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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烂柯(短完,时旅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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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西叶西无差,就一边贴一发,当初破伤风跑来勾引(×)勾搭我,我说那我撸个时旅吧,然后就撸了


IP属地:广东1楼2017-02-24 21:23回复
    庚申商序,八月哉生魄。
    西门吹雪第一次见到叶孤城时,未来将誉满江湖的剑神,也不过只是个垂髫幼童。
    他没有普通意义上的师长,只有书架后的一间密室与密室里数不清的剑谱;好在他还有寻常人望尘莫及的天资,他从那些剑谱里汲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如同某种本能,但这种模式并非总能完美解决问题。
    西门吹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日来研究那本剑谱,终于自认为找到了将前后两个招式连贯起来的方法,于是他踏着夜色来到梅林,重新演习那套剑法。
    他还是未找到关窍所在。
    西门吹雪抱着他的剑,喘吁吁地坐在树根上。
    西门吹雪不太甘心。
    他年纪还小,有着这个年纪孩童特有的执拗,总觉得自己能寻到法子解决这个。
    然后他意识到梅园里有人。
    万梅山庄像是夸娥负来的天宫,雕梁画椽一夜间拔地而起,让它免不了被宵小觊觎,却没有哪个真正有命踏进这座庄子。
    但在那个夜里,西门吹雪亲眼见到一个男人站在树梢。
    那人分明踏在最细幼的嫩枝上,身形却稳如泰山,唯有白衣乌发在北地的寒风里猎猎漫卷。
    西门吹雪不知道对方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瞧见了自己。
    毕竟梅树投下的影子很暗,西门吹雪个头又很小。
    下一刻,他知道那人确是看着他。
    因为男人拔出了剑。
    西门吹雪习武不久,功力尚浅,目力也有所不及,但他知道那剑是对着自己的。
    是难以言说的直觉或明悟,像看着那些天书般的剑谱。
    ——他知道自己与那人有天壤之别。
    所以西门吹雪没有逃跑,他等着那一剑——那必然是他所寻求的、光华万丈的东西。
    也因此他站起身、挺直了脊背,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浑身上下充斥着殉道者的狂热,和某种从心底生发、灼得皮肤都隐隐刺痛的东西。
    待他授冠首服,必可与一战矣。
    那柄剑并没有落到西门吹雪身上,白衣男子在方寸之地闪展腾挪,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式,只有凌厉的剑光,恍若激流飞湍,银河浇坠。
    正是西门吹雪想不通的那套剑法。
    值玉兔东升,颤巍巍地斜挂在树梢,梅树、男人和他的剑像是都融在月亮里。
    西门吹雪从未见过如这晚一样大而明亮的月亮。
    那种光芒是如此耀目,让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
    他再睁开眼时,男人已然不见了。
    西门吹雪站在原地,闭紧了眼睛又睁开。
    唯独一树、一园、一明月而已。
    第二天夜里,管家从梅园逮回不好好就寝的小主人,为他在被子里多塞了一个手炉,暖一暖被寒气浸得冰冷的脚掌。
    “宋伯,”男童捏着锦被边缘,板着脸向自己的管家问询,“月亮里可是有仙人罢?”
    西门吹雪刚懂事起就已经被这座沉默的庄子将养成不苟言笑的脾性,于是本来只是大家口口相传的志怪,偏生也教他说得有板有眼的。
    管家不由莞尔,像是刚记起小主人还是个会对神鬼精灵兴致勃勃的黄口娃儿,于是又将嫦娥窃药的故事讲了一遍。
    西门吹雪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任戌新桃,陬月补天穿。
    西门吹雪在练功时出了差错。
    他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去领悟那些晦涩的心法,难免要出错。
    体内乱窜的真气让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下人们又决计不会在他练功时闯进房里。
    西门吹雪尝试着将那些真气导回正途。哪怕以那些成年人的标准,他也足够冷静了;但做成这件事太难,仿佛有把钝匕首将他的经脉一寸寸割裂,冷汗渗出来,洇湿了下面的褥子。
    彻底失却知觉前,他下意识想找他的剑。
    跃入他眼帘的第一幅画面,便是那片雪白的衣角从床边拂开去。
    西门吹雪忽然觉得慌张。
    仿佛长剑脱手,无以立身。
    他抬手想抓住那片衣角,平日里简单的动作,此刻手臂却像是有千斤重。
    幸好那人并未走远,只是在临窗的方桌旁驻足,拿起紫砂壶倒水。分明是简简单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偏生有种说不出的雅致。
    西门吹雪那时候还不甚懂得美丑之别,只隐约晓得这个男子模样很合眼缘。
    于是他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瞧。
    这种不加掩饰的视线必然是困扰到了男人,他从桌边转过身,看清床上那孩子的模样,就有些好笑:“你瞧我作甚?”
    西门吹雪认真道:“我眨眼,你便不见了。”
    男人哑然。
    “那你现在眨眼罢,”温厚的声音在空气里流淌过,“我保证你还能见着我。”
    倘若那个时候的西门吹雪能懂得更多感情,他或许能知晓那个微笑里究竟含着何种情绪。
    可他不懂。
    这个认知让西门吹雪格外不甘心,又像是赌气似的,他用力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男人坐在他的床边,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把男孩扶起来,好让他能润一下干裂的唇。
    西门吹雪无视了就放在自己嘴边的杯子,眼下他全副心神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感觉像对着一本深奥的剑谱,。
    “他们没说过嫦娥是男子。”
    然后他敏锐地觉出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晃了晃,但仍旧很稳,七分满的茶水还是安安稳稳待在杯子里。
    “怎会这么觉得的?”
    “你穿白衣裳。”黑眼睛仍是粘着男人不放,好像非要把对方看透不可似的,“从月亮里下来。”
    男人摇摇头,带着些纵容和无奈。这感觉并不如何教人愉快,西门吹雪抿了抿唇,试图从那个沉默里挖出更多东西。
    “你受了伤?”
    刚醒来时他的脑子还因为走火入魔而昏沉,对方又及时走到了屋子另一头,这解释了他为何没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这个事实;但当男人坐到床边,那种血腥气就掩不住了。
    男人不答,只是挑高一侧眉毛,把杯子往前送了送。
    西门吹雪不得不先把那杯水喝了。
    “你去和人比试了?”他追问。
    男人在床头的槅子上放下茶杯,又把西门吹雪妥帖安置回被子里,伸手碰触后辈犹带着冷汗的额角。
    “你方才真气运行不畅,虽不至于伤了经脉,却实不该再劳神。”
    后背碰上松软的被褥,西门吹雪才觉出自己确实很累了。
    “留下。”他在陷入沉眠前的最后一刻这样说。
    西门吹雪再次醒来时,男人还是不见了。西门吹雪想起他的伤,猜测对方许是去镇上找大夫。
    真气乱行带来的内伤一觉醒来便好了七八成,推断出男人确没有在自己睡着后立即离开,西门吹雪心满意足地跳下床,发觉那壶茶冷掉之后,便生起炉子煮茶。
    平时他总让丫鬟做这件事,这次却不知怎地不太想让其他人碰那只茶壶。
    那壶茶煮干了几次,男人也没有回来。
    西门吹雪把那壶茶连着茶壶一起丢掉了。
    西门吹雪从来是孤独的。
    诚然,万梅山庄的下人不说多如牛毛,至少能确保无论何时你需要找人,都不会出现四顾无人的窘境;只是那些人都被教导了不可逾矩,于是西门吹雪自懂事起就被拱上高位。
    位高则孤寒。
    西门吹雪享受这孤独,偏生却觉得和那人待在一起亦是顺遂。
    他并不把西门吹雪当孩子,不因他有个庄子就高看他一眼或者形容谦卑;西门吹雪从他那里得到了某种东西,某种从未在管家、花匠或者丫头小厮身上感受过的东西。
    但西门吹雪得不到他。
    西门吹雪有一个庄子的人可供他驱驰,有顶尖的心法、数不清的剑谱、万金难求的宝剑,有人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不需要他主动求索,就能得到一切。
    头一次他迫切想要什么,却得不到。
    西门吹雪要管家帮自己找来了医书。
    倘若那人下次再受伤,就不需要出庄去找医生了。
    后来西门吹雪剑道小成,始出庄试剑。
    他见过许多人用剑、许多人穿白衣。
    但那些人都不对,他想见的不是未开刃的锈铁和未漂染的粗布,西门吹雪一直记得那个背影,执干将于侧,披月华在身。
    至于久寻不遇,那道月华便暗淡成了模糊的影。
    无人晓得西门吹雪在等一个人,正如罕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尚年幼时,也不是总以白衣示人,仿佛冰雕雪砌一般。
    直到他年岁渐长,旁的颜色终有一日彻底消失在柜子里。
    素色很好。
    丙子朱律,皋月飞玉勾。
    西门吹雪是带着懊丧睡去的。
    并非因为他受了不轻的伤;而是因为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可他赢得不光彩。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也萦绕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压抑,开始时是伤口恼人的血腥气;但那种令人不快的味道又在转瞬间淡去,留下浅薄却格外教人难以忘怀的气息,像是海或者夜空。
    西门吹雪睁开眼时隐约觑见一片白影,定睛看去才发觉是床尾束帐的金钩松动,被窗口吹进来的夜风卷得飘摇不已。
    它有点像西门吹雪年幼时那个梦。
    就连体内因那一场比试几近干涸的真气,此刻亦觉得好上几分似的。
    这不对。
    西门吹雪想,在榻上盘膝端坐,抱元守一。
    剑客首先要学会克私欲,静气以养神,不使阴邪扰己心。
    西门吹雪再没有做过那个梦。
    甲申晚秋,授衣三五月。
    在真正踏上那片琉璃瓦之前,西门吹雪都不曾觉得,从太和殿上看到的月亮会与别处有何不同。
    事实上,那晚的月亮很圆、很大,悬而又悬地挂在飞檐上,好像稍微一碰就会自那个危险的平衡里摔落,碎成一地清辉。
    然而又有一人踏月而来,挺拔的身影映在月亮里。
    西门吹雪晓得这念头很荒唐,人生天地间,如蜉蝣过沧海,可那一轮月亮偏生就教这样一个凡人稳住了,硕大的白玉盘自那人身后堪堪维系在天幕上,不飘不坠。
    西门吹雪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叶孤城。
    只能是叶孤城。
    他终于看到自己等待十余载的那一剑。也直到那时,西门吹雪才隐隐觉察到自己究竟用了多久期待这个。
    久到连心口都因为如此漫长的等待而疼痛了。
    只为了在此刻看到灿烂的辉光划破夜幕,天地俱寂。
    若云生楼宇,月下飞仙。
    那究竟是初见?重逢?抑或永隔?
    然后他取胜,如同最惨烈的败绩。
    西门吹雪抱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离开,恍惚间仿佛看到穹冥斜倾东南,漫天星辰坠地。


    IP属地:广东4楼2017-02-24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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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申岁馀,杪冬旁死魄。
      西门吹雪不敬鬼神,因为他不信那些东西。
      所以他认为他喝醉了。
      哪怕他知道他没有。
      江湖传闻西门吹雪只喝白水,可西门吹雪终究还是个人,亦有怠惰时,青玉盏消磨去些许韶光。即使喝不过陆小凤这个酒坛子,也不至于被一杯梅酒灌醉。
      但若是他未醉,又缘何得见故人?
      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他床头,白衣乌冠,负手看墙上悬着的两柄剑,烛火在纱窗上投下绰绰的影。
      似是觉察到有人在瞧他,男子肩头的线条略微绷紧,慢慢转过身来。
      琉璃眼、伏犀目、相貌堂堂,少了那些沉重的东西压抑着,看起来较他站在太和殿上时年轻许多。
      西门吹雪暗笑自己心神不定,竟平白见了蜃景。索性弃了玉杯,将整壶酒灌下去,好像喝得再醉些,就能把这个幻影扑灭似的。
      有人叹了口气。
      然后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烦扰他的影子消失了。西门吹雪忽然失却了全身力气,险些摔了酒壶。
      终究是一梦南柯,半枕黄粱。
      丙申清夏,天贶哉生明。
      那个蜃影并未就此脱离西门吹雪,甚至不远万里跟来了大漠边陲的荒凉戈壁。
      他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携着温度、气息、长剑与不知失落在何处的十余载光阴。
      西门吹雪不会错认叶孤城,自然也不会辨不出这位宿敌的变化。站在他面前的白云城主,没有细致打磨过的内敛沉静,少了酒水和烛光遮掩,通身锋芒耀眼得直教人心惊。
      二人站在昏暗的石洞里,脚边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等这个年轻许多的叶孤城将那段志怪似的往事娓娓道来——
      “……南海叶氏一脉,偶有异人,可冯虚神游。当是时年岁倒错,倏忽往复;及归,如大梦一场。”
      西门吹雪一时默然。
      叶孤城停止讲述,以能令人牙根发痒的闲适等待西门吹雪做出什么反应,便好像那个随时会从错乱时间里消失的人不是他似的。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那时那刻分明有那么多话争先恐后塞在胸口,经行至齿间却只剩了一句:“此日非你我初识。”
      叶孤城带着某种莫测的神色打量面前的男子,而后唇角便缓缓上扬,像一个极浅的笑:“我不知中土江湖时,已识西门吹雪之名。”
      是了,这就是个承诺了。
      他浑浑噩噩走出洞穴,温润声音言犹在耳。
      溯回的十年削得那人眉眼锋锐,雍容气度则不减半分。
      只是这般男子,偏留下四个字做结——
      叶某,有愧。
      西门吹雪或许知道对方为何有此言,二人有幸重逢时叶孤城功力未至,再不能在对手面前使出一式无瑕无垢的天外飞仙;可他不晓得自己究竟为何不觉遗恨,仍觉安定。
      大漠如画卷在男人眼前展开,残月自嶙峋山石间露出一角,一地干冷的死白。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那日后,西门吹雪忽然能看到许多不曾见的东西。
      寒霜、初雪、冷月、落梅。
      逢天地飞白,皆似故人来。
      庚戌白藏,南吕月下弦。
      事情发生时并未有先兆。
      西门吹雪刚收了剑,便听到那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清亮圆润,如珠落玉盘。
      “好剑。”
      梅树下站着一白衣少年,瞧模样不过双十年纪,身材稍嫌单薄。少了着意蓄起的胡须,愈发显出他唇红齿白,眼尾斜飞入鬓,竟是艳丽非凡。
      西门吹雪还因着在许多迷梦里也未曾设想过的模样而惊讶,唇舌反而先有了主意:“叶孤城。”
      “叶某唐突。”少年躬身行礼,行止间不卑不亢,透着世家方能将养出的谦逊,唯独一双眼警觉而锐利,“敢问阁下可是西门吹雪?”
      “然。”
      于是那双眸子里仅有的防备卸下了,少年垂首敛目,又向西门吹雪问道:“如今是何年月?”
      “万历三十八年。”
      一时无言。
      西门吹雪以为这年轻人在这诡谲的神游中收了惊吓,刚要出言宽慰,后者已然抬起头来,眼中自不见半分惊惶神色。
      叶孤城再开口时并不再提前事,只指着不远处一株虬结的老树说:“余幼年时,尝迷途于此地,有幸得前辈赐剑。”
      西门吹雪早听惯了庄子外面那群小子们称他一声前辈,然而放到此时此地,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却十分有些感慨。
      “你我二人曾为知交,不必虚礼。”
      他说这话大抵是因为不如何喜欢从对方那里听到一声敬称,但眼前那双伏犀目确是亮了亮。
      叶孤城问:“不知余之剑也如何?”
      西门吹雪负手沉吟,半晌方道:“似青天白日。”
      叶孤城将一双眼在对方腰间两柄佩剑上停留,沉声道:“待孤剑道大成,当与君一战。”
      西门吹雪答道:“理应如此。”
      叶孤城抚掌而笑,双目映着日头仿若琉璃淬火、青锋曜日。
      “逢其时,当邀天下为证。”
      于是那日西门吹雪得遇故人,一时忘形。
      此后经年,忽忆旧事,不由悚然。
      辛未韶节,花朝天满月。
      起风的时候刚敲了三更,西门吹雪不知为何心下烦扰,索性从榻上起身,举步前往梅林。
      他手中未执灯火,然则此夜月华璀璨,若水银泻地。满园梅花一夜尽放,攒在一处如同积雪满树。
      西门吹雪忽有明悟,看向不远处一株合抱粗的老树,它是整座园子里最老的一株梅树,管家总担忧它撑不过下一个冬天,但每年开春时,总能见一树繁花。
      林子里传来窸窣声响,不多时,自树后转出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白衣白裤、粉雕玉琢,仿佛绣像上执净瓶的仙童。
      那孩子乍见生人,猛地退了几步,面上却不显慌张,只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瞧着白衣人。
      “汝是何人?”
      “西门吹雪。”
      “此地为何处?”
      “万梅山庄。”
      许是没料到西门吹雪答得这样快,小孩烦恼地咬着唇,仔细琢磨着再来说什么。西门吹雪莞尔,解了裘衣罩在他头上。
      那孩子显然没料到会被突袭,在过长的衣服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露出头来,被朔风吹得青白的两颊泛起红晕。
      “吾名孤城,南海叶氏子。”
      此言如石入浅滩,西门吹雪心中有千百种情绪涌起,一时讷讷难言,只撇了头去瞧几枝盛放的梅花。
      叶孤城却瞧见男人腰间两支佩剑,忍不住问道:“前辈用剑?”
      “我就是剑。”
      毕竟是孩童心性,不谙世故,叶孤城将西门吹雪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不禁脱口赞道:“若您正当年时,必是举世无双模样。”
      西门吹雪喟然,仍不知该如何答男孩这句,只好解下其中一柄通体玉白的长剑递给他。
      “此剑予你。”
      那时西门吹雪已教那些小辈传得神乎其神,若其佩剑重现江湖,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叶孤城闻言仅是接了剑,不媚亦不辞。
      西门吹雪瞧那孩子持剑拱手,口中道:“孤城谢前辈赐。”
      他侧身让开,脚下竟有些不稳。
      那柄剑曾随他身侧数十载,一朝失却,如斫手足。
      叶孤城犹疑地抚上刚得的长剑,不明白这位前辈为何不肯受他的礼。
      小孩子直觉最是敏锐,他见西门吹雪似是不甚欢喜,怕是自己冒犯了这位剑客,便说道:“夜了,孤城不可久留,就此辞去。”
      西门吹雪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悲凉,可又觉得有些有趣:“你识得路不曾?”
      小孩指着身后那株梅树道:“我方才从那里来,循着来路去便是了。”
      说罢,规规矩矩地向西门吹雪长揖作别,朝树后走去。
      入林不顾。
      西门吹雪想叫住他,告诉他二人将会在他的未来里一次又一次遇见;要他知晓那段在春秋代序里如木器蠹蛀,却深埋心底化成坚石的情义;或是要他向这柄剑起誓,终生不入紫禁城。
      但他终究是一言不发,看着男童小小的身影走出这片梅林。
      直到一袭白衣在满林白梅中终于无从分辨,仿佛雪片融进冰原。
      西门吹雪忽而提气跃上梢头,长剑出鞘,气冲霄汉。
      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入门剑法,寻常武人都能比划几式,在他手里使来,却如飞龙下九天。
      他很久不用他的剑,如今剑气过处,落英纷纷,天地俱白。
      那是西门吹雪记忆中最后一场雪。
      (完)


      IP属地:广东5楼2017-02-2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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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碎一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2-25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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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这个梗本是自带flag,纵偶有甜可觅,多是刀尖抹蜜,玻璃渣掺冰糖(T ^ T)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2-25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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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着跑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2-25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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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脸,果然勾搭就是有粮吃,顺便吐血一下这梗……光阴抵不过宿命,岁月改不了人心,哭唧唧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过还是谢谢大大~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2-25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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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大,感觉好优美啊,懂得真多,就是哭唧唧,我想要好结局。。。


                IP属地:广东13楼2017-03-03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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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忧伤,又是一口冰渣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12 21:18
                  回复
                    笑着吐血,莫名好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6-13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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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刀但也还是想吸吸吸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7-09-04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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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10-05 00:01
                        回复
                          刀上蜜呀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02-2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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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心哦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8-09-06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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