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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裁好的衣，滚了一圈软绒绒的毛，就在我眼前。）
（玉奴服侍打点一番，数度轮回，早已在心中自成章法，幺妹缠着额娘，自是由额娘领去，我便去西边，唤了八姐姐，一同凑新岁的热闹去。）
（宫闱张灯，清冷流光。我偏了偏头，对出神的八姐姐道）八姐姐——三月春日，东风初动的时候，你见着越玉了吗？（八旗贵女一齐朝拜魏阙，恭贺坤极之主，其中便有越玉）
（早在我落世之前，她们已然熟识，如知己、挚友。）

（新岁刚过，还是裁好的新衣，新戴的白玉。蛮蛮这时，合该来寻我，二人一道做那月中仙。红灯流转鱼龙舞，今夕何夕。小妮子开了口，一句就是越越。六年三月贺魏坤极，有博家八女，亦有叩德娇娥。只顾着旁的，两人未说上话来。）
（偏头瞧她，远山黛浓淡相宜，点绛唇，含芝草。）
：见是见了，就是没说上话，你认得她？

（引人回神，故意卖个关子）八姐姐想知道？越玉与八姐姐心有灵犀，你不妨先猜一猜？
（兴许是序齿在我之前，我时常所见不过是天家刻出的模子，端方识礼的公主。也囊括了一个我。虽天性各异，却也花开不同。）我从不知越玉有这样的功底，八姐姐先前晓不晓得——（明知故问）我听她说，她这是第二回踏入紫禁城，她以前来过吗？

（我与越越呀，是幼时玩伴，知己好友。蛮蛮年纪小些，于她面前大抵是姊姊，端淑公主，不曾有过旁的模样。纤指轻点，带三分风流。）
：你呀，何时学会卖关子了？
（忆起当年，两人还都是玩儿炮仗的小姑娘呢，她胆子小，我偏生愿意吓她。到后来，芝兰玉树风姿绰约，两人都大了。檀口轻吐，挽臂同游。）
：她呀，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就是骗骗你罢了。蛮蛮也猜猜，越越以前来做什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与姐姐，几日未见了？（捂着琼鼻，口中抱怨）不过是让姐姐猜一猜，何苦要为难我的小鼻子呀，日后闻不着味儿，可不能去西殿白吃了！
（夜间风凉，有银钩一挂，与人相携而行，偏了首）骗我——对，一副美皮囊，总干些江湖术士的哄骗行当。（神色奕奕）姐姐不告知于我，却也不难猜的，和阿临一般，是八姐姐的伴读吧。不然又怎与八姐姐相交，该不是仙人入梦了吧？

（烟波浩渺，长夜最是动人。收了手，掰了掰指头算着，我与她着实好几日未见了。这可不似蛮蛮，该是出去顽皮了。拢了袖口，往她腰间探去。）
：你还说呢，这几日疯玩儿到哪里去了？
（蛮蛮与我是贵胄天命，习得月中术，羽化临仙。越越呀，就是蟾中桂花，与我相邀，一同啊到那无边乐境中去，再也不理什么前尘往事。）
：小丫头长大啦，聪明了。她呀，骗术好的很，可就是胆子太小了，你说说哪儿有怕炮仗的江湖术士。

（八姐姐饶是认真了去，果垂了螓首，且算上一算，在旁作笑）嗨呀，八姐姐算出了几日呀？（身形一闪，躲过她魔爪）淑女动口不动手！我去了十二宫的花园，采了好些花瓣回来，留作口脂用。
（乌珠一动，八姐姐所言十分有道理啊）胆子小？怕炮仗？我以为越玉像个女英雄，天不怕地不怕呢。（再观金銮殿上，天下好女英姿，卓然不同）金銮之上，更是不同——不知她如今会不会怕了，得试上一番才是。

（她身影一闪躲过柔荑，只剩一记白眼。再听，面上含笑儿，却似带了几分霜雪。眸光流转，葱指缠绕。）
：下回不带口脂，可别进我栖枝的门儿。
（笑晏晏的将话说完，她这幅模样啊，定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不过无事，只是可怜越越了，抿嘴轻笑，再噤声儿，与她相约。）
：你试你的，可别连带上我。

（韦庄言：朱唇未动，先闻口脂香。）
（额娘生辰将至，亲奉上亲制贺礼，聊表孝心，虽是小物，却是日日离不得的，如我如平遥，不可割舍的血脉之亲。行至廊下，忙攀一柱，晃出半张小脸）咦，八姐姐竟向我讨要口脂，给哪家儿郎看呀？不行，实在不行，我偏不让他们瞧见，专门抢我八姐姐的坏人！
（拍了拍柔荑，头帘乌发一松，洒漏下清辉）八姐姐还不快讨好讨好我，兴许我不会说出去——

（没想着这话一出口倒是听了这么分说辞，无奈的摇了头。瞧她这模样像是嗅见了不得已的事儿，只从我这儿啊问不出分毫。将人从柱儿后面拖出，面上笑颜未改。）
：哪儿来的什么好儿郎，就许你做口脂，不许我讨了？
（神色未改分毫，她呀自然是狡辩的。说到底，浮生梦一场，梦醒后什么也不剩下了。两人一道走了，岔开方才话题，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