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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M/同人】蜉蝣之末(盗墓笔记架空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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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欲浮屠
文案
架空瓶邪,中短篇


1楼2017-06-13 16:11回复
    ☆、3
      女子个个温柔妍媚,笑靥如花,主动脱了衣衫近前来,柔弱无骨的玉手在吴邪身上滑动,吴邪却似只木偶,瞪眼看着一旁的张起灵,倍觉尴尬。难道自己初尝风流,就要当此人面行事?他脸上不住涨红,又羞又恼,呵斥张起灵,让他滚,他却像听不见,依旧凝视着自己——许久之后,张起灵才告诉他,自己时常看不见吴邪身旁的人,不属于此世的魂灵眼中只见到一个吴邪。
      香软滑腻的女子们被吴邪的怒吼赶了出去,他红着眼站起来,令人找道士驱鬼,王府连茅山掌教师傅都请来了,法事做足三天三夜,张起灵依旧不依不挠地跟随着他,丝毫不受影响。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吴邪慢慢死心,不赶他,也不再提此事,每日只关在府内,张起灵在他近侧,默如一粒尘埃。吴邪更衣、吃饭、出行、复归,他都不曾远离,即便夜深人静,吴邪睡去,张起灵也只坐在床边,看着夜色不发一语。有两次,吴邪噩梦中惊醒,见他在床尾闭目养神,好奇之下脱口而出:你也要睡觉么?张起灵立刻睁开眼,却没有应答。
      如此过去半年。
      吴邪已完全习惯张起灵的存在,偶尔还会同他讲两句话。原本吴邪认定神魂是不能讲话的,那日在书房里,他边看前朝典籍,边同张起灵道:其实我十分佩服你。张起灵将头转向他,吴邪又小声说:若你不是北地人,或我不是吴国的王爷,兴许还能做兄弟呢。你……你至今未曾害过我,难道是没有害我的能力?
      张起灵看他半晌,忽然轻轻哼了一声,吴邪一怔,跟着又惊又喜,起身围着他问东问西,他却再不说一句话,甚至不看吴邪。
      这一刻,吴邪忘记他是吴国的仇人,甚至连他已死,也几乎给忘了。莫名的欢喜在吴邪胸中跳跃,当晚令人备下酒宴,看着日夜不离自己的张起灵,一杯又一杯,直喝得大醉。睡下时,朦胧听到张起灵又说了句话,恍惚是“滥饮伤身。”
      时光如水,径流无声,日光刚刚还在东面,疏忽间已走至西窗,人世间许多翻云覆雨的大事,也在瞬息中再三□,崩塌碎裂。
      不过半年,吴王已是油尽灯枯,如风中摇摆的蜡烛,即刻就要熄灭。吴邪往宫中探视,在寝殿门口遇见了太子。长兄目中含泪,神色哀伤而柔和,见他过来,伸手道好兄弟,咱俩去看看父王。说罢,就要携了他的手一起进去。
      对这合乎人情的要求,吴邪却本能地后退一步。他恭敬地低下头,说臣见过太子,并在余光中瞟向身侧的张起灵。吴邪并不愚钝,何况这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刻。张起灵看着吴邪,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吴邪便又后退几步,双膝跪地,道声不敢擅闯父王寝殿,还是大哥先进去吧。
      太子阴阴地看着他,忽露齿一笑,道声兄弟好耐性,转身离去,吴邪满头冷汗,牙关都快咬碎。后来他知晓,其实那时吴王已断气了,太子埋下刀斧手,自己若进入,便会成为毒杀吴王的凶手,遭当场砍杀。
      炎炎烈日下,吴邪感觉冷得如堕冰窟,他发现王府内外仿佛已成为两个世界,一个温暖安全,另一个深黑凶横,为何如此?除了对权欲的贪婪,除了王家千百年不绝的杀伐倾轧,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造成这局面吗?
      吴邪不知道,他抬起头,只看到张起灵静默深邃的双眼。
      太子登基,原本离吴就邪很远的人如今变得更远。而他在拿下权倾吴国的玉玺前,已越发多疑和凶暴。
      吴邪隐隐预感,某些事大概要发生了。
      这夜,吴邪披衣坐在床上,他想了很多,从自己牙牙学语的幼年,到力挽狂澜的挂帅出征,所有事情加起来,似乎都不如那个夜晚深刻,它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看着坐在床尾的张起灵,吴邪请他过来,张起灵不理睬,吴邪盯着他俊逸的面容看了许久,小声问:你恨我吗?
      “……不必恨你。”张起灵没有看他,声音平静,“该恨的不是你,时局命运罢了。”
      吴邪跪伏在地,看高坐在殿上,面容熟悉的陌生人,吐了一口血,不怒反笑,说大哥你终究还是容不得人,连三个姐姐也被你一一处置了。
      住口,吴邪!你已被贬为庶民,有何颜面称陛下为大哥?!
      凶暴的训斥声伴随着拳脚,吴邪背上狠挨两下,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耳朵里却听见吴王柔和的声音:
      “不可动粗,虽有诸多罪责,吴邪依旧是孤王血亲,本王向来宽仁,绝不忍兄弟手足相残,才赐下往北地的流刑,就是盼保他性命。先王去前反复叮嘱,令我兄弟相敬友爱……”
      吴邪又吐口血,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忽然见张起灵在自己身边慢慢跪下来,俯低了身子,搂着自己肩膀,然后将手放在自己头上,仿佛正柔柔安慰失了庇护的幼儿。吴邪眼里一热,心中百味陈杂,拼命忍着声音,只朝他咧嘴一笑。
      离开王都时,当年的第一场雪也下来了。吴邪裹紧衣襟,依旧感觉风雪拼命往脖子里钻,他有生以来第一场在冬夜里穿得这样单薄,身上伤还未好,已给人连拖带拽地扔出了曾自由行走的都城。
      没有随从,没有军士,连一匹老马,一包细软也没有,唯一伴着吴邪的,是他身边的张起灵。
      一人一鬼在夜风中相向而立,沉默填充风声与雪片间所有的空隙。这出戏会落幕并非意料之外,但当它当真闭起光鲜亮丽的帷帐时,依旧让人感叹太快,太猛,太凄凉。
      是报应么?还是说这世间本就如此?
      吴邪转头看着张起灵,猜想他生前种种:荣耀时,在北地当比自己这小小王爷更得意,遭厄时也比自己更惨烈,而他死的时候……吴邪好歹还有一条小命在。
      “走吧。”张起灵打破沉默,第一次主动同吴邪说话,并朝他伸出手来,就在要碰到吴邪脸颊时,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将手放下。
      吴邪一愣,转头凝视远处半山上巍峨的建筑,它们已和黑沉沉的夜色融为一体,仅有隐约灯火在闪动,似乎听得丝竹管弦依依呀呀地传来,那是新吴王的乐园。太子登基后的头一件大事,便是广筑宫室,征召美人,并举国收集珍玩异物,并各色巧匠一道填充了进去。
      “你说……像他这般沉溺于享乐,有意思么?”吴邪声音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张起灵沉默片刻,微微摇头,然后靠近吴邪,站在风来的那一侧。他本无实体,自然没有遮风挡雪的能力,但吴邪觉着,有他在身旁,那刀一般的罡风似乎的确小些了。
      “还是你好。”吴邪朝他微微一笑,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我真不该杀你。”
      张起灵轻不可闻地叹口气,定定看着吴邪,似有话要讲,最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
      “走吧。”


    4楼2017-06-13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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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接下来的日子过了多久?一年半?两年?吴邪有些记不清了,走了多久并不要紧。离开王都后,他记得最初风雪中跋涉时的寒冷,伤痛发作时的煎熬,还有被来路不明的杀手们追猎的惶恐——首次同那些人遭遇时,张起灵就告诉他:这是你大哥派来的。
        吴邪不感到惊讶,也不觉哀伤,那时他想着死了也不错,然后下意识地就去看张起灵。然而张起灵却似乎不那么想,一次次指点他避过覆亡的危机。他们没有往流刑的目的地前进——这刑罚原本就是借口,死于流放途中,多么司空见惯的事。随着一路向北,杀手似乎也倦怠了,现身得越来越少,等到深入北方时,他们已完全消失。
        或许,他们回报吴王说,吴邪已经死了。
        吴邪没有死。能活下来,要感谢张起灵的庇佑和帮助,若没有他对北地烂熟于心的了解,吴邪拖着伤病的身躯,绝对无法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在深深寒冬里苟延残喘。
        除去杀手,还有许多危机蹲守在他的道路上:贫弱困窘,身份敏感,以及反复的伤势。途中,吴邪几次高烧,醒来时总看见张起灵守在身旁,眉头似乎也皱起来了。
        “你不必这样,短短一年罢了,去年这时节我杀了你,今年该轮到我自己的。”吴邪边咳嗽边说,张起灵将手放到他唇上,道声别说话,安心休息,吴邪便沉沉睡去,次日醒来,感觉身上好了少许。
        他们在北地游走,见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人与事,不论塞上炊烟,长河落日,客似云来的城郭,抑或异族人赶着驼队悠悠而过,都给了吴邪极大的新鲜感与满足感。那日在黑水畔,他对张起灵说:如今十分困窘,心里却着实比过去快慰。做王爷时,虽有金莼玉粒,绫罗锦缎,但每天提心吊胆,或者郁郁不乐,那时候烦扰的事总有那么多:忧心父王不喜欢我,忧心大哥对我不利,也忧心你……怕你一夜间就打过来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边说边笑,张起灵似乎也微微一笑,阳光映在他眼里,反射出朦胧金色,似初春原野上萌芽嫩草,温柔而无处不在地盖住了贫瘠的大地,吴邪几乎看呆了。
        夏至时分,两人信步走入一间清凉的寺院。这寺很小,只得一两个僧人,住持正在院里推磨,对吴邪笑道:施主,又见面了。
        吴邪闻言,停下看他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去年,自己驾着载有张起灵头颅的马车往回赶时,在路旁朝自己大喊的僧人。
        那时候,他喊着:“施主,愿得大光明,琉璃脱苦厄——”
        愿得大光明,琉璃脱苦厄。
        吴邪心头一动,上前行礼,对住持道声感谢,我已寻得光明了。住持上下打量他,又将目光停在他身侧,忽而摇头叹息:“光明苦短,忧患实多,施主身在苦海中央,如何度得别人,又度自身呢?”
        “……那便先度了他吧。”隐约猜到住持话中深意,吴邪不敢多谈,拼命忍住心中酸楚,默默退出来。
        人生俗世,便在苦海中央,上下左右皆是苦楚,许多时刻,度得别人,便度不了自身,但更多时刻,偏偏是既度不了别人,亦戕害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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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止息,吴邪长叹口气,还有许多许多事在他脑中徘徊,或如战歌般激越,或如小曲般轻快,但更多的,却都如这莽莽黑夜般深不可测,晦涩难明。
        听到他叹息,张起灵走进洞内,在他身边蹲下,说你发热数日,再多睡会。
        我已睡得太多了。看着他在昏蒙夜色中俊朗的脸,吴邪道:你知道么,我发觉自己过去竟一直在睡,整个人活得迷迷糊糊的,这些时日才算逐渐醒过来了。
        张起灵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吴邪问:你总这么陪着我,不苦么?
        不。
        可是我觉着你苦。吴邪低声呢喃,伸手抚上他的脸,其实仅仅抚上了昏暗的虚空,张起灵的脸看上去已贴着自己掌心了,掌中的触感却依旧空无一物。
        “你知道么?前些时候在市镇闲逛时,我去书铺子里翻过书,是张天师的著作,里边写了人死后的事。”
        我知道。张起灵微微点头,他俩片刻不离,怎会不知?
        “那你便该知道,我已知你现在这样是很苦的。”吴邪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声色也变得急促。他停顿片刻,深深看进张起灵的眼里,似乎想将这个魂灵就此纳入自己心底,也将自己牢牢刻在他眼中。片刻后,吴邪轻轻闭上眼,一字一句地道:“张、张起灵,我有件事要同你说,很要紧,务必告诉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吴邪口中说出来,张起灵浑身一震,这还是吴邪初次呼唤他的名字,他声音不自觉放得更低柔,手指轻轻放到吴邪唇上,悄声嘱咐:“别,现在不要说。”
        他身上似乎微微发出了光,魂灵显得格外温柔而静美,这些光也流到吴邪身上,让他的冷汗、颤抖、恐惧和不安都渐渐消失了。吴邪看着他,似乎也看着自己的整个生命,过去如观花走马,历历在目,却又那般不真实,苍白虚浮,恍然如梦,一晃眼就已过去了,只有眼前的他格外真切,虽无实体,却高山磐石般值得倚靠。
        “我很想你,当年若不杀你……”吴邪慢慢低下头,身子微倾,仿佛正靠在他肩上,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因隔着阴阳时空,永不能完成。
        张起灵默默伸出手,往吴邪头上抚摸,一下一下,缓慢、坚定而温柔,连一丝头发也没有带动。
        “不杀我,你我就不会如此……”张起灵话语的后半部分已低得听不见了。
        吴邪点点头,又摇头,握住了他虚无的手,两人默默凝视,连相依为命四字,似乎也无从概括这三年的岁月。


      5楼2017-06-13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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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吴邪在梦里浮游,他靠着山壁,也同时靠着张起灵的肩膀睡着了,回忆却还醒着,河水一样脉脉不息,不断泛过时间的堤防。
          吴邪想起那日在书铺子里,曾捡起张天师因无人问津而脏兮兮的遗作,随手一翻,便看到了关于怨鬼的记录。天师说,人死时若有怨气或执着,便可能无法安然离去,而要徘徊世间受苦,每日如身陷刀山火海中,不得清宁。这怨念或执着并无一定的准则,或仅仅数件小事,或家国天下的重压,人生百态,林林总总,自有无穷无尽的变数,无始无终的执与怨。然而不论起因如何,一旦成了怨鬼,便非得消解了起因,方有脱离苦厄,再入轮回的希望。
          吴邪记得,自己也曾问张起灵:为何当初会跟上我?他却不答,恍若不曾听到,于是吴邪也不再追问了。
          “又要打仗了。”三个月前,天气还暖和,吴邪在山坡上过夜,张起灵看着山脚下巨蛇般蠕动的难民群,低声对他道。
          吴邪也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北地与吴国的战火平息不到两年,被熏黑的土地尚不及恢复丰润,就再度出现了动干戈的苗头。这一次,北地没了张起灵,吴国没了吴邪,谁去打呢?然而可以肯定的是,不论谁打,都会死掉很多人。
          那夜,吴邪看着脚下缓缓前行的人流,想起当年雪地里追随自己的霍家侄儿,霍家上辈九个兄弟,在与北地的争战中死得一干二净,他是三代里最后的男丁。吴邪本以为,回来后他可以安然娶妻生子,好歹随自己斩杀过张起灵,是有军功的吧,不求封赏,博个生活无忧也罢了。然而他因在自己麾下干过,反而成了一辈子的错,即便已卸甲归田,依旧被揪出来。他没有王爷的身份,自然也享受不到新君虚伪的宽仁,自己遭流放千里之外,他却被斩了,连着妻子,还有刚出生的女儿。
          “你跟着我,最初是怨恨我杀了你,想复仇,对么?”吴邪一夜没睡,就看着脚下蠕动的人龙,这些人仿佛从大地上长出来的作物,无知无觉,无穷无尽,他们走向嘉峪关,也一步步走入巨兽的血盆大口。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挨着吴邪,陪他一起看世间困苦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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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眼时,晨曦已初露,浅白色的轻雾在山中缭绕,吴邪坐直身体,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他深邃眼睛里一片平静。
          “又守我一夜。”吴邪微微一笑。
          “半夜而已,你中途醒过。”
          “前半夜难道不是你守着我么?”吴邪伸手去碰他头发,假装为他捋顺发丝,“要没有你,我早给野兽吃光不知多少回,每晚都是你守夜……”
          “我无需睡眠。”
          吴邪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他,看晨光一点一点移过来,照亮他的脸,晕染他眼睛上方丝丝缕缕的黑发,在他的瞳孔里燃起温润静默的情感。
          从何时起,他看自己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同呢?吴邪不记得,同样的改变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吴邪看着他,只想就这样看他,相顾无言,一直看下去,直到传闻中神灵聚集的大荒山都化作沙土,依然能在彼此眼中找到对方的身影。
          愿得大光明,琉璃脱苦厄。
          吴邪笑起来,眼前人逐渐模糊,他用力揉眼,令湿润的视界再度清晰,然后慢慢抬起手,轻抚上张起灵的脸。
          张起灵眼神微微闪动,似痛苦,又似极大的欢愉。
          “我有要紧的事要同你说,你知道么?”
          “知道。”张起灵点了点头,将手覆在吴邪的手上。
          “我爱你。”吴邪说。
          “我也爱你。”张起灵说。
          朝阳升起来,金光像一张毯子铺满两人的所在。张起灵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转淡,与初升的红日融在一起,无数看不见的璀璨星辰从他身上离去,而他的形象正化作一层雾气,在日光下朦胧消减。
          这个过程像永恒一样漫长,又似乎只发生在刹那间。
          告别的时刻来到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一眨不眨地凝视他,眼神温柔,嘴角带着微笑。吴邪也看着他,看他在人世间一点一滴的消失,脑子里飞速掠过昔日:冬夜里的初见,血雨中的阴阳两隔,开初胆战心惊,进而习惯,最后成为依恋的跟随,高峰时的冷静,跌落时的安抚,逃亡路上数次相救,每个夜里默默守护自己的安眠……
          三年相依相守,朝朝暮暮。
          张起灵的身影几乎已透明到看不见了,最后,他低下头,似乎在吴邪唇上碰了碰,接着消散无形,化作彼岸尘沙,冥河中一滴水,抑或黄泉路上孑孑的行人,永远离开了现世。
          天地间再无张起灵。
          许久后,吴邪起身而去,白亮的天,黛青的地,日光正好,岁月悠悠,空中几声鹤唳。
          他往山下疾行,走入乱哄哄的市镇,混在惶急人丛中,隐约听得人喊匪兵从那边来了,快跑南门去;忽而又听身边人悄声道吴王还没寻着王爷么?他花天酒地不理政务,如今形势急了,才又想起曾领军的王爷,想找回来带兵。
          吴邪一愣,恍如听见了荒谬的笑谈。有人长叹一声,道王爷已死了,怎回得来?
          我听闻是疯了,传说昔年在府里,他就常对着身边言语,竟当那里有个人一般。
          你们这帮**,王爷已成仙,哪里肯回来这样肮脏的地方?!一老者骤然怒喝,指天发誓:我今早见东山上一道金光,多半就是王爷的神驾过去了!北地那姓张的将军传说也是天上星君转世,如今都早已回去,这世上就剩**们杀来杀去了!
          吴邪哈哈大笑,转身离开人丛,大步而走,孤单身影很快消失在地平线上。他身后,马蹄滚滚,尘烟阵阵,盗匪、官兵厮杀作一团,流民惶然奔逃,不时有人倒毙,牌楼墙垣烧毁大半,吱呀乱响后便是轰然倒塌,露出了旁边草丛里一具骷髅。
          全文完。


        6楼2017-06-13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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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6-1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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