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王戏吧 关注:771贴子:3,409

【王戏】王意之存戏贴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29 13:22回复
    王戏第十二轮任务
    主题 新旧
    王意之饰 段青晏
    梗。三叩九拜的天子威仪,扪心自问你受不受得起
    段青晏
    灰暗苍穹下翻滚的云浪似宣告着什么,一声接一声的巨响砸在威严古老的城墙之上。携磅礴之势的浩雨顷然而下。威仪庄重的建筑也掩不住这不过是天牢罢了。
    身后一众人拥护着段青晏而来,挥退一众人,回眸。那年的战火纷飞犹在眼前,敛眉,已然成王败寇了。一盏幽灯引路照亮了这一路的不堪。
    狱头点燃了孤灯,暗淡的光印射在沈柩脸上。一瞬段青晏响起了年少听的那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到底是年少啊。
    “沈柩,今朝是你的死期,明日便是我的登基之日。”段青晏睥睨那人,似嘲讽似质问“你谋划那么久还是输了,你可悔?”
    沈柩
    沉重的天空在施着威压,四周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寒风一阵阵在耳边咆哮,一阵阵冲击着牢房中的沈柩,单薄的白衣赫然一个囚字,在寒风下显得那样孤寂, 沦落至此,终究是败了。牢狱外狱卒虽是严肃站立,却还是有掩不住的笑意,喜着新王登基,沈柩从草榻上起身,抿了抿干涩的唇,渐近的孤灯照亮了他胡子拉碴的脸,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许久才适应了这烛光,也看清了段青晏的仪仗,沈柩整了姿态,随意的坐在茅草中玩味的笑着“沈柩倒未曾想将是你段青晏来送我上路。”压下心底猛然窜起的情愫“呵,自然是悔的,悔曾经的年少无知,才成就今日成王败寇。”
    段青晏
    幽幽的烛火摇曳着落在沈柩脸上,看他而今这副邋遢样,肮脏的囚衣穿在沈柩身上,沈柩再也没了前时的意气风发。这一隅的狭窄囚住了他。段青晏恨他,也怜他。吞其血肉也无法解恨,恣睖目“兄弟一场自然须得送你一程。”段青晏说的无比嘲讽,他沈柩与段青晏到底立场不同。
    “年少无知?你竟说是年少无知!沈柩你还有心么?”段青晏遽然跨步凑近沈柩,紧扼住沈柩下颚,扼紧的指尖隐隐泛白,强迫了沈柩抬头相对视,切齿而出“你悔曾经的年少无知?”
    段青晏紧盯着他,想从那张胡子拉碴脸上看出年少依稀的温情。
    沈柩
    孤灯烛光在冷风中摇曳跳跃,片刻又灭了几根,本就昏暗的牢房更是沉闷,昔日气势相当的兄弟身上都散发出沉重的威压,狭小的牢房气愤一触即发,沈柩看着段青晏不明的脸色,挑眉等着他的下语,语气似是有些无奈“兄弟一场么,我竟忘了,我们还是兄弟。”沈柩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并不真切,挥手打开了段青晏 扼在下颚的手,偏了脸,眸光隐晦的看着地面“心?人之将死,要心何用?段青晏,我说错了么?我怎能不悔?若非当年……”沈柩突觉难以启齿,没了话语,半晌抬眸对上段青晏,释然一笑“罢了,旧事不提,青晏,空手来的?送人上路,难不成只带了一柄冷剑?”
    段青晏
    逼仄一隅段青晏冷眼看着沈柩拂开了自己,直勾勾盯着那人虽邋遢仍掩不住风华的侧容。哂笑一声,将死之人何须多计较,往事如烟随风消散,怎能呢?段青晏记得那撕心裂肺的痛,沈柩不知他亲手从段青晏心上剜去了一块肉,从此血肉模糊。午夜梦回总会惊醒,如同梦魇绕着段青晏。风轻云淡的忘却怎能呢?只有那彻心的痛诉说着段青晏是踏着森森白骨,曾被人弃之如敝的。既然他们渴望那高处,那么他段青晏便将之夺去,捧到高处再坠之尘埃。段青晏妖冶肆笑着,沈柩如今是跌落尘埃蝼蚁,而他段青晏将是高处至尊。
    “沈柩啊你不仁怎能怪我不义呢?段青晏曾眼巴巴的捧上真心与你,可你呢?你怎能怨呢,不过咎由自取罢了。”度步取那精致的酒壶,斟酒一盅,一寸一寸的逼近“烈酒呢,沈柩啊沈柩,你待我可有过半分的真心?嗯?”一丈开外却不在凑近,酒盅捧在手中却不递与那人,段青晏他到底是痴儿,钻心的痛又是何苦呢?
    沈柩
    沈柩依旧静静坐在茅草之中,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纵使烛光昏暗沈柩也知段青晏一身华服,俊美如初,是王朝的新皇,不是那个与沈柩心意相通的青晏,然而,看着他的笑,沈柩心头还是一阵惊艳,深深烙印在心上的人,怎能轻易抹去,段青晏说他不仁,沈柩只是心口一疼,也不答话,不仁不义,段青晏对他又何尝仁过,沈柩低语喃喃“捧上真心?…”顿了半晌,落下一语微不可闻“谁人不是呢…”沈柩抬眼,眸光落在段青晏身上,放声肆意张狂的笑了,笑得嘲讽,笑得骇人,笑得了然“是啊,是我沈柩,咎由自取。”沈柩溘然起身,抬步走近段青晏,劈手夺过 他手中的酒盅,一饮而下,苍白的唇瓣混着酒香凑向段青晏耳畔,呼出一口热气“我若说有,你可信呢?”言罢,绕过段青晏,径自拿过 石案上的酒壶,自斟自酌。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29 13:22
    回复
      段青宴
      银光流转了荧荧,段青宴遽然收缩了玄袍底下的手。一时暗淡了对光彩的眸。沈柩他说,付诸了真心?铁骨铮铮的沈柩付诸了真心?鲜衣怒马驰骋疆场的人,转眼弃段青宴如敝的沈柩。
      胶持数年,他在败时说付诸了心,段青宴在将死之时心心念念的人也承认了,此时段青宴心中百味交杂,不知是喜或悲。这样的时候叫他怎信呢?
      “人死其言也善,啧,你沈柩也学会唬人了?”觑他一眼。
      原来以为不会变得人亦屈服人权,他是该笑自个拥了那至高的权力,还是怜他沈柩一生可悲?
      年少意气风发,沙场血染了铁甲,残留余温的酒,泼洒了战场。笑将真心付诸,辗转间竟也学了阿谀奉承。
      “时辰快了。”沈柩也快死了,那一段往事亦将掩埋了。
      沈柩
      壶中之酒片刻都入了沈柩腹中,烈酒下肚,沈柩却了无知觉,翻天覆地的绞痛,闭上眼睛似是还能看到往昔年纪相仿的兄弟和衣而眠,纵马驰骋,刀光剑影下意气风发相视一笑的脸,仿佛近在昨日,沈柩低声叹息“是啊你是不信的……段青晏,你我相识了数年,竟还不懂我?”沈柩暗淡了神色,倾吐肺腑之言却无人相信,在沈柩心中,谁人都可以不信他,唯独段青晏,不能不信他,那是他烙印在心上的最重要的人儿啊,如今竟连信任也吝啬了,沈柩一扬散乱的青丝“呵,时辰快了,今日沈柩命丧黄泉,明日你段青晏登基称帝。”人之将死,沈柩实是悲哀又欢喜的,死在心中人的刀下,总比死在他人刀下让沈柩来的安心,但,沈柩仍是不甘的,男儿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不能接受今日,不能接受心心念念的人弃自己而选王位“段青晏,这三叩九拜的天子威仪,扪心自问你受不受得起。”猩红的血自嘴角流淌而出,这一生就此而终。
      段青晏
      近乎悲天怜人的睥睨他,此时此刻的段青晏不知或喜或悲,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的痛。他阖眸便是战火纷飞,便是年少轻狂。
      那声似天边远远飘过,夹杂几分哂笑几分煎熬“成王败寇何须妄论?”光透进了这般牢笼,似有轻尘漂浮,怔怔的看着,终是尘埃落定了。
      不再流连阔步而出,身后似有诸多画面接踵破碎,此后段氏称王,沈氏为寇。
      ——结。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29 13:24
      收起回复
        第十五轮任务
        主题:命格
        王意之饰林初
        将军。成瑜
        伏兵三载有余,曾覆三军,荼毒生灵,万里朱殷,吾之过。虽统九州,枕骸遍野,功不补患。今负毒,深入肺腑,天惩。
        暮色四合,老鸦登风去,徒昏灯。一梦入魇,惊醒,华发早生,该是垂垂老矣。
        “毒已入骨,药石无医。”
        “我,该走了。”
        将军夫人。林初
        兵荒马乱伏尸千里,他身而为将,驰骋沙场不知所累。但赞一声真男儿。
        瑟风起,刮落一地新叶。扑簌寒鸦撩拨而过。灯如豆大,荧荧一室,曳得狰狞。早已无了人前的强硬。
        跪于床头,紧握了手,声带哭腔。强做了坚定。
        “不会的,说了要长命百岁的。”
        抚上他发鬓,柔情尽显,指颤抖着。字字诛心。
        “成瑜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将军。成瑜
        吾一生巑岏,无愧九五,却愧王师,愧她。史官一笔,是留名青史,亦或千夫所指,带不进将军孤冢。半生戎马,歇了。牙牀上宽坐,只枕相思,无端将人发上葇荑握于掌中。
        “别哭,我舍不得你哭。”
        “阿初,你信命吗?”
        这便是我的命罢,当年寺外痴人,一语成谶。
        将军夫人。林初
        夜色沉寂逼抑的气氛,阒然不听。但闻低泣,声一声的压低,沉闷着淌泪珠。反手紧攥他粗粝的手。满是坚定。
        点昏灯,明灭晃晃。金戈铁马似响耳畔,他一生交于此,我不曾亲眼见,可也听的王师北征的雄壮。我不是大识之人,只怨他一生戎马,却落得英年早逝。
        “若命定了你葬身于此,我信它作甚。”
        “你是要拿天命等语唬我不成?”
        将军。成瑜
        尝利镞穿甲,冷血湿衫,不动分毫。今形若槁骸,为情所困,尝她三载空闺。仰俯天地,不敢妄同白首。惊霞入面,许是,回光返照。
        “身后之事,望你再聘高官之家,莫入将门,庭前弄院,一生欢喜。”
        揽人,字字融情。
        “阿初,我心悦你。”
        一番肺腑,怎能?字字又艰?
        将军夫人。林初
        狂风渐起呼啸着,刮的雕花的窗不停的响。掩过了哭声,我看得他似有些了神采,抬手,拭干了珠儿。
        半挣扎起了身,定然深望了他。眼里满是决绝。若是命定了,我便改命,不惜一切。跌跌撞撞的膝行,才不远,复回眸。
        “成瑜,我这辈子既跟你了,便不会再嫁。”
        “...你等着.. 我去寻医,穷尽一切也不为过...”
        将军。成瑜
        喉间腥甜,强抑腹间叫嚣的痛,声也哑。
        “阿初……”
        人之将死,黑墨遮月,却陡然明亮。喃喃自语
        “我改得了世人的命,却独独改不了自己的。”
        南寺痴人尝言,子有一死劫,而立之年必中毒而亡,英骨早埋。笑他,漏算情劫。用吾所留余力,易她命格,守她一生安康,霎时风雨大作,跫音不响,倏尔天帝一拍惊堂,拿我归案。怕是,来生无缘。
        将军夫人。林初
        遽然风雨如晦,直击心头。我又听得他一声低唤,踉跄了脚步,跌于身侧。乍听细语,凑近只得了命等数语。又是一声响雷,白光乍现其间。
        灯烛恍惚似有了灭意,冥冥之间,命已定。拔高了声,凄厉诛心。
        “成瑜——”
        寒光现,照亮了一室昏暗,眼见了他似有所悟,我更是心慌。
        将军。成瑜
        辛辣之意纳入五脏六腑,悲欢皆是情,容于俗生,梦死一回也彻骨。
        黯兮惨悴,风悲日曛,欲同风雨一争。难堪之处,大约,真动情肠?甘为你作俘馘,弃下百年仙骨。
        闇烛颤曳,命数该尽。
        将军夫人。林初
        忽时万籁俱寂,风雨骤然停了。他已然安稳,渐息了声响。我亦是止了哭,大抵是心如死灰。
        抚上他如刀削的眉,没了前时的颤抖。抿了个笑了。
        “成瑜,你可真是狠心啊。说走...就走呢。”
        抬眸,望了眼窗外,新光已是慢慢浮起。一切归寂。世间再无了他,而已。
        -结。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4-12 22:49
        收起回复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8-18 23:13
          收起回复
            精分,主题:风华
            孤知道,爱妃是狐妖。
            孤看着她们跳舞,然后,想你。
            纣王
            落日熔金,苍旻犹长风扶摇,履至尊而制山河,八垓九延皆王土。
            将醉眼看春秋,冰轮乍寒,广袖覆丹墀,登摘星楼,望长烟一空。
            醉身王座,高,不胜寒。枯枝轇轕影落,如鬼魅魍魉跻行人间。
            举杯共饮,揽娇软入怀,夏桀昏聩亡朝,商汤灭夏,山河分裂,宰割天下。贪的是女儿娇嗔。
            “爱妃,这山河可入你眼?”
            妲己
            枯骨王座高台上筑,上有寒枝傲然,青丘白狐,生于三浊毒境,泯往四境荒诞。
            天尊召令我乱那昏王心智。妖尾幻华裳,生得人间绝色。嗔笑糜乱他神台清明。
            古有妹喜乱夏纲,举金樽,烈酒灌入他喉口,听歌舞糜糜。
            “妲己不爱这山河,不曾放入眼中呢。”
            烽火藏匿摘星台下。软身跌他怀中,颦笑乱神。
            “王,她们跳的都不如妾身好看。”
            纣王
            月溅星河长空无痕,先人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定毫后迁殷,废举国之力。
            摘星岌岌可及天,亡骨筑,亦倾国之力。不为国祚昌盛,只讨她欢心。
            执棰柎而鞭苔天下,炮烙功臣,不亲士民,亡我商业。
            “那便杀了,别玷污了爱妃眼。”
            抬她下颚,俯首系颈。我听到了战马嘶鸣,罔顾大业醉梦她颦笑间。
            妲己
            扬的是绮筵罗袂,赤足踏玉阶彤庭。腰肢嫚动,将他山河舞做虹裳霞帔。
            “妾身的舞姿王可喜欢?”
            妖尾荴露淫乱,贪狼星堕落,他恣睢无道,残暴肆虐。八荒六合自起新王,亡无道诌狗。
            “王,您看这山河——易主了。”
            引他往玉栏,睇着山河新道,眄这兵临城下烽火狼藉,笑面虚挂。
            纣王
            逐鹿追北,伏尸百万,流血漂卤。斩尽生路丢盔弃甲,怀的是贪鄙之心。
            屠杀亿万之城,逼氓奴举起,是于愧先人。掌拂人玉面,恍未见身后妖尾乍出。
            “孤知道,爱妃是狐妖,要取孤的大业。”
            凭栏睥睨锋镝逼上摘星台,扯笑如故。
            “孤想看爱妃再舞一曲。”
            亲取编钟古乐,奏山河无能。
            妲己
            沉乐争鸣胡笳,岁月支离破碎浮现,东风吹彻华髻,踏乐起舞,水袖抛入云际,宕开浓云蔽月。
            太虚神境如归故里,烽火不匿直冲半腰。
            “王,你怎么不逃呢?”
            笙箫歌舞渐弱,七八弦翻鹿鸣嘶,媚态渐敛,冷光乍然,妖狐无心。
            “国亡您如何风华无双?逃吧,她们都逃了…”
            纣王
            隳名城,杀豪杰,便知亡国之际近矣。一夫作难四境不复。是暴虐无道以致,为她恣睢。
            狼烟滚滚点红纱,莽袍蔓延焚起,昏君惭与先祖,贪与她声色。
            “孤是孤王,今孤为爱妃舞一曲。”
            孽火焚无道,滚滚蔓上摘星台,冲天罪火。焚了我大业。
            妲己
            孽火不沾半分身,通彻他一身。莫不风华绝代。踏倚玉栏睥睨他火中风华,万丈烽火不化眸中寒雪。
            妖狐逐月,归告天尊乱道已成,还青丘。身后骂名,同他共,还他半世癫狂。
            眼沉山河,回首千年已逝。暴虐之名齐夏桀,妖妃祸国甚于妹喜。
            结。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8-18 23:16
            收起回复
              主题:王者荣耀
              对戏
              王怀壁内饰芈月
              王意之内饰露娜
              芈月
              暗紫色的链条从我手中飞走,顺着寒鸦的嘶鸣,正中一颗鲜红的仍在砰砰跳跃的男人心脏,红色的玛瑙石闪着贪婪的光,映照着一旁的白发男子无力的挣扎,又黯然逝去。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青春与力量,红袖轻轻拂动,沾着血的罪恶消失殆尽,留下一窍的心脏。猩红的指甲划过细嫩的肌肤,电光火石间,一只乌鸦破藏而出,无瑕的宝石即刻失色,成了夜的天使,晃眼而又格格不入。
              “露娜的哥哥?不过尔尔。”
              我的使者落在香肩上,墨色的羽毛覆盖在没有血肉的骨架上,轻飘而有力。
              我抚摸着献血铸造的羽翼,艳丽的唇角微微翘起,如同红霞乍现,正是王者的妖冶与荣耀。
              坐在神的宝座上,鎏金的触感,仿佛天山雪莲坠落在南国的沧海,清脆明亮。
              远方的山崖上,长虹贯日。
              露娜
              银月的光辉落在我满目苍痍的身躯上,伸手承住这轻盈无比的月光,魔力在这一刻璀璨,将我包裹。冷厉的长剑像饮足了血,蠢蠢欲动。强悍的魔力让我冷寂了许久的心充满了力量。
              潜形匿迹的将长剑掷出,穿插了一只只满是罪恶的魔物。月光冰冷的如同我成人的那夜,滚烫的鲜血在我脚底蔓延。长剑颤抖着,几欲呼出。那是兄长,背负着魔道的宿命。
              “你见过我的兄长吗?”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问,我会找到他,再次见面做个了结。
              寒鸦指引着我,体内的血液像遇见了同类一样的翻滚,兴奋。无数的骨架子在去的路上,鲜血不见半分,糜烂的香味浓郁,隐隐可见的猩红凝成张大网,笼罩着我。
              冷清的月光也染上了罪恶的红色,赋予我的力量没有丝毫的减弱,甚至有所增强。
              王座上的女人妖冶艳丽,人类的贪妄比魔物更难缠。像往日一样不厌其烦的询问,不为这妖异所动容。
              “你见过我的兄长吗?”
              芈月
              苍穹的月送来难得的清风,却被血腥染上了堕落。骷髅筑成的宝殿,血漆成的砖瓦楼台,月光浇灌的宝石,都不能青春与永恒,总是悄悄黯然,慢慢失色。
              我恨得牙根酸痒,恨万物都没有长久的生命,爱与权利理应如是。世人勾画的永世爱恋,不过是虚无的泡影,还有茶余饭后的牙慧。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这些闪耀,只要能使我永葆青春,愿付出所有峥嵘风华。
              顷刻间,我的使者们飞散而去,为我增添新的光芒,这意味着,一个无辜的灵魂又将无家可归,一具没有心脏的驱壳,又要曝露在历史之下暗无天日的巢穴中,被长风一点一点风干。
              我疯狂地笑着,嘲笑她无力的询问,苍白的等待。
              我把那个头颅踢了下去,目光随着它在琉璃阶梯上滚动的轨迹,到达散发银白光辉的少女身上。
              “不能让我永恒的人,从来不值一提。”
              在暗夜的包裹下,一切光辉都要被湮灭。
              露娜
              低垂的天空昏暗猩红,荒芜贫瘠的土地上因为鲜血得流淌而妖冶,阴风吹响了层层堆积的白骨,我的耳朵里似乎充斥着尖厉的,疯狂的喊叫。
              她华丽的王座就是罪恶的根源,月光冷清恒古不变的冷眼。
              魔道的血脉让我清晰的感受到,这颗丑陋的骷髅就是我的血亲,荒茫天地间,与我为伍的只有手中的长剑和苍穹之上的一轮明月。
              泛着凛然白光的长剑无情的挑开了骷髅,心无悲戚,像对待低贱的魔物一般。
              我随着月光,踏上鲜血淋漓的琉璃阶梯,仰望着王座上的女人,为了永恒的青春杀性成魔,不,她不是魔,是贪妄。
              依靠贪食人类鲜血为生的魔物,是最低等的。体内的魔道血液不安分的叫嚣着。
              “你饮尽了兄长的血,沐浴在月光下,感受到血液的悸动了吗?”
              一步一步的逼近罪恶的王座,冷眼看着她癫狂的笑,高人一等的血脉让我不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便能享受无尽的青春。
              “驳杂的血脉只能存活于暗夜,不见天日。”
              芈月
              岁月侵蚀的梦魇,自然见不得皎月洗礼的光。神明触及不到的地方,魔鬼亦然。我芈月,生来就是无上荣耀的化身,不论暖国的风,通天的雨,都卸不下命运。
              所以我必须活着,荣耀整个人寰,是我的使命。青春是最有利的权杖,点化万物也可独善其身。
              由此,我踏入了罪恶的深渊,杀伐所有为我用的英灵。但是他们太卑微了,这些人血液里的贡品根本是沧海一粟。我要永恒,就必须要征服一切强大。
              指尖踏着月光的舞步,在王座的把手上跳跃。我从手中的牌组里抽出一片,随即同骄傲一起扔去,从天巅坠落,无影无踪。
              她是更高一等的神明,是统治一切的主人的命数。
              在高贵的命脉下,一切生灵都要臣服。包括我,山河的女主人。可是我不能屈服,既然已经屠过一个神,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你有圣命,却没有筹码。”
              包裹着我的罪恶促使黑暗凝聚一团,挟持着我飞向月的高耸,这是草菅人命的反噬。立于至高一点,一切都渺小如蝼蚁。
              “你走吧,我不杀无家可归的亡魂。”
              露娜
              月光刹那永恒璀璨,长剑出鞘直逼了王座。锋利的卡牌自脸侧刮过,长风吹起了高束的头发。隐忍的剑从尖端开始燃烧。血液随之沸腾。
              “燃烧的剑,燃烧的心。我的筹码便是手中的剑。”
              剑意在身后随着月光升起,荣耀的光辉在这一刻峥嵘,风起,锐利的锋芒和血夜抵死纠缠。
              耀眼的宝石破碎了一地,寒鸦尖利凄厉的叫嚣着,我要毁了这圣命却依赖这它赋予的力量。苍穹之上,是我的荣耀,胜者为王,我要弑了这荣耀,莅临称王。
              “这人间容不得你,青春也不会永驻,神光更不会降临在出卖了灵魂的人身上。”
              我走过山河长路,月光为我燃烧,屠杀了一切肮脏的魔物,游荡的孤魂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我。我已经背负了月光赋予我的残酷。蠢蠢欲动的血液提醒着我,我也是一个魔物,一个自诩为除魔人的魔物。
              “你的荣耀该结束了。”
              枯骨重塑,在沾染了血腥的月光下,长剑飞指,针锋相对。
              那颗滚落的头颅似有不甘的挣扎着,那是我的兄长,屠杀血亲的魔物。
              芈月
              绯红笼罩下的城池,不摧自倾。分庭抗礼的两个王者,气场相互交集,如冰火戛然碰撞,撞碎了月光。至于荣耀,我说过的,不如洒落一地的雕梁画柱遗落的金色粉末,更加荣光。
              月亮在滴血,是惨绝人寰的泪。使者们嗅到了浑然天成的血腥,纷至沓来。一直相信,一场恶战不会轻易了结,或许也该是人类的反抗之时。芈月作为真命天子,理应应战。
              “你该没有勇气,或许还能苟活。”
              煞气助我,化作粟红的云团,疾速冲去。我不敢回头,也无法回头。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秦惠文王呼唤的声音。那一声月儿,又那么像黄歇的嗓音。秦王越俎代庖,黄歇爱而不得。
              真是神的嘲笑,我芈月一生所爱的,从来都得不到。亘古以来,女主的命运理应如是。
              何处吹来的愁,使我的力量销声匿迹,恍然在战争的火焰中,任人宰割。
              露娜
              针锋相对的屠杀了百万伏尸,都化成不瞑目的孤魂野鬼。懦弱无能的露娜在成人的那晚慢慢的消弭了,和月光一样冷清无情。
              我追逐的是不可避免背负的荣耀,月溅星河,月轮的光辉狠厉的燃烧,我望不见归途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不能停。
              如高岭孤月冷清的面容,杀红了眼,狰狞可怖。我比她更像堕落的恶鬼,宽大的斗篷覆盖了那颗头颅,我追逐的荣耀即将来临。
              “我一直都在苟活。从成人的那天我便是苟活于世。”
              月亮冲破了重重罪孽凝成的血云,她从山顶坠落,长剑叫嚣着直冲她的心脏。血鸦爆体漫天盖地的血块坠落。荒芜的埋骨之地充斥着铁锈味,这一场争锋胜负已分。
              “你输了,你该死了。”
              “世间从来都没有永恒的生命,能永恒的都是死的。这就是你要的永恒。”
              彻天的火光焚烧尽了一切罪孽,疾行乱窜的恶鬼逃不开这火焰。华丽的王座在火光中枯朽腐烂,鲜艳的漆台金光一层层的剥落。再也没了来时风光。
              芈月
              刀锋的寒光惊醒了我缠绵的思想,想要飞身躲避却为时已晚。用寒冰冲刷的剑刃是攻无不克的,此刻正直指我的心脏。黑暗既然贪婪,就不得不背叛。它们在生死之间游离,却也袖手旁观。
              是雪一般的寂静,刀剑撕碎铠甲的声音宛若天籁,也像高原上的红脸女孩放逐死亡之音。我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上的血都是献祭的人们供奉的。骷髅白骨在这一刻发出凶恶的光,照耀它们的血喷薄的景象。
              突然的无力使我倒在大理石的地上,无恶不作的我,也许早该体会到奄奄一息的不甘与凄惨。低下尊贵的头颅,鸽子血镶嵌的皇冠随束发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金缕玉衣早已破烂不堪,一柄长剑从粉嫩的胸脯刺入,直穿墨色的心脏。血滴在冰冷的地上,霎时凝结成黑宝石,晶莹剔透,不染一丝尘埃。
              我的血散发着腐朽的味道,青春的肌肤也褪去了鲜亮的外衣,露出满目疮痍的内容。光滑的地面借着月光,映照出丑恶的面庞。我看了又看,直到发丝染上岁月的霜。我疯狂地爬起,却苍白地蹲坐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量,指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女子“你把朕的青春还给朕!”
              随后是一阵响彻云霄的冷笑,笑得卑微荒凉。缠满血丝的双眼彻底鲜红,甚至分不清黑色的瞳仁。我盯着她,在月与血的烘托下那么单薄。
              “你以为自己赢了么?做梦。”
              身体瞬间化作暗红的粉末,自脚底开始飞逝而去,在遥远的雪山之巅,我用尽心力铸造的魔物,正在苏醒,来捍卫我的荣耀。
              “去那里,寻找你的哥哥吧。”
              心脏被使者簇拥而去,在生命的尽头,嘶吼着:
              “你赢了荣耀,却输了一切。”
              芈月,终将溶于清冷的月色中,再放光芒。
              露娜
              一切纷杂都化成粉末消弭,像尘埃落定的平和,恶鬼暴晒于圣洁之光下注定化作尘埃。眼眸里是孤月的寒冷,注视着她无谓的挣扎。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这是人间的王,不堪一击的王。
              我从来时的琉璃台阶上拾起那颗丑陋的骷髅,在微弱的月光下碾压成粉尘,东风将他带到远方。
              当我走下这阶梯时,身后的月光隐退了,东方的天空翻出了鱼肚白。古老的血脉陷入沉睡,我拖着惨败的身躯,步步铿锵的离开了那个王者的埋骨之地。
              新日从低垂的天空升起,微弱的光辉攀入荒原,我从月亮的光辉下走出。沾满鲜血的长剑在触及日光的刹那生出锈迹斑斑。我的长袍不再光鲜,我不再是月光下风光无限的女神。触目所望竟是满目苍痍,无一不告诉着我,我是魔物。肮脏的魔物,残酷的报应在我满布疤痕的脸上毕现。
              时光流逝,从来不会有青春永驻之人,我的荣耀与月光并存。火轮灼烈,焚烧四海八荒的魔物。
              无归者在流浪,走过亿丈之城,我像一轮月,冷眼人间百态,看着权御八荒的帝王为不存在的永生所做荒唐事。看着人间的爱不得,恨别离,生老病死。
              长剑在月夜里燃烧,藏进骨子里流淌的罪恶血脉,也在黑夜里叫嚣。像人间帝王追逐的无望长生,我追逐着虚妄的荣耀。
              每过一个地方,我如同痴傻一般,不厌其烦的问着:“你见过我的兄长吗?”这是我最深的执念,无关荣耀,只为所背负的命运找个坚持的理由。
              结。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8-18 23:17
              收起回复
                偷偷插楼
                千里迢迢给冬儿打call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8-23 12:18
                回复
                  王戏王意之
                  随笔
                  主题:牛鬼蛇神
                  明月为连壁,以星辰为珠玑,太白一提,勾成蛇身鹿角之怪,跃然纸上。
                  晓风为马,泛若不系之舟,仙从湖中来,眼着纸上之物,贫笑道人:“道友画此孽物做甚,贪婪甚于饕餮,愚鲁甚于混沌,貌媸甚于穷奇,凶顽甚于梼杌。若点睛而成岂非祸加人间?”闻说,揽目缱风吹漾碧湖,乘云气,御灵兽嗥于九天,仙鹤化童子为道人研墨。
                  是以道人稍顿笔尖,向仙高声:“饕餮,混沌,穷奇,梼杌四物可镇压荒蛮之地,收此四物之长,以御人道,不妙哉?”于是又提笔勾画。仙人翩身自舟楫上横掠碧湖,广袖拂开星子,一时清风大作,搅乱一池碧波星辰。
                  “荒唐!使此牛鬼蛇神之孽物入世,履至尊而制六合,席卷天下,吞四海和八荒,必是黔首颠沛流离,天下乌烟瘴气,人道祸难!”仙人使止笔欲隳之。道人掀目视仙,拂袖护之,风止,飞鱼上跃吹风碧湖,洋洋而叹:“仙人愚昧,此牛鬼蛇神之辈大恶大奸,故善以战止战,使之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再相与为一。是天下愚民之幸也。”
                  上扬其卷斥笔挥霍而成一物,点睛立跃出纸间,腾云驾雾其间,转瞬便是俯首冲入人间。仙人欲止时已迟。只得喟然长叹。
                  天地一指,万物绉狗此后不再,只肖贵贱分明。恶人当道!
                  “鞭笞天下之罪,愚民受且不避,甚者高歌功德!”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11-26 07:26
                  收起回复
                    王戏王意之
                    主题:极道之义
                    随笔
                    苍穹万里碧澄之至,了无云烟。一倾而下,四方朱漆红墙,是富贵之所,温柔之乡。其间一少年,单名昭,取光明昭质。其性磊落,行道仗义。
                    承灼阳顷下,持乌金红缨霸王枪,舞之。矫若惊云,翩若游龙,横、扫、点、刺之间若狼毫斥下,尽是飒爽。至倦而抛,乜骄阳当头,春色蜷蜷,伏案作憩。
                    恍惚入梦,云雾缭径,间有奇草仙葩纵生,又兼弱柳扶风绕岸垂堤,碧鱼嬉戏引之风吹湖漾。金光摇户平铺周行。信是天宫所在,沿道而行,至于砠矣,光景大改,恶鸦嗥厉,阴风啸哭白骨森森,寒意顿生。
                    是止步不前,遽见一人,缚之以玄铁,灌以重铅,以血肉承天道鞭笞,周身环有薄气。披发覆面,昭窥之面容,乃大惊其面容肖之七八。因询,告之:“汝为前因而吾为后果,因何至此?”冷笑一声“盖因汝广为道义,一义皆为一虎龙之气,广为而广散,至以星宿不稳,将星将陨,天下祸伏兮!”昭不信,因又道:“今招汝来是为警之,当更节修行,各慎其身。”见昭了无悔改之色,而云气愈薄,愠然长喟:“蠢物!执意不改终成大祸兮!”昭欲驳之,已是梦醒。
                    既醒,稍作栉沐,指奴呼朋唤友出,梦中记警一事皆作荒诞无稽。后每行道义之事,随有阴风大作欲止不成,兼有斥骂喟然。何以愚昧?对以极道之义。而虎龙之气已是日尽西薄,又招入梦。
                    陟彼周行,天宫玄黄,此间万物诸色瘏矣,雕梁画栋崔嵬坠坠,已呈崩塌之象。此间人血肉翻出,不成人形,怒斥:“蠢物,汝以煦煦之仁,子子之仁。因出极道成以恶道,气数已散,天下祸之!此番破军,贪狼窥伺待出。”言讫,万物咸作废墟,瘴气肆意顷下。星象大变,将星已陨,是人做了星光坠落人间。
                    “气数已尽,天下无将星庇之,悲哉!”
                    极道之义否泰可为极道之恶,正是,是善是恶,服之敢有斁。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01-06 20:14
                    收起回复
                      主题:一身花香
                      随笔王意之三月的风流蕴在春枝头上初发。我跂首顾盼在海棠花下,从朝日初生到日落山西,迟迟不见你来采撷枝头已熟的青梅。我在年岁辗转中把相思种成红豆;把情深结在青梅;将浅怨藏在同我一起等你来的海棠花中。年岁辗转了九方春秋,枝头青梅已然不堪重负坠了八九分,红豆寄不到的相思都碾做粉尘,我茕立海棠花下日复一日不见君来。任这成了怨的海棠花香扒开皮肉,钻进骨头。在我情深殆尽之时,你方驶轻舟浅度万重山水。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枝头稀存的一二青梅敲下,拾起红豆残留的粉尘与灼然盛开的海棠,在迟暮时偷来抹余晖,在等待中苍老的心口剜一根骨头。尽数封入陈酒,用残余的痴心将陈酒酿成情深不寿。酌酒一杯先敬相思,相思走了万里路才托到你身边,等不到春风与你回境便在途中殆尽。倾酒二杯再敬情深,情深不寿青梅才会等不到你来采撷便碾入泥尘。最后埋下这坛血肉与相思酿成的陈酒留与你,封入酒的那根心骨分厘之间浸满海棠之怨,怨君不能早渡重山万水,偏在我情思殆尽后引踞山洪。百年之后,君酌此陈酿,忘却我的情深,醉的有血有肉,意气风发。而我只一身花香怨恨徒留人间。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5-27 22:41
                      收起回复
                        主题:起风了
                        王意之内饰许留
                        备注:根据《起风了》歌词改编,讲一个离开和等待,迟到的故事。中间有时间跨度,第一幕是许征离开,第二幕是许征回来。
                        【第一幕】
                        许留 那时的天空一如洗到发白的军绿的大衣,晚风徐来,自许留发间穿梭到许征的发梢,还带着皂角的涩味。许留捧着手中片角大的白纸,青黑的素碳轻描淡写的在白纸上描下线条。橘暖色的夕阳随着风在许留肩头留下不可见的细痕。 等片角大的白纸上跃上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时,许留已经在画的一头将淡淡的线条擦掉了,像风,像不远处的细溪水,过去以后只有星点踪迹可寻。白纸已经泛起了毛边,许征也自小村的某处来到了许留身边。彼时停在天空的最后一抹橘色也逐渐被自树头而来白月的驱走了。许留已在嘴角蓄出了清淡的笑,和每个渐入夜的傍晚一样。 “你会离开这里的,对吗?” 许留回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在他身后是裹着各色褪了色头巾的妇女,稀稀疏疏的拉扯着流着哈喇子的小孩们。赤着半身的男人也从土里劳作归来了。许留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他是和这里所有人都不同的,许留一直都知道。就像不会有人分不出鹤立鸡群里的鹤一样。
                        许征
                        几颗星星攀上树梢,流动的微冷空气中都带着凉爽的安逸,让人稍稍合上眼便会不小心沉浸在带着泥土气息的晚风中。
                        快到收工时候,女人们啐下唾沫的声音混着男人们带着浊气的嗓门儿在炊烟中清晰嘹亮,无端像是混着臭气的沼泽,令人烦躁。
                        抬眸看见逐渐放大的人,瘦高的身子在春风里像是棵树,白细的手中抱着一塌纸张,有些沉黑的暮色揉的眼前景象不那么真实,却清晰的看见对方眼角温和的笑意。
                        “你会离开这里的,对吗?”
                        清越嗓音没什么起伏,却让方才见到人缓解的焦躁心情重新雀跃了起来,垂眸避开人目光,开口。
                        “当然了,不离开这里,就得做一辈子泥腿子。”
                        抬眸看着人脸孔,想从人眼眸中寻到波澜,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张了张嘴唇想再辩解些什么,却终究是咽下去了,便朝人笑笑,问他:
                        “在画什么?”
                        许留 夜是寂的,满天的碎星从人间浮上夜空,自顾自的流转着光泽,亘古未变。夜风微凉,还带着泥土的腥味。许征尚未脱稚气的面容也在夜色里沉寂了。许留将手上的边角大的白纸对折了几方,收入口袋。伸手将眼前的人轻轻拉下来,弯了一双眼,笑意清浅。 “那你走的时候要悄悄地,不要告诉我。我就可以假装你还在。”少年的声音的清越的,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愿惊了梦中人。 “说不定外面的世界也没什么不一样,也说不定你从书里看的都是骗人的。” 慢慢暗下来的夜空也像许留垂下的眼,遮住了黑亮清澈的一双眼。他知道他不同于这里所有人,可也仅仅是知道,他想让他留下,听风,日出而作,月出而息。闲时还可以听鸟鸣微微。 “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许留没有抬头,他不敢看眼前人的神色。无处安放的眼光最后停在了自己那双蜷着的腿上,比一条条疤还可怕的是身体在抽条的拔长,而腿却被时光所遗弃。 他注定只能像树一样,不能轻举妄动
                        许征
                        闻言有些愣神,带着喜悦的酸涩感从心底往上翻涌,他不希望自己走,他是在乎自己的。
                        可哪怕是这样,许征依旧是要走的,书里斑斓璀璨的世界固然是会有着偏差,可是——这也不能代表自己要一辈子重复着他们的人生。
                        他的蓝图还只浅浅画了几笔,可这几笔已经够这些乡里人嘲笑好久了——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觉得别人是痴心妄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把许留放在蓝图里,可是许留是不情愿的,也是不能够的。
                        “不给我看啊,是不是画哪个姑娘?”
                        避重就轻的笑了看他,引着人目光从腿上移开,伸手架着人肩膀替代了冷冰冰的木质拐杖,让人依靠着自己。
                        风愈发刁钻,却钻不进两人拼在一起的影子。乡村的夜色格外浓厚肆意,要是再不回去,天暗了,就只能踩着单薄的月光走。
                        “你看,这样走的也可以很快,也能走很远。”
                        不言而喻。
                        身旁的人瘦弱而无力,却在自己心口占着最为重要的位置,也让人颇为恼火,若不是这样,离开也顺理成章。
                        “小心点儿脚下,慢慢来,我看着路。”少年的声音压低了显得有些沙哑,却也格外的柔和。
                        “我不会丢下你。”
                        许留
                        “不…这样只会是个累赘…”少年不会恨这个世界,只有对世界的妥协,这蜷着的腿当然有人可以改变,却要为之支付巨大的代价,所以许留选择安于现状。他选择相对的安逸,放弃了远方。
                        春日早早的来了,要走的人啊,应该在春色正好的时候奔赴远方,去那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世界。叶不能挽留自由的风。
                        许留难得的推开了许征搀扶他的手,光秃秃灰黑的拐杖单薄的支撑着少年的身体。风也停了,小村里的人也归了各自的家,昏黄的日光灯投出的光晕越过不长不短的距离将俩少年拥拢起来。许留垂下来的一只手不经心的摸上了口袋里叠好的画纸,小声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刚刚好可以听见。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8-05-27 22:43
                        回复
                          许留
                          “不…这样只会是个累赘…”少年不会恨这个世界,只有对世界的妥协,这蜷着的腿当然有人可以改变,却要为之支付巨大的代价,所以许留选择安于现状。他选择相对的安逸,放弃了远方。
                          春日早早的来了,要走的人啊,应该在春色正好的时候奔赴远方,去那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世界。叶不能挽留自由的风。
                          许留难得的推开了许征搀扶他的手,光秃秃灰黑的拐杖单薄的支撑着少年的身体。风也停了,小村里的人也归了各自的家,昏黄的日光灯投出的光晕越过不长不短的距离将俩少年拥拢起来。许留垂下来的一只手不经心的摸上了口袋里叠好的画纸,小声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刚刚好可以听见。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他留不下他,也无法陪他去翻山越岭去看这个世界。许留无奈的笑了笑,说让他留下,其实又何尝不知道是留不下人的。既然如此,不如让自己看着他一步一步远去,不用告别,不用多话其他。
                          “世界那么大,但我只喜欢在这里,我喜欢慢慢的,一切都慢慢,慢慢的老去,慢慢的…”
                          “但你不同,你看我们是不一样的,没有谁要为了谁放弃什么。”
                          一个是待飞的稚鹰,一个是把青春活成了老来无依。
                          少年细瘦的手再一次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许征,眉眼清淡带着温凉的笑,声音藏住了不舍,还是那样清越。
                          “走吧,别告诉我。”
                          别告诉我,你离开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了。
                          许征
                          眼睛始终在人身上流连,或许是因为不舍的眨眼的原因而微微泛起酸涩。两人融在一起的影子生生撕扯开来,在空旷的草地上被无尽拉长。
                          夜晚的风带着冰凉,顺着脊背缓缓攀上,口袋里那张火车票像是一块刀片,怎么也捂不热乎。
                          明天清晨的火车,会像往常一样放肆鸣叫着,喷着白气经过这个村庄,然后离开。
                          带着自己离开。
                          明明可以为此兴奋的,却止不住人难过,辗转反侧,脑海里是来回颠倒的繁华景象和面前人的身影笑貌。
                          恍恍惚惚的看着人,白瘦的脸上被余晖染了层暧昧的薄光,那双澄澈的黑色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倒映出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说的都对,是自己无从反驳的,可就是这样才让人难受到像是被扼住喉咙。
                          他谁也怪不了,如果没有遇到他该多好,就不必这样被牵扯心神。
                          相遇才最是罪孽深重。
                          “我们走吧。”
                          几乎有些粗鲁的要从人手中夺过拐杖,从未被人这样推开,也并不打算在这里留下他,让他支着拐杖走回家,执意要成为人的依仗,似乎这样能冲淡一点儿心疼的内疚。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以后也不会这么觉得。”
                          就像...我们还有以后的样子。
                          夜色沉了下来,书上说,在世界的一处陷入黑暗的时候,另一处就迎来了光明。
                          “走吧,再不回去,就吃不上热乎饭了。”
                          [小记]
                          那天的星光烂漫依旧,沉寂如故。许留知道自己走不了,而许征也是留不了的。就像许留要求的那样,许征在某个清晨,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笼着一方小村,笼着睡意朦胧的人们…许征走了,不留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待了十七年的小村,从此以四海为家,随意停歇。而许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留在了原地,从未远去。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8-05-27 22:45
                          回复
                            【第二幕】
                            许征
                            乡村里的出类拔萃,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根本不值一提,有的人呼风唤雨,有的人蜷缩在下水道里,狗和人从他们脑袋上踩过,老鼠和虫子在他们头边乱窜。
                            从出站的一瞬间起,就好像有什么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肩头,永远也洗不掉了。
                            推杯换盏之间各说各的客套话,形形色色的人们被霓虹灯染得迷蒙暧昧,各种各样的声音不舍昼夜的回响在城市上空。
                            许征所到的每一个城市都大同小异,不一样的口音下边儿是一样的或真诚或虚伪的问候,不一样的食物下边儿千篇一律的酸甜苦辣。
                            摸爬滚打,在少年稚嫩的掌心磨砺出一个个厚重的茧子,衣服上的褶皱印在脸上,竟再也洗不掉,成了成熟的证据。
                            火车窗外不一样的风景略过,窗内少年渐渐磨灭了锐气,抚平了恣睢的气儿。
                            二十五年。
                            他背井离乡二十五年。
                            他的蓝图被现实草草掩盖,修改的面目全非,竟也有些形状。
                            千山万水却终无定所,遇见的人何其之多,可为止稍稍停留的却没有几个,仅有的眉眼都带着他的模样。
                            二十年,本以为时光会缓和对他的眷恋,却像流沙似的把他这份迷茫的流连打磨的更为细腻。
                            那个落后的村庄有着空旷的天空,妇女们在傍晚磕着瓜子,再粗俗的啐出来,这样也显得格外淳朴,烈日下的农药和肥料气味夹杂着泥土味儿,撒野的小孩儿在田间放肆奔跑,就像一只只风筝,那么匆忙,又那么安静。
                            而许留就站在迎风的山坡,笑着等着自己,手中白纸卷起一个角,随着他的衣摆发梢一同飘扬。
                            许留,许留。
                            少年的模样渐渐模糊起来,像是在召唤自己回到家乡。
                            外面的世界当然没有那样美好,曾经多少次磨灭他对美好的幻想,曾经多少次把他遗忘在角落听凭他绝望。
                            他去过了很多很多地方。
                            却唯独留恋他身边。
                            这些天里,不住的回忆起那些事情,像是他们所说的思乡之情上头。
                            若是归去,这些年里岌岌可危的体面则一瞬坍塌,可若是回去,就能见到他了。
                            这诱惑,就与自己来时一样的大。
                            称得上是迅速的,辞去了手头的工作,买了回程的车票,踏上归途。
                            接近两天的车程,转线又换车,最后搭着人家的三轮车颠簸在起伏的山路上,倒数着回家的时间。
                            是了,他熟悉的地方,带着他少年时期的所有记忆的土地,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很多人死去,很多人离开。
                            但是他几乎耍赖般没有依据的断定,许留留在这里,不曾离开。
                            “您好,您知道有没有一个叫许留的...”
                            许留 长长的手骨节深深凸出在一层干瘦的皮肉里面,夕阳的光线像条条慢慢蠕动的虫子,退出了这方简陋的小屋,许留日复一日的坐在那棵榕树下,晚风徐来,将鬓间悄然而至的白发藏起来,又翻出来。许留握着手中的细铅,还和年少时候一样,轻轻地描下粗细不一的线条,物是人非。他快记不清年少的欢喜是怎样的了,只是枯坐着等待。等待着什么,也说不清道不明。 小村里的人都和最初的许征一样,各自奔赴他乡,自寻前程。留下的是走不动的老年人,还有闹腾在田陌荒野里不消停的孩子们,以及,像他这样的,走不了的人。许征难得的自嘲的笑了笑。干瘦的手摩挲上粗粝的口袋。 那是一幅早就起了毛边打卷,泛了黄的画,画中人也是模糊不清,隐约只有些许熟悉的轮廓。 由远及近的声音,慢慢印在他脑子里,像抽丝剥茧的一根线,拉扯起来他沉寂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许留啊,是那个瘸子吧…”乡下的人喜欢把一切声音极尽的放大,拉扯着嘹亮的嗓子。 “…”他听不清那人回答了什么。远远地有人靠近了他。 许留在晚风里眯了眯眼,那双眼没有应有的浑浊,一如既往的黑亮。他想起来了,许征。许征走的那个早上他知道,他在那扇狭小的纸糊的破窗里看着他离开,朝阳就像今天的夕阳一样红,映在远去的人身上,游子踏去远方,应是意气风发的。 厚重的黄土在春天被翻新,大片大片的麦浪将在土里生根发芽。 许留看着许征从不远处而来,依稀有年少的痕迹。就像,那时他从田埂里来到他身边一样,只是这次许征是从更远的远方归来。 许留抿起颜色寡淡的嘴巴,还像年少一样,弯起了黑亮的眼,笑意清浅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许征。他还记得,许征就是一支画笔,描清了许留年少的记忆,以及,年少的喜欢。 “你来了啊,我很开心,真的。你还会走吗?” 许久没有说话,嗓子里还有着一股生疏感,而对于许征,只有浓浓的熟悉。
                            许留有些懊恼自己的直白,会走,许征是风,没有谁能留下他,就像那时一样,又何必多此一举。许留悄悄地,将停在手中的风握住,感受风在之间流淌走。 他将那张老旧的画纸依着过往的叠痕折起来,藏进青灰的军大衣口袋里。许留笑了笑,竟是有些羞,还像个少年一样。继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8-05-27 22:46
                            回复