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夏日炎炎，漩涡鸣人提着一小袋鸡蛋，迟缓地迈着向上的步子。老旧的铁皮楼梯被下午两点的太阳晒得滚烫，结实的忍者鞋底仿佛也被软化了。终于结束向上爬的艰苦路程，漩涡鸣人站在自家掉了漆的门口，摸了摸口袋，某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物体并不存在。
.
“啊啊啊！！！”漩涡鸣人烦躁地抓住自己的乱发，“没带钥匙！”
.
他泄气似的坐下，将鸡蛋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好在门口这片空间被旁边大楼的阴影遮挡了，给某个忘带钥匙不得不等待房东回来的冒失鬼带来了一点阴凉。
.
漩涡鸣人舒适地靠着冰凉的墙壁，目光放空。天空瓦蓝，几朵白云如在夏季生活的所有生物一样，以缓慢的速度挪动。在白云挪动到了男孩眼中那片天空的中央时，耷拉的眼皮终于完全落下了。困乏的午后，一丝丝穿过巷子的凉风前来惊扰，却不见效果。
.
太阳依旧散发热量，白云依旧缓慢挪动，风不见行踪的到处游走，使晒得发蔫的枝叶摇动。顽固的风终于惊扰了树中的蝉，独属夏季的令人焦躁的乐章奏响了。蝉一声声鸣叫着。
.
“啪！”
.
不止风要骚扰漩涡鸣人睡觉，蝉要骚扰漩涡鸣人睡觉，还有一颗颗被扔上来砸中地板发出清脆地“啪”的一声的石子也要。
.
漩涡鸣人被砸醒了。一颗石子恰好砸中了他的额头，他就“嗷”地一声醒了。他气冲冲地站起来，往楼下一看，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子们正冲他扮鬼脸，嘴里鬼叫着：“妖怪！妖怪！”
.
漩涡鸣人鄙夷地朝他们吐唾沫，边吐边骂：“滚滚滚！”那群孩子便纷纷退后，远离他的口水射程，然后继续扔石子儿。漩涡鸣人敏捷地蹲下，躲过了凶猛的石子攻击。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鸡蛋，捡起满地的石子还击。
.
一场孩子间艰苦又意义非凡的战役展开了。漩涡鸣人驻守在高地，满地找武器，他觉得自己正如一个英勇的忍者一样以一敌众。
.
那群孩子长时间扔石头扔累了，心满意足地散去。漩涡鸣人损失惨重，除去最开始的额头上那片青紫，他踩碎了自己的一颗鸡蛋，还有两颗在他偃旗息鼓之时慢慢悠悠地滚下了楼梯。漩涡鸣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坚强的鸡蛋越滚越远，最后“啪唧”一下，在某个路人脚下死无全尸。
.
“啊……”奈良鹿丸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那种触感让他感觉恶心。他抬起自己的脚，鞋底粘着老长的蛋清。
.
漩涡鸣人跑下楼，愤怒地指责：“你踩碎了我的鸡蛋！”
.
“什么？”奈良鹿丸心虚地蹭了蹭鞋底。
.
“楼下伯伯给我的鸡蛋，我好不容易才有的！”
.
奈良鹿丸挪了挪身体，企图离这个被村里人称为妖怪的孩子远一些。他看到街角有些孩子正看着他们，眨巴眨巴的眼睛都在期待着什么。
.
“我不是故意的。”
.
漩涡鸣人眼尖，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别想跑，你得赔我鸡蛋。”
.
奈良鹿丸打量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孩子，两条淡色的小眉毛拧得死紧，即便是八岁的他，此时也显露出了如小老头般的神色。
.
他怕麻烦。
.
“喽，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的，一般人抓不到，抓它可麻烦了。”
.
漩涡鸣人疑惑地低头，奈良鹿丸脏兮兮的小手里躺着一个同样脏的玻璃瓶。他用衣服擦了擦才看清里面是什么，然后他的嘴就咧到了耳朵上。
.
“蝉？！怎么抓到的！”
.
一般人是不会突然想到去捉蝉的，然而蝉这种灵活的动物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捉住的。
.
八岁的漩涡鸣人忽然觉得，相比于赢得一场战役并获得一只蝉，失去几颗鸡蛋没什么大不了。
.
他高兴地回过神时，奈良鹿丸已经无影无踪了。
.
一群小孩子从街上跑过去，还不忘向漩涡鸣人所在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
个子小小的漩涡鸣人，失去了被楼下伯伯猥亵而换来的三颗鸡蛋，兜里揣着奈良鹿丸的蝉。他站在傍晚时分安静的大街上，听到有人喊：“鸣人，鸣人……醒醒。”
.
漩涡鸣人的意识挣扎了片刻，最终清明起来。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两条拧得死紧的眉毛下头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奈良鹿丸捏了捏他的脸，笑问：“你睡傻了？”
.
“啊？”漩涡鸣人往后躲了躲，却发现背抵着墙，无处可退。
.
“你怎么在门口睡着了？傻到连门都不会开？”
.
面对离自己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脸，漩涡鸣人的大脑有些当机。眼前郝然是少年时期的奈良鹿丸，其耳垂上的圆形耳环在大白天也能闪闪发光。

他怔愣地盯着眼前这个大了不止一号的男生，心里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毫无疑问他做梦了，十七岁的他梦见了八岁的自己，一觉醒来只觉得灵魂还停留在梦境，回到现实的只有躯壳，这种恍惚感太难受了。漩涡鸣人将视线转移到奈良鹿丸那枚闪闪发光的耳环上，怅然若失：“我做了个梦…”
.
奈良鹿丸拉他起来，不在意道：“做梦而已，你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
“我梦到了我第一次认识你的那天，你踩碎了我的鸡蛋，然后赔给我一只蝉。”漩涡鸣人说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鸡蛋，红色网袋装着的鸡蛋，跟梦里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那三个不一样。
.
奈良鹿丸回忆了一下，脸上浮现“空白二字”：“我记得我是和你在忍者学校认识的。你把鸡蛋带到学校去了？”
.
“……没有。”漩涡鸣人无语，转移了话题，“我没带钥匙。”
.
只见奈良鹿丸弯腰利索地移开门口的花盆，被晒得恹恹的植株抖了抖叶子，他拿起花盆下面的备用钥匙，在漩涡鸣人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
漩涡鸣人：“……”
.
奈良鹿丸眯起眼睛笑，“知道你会忘带钥匙，所以我早就备好了一把。”
.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
奈良鹿丸挑眉，摸了摸他额头：“没发烧啊，还是你真的丢了魂？”
.
怕鬼的某人拍去额头上的爪子：“呸呸呸，丢什么魂，别诅咒我。”
.
“那好吧，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
“……什么日子？”
.
“是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奈良鹿丸无奈地再次捏了捏漩涡鸣人的脸，然而漩涡鸣人除了惊讶，就没了更多的表示，奈良鹿丸这才严肃了一点：“你真的连这个都忘了？你不会连我是你男朋友都忘了吧？！”
.
“男、男朋友？！”

02
.
进了屋，奈良鹿丸将迷糊的恋人压在墙上，惩罚似的拧对方结实的腰，“漩涡同学，我觉得你欠教训了。”
.
漩涡鸣人被拧得发痒，边“哈哈”地笑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哈！”
.
“错哪儿了？”
.
“哪儿都错了……真的太痒了哈哈哈哈哈哈！”
.
奈良鹿丸收回魔爪，改搂腰，大腿蹭了蹭，“那你亲我一下。”
.
漩涡鸣人害臊地扭头，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要主动亲人的架势：“干嘛亲你。”
.
“你不仅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忘记了我是你男朋友，漩涡同学，你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
“……”
.
“还是说，你想…？”奈良鹿丸的魔爪滑到挺俏的屁股上，恶意地捏了捏。
.
漩涡鸣人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碰了一下奈良鹿丸的嘴，“好了好了……唔。”
.
还未说完的半句话被奈良鹿丸堵在了嘴里，漩涡鸣人睁大了双眼，来不及反抗就被断绝了所有后路。湿热的气息，戏谑又带着侵占的眼神，他看见奈良鹿丸黑色眼瞳里的自己，惊讶又弱小。暗黑并隔绝了室外噪音的屋内，安静得可以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漩涡鸣人半推半就接受奈良鹿丸的亲吻，他闭上眼，脑中开始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关于这段关系的一切。
.
关系的发展，始于他向奈良鹿丸告白，在夜晚漆黑的桥下，夏虫低语，凉风习习。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的漩涡鸣人，大大咧咧的性子在此时却不见了。告白很生硬，他一字一句笃定却又忐忑地说：“我喜欢你。”如果不是确定在告白，漩涡鸣人觉得这么生硬的语气一定是在跟某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说话。
.
在他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奈良鹿丸一把抱住了他，给了他最坚定的回答。
.
“嗯，在一起吧，鸣人。”
.
在一起后，漩涡鸣人发现奈良鹿丸变得小孩子气了一些，不再是那副觉得生活毫无新意的小老头模样。漩涡鸣人记得他们第一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他紧紧抱着奈良鹿丸，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抱着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奈良鹿丸搂着他，诱哄他学猫叫，漩涡鸣人乖乖地“喵呜”一声，听得奈良鹿丸的心化了成一滩水。
.
他还记得奈良鹿丸常常斥责自己湿着头发睡觉，当他好不容易沾到枕头，就被奈良管家婆拉起来，摁在腿上坐着。吹飞机“呜呜呜”地敲打他的耳膜，一阵阵热气冲得他头昏脑涨，可他还是很欢喜地乖乖坐着，闭起眼睛享受奈良鹿丸温柔的抚摸，和闲碎的啰嗦。
.
做完任务回来，他们一起在床上躺一个下午，你压着我的腿，我枕着你的肩，电视看得无聊了，就接吻一小会儿，要是吻得起火了，就任由火势蔓延，手不安分，腿不安分。奈良鹿丸经常是干净利落地扒掉吐槽过无数遍的鸣门卷四角内裤，大腿到屁股蛋子全都要捏个遍，才好好地帮嗷嗷叫的漩涡鸣人撸一撸。
.
说起来，他们还未做到最后一步。

意识到这个事实，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漩涡鸣人突然清醒过来，不禁为自己今天的命运感到担忧。而奈良鹿丸的魔爪不知什么时候伸到了内裤里，很显然他已经迷醉于漩涡鸣人的屁股。
.
漩涡鸣人拉开距离，沾了一嘴的口水，嘴唇还一阵发烫，烧起来似的。
.
“鹿丸，我想……”漩涡鸣人推开某个发情动物作势又要堵上来的嘴，“喝水。”
.
“……”奈良鹿丸不满，“好吧，我也要。”
.
漩涡鸣人打开灯，将鸡蛋放在桌子上，又倒了两杯水。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曾经一个晚上，他们疯狂接吻，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对奈良鹿丸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觉得我这辈子的吻在昨天晚上都已经亲完了。”
.
疯狂接吻的后果竟然是两人无限的犯恶心。
.
奈良鹿丸喝完水，坐到到漩涡鸣人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漩涡鸣人被盯得发毛，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
“周年纪念不该做些特别的事吗？”
.
漩涡鸣人小心翼翼地接话茬：“什、什么事啊？”
.
“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
.
“怎么？你还想做些更加特别的事吗？”
.
“不想！”
.
漩涡鸣人面红耳赤，奈良鹿丸心里直呼可爱，亲了他一口，“等会儿带你吃好吃的，然后晚上回来一起洗澡。”
.
漩涡鸣人：“……”

先来这些吧，下章肉肉

03
.
漩涡鸣人第一次吃拉面吃得胆战心惊，奈良鹿丸显然心情很好，吃的途中不断给他碗里加东西，使漩涡鸣人在感动之余更加担心后面的事情。
.
吃完了“好吃的”东西，二人经过闹市，走到了人少的河边，漩涡鸣人才放松下来，牵住奈良鹿丸的小拇指，奈良鹿丸似乎并不买账。他撇开，然后十指相扣。
.
“不要牵我的手指头。”
.
“为什么？”
.
漩涡鸣人边问边抽出手，再次抓住一根手指握着，乐呵呵地笑起来。
.
“不舒服。”
.
撇开，十指相扣。
.
抽出，牵小拇指。
.
撇开。
.
抽出。
.
撇开。
.
抽出。
.
十分用力的十指相扣。
.
奈良鹿丸：“不准玩了。”
.
漩涡鸣人：“嘿嘿。”
.
看到奈良鹿丸不太爽的表情，漩涡鸣人就禁不住傻乐。他想起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明明是夏天，手心不停地发热和出汗，十根手指却一直紧扣着，没有人想放手，他们只想一直走下去。
.
漩涡鸣人迈起大步子，腿抬得老高，又重重地砸在地上。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对方有着光洁的额头，干净的眉眼，鬓角的碎发翘起，耳钉闪闪发光，如天边璀璨的星子。他想扑到这个人身上，跟他一起滚来滚去，或许是从高高的草坪上滚下来，绿色与蓝色交相辉映，又或许是从柔软的床上滚到地下，一起哈哈大笑。不管在哪里滚，他都想紧紧抱住对方，告诉他：
.
“我好喜欢你。”
.
刚好走到了初次告白的地方，圆月高挂，缓慢流动的河水如一匹光泽温润的丝绸，微微反光。奈良鹿丸听到漩涡鸣人突如其来的告白，脚步停顿，高兴得大步走的漩涡鸣人被他反拉回去，扑进了怀里。
.
奈良鹿丸问：“你说什么？”
.
“没说什么啊？”漩涡鸣人有点懵。
.
“你说你喜欢我。”奈良鹿丸努力控制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喜悦。
.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怎么了吗？”
.
“因为你从下午那个梦开始就奇奇怪怪的，现在你终于又回来了。”
.
漩涡鸣人心里怪不是滋味：“我一直都没变啊，什么叫回来了。”
.
奈良鹿丸抱住他，“我的鸣人终于回来了。”
.
“……”
.
漩涡鸣人家，浴室内。
.
灯光在水汽的笼罩下变得朦胧，漩涡鸣人茫然的眨着双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姿势——全身赤裸地趴在墙上，身后还插着一根管子。
.
他回忆起来，刚进门，奈良鹿丸就火急火燎地赶他去浴室，脱衣服，淋浴。奈良鹿丸摸得他全身着火，在把他吻得晕头转向之后，就哄骗他背过身子，成了现在的样子。
.
奈良鹿丸在后面问：“痛吗？”
.
“痛死了！”
.
“我要灌水了。”
.
“……啊啊啊啊！！！奈良鹿丸你***！”
.
“我要抽出来了。”
.
“快点抽！……慢点！痛死了！”
.
“再来一次。”
.
“不要……哎哟我！……好像没第一次痛了。”
.
“是吗，好厉害。我要灌水了。”
.
“厉害个屁啊，你试试……怎么还没完……怎么这么多……肚子要破了！！！”
.
“别怕。还有一次。”
.
漩涡鸣人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
.
奈良鹿丸终于折腾完了，他抱起幽怨的漩涡鸣人，大步向小床走去，漩涡鸣人觉得床上有只恶魔在向自己招手。

04
·
“慢、慢点啊啊啊！！！”
·
漩涡鸣人抱着枕头，跪趴着求饶。奈何身后的奈良鹿丸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双手紧紧按着漩涡鸣人的腰，不让他逃离自己的撞击。
·
“一秒钟，哈？”
·
“握【草】我的头撞到墙了！”
·
“信不信我把你【*】到墙里去？”
·
“好疼啊呜呜呜呜……”
·
见漩涡鸣人哭的可怜，奈良鹿丸终于停了下来，把对方翻了个身，只是那东西还没抽出来，在体内转了一圈，于是漩涡鸣人爽得直抽抽。
·
“撞哪儿了？”
·
“这儿。”
·
漩涡鸣人掀开刘海，额头上只红了一小块。奈良鹿丸心里心疼，嘴上却道：“继续。”
.
漩涡鸣人眼泪汪汪地企求。
·
奈良鹿丸：“你这样看我，我更想干你了怎么办？”
.
漩涡鸣人大骂：“你是不是人！”
.
“随你怎么想。”
.
奈良鹿丸抱起漩涡鸣人，走到窗边，深夜里的木叶十分安静，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漩涡鸣人被迫攀着奈良鹿丸，支撑他不掉地的只有体内那根东西。
.
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你要关窗户吗？你抱着我关多累啊，把我放下来吧。。”
.
“好啊，”奈良鹿丸放下他，“转过去，腿岔开。”
.
“……”漩涡鸣人转了过去，“你个处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姿势。”
.
奈良鹿丸扶着自己的兄弟轻松进入，“处男都【欲求】不满知道不。”
.
“我就不是啊！我腰好酸！我站不直！我没力气了！”
.
“我扶着你。”
.
“我好冷……”
.
“闭嘴。”
.
“……哇！你不是人！”
.
“啪啪啪——”
.
“哇！你**啊啊啊啊啊啊！！”
.
“啪啪啪——”
.
“嗯啊啊啊啊啊~慢点……”
.
“啪啪啪——”
.
今夜，大概只有远方的月亮知晓一切吧。
.
次日，漩涡鸣人先是被闹钟吵醒，后是被门铃声吵醒。他推了推身边的奈良鹿丸，却只推到一团空气，还为此摔下了床。
.
摔下床并没有让他脑子清醒多少，他晃晃悠悠地走向门，打开，小樱穿着喜庆地站在外面，漩涡鸣人登时清醒了不少。他慌忙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马上摸了摸身上，发现穿着衣服，他的腰也不酸，腿也不抖。他忐忑地跑回房间，发现床铺混乱却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窗户紧闭，床下摆了不少不曾存在的酒瓶。
.
小樱追了进来，停在门口，奇怪地看向一只裤腿卷起一只裤腿拖地、头发乱糟糟的漩涡鸣人。她犹豫着开口：“鸣人……”
.
漩涡鸣人迟疑地转身，下巴长出了许多青色胡茬，眼睛布满血丝，这样一副邋遢的面容，只能配上麻木的表情。
.
小樱不知道好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帅气阳光的气质跟面前这个呆滞死气的人丝毫搭不上边。
.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一周前你还是好好的啊。”
.
“一周前？”漩涡鸣人喃喃自语，在脑子里搜索一周前的记忆，奈何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周前，我们干了什么？”
.
“你不记得了吗？”小樱讶异道，“那天我们刚做完别国的任务回来，鹿丸跟我们说他要结婚了。”
.
漩涡鸣人的呼吸变得急促：“结婚？跟谁？”
.
“跟手鞠，就是今天。我来找你，是怕你睡过头。”
.
所以从来不定闹钟的他被闹钟吵醒了，从来不喝酒的他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甚至酗酒度日？漩涡鸣人不敢相信，他清清楚楚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他和奈良鹿丸商量如何过一周年纪念日，他们去吃了拉面，在河边互相表白，在现在他站立的地方做爱，这些，难道只是一个梦吗？
.
怔愣了半天，漩涡鸣人对小樱笑道：“我不去，我一定在做梦。”
.
那是个凄惨的笑，嘴角上扬，眼神里也满是坚信，可是却泪光闪闪。小樱不禁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他现在看上去多么不堪一击，仿佛只要否定他的话，说“这不是梦”，他就会倒下似的。
.
“鸣人，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
漩涡鸣人瞥了她一眼，又将眼睛垂下，沉默着。
.
“梦境里做没什么都没事的。”
.
良久，漩涡鸣人才盯着地板笃定地说：“他不会跟别人结婚的，他爱的是我。”
.
“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
“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如果我们说了，你们怎么会接受！”
.
“我们会接受的……”
.
“不会，你们不会，”漩涡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人会接受两个男的在一起。”
.
小樱从没见过这样渗人的眼神，这种眼神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透过自己，针对某个极为可恨的东西。
.
漩涡鸣人撇开小樱的手，拿起一个酒瓶向自己的头上砸去，如果这是梦，他希望快点醒来，好结束这撕开伤口一般的痛苦梦境。
.
“滴铃铃——”
.
闹钟响起的瞬间，漩涡鸣人刚好惊醒，无暇顾及吵闹的钟声，他连忙摸了一下额头，并没有血迹。他长叹一口气，心道那果然是梦境。接着他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他的身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里。
.
他身边，没有人。
.
“叮——”

门铃声紧接着刺激他的大脑神经，他关掉了闹钟，起身走到房间门口，看向声音的来源——狭窄的走廊所通向的黑洞洞的门。这声音仿佛是催命的音符，让漩涡鸣人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门。
.
“谁？”
.
“是我，小樱。”
.
漩涡鸣人呼出一口气，利索地打开门，只见小樱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情绪低落。她对漩涡鸣人颓废的形象只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你才刚起来？”.
.
“是啊，怎么了？你怎么穿一身黑？”
.
“你忘记今天要参加葬礼了？”
.
漩涡鸣人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葬礼？谁的？”
.
“……鹿丸。”
.
“你开什么玩笑。”漩涡鸣人扯了一下嘴角，“一会儿跟我说他结婚了，一会儿跟我说他死了，难道我又在做梦？”
.
小樱觉得自己的好友受到这件事的打击太大，安慰道：“我但愿是开玩笑，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更可悲的是，死也没能留个全尸。”
.
“你什么意思？”
.
“那天是你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尸体也是你带回来的，你全忘了？我知道，你受打击过度，毕竟他曾经是你的爱人……”
.
漩涡鸣人匆忙打断了她：“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
小樱抹去眼角的泪水，精神已经有点失常的好友让她感到心疼，“五天前，我来找你去参加婚礼，你告诉我的。你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你还说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用酒瓶砸晕了自己。你去照照镜子，额头上还有淤青。”
.
听了小樱的话，漩涡鸣人全身发冷，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只是觉得恐慌，一种对已然发生的事情自己却毫不自知的恐慌。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浴室，停在镜子前——昏黄的光线下，镜子里那张脸不是17岁稚嫩的脸，眼睛也不是17岁单纯的眼睛。他的头发修剪到极短，额头正中间一块大大的淤青，这一切无不显示，小樱说的都是真的。
.
气氛极为安静，时间越走越快，房间里那个小小的闹钟转动指针的声音，此时在整个屋子里回响。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
漩涡鸣人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连串画面：
.
鹿丸跟他说分手，他哭着挽留。
.
鹿丸跟手鞠在一起，他只能靠做任务转移注意力。
.
他接了越来越多的任务，一年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呆在木叶。
.
当他某次做任务回来，却得到了那个人将要结婚的消息。
.
最后一个画面，是他抱着鹿丸流血的头颅，像小孩子得到奖励一样开心。
.
“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杀你……”
.
漩涡鸣人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打开水龙头疯狂地洗手，甚至在匆忙之间划出一道血痕之后依然没有停下。可再怎么洗，这双手就好像占满了鲜血一样，洗也洗不干净。
.
“鸣人，鸣人君……”
.
漩涡鸣人对呼唤恍若未闻，直到一只手搭到他的肩上，他才看到镜子里，小樱瞪大双眼用不符合她的声音说：“鸣人君，醒醒。”

我恨排版，我恨。

05
.
漩涡鸣人费劲的睁开眼，马上又闭了回去，强烈的阳光让他有些晃神，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
夏日，下午三点的天空瓦蓝，白云游走，蝉鸣刺耳，漩涡鸣人则呆呆地感受这光明的一切。
.
“鸣人君，你做噩梦了吗？”
.
日向雏田抱着一个篮子，蹲在漩涡鸣人旁边。
.
“雏田，这是梦吗？”
.
日向雏田红着脸掐了他一下，小声问：“鸣人君疼吗？”
.
“你再掐一下，力气大点。”
.
日向雏田又掐了一下，漩涡鸣人不满意，自己掐了自己一下，“好疼！”
.
日向雏田弯起嘴角，眼里满是笑意。
.
“看来我不是在做梦。”漩涡鸣人揉揉自己的大腿，想起梦境里最后的事情，他小心翼翼道：“再问你一个问题，鹿丸…还好吗？”
.
日向雏田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说：“鹿丸君很好呢。”
.
“怎么个好法？”
.
“生活…很幸福？”日向雏田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
.
漩涡鸣人长舒一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其实吧，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他死了。”
.
“梦都是相反的，鹿丸君活的好好的呢。”
.
“是啊。”
.
漩涡鸣人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注意到空荡荡的门口，并没有什么花盆，更没有什么备用钥匙。
.
“雏田，我忘带钥匙了。”
.
“……啊？没关系的，这个……这个是小樱让我送过来的，没事的话，我走了……”
.
日向雏田匆匆把篮子塞到漩涡鸣人怀里就跑走了，篮子里装着新鲜的草莓，漩涡鸣人心里突然腾起一股暖意。抛却梦里的阴暗，现实还是挺温暖的。
.
等到房东，得了钥匙，已经是傍晚了，红霞铺满了天际。漩涡鸣人伫立在自家门口，手里钥匙再转一圈，他就可以进去了。可此时他不太想进去，这扇门的背后，是一个冰冷黑暗的家，一张床，一个枕头，一双碗筷，一只牙刷，永远的单数让他厌倦这里，并且压力巨大。
.
踌躇不过几分钟，漩涡鸣人还是吸了口气，听门锁打开的声音，听自己寂寞的脚步声，听瓶子倒地的声音。
.
瓶子？
.
漩涡鸣人身形一顿，打开了家里的灯。清一色的酒瓶从门廊排到了卧室，梦里那种令人绝望的压抑感再次袭来。白晃晃的灯光下，漩涡鸣人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孤立无助地站在那儿，生怕动一步，就会走进那个梦境。
.
他再次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声音发慌，“没事的，不是梦。”于是他开始缓慢地挪动到厨房，想把草莓放到冰箱里去。
.
打开冰箱，森然的冷气跑了出来，漩涡鸣人看了一眼冰箱内部，蓦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奈良鹿丸的头整洁的摆放在里面，皮肤灰白，结了冰霜，眼神冷冽地盯着前方。漩涡鸣人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手指沾上了黏黏的东西，抬起来一看，满目血红。
.
“啊！！！！”
.
房东被尖叫声引来，只见漩涡鸣人缩在厨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牙关打颤，懦弱地瞟了他一眼。
.
“冰箱里……有头……他看着我……我不想杀他的……地上还有血，好多血……”
.
房东眼神复杂，他扫视一遍厨房，只看到地上烂成稀***莓，和被打开的空无一物的冰箱。
.
木叶精神病院，六楼。
.
“鸣人，鸣人……”
.
小樱握住床上人的手，眉头微锁。床上的青年紧闭着双眼，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小樱凑近听，依稀听见“梦”、“血”之类的字眼。
.
她担忧地注视着青年，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胸腔剧烈的起伏，急促呼吸着，显然是做噩梦了。
.
“你又梦到了？”小樱问道。
.
漩涡鸣人盯着天花板喃喃：“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吗？”
.
小樱轻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
漩涡鸣人痛苦地看向她：“我不知道。过去都好像是梦一样，我分不清。”
.
小樱：“你相信我吗？”
.
漩涡鸣人点了点头，像小孩子遇到难题求问大人一般。
.
“你想先知道什么？”
.
“我有没有杀他。”
.
“如果你是问‘杀’，而不是‘杀死’，那么你没有。”
.
“可是我看到他的头在我家的冰箱里。”
.
“那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
“我没有看错。”漩涡鸣人异常肯定。
.
“你要是杀人了，还能呆在这里吗？”
.
漩涡鸣人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这是精神病院，我知道的，你们以为我有病，其实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
“鸣人，”小樱想起医生再三叮嘱的话，柔声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事的，我在呢。”
.
接收到小樱理解的目光，漩涡鸣人收回了不稳定的情绪。他暂时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便望着窗外，静静待着。当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病房只剩下了指针走动的声音，机械冰冷的调调让他又想起了梦境。
.
“他拒绝我，是不是觉得恶心？”
.
阳光给漩涡鸣人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意图抹去话语里的悲伤。小樱再次握住他的手，笑道：“他没有拒绝你，他接受了你。你们很幸福。”
.
“那是梦。”
.
“那不是梦。鸣人，你把梦境和现实倒置了。”

漩涡鸣人转过来质问道：“既然他答应了我，那又为什么结婚了？！”
.
“他没有。”
.
“……”漩涡鸣人愣了几秒，还是不相信，“他为了家族，跟我分手了。这是真的！”
.
小樱似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气急败坏道：“鸣人，是你！他一直都在反抗家族，想妥协的那个人是你！他没有说分手，也没有要结婚，那些都是你的幻觉而已啊！”
.
漩涡鸣人怔愣半天，呆呆道：“可是……是你告诉我他结婚了……”
.
“那是梦。刚才你说分不清虚实，现在我告诉你了，你为什么又不相信呢。”
.
“你还让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
“……鸣人？”
.
“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
漩涡鸣人开始揪扯自己的头发，陷入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当中。小樱慌了神，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拉开他揪头发的手，抱住了他。
.
她企求道：“你没有杀他，是我的错……对不起，鸣人，你停下来好不好？”
.
怀里的动作果真停了，小樱松欣喜地开了他，正想说些什么，不料漩涡鸣人冷冷说道：“你以为我有病是吗？我没有。是你们都在演戏，在监视我，我没有那么蠢，我不会上当的。”
.
“……”
.
“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
漩涡鸣人转过身背对小樱，不理会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以前那些美好的品质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偏执的个性越来越让人抛弃同情心来讨厌他。
.
小樱气愤地离开病房，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委屈像海水一样漫了过来，她低声啜泣起来。一直守在门口的奈良鹿丸见小樱出来了，正想去问情况，却看见她低头擦泪。于是他又坐了回去，等待小樱整理好情绪。
.
小樱狠狠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到奈良鹿丸旁边。她力图平淡地说：“他也不信任我了。”说完，她的委屈又强势地漫了上来，让她再度掉泪。
.
奈丸鹿丸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慰道：“辛苦你了。他的情绪还是反复无常吗？”
.
“嗯。”小樱边擦边点头，想到了什么，破涕为笑，“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带纸巾。”
.
“伤心的要哭出来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呐。”
.
“我以为你会抽烟消愁呢。”
.
“医院这地方不让抽。”
.
想想鹿丸每天都守在漩涡鸣人几十步之外的地方，还要经常在他排队领药的时候躲避，小樱顿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感到委屈，“其实你比我更辛苦。”
.
奈良鹿丸望了望天花板，对看不到天空感到轻微不爽，他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怎么样，我都要陪他走下去。只是他现在反感我，也不信任你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
“他说我们在监视他，他怎么会这么想？”
.
奈良鹿丸诧异地看了小樱一眼，“他要是真这么想，恐怕整个木叶都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06
.
小樱推开门，漩涡鸣人正在看杂志，只为了寻找任何会提到自己的文章。
.
“鸣人，你猜我带了谁？”
.
漩涡鸣人充耳不闻，把她当成空气。
.
小樱压下心里的不爽，“佐助回来了。”
.
漩涡鸣人这才惊喜地抬头，可是失落很快占据了他的心头，“就你一个。”
.
“他在门口，你要是不想见……”
.
“我想见！”漩涡鸣人赶忙把杂志扔到一边，好整以暇地坐着，“就他一个人，你不要跟进来。”
.
“……”
.
小樱心理不平衡地离去。门外，宇智波佐助静静听奈良鹿丸提到的注意事项——不能激怒，不能反驳，表现自然一点等等。他一边静静地听，一边打量这个不算太熟、眼睛布满血丝十分疲惫的男人。
.
“佐助，进去吧。”小樱在一旁道。
.
宇智波佐助拍了拍奈良鹿丸的肩，“谢谢你照顾他。”
.
奈良鹿丸立马嗤道：“我是他恋人，我该做的。”
.
宇智波佐助难得的宽慰人：“他是我兄弟，你放心吧。”
.
推开门，宇智波佐助迎上一个笑意盈盈的漩涡鸣人。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在漩涡鸣人打量自己的期间也打量他。
.
宇智波佐助道：“你瘦了好多。”
.
“这里的饭好难吃。呆在这里也特别无聊。”
.
“是吗，没人陪你？”
.
“他们都在骗我。”说到这，漩涡鸣人语气里的喜悦泄了一半儿。
.
“骗？”
.
门外。
.
奈良鹿丸翘着腿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小樱推了推他，好奇道：“你说，他们在里面会说什么？”
.
“你是想问，佐助在里面会说什么吧？”
.
“不是，”小樱摆了摆手，“我要是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那点事儿，岂不是太没人性了。虽然能见到佐助我也挺开心的。”
.
奈良鹿丸瞥她一眼，心想果然是成长了，当年的小樱心里眼里可只有佐助。
.
“佐助不知道鸣人曾经想杀你，他会不会因为这个激怒他？”
.
“不会的。”奈良鹿丸答道，“他是个聪明人。”
.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鸣人真的想？”小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奈良鹿丸一边心里暗道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一边说：“没有，杀人的不是他。”
.
小樱心下一惊：“什么？！”
.
门内
.
听了漩涡鸣人说的一连串所谓的梦境，宇智波佐助惊讶道：“你杀了他？”
.
“我不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分不清现实跟幻觉了。我觉得他们都在骗我，一直否定我说的话，这才让我很恼火。”漩涡鸣人皱眉道。
.
“你心里相信什么就是什么。”
.
“我觉得我杀了他。”
.
“为什么？”
.
“因为他背叛我了，因为他跟别人结婚……”漩涡鸣人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
门外。
.
奈良鹿丸坦然道：“是我想杀他。”
.
小樱怒道：“你骗了我？！那么你和他在一起的事，你为了他反抗家族的事，这些都是骗人的吗？！”
.
奈良鹿丸不可置否，悠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愿意听个故事吗？”
.
门内。
.
“为什么不说话了？”良久的沉默后，宇智波佐助终于打破了这气氛。
.
漩涡鸣人呆滞道：“我好混乱。”
.
“要不要再梳理一遍。”
.
“从哪开始？”
.
“你想从哪开始？”
.
漩涡鸣人努力回想以前跟奈良鹿丸有关的事，“在忍者学校上学的第一天，我在教室门中间夹了一块黑板擦。”
.
奈良鹿丸：“第一次真正认识他那天是忍者学校开学第一天，那天我起晚了，最后一个到教室，你知道他喜欢恶作剧，那天我就中了他的恶作剧。我推开教室门，迎接我的是一块黑板擦。”
.
漩涡鸣人：“我们都等着那个倒霉蛋。他推开了门，黑板擦就掉到了他头上，那是我第一次用黑板擦恶作剧，也是我用过的粉笔灰最多的黑板擦。他当时被砸中了还糊了一脸的粉笔灰。那次是我和他首次接触。”
.
宇智波佐助：“首次接触不是因为鸡蛋吗？”
.
漩涡鸣人：“不是。”
.
奈良鹿丸：“我当时虽然生气，但马上就抛到了脑后。随便拍了拍脸上的灰，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漩涡鸣人：“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同龄人，即使是大人，被我恶作剧也会大呼小叫，但他就一点都不在意。我一直知道，虽然我恶作剧者，但他们嘲笑的小丑依然是我。对于他的从容，我又开心又愤怒。”
.
奈良鹿丸：“我一直都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班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注意。那时候我不是睡觉就是逃课，有一天，他问我能不能带上他。”
.
漩涡鸣人：“我问他能不能跟他一起逃课，因为在班里挺受歧视的吧。他想都没想就点头了，说随便你。”
.
奈良鹿丸：“他说因为课程太枯燥了才跟我一起逃的，我就真信了。”
.
漩涡鸣人：“他真的对别的事情不怎么在乎，在学校的那几年，我就只是个跟他一起逃课的小子，他能够想起的大概就是‘喔，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跟我一起逃过课’，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
奈良鹿丸：“我知道他是村里人说的‘妖狐’，但是接触下来，他跟普通孩子没什么不一样，也就是比别人吵了点儿，闹了点儿，总是怂恿我们跟他一起去抓虫子。抓到了虫子他就笑得很开心，那是我童年时期最喜欢看的笑容了。”

漩涡鸣人：“我们毕业了，分到了不同的小组。我早就知道猪鹿蝶一直是传统，但我还是小小的伤心了一下，因为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埋怨了一句麻烦死了。”
.
奈良鹿丸：“我一直都知道猪鹿蝶会一组，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当我真正听到我们被分为一组时，我还是失落了一会儿，那个喜欢佐助的女人显然比鸣人还要麻烦许多。”
.
漩涡鸣人：“分了小组后，我就不怎么见到他了。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和他都进入了决赛，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我觉得努力没有白费。他的聪明我早就看出来了，从来不怎么听课的他每次考试都是高分，这样的人我是怎么也追不上的吧。”
.
奈良鹿丸：“毕业后再接触就是中忍考试那次了，他在第一关的时候就大声说要进入决赛，身边人都笑了，我本来想敷衍这次考试，听了他的话我就想着一定要冲进决赛。我其实挺担心他的实力的，想不到他真的进了，决赛那天见到他，我觉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比不比赛已经不重要了。”
.
漩涡鸣人：“他说他不想比赛了，想直接弃权。我知道他什么都不在乎，于是我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他那么聪明不当中忍我都替他可惜。”
.
奈良鹿丸：“他那一脚直接把我踹上了中忍的级别，还是当年的唯一一个。”
.
漩涡鸣人：“后来你知道的吧，你离开村子了，他被命令成小队长，带我们去把你找回来。没有他的牺牲，我都不一定能追到你。”
.
奈良鹿丸：“追佐助的那次我们伤得都很重，也就是那次让我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弱，估计他也意识到了，后来他就跟着自来也离开村子修行去了，再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好长。”
.
漩涡鸣人：“两年，每次我想偷个懒打个盹的时候我就想起他。跟他一起逃课的那段时光是最好的，他会说我麻烦死了，却不会说我是个妖怪。”
.
奈良鹿丸：“两年足够让人思考一些事情，我想了很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在乎他，我已经喜欢上这个笨蛋了。”
.
漩涡鸣人：“我问好色仙人，总想念一个人代表什么。他说，要不是喜欢，要不是憎恶。我回去以后，看到他还单身，我就跟他告白了。好色仙人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不能拖着，要不然等你想说的时候对方可能已经喜欢别人了。”
.
奈良鹿丸：“当我开始在乎一个人，我发现我不能忍。他回来之后我就把他约出来，在桥下的河边，我紧张到说不出话，就说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
漩涡鸣人：“我第一次告白，嘴笨，说了句‘我喜欢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
奈良鹿丸：“他愣了半天，说，‘你喜欢我……太奇怪了……我只把你当朋友’。”
.
漩涡鸣人：“他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很激动地答应了。”
.
奈良鹿丸：“后来我想，他拒绝我，也是应该的吧，他没有因此讨厌我远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我就是……不甘心。”
.
漩涡鸣人：“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忍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我们约定，要是战后都还活着，就公布关系，永远在一起。”
.
奈良鹿丸：“当你开始在乎一个人之后，就没法轻易的放下。尤其经历了生死，才明白那个人在你心里有多重要。其实不在乎外界的人往往是最自私的人，我得不到他，也不会看着别人拥有他。”
.
漩涡鸣人：“战后修复完成也就是我们一周年过后，我们公布了关系，本想得到祝福，却得到了更多人的不理解。我从小就受过歧视，真的不想再被歧视第二次了，那段时间我脾气暴躁，整个人处于失控的边缘。”
.
奈良鹿丸：“战后的他很忙，每天奔波在不同地区，呆在木叶的时间大概不到一个月。战后修复完成后，他才在木叶安定下来。他剪了极短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不少，但笑容还是童年时期我最爱看的笑容。他的异性缘很好，很多女生喜欢他，但是他跟个呆木头一样，每次都是笑笑就过去了，直到雏田开始接近他，我才感觉到了威胁。”
.
漩涡鸣人：“在因为他的家族争吵时，我彻底失控……差点杀了他……”
.
奈良鹿丸：“一天下午，我敲开了他家的门。我第二次鼓起勇气向他告白，他却说他厌恶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袭击了他……”

今天就到这了，依旧恨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