人,也难逃我手!”
                          双刃相斗,迸发出炫然光亮,恍若酷暑正午光耀水面,刺目灼痛。凶暴声响摇山震谷,有如天罚殛身,霹雳千钧,势不可当。
                          画角声断,战鼓渐息。向晚暮寒,瓮城中巡查的斥候发现楼门前踽踽孑立一匹驪驹,嘶鸣萧萧。马背上昏迷的少年双目紧闭,面容上血污纵横,如同浴血而出。身侧鞧韀垂系一物,皮绽露骨,血肉枕藉间依稀可辨原貌,正是南诏王首级。
                          王师大献,鏖馘万计。当岁南中雪霰,形如砖石,数昼方止。南诏饥寒陨于崖谷死者八九万人,以是遗孚甚少。
                          “南国十月飞雪,实乃奇事。南诏国小民劳,不宜黩武,一旦鏖战,便如人自毁以求胜,不过舍本逐末。”
                          欧阳少恭修长十指缓缓展开洁白尺素,呈现少年凝练沉毅的字迹,一如其人。
                          “韩氏又有何不同?”
                          宽大信纸上只寥寥数字。
                          平安,勿念。
                          班师归国,已是岁末时分。嘉平之月,碧空万里,晴暖日光照落轻浅温煦,驱尽残冬寒意。少年将军解鞍下马,玉石阶陛前宫树垂影,谒者通传未及,自殿内步出的杏衣少女似有所感,仰首朝他微微一笑。重叶梅犹未破萼,点点琼苞似玉雪素尘,霏霏如故。
                          年光如箭去,世事正轮回。


                          30楼2020-01-0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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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五 鹓羽
                            (上·上)
                            前朝故事,帝崩三十六日除服,务从约省。今服绝轻重,因循旧制。
                            舆车棺柩俱已远去,主祭的神巫新衣乘骑,牵金灵马,引而前行。日华烨烨,鞍辔文饰的黄金与舆辂上覆的织金锦耀眼灼目,令人浑不能视。
                            新君缟素,沉吟垂首。透明液体从少年颊边蜿蜒流下,落地无声。烛烟与香料的气息浑浊浓郁,将思绪也熏得佁然迟滞。
                            銮铃清杳,声振朝邑。韩云溪缓缓起身,冕冠上的十二垂旒掩住少年面容上的神情,难以辨别。
                            先帝遗命,赐诸侯王各千金,将相列侯郎吏皆以秩赐金。大赦天下。以风氏女为帝后。
                            风氏入殿奉谒,着黛蓝朝服,压领银叶簇簇,佩象骨小觿。辫发双垂肩后,黑亮如漆。
                            白玉双佩,素纱中单。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天色昏昏。帷幄内华烛焕烂,明亮如星。少女的里衣和银镮已褪下,露出的胸脯丰润而柔软,如同酥雪。
                            朝暾明媚,玉蝶宫梅间雪,疏疏淡淡,冷艳生香。正是雪融时节,天气益发寒冷。殿中爇炽炭,置燎炉薰笼。甫一踏入,暖意拂面,仿佛步入暮春。
                            “一盏屠苏千岁酒,添得新人罗列。”
                            欧阳少恭看向侍立一旁的宫人。
                            “两位姑娘不妨多饮几杯贺酒。”
                            两人道了谢,安坐对答。右首的低髻少女奉上一只楠木缕金的小匣,上雕宝相花纹。
                            “贱妾瑞香,相王殿下听闻宣明入殿,特遣贱妾前来道贺,祝宣明长乐无极。 ”
                            欧阳少恭颔首,却并未示意使婢接过礼盒,只道:“多谢殿下美意,谨以心领,奈何少恭无福消受。殿下此番心意,若然留待他新宠的那位美妾,岂非甚妙?不知瑞香姑娘是否也如此作想?”
                            瑞香垂目献礼,身形未动,额上已有薄汗渗出。
                            “这……宣明……”
                            身着锦裘的贵族少女微微喟叹,唤道:“元勿。”
                            白衣侍女上前,执两缣囊,中满贮金叶。
                            “我既已与二位见礼,便是答应了二位传达的意图,又有何忧?只是这礼却收受不得,不若借花献佛。你且先起来吧。”
                            对方诺诺,听得杏衣少女又道:“你便是子珏?舅父已在信中嘱咐我,你依令行事即可。”
                            同坐的另一人拜谢称是,接过细长函匣,置其袖中。雪水新沸,碾深罗细。侍女为主人奉上新茶,浅瓯中色白如乳,浮片片鲜红。
                            天中层云一色,苍茫沉杳,正是雨雪前兆。
                            上苑仍是花树如锦。杂雪被银,悬冰碎滴,如同琼堆瑶琚,玉缀珠离。小亭中茶烟旋绕,愈增阒然。亭侧一株海石榴,大如酒盌,瓣有重台,朱蕤金蕊。霜雪掩映下绛翠欲滴,如玛瑙雕成。
                            “宣明!”
                            亭阶前倏现一道人影,急急拜倒。
                            “瑞香姑娘?”杏衣少女令女侍将其扶起,微笑道:
                            “你留待此地,子珏肯应允么?”
                            瑞香却避开元勿搀扶的动作,垂首再拜,语声颤抖。
                            “宣明果真通慧!贱妾多谢宣明昔日襄助之恩,无以为报,惭恨入地。但如今情势危急,贱妾实在无可奈何,唯有恳求宣明,念在与殿下相交一场,能救他一命!……贱妾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当日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一名侍婢将滚烫茶水倾入杯盏,沸腾之声渐止。
                            “殿下有意怜惜,眼见姑娘无端受难,焉能无动于衷?董姬跋扈,自不可长久。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宣明恩情,贱妾永生难忘。”
                            少女泪盈于睫,几乎全身匍匐地上,衣袖发尾沾满雪泥,污痕斑斑。
                            “惟怀永图。诸军赏给。……陛下诏曰,今大祖嫡孙之中,先帝诸子之列,以贤以长,止予一人。虽在征伐之间,每存仁爱之念。”
                            欧阳少恭念及诏文,声调轻柔有如细雪。瓷盏玉白,薄如蝉翼。贵族少女饮毕茶汤,将杯盏中血红的宝珠茶瓣也嚼碎吃尽。
                            “想来他应当是不服的。”
                            “……宣明长于武肃侯府,定然知道武肃侯为人深不可测,殿下与他筹谋,无异与虎谋皮,何况…何况又是……这等……”
                            言语哽咽,似再难以为续。
                            “……贱妾只求……能保全他一命……纵然自知力微言轻,也求宣明能……指点一二……说来惭愧,本不该来求宣明……可实在没有法子……”
                            欧阳少恭叹道:“姑娘既已知晓,何必为他如此?”
                            瑞香泪眼迷蒙,语声哀切。
                            “……宣明对陛下又何尝不是一片殷切心意?”
                            风雪凛冽,滴水凝沍。半晌,少女方道:“姑娘如此言说,我无言以对。”
                            元勿缓步上前,将一盒红雪、百草膏,一只黄铜袖炉递与客人,低声暗语。瑞香拭泪,辞谢离去。
                            “请姑娘多加留意。”
                            语声缥缈,似有若无。离去身影稍纵即逝。贵族少女仍旧端坐,却似终于忍俊不禁,直笑得目含水光,双颊生晕,几乎倒在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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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屠苏千岁酒,添得新人罗列。”刘辰翁《百字令》
                            *部分礼制参考元唐
                            *宣明,九嫔名之一
                            *百草膏,出《万氏家抄方》,以百草制成,可治跌打损伤


                            31楼2021-01-0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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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1-07-07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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