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安抚着这位女子,一边吩咐氤芸将我们的马车引到这儿来。氤芸情知我有了主意,便跑着去了。我引着那女子往外走,帮她平复心情,对她说道:“姐姐不必担心,若不嫌弃,不如同妹妹一起去马车里再重新梳妆,想来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她听得此言,才抬头在泪眼婆娑中疑惑地望着我问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可是这怎么使得,实在是不能劳烦姐姐的呀。”
我见车已来,便扶起她的手臂示意她上车,一面说道:“无妨,姐姐不必多想,能帮到姐姐也算一桩善事。”
上了车,氤芸用篦子将她的头发篦了一遍,乌黑柔顺的秀发如瀑布一般从头上流到肩上,再倾泻而下直到几近腰处,氤芸将发往上拢结于顶,再反绾成双刀欲展之势,梳成双刀髻。待发髻梳成,我从包袱中取了长姐托人寄来的朝阳五凤挂珠钗为她插在头上,又拿来铜镜与她照。
看她似是满意,我便开口道:“姐姐若是觉得这钗尚可,妹妹便送与姐姐。”她刚要点头,却又道:“可我拿了姐姐的钗,姐姐等下该如何去参选呢?”我接过铜镜,莞尔笑道:“不必担心,我早已参选过了,也有幸被留了牌子,这钗我未曾戴过,姐姐不必担心,也希望这钗能给你带来些许好运罢。”氤芸见我将宝钗送与他人,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望着她轻轻摇头,意为“无妨”。
她面露感激:“那就托姐姐的福。只是咱们姐姐妹妹地叫了这许久,却不知究竟谁是姐姐呢。我叫方湄儿,年方十六,家父是颍州知府方茂。”我握上她的手,“我痴长你一岁,家父是光禄寺卿林祁安,我叫淮筝,你也可唤我筝姐姐。”
“湄儿谢筝姐姐厚恩,姐姐厚恩湄儿无以为报,来日若能有幸帮衬姐姐,湄儿必尽心竭力。”她的眸子说着又闪出泪花,想来时间紧迫,我便先送了她去顺贞门前候着,嘱咐了两句见她镇静下来,我便告辞与氤芸上车回府了。
这番小事我虽未挂在心上,但一来二去也耗费了好一段时辰,想来此时家中老小已得到消息,久久不归怕是又惹父亲母亲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