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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来到这座小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是通常意义里的黑,是那种像一大罐墨汁掉进水里还没有完全化开的黑。层层缕缕的黑云像丝带一样缠绕在头顶,只有呼出的气是白色的。路上有行人匆匆路过,没有人停下来,也没有人交谈。很冷,井柏然终于找到了街角这间客栈。
入门处是一间非常逼仄的房间,几乎只能猫着腰,你才可以走进去。电视机里播放着天气预报,明天依然是雨天。和屋外截然不同的是,房间里很暖,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前台坐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孩,长得极其清秀,细长的眼睛掩没在阴影里,眼神却是明亮的。他的注意力好像完全被天气预报的内容吸引住了。
和想象中不一样,又好像和想象中一模一样,这就是爷爷临终时要我来找的人。井柏然点燃了一支烟,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轻微眩晕感,轻轻叩响木质的桌子:今晚,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我是井柏然,你呢?”
对面的男孩没有转头,只递过来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